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之恋(出书版) BY 相见
  发于:2010年0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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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唯一亲人的决然离世,让巫起几近崩溃的边缘,

是程心的温暖怀抱唤起了他求生的欲望,

从此,他的心只为程心而跳动......

原以为一切只能够埋藏心底,

可是一场相亲却改变了一切--

一个女人,走进了两人之间。

暗涌的情感让巫起忍不住借酒色诱了程心,

从此朋友的关系崩裂了,

取而代之的是似梦似幻属于情人的温柔,

美得就像是一场玫瑰色的梦......

温文俊雅的巫起,有着涓涓细流般的温润宁静,

正是因为这种宁静程心与巫起成为了好友。

可是成为好友却并不代表他们可以成为情人。

一场酒醉后,巫起展现的不同风情

彻底使两人间的朋友关系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局面。

柔情蜜意却暗藏阴谋,

原以为就算是亲手撕裂那单纯的心,选择了就决不后悔。

可谁知当一切再也无法回头,程心却蓦然发现,

那个温柔笑着的人早已深深埋在了他的心里......

美梦醒来时的不堪真相,暴露在阳光下的血淋淋事实,

伤痕累累的巫起又将如何面对终于懂得爱的程心?

第一章

"喂,醉酒了?不能喝别喝呀!"

"去!我这不是心里不舒服嘛,要不然,我喝这干嘛!"

程心啐了一口打开门的室友。

一手抄着外衣,一边扶着门框,程心感觉天地都在转,但只要遇上来自室友巫起的挑拨,他马上又精神了起来。

"得,知道您老人家烦心的事多,进屋来行不?大冷天的,你还嫌屋里不够冷呀!"

巫起是个标准的南方人,在这靠近北方的城市里待着少说也有六、七年了,就是死活没有适应这里的鬼天气。

十二月的天,能有多冷!包得都跟棕子似的了。程心哼了声,走进了屋。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房间,看到床就一头倒了下去。程心不是不想起来,只是人那个累了呀,特别是觉得心里累的时候,便是倒下了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巫起叹着气,认命地帮这醉得不省人事的人脱衣脱鞋,接着拿出被子盖上,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算是处理停当。最后轻声熄掉灯。回房时,巫起看着冷清房间里的程心,一股淡淡的忧伤浮上眉梢。

程心不是常人,他对感情一向放得开。所以一晚过后,当他再睁开眼时,已经把一切不愉快忘得干净,依旧和巫起笑闹着。

然后,日子照样过。

程心继续当他的物理工程师,巫起继续当他的大学物理助教。

巫起是助教,相对程心,自由时间多了许多,每天也不用朝九晚五。但读书这么多年的习惯,硬是每天早上六点就睁了眼。然后起床,洗漱,整理房间,外加做早饭。而程心则是日夜颠倒那种人的典型,经常熬夜一、两点,早上死活不愿起床。

原本在学校时,巫起对程心这习惯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迟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工作后,他是着实怕了叫程心起床。常常是七点开始叫人,到了七点半,他还在床上和周公下后半盘棋,赖得不到最后一秒,绝不起床。

"又有葱,还有姜。"

"这东西对身体好。"

"你知道的......"程心心烦地开始把皮蛋瘦肉粥里的葱和姜向外夹。

巫起冷下脸,"本店食品一旦售出严禁浪费!"

程心只好摸摸鼻子囫囵吞下。

然后两人一起出门到车站,巫起向左到学校,程心向右到公司。

巫起每天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人。把五、六个人一间的办公室打扫整理一遍,看看时间,九点十分了。然后陆续有人走了进来。

"小巫呀,每天就数你最早了。"

"李教授,您早呀!"

"哎呀,还是我们小巫勤快!"

"王老师,您也早!"

左右一圈人到满,大约也就是九点半了,有课早就去上课了,剩下他在这里准备教案。他的导师是系里有名的严师尹依荣,年轻时到瑞典、美国留过学,也时常被国外名校或研究机构邀请去演讲、做研究。所以大四尹依荣找上他,问他愿不愿意留校当他的助教时,他很是激动了一把。被这样严谨治学,而且誉满全球的大学者看重,无疑为他的将来铺上了一条光亮的捷径。后来快毕业时,唯一的亲人又因病去世,也就彻底定了巫起的念头。回去了又如何?无牵无挂的,还不如待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里,起码还有个熟悉的人照应!

尹依荣前几天又有事出国了,离开前似乎有什么要对他说,但又没考虑好,只说了声:"等我回来,我和师母有事找你!"

这次是新加坡的一个什么会议让他去参加,所以尹依荣的课便全由巫起代。上午三、四节,再加下午的,一共两个连堂。虽说是早就烂熟于心的内容,巫起还是拿起教案来再次看了看。

因为昨晚的事,似乎心里的那点思绪还没有平复下来,打开教案半个小时,居然一页也没翻动。长叹一口气,正想骂自己几句,手机却响了起来。

铃声是"小叮当"。说起这铃声,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话过,一个大男人怎么选这么幼稚的铃声呀。偏偏他还改不得,只因为是程心这厮胡改的,还说就是喜欢这味,如果巫起改了,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你说这是哪跟哪。

"喂,你好!"

"起起呀,我是师母。"

"师母?您好,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事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这样呀!那就好。"这么多年了,巫起一直受尹依荣夫妇俩的照顾,他们唯一的女儿在国外嫁了人,两老在国内没人照顾,便把巫起当半个儿子看待。

"对了,今晚有空不?老头子今天回来,人还没上飞机就吵着晚上要见你呢!"

"教授今天就回呀,那行,我下午还有两节课,要不这样,五点左右我过去,亲自做几个菜为教授洗尘。"

"行,我们等你啰!"

"嗯!"

挂断电话,也猜不透这两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看表,干脆拿起教科书,往604教室走去。

"大家课后记得把习题做一下,还有上上周的作业论文,大家也要抓紧,周五就是最后的交稿期了。"

下面的学生一片哗然。

在回答了几个学生一些关于课本的问题后,巫起拿起包向外走。已经四点半了,再不快点就要让教授、师母等了。可人才跨出教室,一个人就打斜里插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肩。

"喂!"

"鬼叫什么呢,也不想想除了我能是谁!"程心像游魂一样,就这么搂着巫起并肩走。

"喂,这是学校,我是这个班的老师。"言下之意,老兄你也别太随意了,好歹给我在学生面前留点面子呀。

但程心哪是那么知进退的人,只当着自己什么都听不懂,还死命搂着巫起,往校外拽。

"干嘛呀!"巫起那个急,还有人在家等着他呢,跟这人在这里穷耗。

"伤心着呢,陪我喝酒去!"

"不行,尹教授今晚约了我要去他家吃饭!"

"你没良心,我都这样了还不陪我!"

"不是吧,老兄,昨晚你还折腾不够我呀。"

"那是昨天的事,今天呢?"

得,整一碰上泼皮无赖了。

"师母一早就约了我,我可没胆爽她老人家的约。"

"那行,我和你一起去,他们二老,我也好久没去拜会了。"

巫起带了个拖油瓶来是谁也没想到的事,但更没想到的是,尹教授家里还坐了个女孩。看这阵仗程心也知道自己破坏了什么。

忙装乖帮着师母到厨房里忙活,生怕自己出个声,就被人拖出去给斩了。但两只眼睛就是贼溜溜地往小客厅的沙发上瞅。

"喂,师母,哪家的呀!"程心从小就是个嘴甜的,特会收买阿姨一辈的人,曾经还被人戏称过"阿姨杀手"。

"怎么,瞧见人家闺女心花了,不行,她可是老头子好不容易找到的宝,就指着能不能给起起配上呢,你这师哥可别吃着自己碗里,眼都瞅到人家锅里去了。"

"冤枉呀,师母,早看出来你们偏爱巫起了,我这伤心人,昨天才被人甩了,今天刚想找人解愁,你们就给我送愁来了。"

"哎呀,不是真的吧,程程,怎么又吹了。我不是听说这个是死追你追上的吗?怎么反倒把你甩了?"

"这事我哪知道,所以这才伤心嘛,总还以为终于可以安定了。"

程心在那里装精想抹把泪,谁知忘了刚刚手里才切完辣椒,这一抹正好,立刻辣得他叫了起来,直到鼻涕都给呛了出来。

在客厅谈话的三人听到一声大叫都冲了过来,一看见程心的可怜像,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又在师母面前耍什么宝呢?"最后还是巫起好心,上来拉着程心去了浴室,"低着,别动。"

"你轻点呀!"

"叫你别动了,还动,找死呀!"

"哎哟,痛的不是你吧!"

间或的声音不停从浴室传来。客厅的尹依荣看着张馨,无奈地摇摇头。

"他们俩是师兄弟,从上大学就在一起。巫起个性温和,待人也好,只是性子淡了点,看不出喜乐。还好有他师兄程心这爱惹事的在一边,才让这孩子热了起来。"

张馨也把目光投向浴室的门,是呀,温文尔雅的巫起,似乎面对程心就有了人的样子。

好奇妙的一对师兄弟!

待两人从浴室出来,程心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兔子眼了。

红红的、水水的,不知被巫起怎么整得,还变得大了一个型号,那可怜又可爱的样,直害得师母、张馨笑得直不起腰,就连一向严肃的尹教授都在一旁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程心张着小白兔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巫起看。

好你巫起,此仇不报,我程心以后跟着你姓,叫巫心!

张馨的家其实离尹教授家不远,算上来,也是某位教授的女儿,刚读完本科毕业回家,被尹教授给抓了宝。饭后巫起送张馨回家,程心在一旁只当陪同,但一路走来,居然程心说的话比巫起还要多。

"好了,我家到了,你们也快回去吧。"

走到一幢四室两厅的新楼房前,张馨停下了脚步。

"嗯,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巫起似乎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半晌才回过神,和张馨告别。

"以后还可以再见面吗?"

"当然!"

"那好,我先上去了,巫起,程心再见!"

张馨一转身飞奔进了楼道。

巫起望着楼道的灯一层层地亮,一层层地灭。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只觉得这个女孩会和自己有很深的牵绊。

"走了,人都到家了,还瞅哇!"

程心当了一晚的灯泡,这时候才觉得舒坦了。用一只胳膊撞撞还在神游太虚的巫起,见他算是回了神,这才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501的,一定是大教授的女儿。"

两人一边走在萧瑟的冬夜里,一边有一声无一声地谈着。

"嗯!"巫起知道,那其实是中文系系主任的家。

"教授还真是疼你呢,这种好事都帮你留着心。哎,我就说同人不同命了吧,想我们都是教授的学生,当年也都在学校混得不错,但大四快毕业的时候,他偏偏就只看中了你,找了你当他的助教。看得出,教授是真的疼你。"

"看你说的......"

"其实我也知道,教授那是放不下你。你从进了大学就是乖宝宝的样,从来也不和人吵嘴,不管发生了什么也都是能忍则忍,就算有人欺负到头上去了,你也没当一回事。这个性要放在学校里做做研究还强点,要真入了社会,说不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

"你呀,也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平常在我面前还常耍点嘴皮子,可真要遇了事,你就这样一声不吭了,死鸭子的嘴,你说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要以后真找了老婆,我俩分开住了,你这要受了气,可怎么办?"

"喂,你以为嫁女儿呢,什么受了气,你以为除了你老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还有谁呀......"

"哎呀,小样,给了点阳光你给我三九天灿烂呀,说,我怎么骑你头上了,说呀......"

一时深夜的校园里传来了几声叫声,几声怒骂,几声欢笑。几十分钟的路程竟变得如同咫尺,两个同样年轻的生命在宁静的校园里跑跳追逐着,一如回到了上学的年代,一如回到了那个没有忧愁的年代。

寂静的夜里,温暖的床上。

"还伤心吗?"

"说什么呢?"

"不是你说伤心着,找我安慰你吗?"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呀,人家现在高兴着呢。"

"怎么了,又遇上哪个短命的了?"

"嘿,小子,我发现你的嘴还真不是一般的毒,平时在别人那怎么装乖呀。"

巫起不理,一个人在那笑。

"哎呀,哎呀,笑得那个桃花呀,怎么,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巫起还是不理,一下子卷起被子,把自己包成一棕子。再看看旁边的程心,已经光秃秃地全身上下只剩一小裤衩了。

十二月的冬天,外面北风呼呼一吹,直吹着程心脖子都冷了。

"你小子,好你小子,报复人呀!"

不管了,你把自己包成棕子吧,包得再好的棕子,我程心就不信扒不了你的皮,今晚睡不到被子。

睁开眼,天还是朦胧的。巫起觉得浑身上下就是有些不舒服。想动动身体吧,嘿,居然像鬼压床,动不了。一转脸,好家伙,好大一特写在自己旁边呢。

昨晚两人回家后又喝了些酒,然后程心死活不想回自己房里睡,硬是霸占了他的半张床,说什么哥们的床几年没睡了,怪想的。巫起没办法由着他,想着睡一晚,这家伙就知道苦头了。他的床可不比程心的KING

SIZE是加大的尺码,而且是木板床。像程心这种睡惯席梦思的在自己卧铺上睡一晚怕不要了他半条小命。

两人的前半晚一直处于被子争夺战中,打了半晚,在发现血一般的事实--巫起喜欢抱着被子睡觉后--程心认命,抱着巫起和被子一起睡。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巫起早上起来会有鬼压床的现象。

轻手轻脚地想扒开某人的手脚,却被某人一下子抱得更紧,还莫名其妙地被亲了一下额头。

"乖,再睡一下,天还没亮呢!"

××的,把我当女人呢!巫起在心底招呼着程心的各位祖先外加父母。再动,又被抱住,再次被亲。

真××的!巫起终于认命,看来人的确是要有自知之明。就这么无奈地闭着眼,靠着这个温暖异常的怀抱,巫起再次进入了梦乡。

多久没有做梦了?

巫起不记得。小时候还会常常做梦的,还会在梦里打白骨精,后来大了,心里有事了,梦就少了。再后来家里出了事,梦也就再也没出现过。

第二天起床,一切都让人觉得要命。

一觉醒来程心只觉得一只胳膊麻得都找不到主了。看着一边睡得香甜的巫起,程心恨得牙痒痒,凭什么自己就要贡献出一条胳膊给某人当枕头?凭什么自己就要贡献出温暖的胸膛给某人当靠垫?凭什么某人现在睡得香甜得不得了,自己却苦哈哈地醒来,还不敢动,只能睁着两只大眼睛发呆?

时钟已经指向十,程心这才发现巫起今天难得的睡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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