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美人————芸鸟
芸鸟  发于:2010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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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好到没有绒月能插手的地方,他也不敢奢望,再插什么手,自己本来就是笨手笨脚,现在唯一惧怕的,就只有韩少卿伤势痊愈了以后,自己是不是会被再次赶出去。

他很害怕,太害怕了,以至于晚上好几次睡觉,都被噩梦惊醒,梦见韩少卿把他扔出门外,怕的哭醒。

可是又无人倾诉,没有人可以帮他。

他也曾想起过那晚在王府后院里,见到的那个和韩少卿容貌相似的怪人,却同样不知去找谁问,如何去问,最后只能把疑惑埋在心里。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过了大半月,韩少卿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那天一大早,绒月刚起床,花无幽就跑来通报。

“公子找你。”

“找我?”绒月一惊,额头上冒出冷汗,“是……是什么事?”

“我看他挺开心的,应该是好事吧。”花无幽轻松道。

绒月却轻松不起来,害怕自己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他匆匆洗过脸,去了韩少卿的屋子。

还没进门,就听屋内一阵欢笑,是花千鹤的声音,绒月心里一阵沉重,请下人通报了,进了屋子里去。

屋子里好像焚了什么香,幽幽的气味沁人心脾,韩少卿坐在床上,正和花千鹤说的高兴,他神采飞扬,满面喜色,绒月还从来没有见过公子这么高兴的样子。

早先就觉得韩少卿与花千鹤关系不一般,若公子真要个人留在身边,也应该是像花千鹤这样漂亮,聪明,优秀,能帮上自己的忙的人吧。

或许……就是他呢……

绒月听着两人笑语,神思恍惚起来。

看见绒月来了,花千鹤站了起来。

“那我就此告辞了,和你说的事情,不要忘记。”

“下月初七,花岛相见。”韩少卿笑道,花千鹤点点头,飘然离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绒月总觉得,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花千鹤在笑什么。

屋子里只留下了两人,绒月垂手站着,心咚咚跳的厉害,过去不知多少次这么站着,等着公子吩咐,却从没有今天这么紧张,紧张的耳朵嗡嗡作响,紧张的韩少卿叫了他好几次,才回过神来答应。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真不知怎么道谢才好。”韩少卿侧卧在塌上,脸色微白,说话也似有些虚弱,分明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绒月心里微微一疼,连忙低垂下头。

“公子何必道谢,公子是对绒月出手相救才受的伤,要道谢,也该绒月道谢才是。”

“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韩少卿叹息,起身从怀里摸出什么东西,“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你,身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你就收下吧。”

 

33

绒月垂着脸,却觉得屋子里突然亮了起来,他诧异抬头,只见韩少卿手中多了一件东西,那东西有掌心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幽幽绿光,窗外阳光与之相比,竟黯然失色。

“这就是我那日自王府得的,当今皇帝赏赐之寿礼,夜明珠,”说到皇帝,韩少卿忽然面露狰狞之色,转瞬却又消失,“绒月你总喜欢把事埋在心里,我也不知如何才能让你高兴,我虽时常盗取御赐宝物,却不是为了钱财,也无意把它们长久留在身边。这夜明珠确是希世珍宝,做工精妙,你收起来把玩也可,若是不喜欢,我拿去换成银两给你亦可,也算是我的小小心意。”

绒月望着那片幽绿,又听了韩少卿的话,心里突然亮堂起来,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疼……

“公子……”他低声哽咽,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公子,绒月虽出身贫寒,不懂规矩,人也笨拙,却从不愿受人施舍。”

“你在说什么。”韩少卿不解皱眉。

绒月抬起头来尖声道:“绒月明白公子的意思,公子要赶我走,直说便是,又何必如此施舍!!”

眼泪一串串的掉下来,绒月一甩手,打掉韩少卿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跑。

韩少卿不假思索,跳下地去一把搂住他,把他拖了回去,绒月哭的更大声,用力挣扎。

“让我走!让我走!!”

“你在做什么?!”韩少卿大声道,“谁说要赶你走?谁说了?!我是真想谢你,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么?我说你什么事总爱埋在心里,意思就是,我是什么都知道的!!”

绒月一愣,发抖的身体渐渐僵直。

公子说,他什么都知道,即是说……那晚自己给他退烧的事也……

“我知道你不会和人说,或许还让谁都不要告诉我,可是若你什么都不说,又有谁能明白你的心思?”韩少卿无奈叹息,“你这傻孩子。”

绒月泪流满面,嘤嘤啜泣。

“你一心替我退烧,却不知道那有多危险,”韩少卿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摩,“那毒并非寻常之物,稍不小心,伤者周围之人也会染上。那天若是运气不好,你也会中了那热毒,你身体虚弱,又不曾习武,毫无内功,哪能抵挡得住。”

“那你教我不就可以?!”绒月脱口而出,说完才发觉自己失言,脸颊一阵发烫。

“公子息怒,绒月又说错话了……”他偏过头去,小声的说。

“真那么想习武?”出人意料的,这一回韩少卿竟没有厉声斥责,绒月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沉默着不敢答话。

“你若真是那么希望,就笑一下,若是笑的我满意了,便认你做徒,和无幽沈素一块儿学武。”

绒月惊讶回头望去,韩少卿正微笑看着他,似是不像开玩笑。

绒月脸色更红,心里说不出的害羞和欣喜,腮边还落着晶莹泪水,微微一笑,仿若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爱。

“还是……笑起来更好看。”韩少卿低声道,垂下头去,吻住绒月软软的小嘴。

 

34

这么突然的吻上来,绒月不知如何是好,微微挣扎,韩少卿立刻放开了,静静望着他。

“你不喜欢?”他温和道,轻轻抚摩绒月软软的头发。

“不是……”绒月连忙摇头,依偎进面前人的怀里,羞红了脸。

韩少卿轻声笑,捏住绒月的下颌,轻轻抬起,手中小脸一片潮红,小小的舌在唇间若隐若现,露出嫩嫩的一小截。

“你怎么总是那么可爱……”韩少卿轻声叹息,又一次吻了上去,含住软软的舌尖,小心吮吸,绒月发出细细呜咽,伸出手臂,抱住面前人的背。

这是第三次,和喜欢的人亲吻,第一次是自己中了花无幽的魅毒,第二次,是替公子退烧解毒,每次一次的亲吻,都是这么惊心,这么恍然的,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要是公子就在这里要了自己……该多好呢……

猥亵的念头一闪而过,绒月刚羞愧自己不知廉耻,韩少卿却放开了他。

“下月初七,我得出一趟门,给师傅做寿,你和无幽跟沈素,随着我一起去吧。”

“师傅?”

“花千鹤是我同门师弟,每到师傅大寿,我们都会设宴邀请宾客。”

绒月微微一愣,他早猜测过花千鹤和韩少卿的关系,却从未想过他们居然师出同门。

不过想来也不算意外,韩少卿武艺高强,自然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有师傅师弟,不是也很寻常?说到底,还是自己多心,胡思乱想,才会……

绒月心里愧疚,脸又红了起来。

韩少卿不知他在想什么,说完了话,把他放到地上,拍拍他的腰:“你出去玩儿吧,我已经叫人替你安排了住的地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要是心里有什么事不要憋着,和我说就是了。”

绒月惊异的回过头去:“公子……”

韩少卿微微一笑:“过去是我顾忌太多,伤到了你,直到你不在了我才明白,以前是做了傻事,以后要学什么,想要什么,你就告诉我,我不会再找什么借口,让你失望了。”

他说着拾起夜明珠,在衣襟上擦了擦,塞进绒月手里。

“这个东西,你还是收下,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公子说的什么话……”绒月慌忙推辞。

“那还是当做你替我退烧的谢礼好了,你一定得收下,不然,我可又要赶你走了。”

“我……我收下就是……”绒月红着脸接过,小心翼翼放进怀里。

他怎么会不想要,喜欢的人送的东西,无论什么,都是最珍贵的宝物。

和韩少卿告了辞,绒月飞快跑回自己的屋子,掏出夜明珠仔细端详,御赐之物果然不同寻常,那幽绿的东西捧在手里仿佛一泉凝固的溪水,冰凉清爽,在珠内缓缓流动,青璧无暇,美不胜收,若是入了夜,有了这东西,屋里怕是连灯都不用点呢。

绒月越看越喜欢,捧着宝物放在胸口慢慢磨蹭,脑海里满是韩少卿刚才温柔的低语和亲吻,心里真是酸涩又甜蜜。

自己是这么的快乐满足,从没奢望过能得到的东西,居然这样突然的,都变为了现实。

 

35

掌心里一抹幽绿,在肌肤的温暖下渐渐漾开,温润中含著一丝冰冷,放在胸口缓慢揉动,後背渐渐泛起酥酥的痒。

绒月唇间吐出浅浅喘息,握著明珠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幽绿的颜色是公子赐给的,握在手里,都似能感觉那人的气息,对自己温和微笑的样子。

想起那微笑的样子,绒月心底突然微微一颤。

他轻轻抚摸这珍贵的礼物,而後将嘴唇小心翼翼的贴了上去。

“公子……”他轻声低唤,舌尖轻轻滑过冰冷的表面。

被口舌滋润的明珠变的更加温暖,绒月小心握著,一手扯松了衣襟,把明珠贴在了自己的胸口,缓缓揉动。明珠起先微冷如针,渐渐仿佛融化,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感觉寒冷,胸口两点红樱微微挺立,明珠缓慢滚过,微痛而刺痒,体内顺势涌起一阵热流。

绒月半闭起眼,身体向後倒去,靠在塌上,微热的明珠握在手里,在全身缓慢滚动,所经之处冰冷却又炙热,身体里好像点燃了一束热烈的火。

“公子……公子……”幻想著是韩少卿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的身体,绒月神思渐渐迷乱,鼻息急促起来,没有握著明珠的手,放到自己的腿间,缓慢揉弄起来。

多希望能被那人抱在怀里这样疼爱,却怎麽也说不出口,无法忍耐之下,绒月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做这麽猥亵的事,缓解相思之苦。

可是手里已经停不住了,他尚不经事,只知僵硬的抚摸套弄,可即使笨拙的动作也能带来快感,他发出低低呻吟,逐渐变的高昂,独自在塌上动著身体,那束火越烧越烈。

过不多久,青涩的玉芽便泄了出来,手指间白白粘粘的一片,如同亵渎的颜色,悄悄的灭了这火。

绒月全身无力,呼吸渐渐平缓,裸露的身体像是刻了羞耻的印记,逼的他蜷缩成一团,把棉被紧紧裹在身上。

眼眶湿润起来,泪水不停的往下淌,他是在做什麽……居然做这样的事……

若是被公子知道了……

不会……这怎麽会,不正是因为那人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有多希望被抱著宠坐著,才会……用这样的法子……

心里重重的後悔,可即使再来一次,他一样是忍耐不住,一样是会做这事的。

发泄过的身子酸软无力,哭过的眼睛又肿的不想张开,绒月就这麽裹著被子,渐渐困倦,迷蒙中似乎听见有人叫喊,仔细辨别,才听出是沈素的声音。

天色已经渐暗,绒月虽不想起身,却不能不理睬人,只能硬是穿上衣裳,出了门。

“你做什麽呢,叫你吃饭,半天也不答应,”沈素一无所知,只顾著自己说,“厨房的人买了螃蟹来,蒸了给咱们吃,去了晚了可就没有了。”

“我刚才睡著了,有螃蟹吃,那还不快去。”绒月硬挤出一丝微笑,揉了揉眼,三两下跳下台阶。

头还是有些晕眩,他却不愿和任何人说。

自己这些见不得人的欲望,就这麽埋在心底好了,能留在公子身边已经足够,再多的东西,他也不敢再去肖想。

 

36

转眼到了月末,眼看韩少卿伤势渐渐痊愈,城中戒备也不如前几日那样森严。

皇上御赐的夜明珠终究还是没有找到,本朝笃信神佛,自以为宝物失窃乃是天命,即是找不回来,再怎麽追查也是没有用的。

却不知道这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居然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手里。

念著与花千鹤下月初七之约,韩少卿早早催促大家做了准备,拣了天气晴朗的日子出城。

担心城门仍有守卫等候盘查,绒月将夜明珠藏在了行李中,裹在一团旧衣里。

“你不必这样慌张,守卫早已不在了。”韩少卿如此安抚,绒月却还是畏惧。

经过城门的时候,听著外面有人询问他们的去向,他吓的直往花无幽和沈素身後钻。

不仅是害怕那件珍宝在自己身上,还惦记著当初从王府不告而别,怕被人认出来。

怀里还带著那时王府给的通行令牌,因为离开王府而一直没有交出去,王府的人若是发现,只要稍一盘查,自然就知道这人是谁。

如果知道是谁,又看见那日,他和那窃取夜明珠的贼人一同离去,公子的身份不就……

胡思乱想中,胳膊被人撞了一下。

“喂,已经出了城啦。”花无幽小声笑道,绒月方才回过神来。

“跟你说了没事,做什麽这麽紧张。”韩少卿也笑了,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指。

掌心的温暖传过来,绒月背後微微发颤,慌乱的抽出手去。

“绒月让公子见笑了。”他垂下头小声说,一边是羞怯自己犯了傻,一边又怕自己做出什麽不应该的事来。

他是这麽的喜欢公子,不要是说握住了手,即使微微碰一下,心头也是小鹿乱撞。

以前被无情赶走,心里难受,现在不赶了,还是难受。

他难受自己笨拙,还尽想些猥亵的事情,可一想到自己是这麽配不上公子的人,就觉得更加难受。

还以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就是最开心的事了,却不知怎麽回事,添了更多的烦恼。

韩少卿见他垂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以为他羞怯了,也没多想,一笑而过,一行人开心聊著,一路往港口去。

马车走了几日,清风里微带了些咸味,绒月虽曾四处流浪,却也没到过海边,从车里探头出去,看见远处碧蓝海水,直至与天际连成一片,惊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海上风大,你身子弱,把这个披上吧。”

一个劲的想躲,想躲的那人毫不知情,绒月想离自己喜欢的人远些,韩少卿却担心他受风寒,拿了绒绒的皮衣给他穿上。

皮衣温暖又柔软,绒月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裹成个球,见船来了,两三步抢著跳上去。

韩少卿面露迷茫,不知他是怎麽了,花无幽和沈素却是旁观者清,凑在一起,小声吃吃的笑。

绒月上了船,站在船头望著工人装卸行李,不一会儿扬了帆,脚下微微颠簸,眼看著这木头的东西竟一点点的离开了岸,漂浮在水上。

即使心里郁闷,十几岁的孩子,见了从未曾见过的东西,也越发觉得有趣,只一心好奇的东张西望,连不快乐的事都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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