随即便气冲冲地转身走了,而被他迁怒的那个鬼差则苦笑地心想,阎君啊阎君,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位大佛给送走啊,再不送走,他们这些当差的都宁可去上刀山、下油锅了,唉……还别说,这飞舞公子美则美矣,可是却是个无人能消受的火爆美人,若是不说话,那可正是风华绝代、美艳无双,可是一旦开了口,那可真像那人界所说的泼妇骂街了……
花飞舞一边气哼哼地踩着步子,一边生气地在心里咒骂,哼!讨厌、讨厌!连这里的鬼差都跟那个死人脸一样得令人讨厌!还有这什么破树啊!红不红、蓝不蓝的!他生气地踹了踹两脚旁边的那棵树!谁知他还没踹两脚,旁边就有个声音慌慌张张地阻止道:“哎呦,飞舞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这树可踢不得!”
花飞舞生气地转过头看过去,原来正是轮休的黑无常,他最讨厌他们这种穿得黑不溜秋的家伙了!遂又踹了一脚,才气焰嚣张地道:“我偏要踢!设呢破树?!这么宝贝!”
黑无常急急地抱住那棵红不红、蓝不蓝的树,满头大汗地解释道:“这可是我们冥界的圣树!万年才结一次果,一次只结一颗!是具有灵性的!若是惹它生气了,它可是会离家出走的!”
花飞舞闻言,看了看这棵奇怪的树,目光闪了闪,万年才结一次果?那不是离魂果吗?!想到这,他眼睛发亮地看着黑无常,急切地问道:“那它什么时候结果?”
黑无常并不知情花飞舞这次到冥界所为何事,所以也就没什么心机地老实答道:“距它上次结果成熟到现在已三千多年了吧,所以理论上应该还有七千年就可结得圣果。”
“什么?还要七千年?!”花飞舞听了不禁气怒地吼道。
七千年、七千年?!就算他能等上这么长时间,飞尘的肚子也不能等吧!死人脸居然不告诉他!害他在这边跟他耗了那么久!这下怎么办?!没有离魂果,飞尘也救不了了……
他正急得乱七八糟的时候,旁边传来熟悉的冷冷的声音,“怎么了?”
黑无常见来人正是阎君,立马恭敬地回道:“禀大人,飞舞公子一时生气,不小了踹了圣树两脚。”
花飞舞恶狠狠地看向冷如君,气愤地质问道:“你们这棵破树还要七千年才能结果?”
冷如君看看旁边的圣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花飞舞见他如此坦白,气怒攻心,他冲动地扑上去,对冷如君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生气地问:“你没有离魂果,居然还让我像个白痴一样在这边跟你耗?!你混蛋!你个王八蛋!”
冷如君皱着眉,冷静地抓住花飞舞一直想要逞凶的手,冰冷地道:“我没有。”
“哼,这下你自己也承认了吧?!我就知道你是个混蛋!根本就不想把离魂果给我!把我当成傻瓜一样很好玩是吧?!”花飞舞一边挣扎,一边吼道,显然误会了冷如君的意思。
冷如君眉头皱得更紧,继续道:“我没有骗你,我有离魂果。”
花飞舞一愣,明白自己误会了他刚刚那三个字,可是这也不能全怪花飞舞误解他的意思,也有他自己的部分原因,谁让他总是惜字如金,能用三个字表达的,绝不会用四个字,不是熟识他的人,是不能轻易地了解他的意思的,而花飞舞自认为不是熟识他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花飞舞有点气弱地吼道。
冷如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旧冰冷地回道:“不想给。”
花飞舞闻言,噎了一下,随即便怒火中烧,开始挣扎起来,这个混蛋!居然这么坦白地说他不想给!是啊!他是稀罕着这什么劳子的离魂果!怎么样?!居然说不想给他?!他偏要!
想到这,他因手脚被冷如君用法术禁制住,可是嘴巴却没有啊,于是他恶狠狠地低头就朝冷如君的肩头张口咬去,直到嘴巴里开始有了血腥味,耳边才传来冰冷的声音:“你咬够了没?”
花飞舞怔愣地松开口,目光有点畏惧地看向冷如君的肩头,原本深色的衣服被血浸染得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他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可是他不是故意的啊,他只是、只是生气,想要气气他而已啊……
看着冷如君依旧冰冷的脸,似乎比之前更加阴寒了些,他心里不禁开始后悔、慌张了起来,复杂的情绪激得他的眼泪开始哗哗地往下流,他一边哭,一边乱七八糟地说道:“呜……我不是故意要咬你的,不、不是,我是故意要咬你的,可、可是,我没想要咬伤你,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要长那两颗虎牙的……呜……”
黑无常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两个人,何时见过这气焰嚣张的飞舞公子这般可怜过,再看看阎君冰冷的脸色,唉,有心想要帮飞舞公子说情,也被阎君冰冷的气息吓得张不了口。
冷如君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花飞舞,良久之后,等花飞舞哭得快打嗝的时候,他才冷冷地看向一边欲言又止的黑无常,黑无常深知阎君的个性,立马“善解人意”地退下了,冷如君解开束缚花飞舞手脚的法术,伸手拉过花飞舞的手,便带着他往自己住的院子里走,而哭得神志不清的花飞舞,也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一边走,还一边啜泣着。
直到冷如君把他按坐下来,他才有所觉地一边揉眼睛一边发问:“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冷如君表情依旧冷冷的,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声音冷冷地道:“嘴巴张开。”
花飞舞揉着眼睛的手一顿,疑惑地问:“你要干嘛?”
虽然疑惑,但是冷如君冷凝着脸,冰冷的眼神好似要穿透他的灵魂般,让他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小小的嘴巴一张开,便可以看到上面有着两颗小小可爱的虎牙。
冷如君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伸手过去摸了摸,惹得花飞舞一阵轻颤,他慌张地将头往后缩了缩,避开冷如君摸向他牙齿的那根修长的手指,脸红结巴地吼道:“你……你干嘛?!”
冷如君冷冷地看了看他,收回手,面无表情地吐出句:“我看看你是不是属狗的?”
花飞舞何等聪明的人,自是明白冷如君的暗示与嘲讽,他气得站起来,伸出食指指着冷如君的鼻梁,“你!……”
明明被这个死人脸气得半死,可是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让他心里更气,这个死人脸!居然暗示他是只狗!他是咬伤了他没错!可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坐下。”
声音不大,可是,冷冷的两个字,听在耳里却感觉得到他的威势与霸道,让原本气呼呼地花飞舞也不由自主地听话坐了下来。
“你牙齿不冷吗?”冷如君问道。
嗯?冷?花飞舞被他弄糊涂了,干嘛突然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可是经他一提醒,确实感觉到牙齿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发冷害有点疼,怎么回事?
“有点……”花飞舞不好意思地老实回道。
冷如君不置一词,起身到旁边的小柜子上的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个绿色的小瓷瓶,然后倒出一颗绿色的小药丸,将他和入茶中,伸手递给花飞舞,“喝了。”
花飞舞怀疑地盯着他手上的那杯茶,迟迟不肯接,知道冷如君脸孔越来越冷,他才不甘愿地伸手接过来,用鼻子闻了闻,味道虽然淡淡的,但也怪怪的,而且颜色也看上去令人难以苟同,居然是墨绿色的!这么怪的东西死人脸居然叫他喝下去,他才不干!
他气呼呼地将杯子放到桌上,“这什么怪东西?我才不要喝!”
冷如君冷冷地威胁道:“你不喝,我就拔了你那两颗牙。”
花飞舞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冰冷的脸,他叫道:“你敢?!”
冷如君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出手如电地钳住他下巴,冷冷道:“最后一次机会,喝不喝?”
花飞舞伸手想要掰开他钳住自己下巴的手,生气地想要朝他大吼,只是由于下巴被钳住,以致于声音变了味,反而像只小猫在哼唧,“你、你放开我!我、我才不喝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冷如君目光寒冷,不再废话,直接伸手去碰他那两颗小小可爱的虎牙,花飞舞吓得赶紧想要侧过头避开他的手,无奈冷如君钳住他下巴的力气很大,他根本就躲不开,惊恐地感觉到他的手伸进他嘴里,他急切地叫道,“我、我喝!你、你不要拔!”
冷如君闻言,立即放开钳制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花飞舞瘪着嘴,在他冰冷的注视下,不甘愿地端起那杯被他嫌弃的怪东西,蹙紧了眉,在冷如君的盯视下,张口喝掉了那个怪东西。
刚喝完,花飞舞只觉得一道清凉的水流从嘴里直往腹部流去,令人感觉十分舒爽,刚想抬头向冷如君询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看到他仍是冰冷地模样,想要开口的询问就变成了恶意地质问:“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东西?!难喝死了!”
冷如君见他喝了,也就不理他,径自往内室走去。
花飞舞见他居然故意忽略自己的愤怒与质问,心里更气,他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叫道:“不准走!你还没回答我!”
冷如君根本就不想理会他的无理取闹,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花飞舞见他如此忽视他,还甩开他的手,心里更加恼火,他不服气地又跑上去,这次他直接伸手抱住他的手臂,还伸出一只脚阻挡住他前进的脚步,抬头睁着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冷如君。
冷如君停住身形,低头冷冷地看着他,“放开。”
“我偏不!”花飞舞反驳道,甚至固执地将四肢都缠到了冷如君的身上,搞得整个人好像都挂在了他身上,他得意地朝冷如君说道:“我看你还怎么走?!”
冷如君依旧表情不变,无关痛痒地直接回了句:“随便你。”
然后不管花飞舞的脸色,直接迈开脚步继续走,花飞舞挂在他身上哇哇叫:“混蛋!你停下来!快停下来!”
冷如君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继续走,直到走到床边才停下,花飞舞以为他听了自己的话才停下来的,不禁得意地道:“哼,就知道你会停下来。”
冷如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放不放?”
花飞舞闻言,收紧缠着他的四肢,高傲地扬起头,直接撇过头去,回绝道:“你休想!”
他才说完,冷如君就直接这样躺了下去,花飞舞这才知道他是要来睡觉的,他的一只手和一只脚都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在了身下,他气愤地用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捶打道:“混蛋!你给我起来!起来!”
可是冰冷如冷如君,早就将自己的灵魂放进了时空的间隙中,只留这副沉重的躯壳在床上。,花飞舞在他身上施展的那些拳脚,他根本就感觉不到,何谈他那些无关痛痒的叫嚣。
花飞舞对着他这副躯壳吼了半天之后,才既无奈又气愤地发现冷如君的灵魂早就遁入了时空的间隙,可是他却只能被这副无用的躯壳压制得动弹不得,他气得抡起拳头捶着冷如君的胸口,“混蛋!王八蛋!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许久之后,仍不见冷如君有任何动作,花飞舞也知道冷如君是不会理他的了,无奈兼无力之下,他只好气馁地停止了所有的挣扎,闭上眼,乖乖地躺在一旁,之前的哭泣与愤怒早就让他感到疲累,这会儿躺下来,虽然被压住了手脚,但是他仍是很快地进入了睡眠,却不知他刚睡下不久,冷如君那双始终寒冷的眼悄悄地张了开来。
冷如君侧过头,看着旁边靠着他的臂膀睡得香甜的花飞舞,原本寒冷的眼竟出现一丝温和,他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将花飞舞被他压在身下的手脚挪出来放好,帮他调整好睡姿,这才又闭上眼睡了,不过这次他没有跟以前那样将灵魂遁入时空的间隙,反而就这样像个普通人般陪着花飞舞入睡,脸部的线条也因此变得柔和了起来。
第 9 章
等花飞舞睡醒的时候,冷如君早就不在身边,他看着身旁早就冷凉的床铺,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很快他就将这种莫名的感觉抛却,算算时间,飞尘怀孕也该有三个月了吧,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孩子的灵魂一旦成型,对孩子和飞尘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事,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想办法从冷如君这里将离魂果搞到手。
想到这,他也不再耽搁,起身将床铺理好,整整身上被睡乱的衣服,便寻着冷如君去了。
路径昨日看到的那棵圣树,不禁气怒地对着它骂道:“什么破树?!那么久才结一次果,你耍什么威风啊,哼!”
说完,还生气地想伸手在树身上面补一拳,谁知手还没碰到树身,只见这棵红不红、蓝不蓝的树居然全身颤抖起来,瞬即降下枝头在他脸上刮了一下,花飞舞哎呦一声,正想回头破口大骂,可是他却只看到原来那棵树早就不见了踪影,他才刚想怎么回事,冷如君便已出现在了他身旁,冷冰冰地看着他做的好事,他一时心虚,竟也低下了头,不敢回视冷如君质问的眼神。
冷如君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他,闭目凝神开始追踪起那棵圣树起来,而花飞舞虽心里对他的态度有所不满,可是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自己理屈,便也安静地待在一旁,一副乖宝宝知错的模样,不敢开口打扰。
约莫一刻钟之后,冷如君才睁开眼,淡淡地扫视了一下一旁安静的花飞舞,没有说什么,便要离去。
花飞舞见他如此,赶紧小跑上去,扯住他宽大的袖袍,心虚地问道:“怎么样?它跑到哪里去了?”
冷如君低头看了看他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指,眼神闪了闪,随即恢复成原来的冰冷模样,冷冷开口道:“没找到。”
其实他刚刚已找到了圣树,只是不想轻易地告予花飞舞知晓,想趁此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事情后果、任性妄为的人儿。
圣树也没跑远,只是还在生气花飞舞对它的侮辱,所以刚才他劝说了几句,也没能将它哄回来,再看看这一脸做错事的花飞舞,心里暗想,说白了,这圣树虽已有上万年的生命,可是仍是和花飞舞一样,还是孩子脾性,不是简单的一颗糖果,就能哄回来的,索性不理它,让它自个儿生闷气,久了,它无聊了,便会回来了。
花飞舞闻言心里更心虚了,怎么说,这次自己气跑了人家的圣树,是自己的不对,理亏在先,可是,他心里仍是有些不甘愿,他也没想到那棵破树脾气那么不好,他就说了那么小小的一句,都还没打到它,它就跑了,他还被它打了一“巴掌”呢!
花飞舞低着头,嘴里不甘愿地,支支吾吾地道歉:“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它脾气那么不好……”
冷如君冷冷地看着那颗黑色的头颅,没有情绪地说道:“你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说它。”
一句冷冰冰的话,虽没有包含任何情绪在内,但是稍微聪明的听者都知道他的讽刺之意。
花飞舞闻言,立马气哼哼地抬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冷如君看着前方,不理会他的质问,以及语气里所含的怒意,直接说道:“你不是想要离魂果吗?你若是能把它找回来,我就把离魂果相送。”
花飞舞闻言,所有的怒气一下子全都跑光光,他眼睛一亮,问道:“此话当真?”
冷如君声线还是那么平静无波,但是却肯定地回道:“决不食言。”
花飞舞开心地叫道:“好,一言为定,只要我把那棵破树劝回来,你就把离魂果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