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爸爸的天空(出书版)上 by 可乐狐狸
  发于:2010年0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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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还是你暗恋的对象呢!"
"少放屁!我会喜欢他?哼......"
"维元......"
"什么?"
嘉琪忽然正经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人是件可耻的事情?"
"没有啊......"
维元把眼光放在恒恒身上,故意避开嘉琪的眼神。
"还是你怕自己是个同性恋?"
"姐......你为什么认定我会喜欢他?"
"我的表弟,大少爷左维元,会从什么都不懂的高傲少年,变成超级奶爸的得力助手,这如果不是喜欢对方,那就是鬼附身了。"嘉琪虽然说话逗趣,表情却是严肃的。
"......"维元低下头没有作声。
嘉琪从他家那架白色 KAWAI钢琴上面拿下一个上锁的珠宝盒,然后将不离身的一条项链由那白皙修长的颈子上拆下来。
顿时之间,嘉琪的神情变得异常温和又有点感伤;午后的阳光照在她修长的身影上,让她更增添了以前没有的成熟跟女人味。
维元曾经几度觉得奇怪,嘉琪是个有钱大小姐,刷卡血拼是从不手软,衣服动辄上万元,更别说其它配件,但是,她唯有这条钥匙形状的项链是从来没换过。而且,那个珠宝盒是任谁都不能碰的。
珠宝盒并不名贵,相反的,看起来是地摊货,但那个锁反而是嘉琪花大钱请锁匠特制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看重这个盒子吗?"嘉琪淡淡的笑着问。
维元摇摇头。
嘉琪坐到钢琴椅上,掀开琴盖,慢慢的弹奏出几个音符,然后又站起身调了琴弦,重复几次之后,才觉得对音色满意。
她现在调音做什么?维元有些讶异。因为嘉琪已经在上大学的第一年,就再也不碰钢琴了啊!维元并不知道原因,只知道她再也不弹了。
而现在想起来,好像在那之后盒子就出现了。
"今天也真是够了!居然被你说成出嫁三次的老姑婆。"嘉琪温柔的笑着。
"对不起啦!姐......"
维元柔声的撒娇,拉着嘉琪的手继续道:"我知道没谈过恋爱的你被说成这样,一定很不好受,但是当时的情况......"话没说完便被嘉琪打断。
"谁跟你说我没有谈过恋爱的?"嘉琪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
这让句话维元有点惊讶。记忆之中,嘉琪是对追求者不屑一顾的啊!
"你这样拉着我的手,我是要怎样弹钢琴啊?"嘉琪笑着,唤醒沉浸于思考的维元。
"喔......啊?你要弹钢琴了?"维元更是惊讶了。
嘉琪微微一笑。
维元赶紧松手,他可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与嘉琪从小一起学钢琴,维元十分努力,也热爱钢琴,但总敌不过嘉琪的天分。他喜欢嘉琪弹琴,自从嘉琪不弹之后,维元也停止了。
嘉琪轻轻的打开了那个珠宝盒,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大秘密?她又为什么突然要弹琴呢?
珠宝盒开启后,琴声也随着悠悠响起。嘉琪久未练习的双手,依然是运键自如,彷佛不曾间断练习一般的。
琴声中除了技巧之外,更多了一份情感,那是以前所没有的,应该是说在嘉琪没停止弹琴之前,所没有的。
"这首歌是?"维元皱着眉头疑惑着。
嘉琪弹奏的曲子是以前未曾练习过的。不是她最爱的"Goldberg Variation, Aria with 30 variations",也不是维元喜欢的"小星星变奏曲",但却又十分的耳熟。
嘉琪微微笑着,继续让灵活柔软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着。
那垂下的长发,跟以前弹琴十那种自信到有些高傲的姿态完全不同,俨然是一个温柔少妇的气息。柔和、圆润。而曲子的旋律有些怀古,就像是在叙述一段淹没在人海,却永存心中的秘密......
"这是流行歌曲!"维元在一边惊叹着。嘉琪以往最不屑的就是用钢琴演奏流行音乐的啊!

嘉琪保持一贯的神情,点点头,但没有停止弹奏。在窗明几净的广大空间里,安静的气氛就只有窗外吹进来的微风,以及悠扬的琴声回旋。
曲毕,嘉琪满意的折折手指,"看来我没有退步嘛!"
嘉琪自满的笑着,然后盖上琴盖,接着转身笑着面对维元,像是要讨赏一样。
维元呆呆的拍起手来,却不知到该说些什么,他脑子里除了猜不透嘉琪的用意之外,也一直努力想着这首流行歌曲的名字。
"那年的情书。"嘉琪笑着说。
"啊?"维元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刚刚的那首曲子啦!"
"喔......可是你不是最讨厌......"
"人是会变的,就跟你一样。"嘉琪顺了顺头发继续道:"你记不记得我升大二的时候,有个叫做吴孟谦的男生?"
"你是说那个很会吹 Saxophone的学长?"
维元略有印象,记忆中是有这么一个人曾经追求过嘉琪,他是少数几个没被嘉琪冷眼看待的男性。
嘉琪点点头,缓缓说出属于她的那一段恋曲......
那个男生曾让她很欣赏,他吹的 Saxophone已经具有职业表演级的水平;他的家境不好要打工,但每次打完工以后便会带回一朵花送给嘉琪。
后来嘉琪有一次受朋友怂恿跑去跟踪他,才发现他是去帮葬仪社吹奏哀乐,而每一次送给嘉琪的花都是在会场拿来的。
从此嘉琪对他开始冷淡,虽然她心里还是很喜欢他,但碍于面子,她不能在朋友面前承认。
直到毕业前夕男生提起了勇气跟她告白,她冷冷笑着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狠狠的伤了那男生的心。之后就没有再联络了......
事隔多年,现在那个人已经改了个名字,成为有名的 Saxophone演奏家,巡回世界演奏赚了不少钱。
某日街头的巧遇,他赶紧送了嘉琪一束鲜花,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这次是我自己买的了!"他完全没有计较嘉琪对他的所作所为。
但他的身边多了一位妻子跟小女儿。嘉琪热泪盈眶的目送他们一家人远走......
"你懂了吗?"
说罢,嘉琪笑着捏捏维元的脸蛋,"真正的爱情,是需要勇气的,先承认喜欢对方的人不是懦弱服输的行为,反而是需要更大的勇气。"
"我......懂了。"
隔天维元便鼓起勇气来到柏霖家里,准备要跟他告白,也顺便要把恒恒带过去,没想到在柏霖家楼下看见了一个女人在徘徊着,走近一看那人不正是丁晓婷吗?
她旁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像是流氓的中年男子,这让他的心中十分的不安......


第九章
"丁晓婷?"维元确定是她之后凑近叫了一声。
她跟那个中年人都望向维元。
"你还来做什么?"维元说着这句话,但眼睛却紧盯着那个中年人。
当然,他心中的不安感更大了,为什么丁晓婷会在这出现?且不管理由,有她出现就准没好事,更何况还带了个可疑的男人。
丁晓婷的样子朴素多了,脸上的神情跟身上的衣着也不同以往。
她淡淡的问道:"柏霖在楼上吗?"见维元没有答话,她又道:"那是恒恒吧?"她微笑着伸出手,"让我抱抱他。"
维元立刻退了几步,把恒恒抱得更紧。
"你好像不是孩子的监护人。"他冷冷的应着。
丁晓婷听到这句话后,惭愧失望的收回了她的手。
"就算不是监护人,她好歹也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总有看看的权力吧!"在一边的男人说话了。
"探视权在法律上的定义是监护人知情之下得以实行,而且当时柏霖办领认养时,她放弃了所有的权利,所以法律上这个女人跟孩子没有任何关系。"维元笑着,他可是立志要考上法律系的呢!
"我知道,三十万嘛!"
男子伸手进牛皮纸袋中掏啊掏的,瞬间维元还真以为他在掏枪呢!
他拿出一迭钞票道:"我有准备,你拿去吧!"
"你什么意思?"维元不解的问着。
"我女儿跟你生下孩子,你们都还年轻不懂事,这件事情现在有我这个大人来处理......"不等他说完,维元便道:"你误会了,孩子不是我跟他生的。"
男人看了看丁晓婷,她对他摇摇头,男人又对维元问道:"那么那个跟我女儿生孩子的小混蛋呢?"原来他是丁父。
"先生,你说话的用词注意一点,你以为你女儿是有多好!"
"既然你跟这件事没关系的话,那就把孩子放下,你可以走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维元挑衅的笑道:"说起来,我也不是完全跟这件事情没关系啦......"
丁父望了丁晓婷一眼,她在丁父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丁父听完不友善的笑道:"喔!你就是那个联合表姐来欺负我女儿的同学喔!"
维元不屑的哼笑道:"丁先生以为丁晓婷是什么样的货色,好让人家欺负的吗?"
"跟你说没效啦!那个姓游的混蛋呢?叫他出来解决问题,不要当个缩头乌龟了!门铃按这么久都不敢来应。"
"他若没应门就表示真的不在,你改天再来吧!"维元想争取点时间让柏霖有点准备,不然以柏霖那种个性,一定很快就会被对方唬住。
"把他找出来啊!"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
"骗肖!你不知道他去哪那你抱着孩子干嘛?"
维元痞子般的笑道:"你说勒?这样你就应该知道我跟他关系匪浅了吧......"语气里尽是暧昧。
他只是故意想要模糊焦点而已,但却没料到这句话对后面的事情,竟然有了震撼弹般的影响......
 
就在三人僵持的情形之下,远处柏霖缓缓走来,但他的父母也在身边,维元心中十分焦急,要是让他父母看见这种情况,那一切都完了。维元带着孩子想要跑也不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丁晓婷对丁父说了几句话,丁父立即往柏霖那边走过去。显然丁晓婷也认出了柏霖。
"喂!"
维元要伸手拉住丁父,却被一下子甩开了。
只见丁父走到前面去跟柏霖的父母说了几句话,就回头招丁晓婷过去。
丁晓婷走过去故作无辜淑女般的行了个礼,然后柏霖被游父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又见丁父指着维元不知说了些什么,游父听完瞪大眼睛看维元,接着便转向柏霖发狂般的对着他拳打脚踢。
维元见此景象,虽然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却还是冲上前去了。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样的混帐!"游父狂吼着。
"我说亲家公呀!你也不要太生气啦!反正孩子也都有了,这是喜事啊!不如我们就......"
丁父话没说完,游父便气呼呼的道:"我不承认有这样的荒唐事!"
"喂!你这样说来是不愿意负责啰!我又没跟你们要聘礼,还自己掏腰包花三十万买回小孩子,连你儿子搞同性恋我都不在意了,只是想要我女儿清白一些,委屈下嫁给你们。
"我在国外生意也不小,算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脸你们家丢的起,我可丢不起!"丁父连珠炮似的说着。
维元心里一惊!丁晓婷的父亲不是酒鬼流氓吗?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丁晓婷变坏的借口,她的父亲只是疏于关爱她而已。
正在讶异的同时,维元忽然感觉脸颊一阵剧痛,自己被游父狠狠揍了一拳,他感到惊慌失措。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们家柏霖带坏的吧!"
无处可以发泄怒气的游父,只好把过错都推到维元身上;接着他又是要上前去继续殴打维元。
维元抱着恒恒,此时恒恒被吓得大哭,游父朝维元步步逼近,恒恒便越哭越大声。
种种的突发状况,混乱中的叫嚣声、哭闹声,让柏霖心中压抑已久的所有负面情绪冲炸而出。
他努力的压抑着,可是游父殴打左维元的情形,已经让恒恒也一起摔倒在地上了......
"啊─"
柏霖嘶吼着冲了过去,不理智的推开了游父,他只是想要阻止游父的行为伤害到恒恒,这纯属父亲爱护孩子的本能。
但没想到这一推竟加速了裂痕。

游父不敢相信自己多年来的严厉管教,竟教出如此不堪的儿子,而且在一瞬间让他知道了这么多乌七八糟的内幕,他简直要崩溃了......
他望着柏霖眼神空洞,身体颤抖指柏霖着道:"好......哈哈......我他妈的教出了你这样的孩子,我简直是愧对国家社会......"
他眼中含着悲哀、忿怒、辛酸、失望、心痛欲绝的泪水,望着天道:"列祖列宗啊!我游天赐愧对于你们,今天我就算在这里一头撞死也难辞其咎啊!"
他哭喊着说完,于是一头往旁边的墙上用力撞去。顿时之间墙上划出一道血迹,游父当场倒下。
游父是一生戎马的老兵,没有高阶的官职,一生的愿望便是妻贤子孝、家庭和乐,而在这种老兵望子成龙的心态,以及旧思想的环境下,其个性其实很容易过度压抑而产生偏激。
如今面对这样的难堪事实,孩子未婚生子又是个同性恋,而且还动手推他!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点也不算狗血。
游母惊叫道:"老伴!"
一瞬间的变化让游母惊慌失措。
维元方才起身,便赶紧拿起手机拨了119。
救护车来了之后,立即将游父一行人载走,而丁晓婷父女果然是父女,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了。
 
在这段期间里,都是维元与院方沟通,柏霖只是失了魂般的抱着恒恒,而游母则是一直处于一个惊惶失措的状况中。
维元不仅帮助游母把手续办好,甚至还不时的细心安慰。
游母并没有太大的主见,其实在他眼里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未婚生子也好同性恋也罢,终归是一家人......
医生说明游父除了脑震荡之外,因为高血压跟情绪失控,有点轻微脑出血的状况,也就是说轻微的中风。
经过了一连串的动荡,终于稍有喘息的机会,维元买了一些吃的跟饮料,先给游母吃了些,游母点点头,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其实心里并不讨厌维元,但碍于现在这种状况她也不好太友善。
"把恒恒给我抱一下吧,我为他喝奶,你先休息吃一点东西。"维元把东西搁在一边,作势要过去接过恒恒。
柏霖没有任何动作,让维元的手摆在那许久了,维元又道:"我的手很酸了......"
柏霖抱着恒恒,眼神空洞的直视前方,维元正要不耐烦的开口,这时柏霖说话了,如自言自语般的问着:"你为什么要说我是同性恋?"
维元心头先是疑惑,他什么时候说过了?后来想起自己的那一句玩笑话,他懊悔万分的道:"我那只是开个玩笑,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认真......"
"这并不好笑啊!"柏霖望着维元,近乎吼叫的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害死我了,如果今天只是因为恒恒的事情,我爸爸也不会这么激动,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幼稚?你为什么总是给别人带来麻烦!"
维元除了上次在柏霖家里抱恒恒玩高高那次,并没有见过柏霖如此愤怒的脸庞。
如今却听见柏霖这么样的指责他,一般来说他会觉得很是委屈,可是这一次,他的确是有错。
"对不起......我想游伯伯不会有事的......"
"如果我爸爸有什么事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维元其实也是满腹的委屈,他纵然有错,但也总不能把罪过都推到他身上啊!丁晓婷父女难道就没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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