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莫属————泽罗贯银
泽罗贯银  发于:2010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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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奕,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被他的话气的脸色瞬间苍白,方廷枢盯着萧奕,一字一字地说道。

萧奕显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真的有点过分,他沈默地盯着方廷枢,满脸的愧疚。

「哈!你说的对,我是谁?跟你有什麽关系?!」

「会为你这种人担心的我才是笨蛋!」

深吸了口气,按捺住胸口涌出的怒火,方廷枢作势就要往外走。他当然知道萧奕那是一时的气话,但是想到在萧奕心中,竟然是这样看待他们的关系,方廷枢就忍不住觉得揪心起来。

他是希望萧奕可以不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事,但是他从来没有要在危难的时候离开他。

「廷枢!」

双肩被抓的几乎快要碎掉,方廷枢的脸上却依然面无表情,他看着萧奕,满眼的心痛。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麽说。」

「最近帮里……因为些事闹的不可开交,我真的觉得很烦躁……」

「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无心的,不要这样好不好?廷枢……」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萧奕那挫败的声音,胸口猛的一阵抽痛,方廷枢不禁转过身去,轻轻地把萧奕搂在怀里,抬手抚上他那黑色的短发,想要借此给他一些慰藉,柔声的说道。

「我爱你啊,不管什麽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萧奕……我不希望有一天……我是那个最後才得到消息的人……你明不明白?」

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一颤,然後把他抱的更紧,方廷枢不禁觉得鼻头有些泛酸。

那天晚上,方廷枢侧身看着身边熟睡却始终邹着眉头的萧奕,久久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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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合眼的结果就是方廷枢差点晕倒在手术台上。

连着三个小时心脏手术下来,方廷枢直觉得背上的汗水已经快把衬衫浸透了。他从来没有在手术前这样失眠过,所以等到手术全部都结束的时候,方廷枢才猛的松了口气,擦了擦汗。

「你今天是不是生病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後方传来,无声地叹了口气,方廷枢转身望着身後一脸担忧的楚林。

「你怎麽还没走呢?」

「你刚才那样子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个半死,没找到你我怎麽走?」

难得看到楚林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方廷枢不禁轻笑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必定是自己刚才苍白的脸色让周围的人产生了误解,然而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私事差点忘了手术的事,他不禁感到有些羞愧。谁能想到曾经视工作为生命的他竟然也会这样,想到这方廷枢沈默了起来。

「喂!没事吧?你别吓我。」

眼瞅着他一脸沈重的模样,楚林不禁走上前,试探着问道。

「没事,就是昨天有些失眠。」

轻轻把白色外套挂到衣架上,拿起摆在桌上的钥匙,方廷枢示意楚林,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失眠?你该不是……跟那家夥吵架了吧?」

楚林猛的一句话让方廷枢的脚步一顿,瞥了瞥他两眼,方廷枢又接着往前走了起来。

没想到竟然真的说中了,楚林不禁暗自懊恼自己没事挖什麽八卦,就在他以为方廷枢应该不会再回答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方廷枢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望着他,淡淡地开口说道。

「他最近情绪一直不太好。我有点担心……」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楚林沈默了许久,然後低声问道。

「是……因为工作的事?」

方廷枢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什麽也没有说。

「你问他了麽?」

「他不让我问。」

楚林无奈摇了摇头,这倒是像他会做的事,那样傲气的一个人,哪里会让别人知道他落魄的一面,换做是他,肯定也不会说出来让眼前这个爱操心的家夥瞎担心。然而想到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想到那个男人不会又牵扯到什麽危险的事情,楚林不禁有些担忧地开口追问道。

「你……你最近没遭到什麽危险吧?」

「没事的,我相信他。」

像是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小题大作,方廷枢淡淡地笑着回答道。

楚林无言以对,他知道方廷枢这麽回答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再继续追问。又沈默了半天,他突然走上前拍了拍方廷枢的肩膀,从他的手里接过方廷枢的车钥匙,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

「我送你回去吧,看你这样子,待会在车上休息会吧。」

方廷枢笑了笑,没再试图掩饰,他故作轻松地开口说道。

「我正好懒得开车,麻烦你了!」

两人笑着朝方廷枢的车走去,方廷枢无意间抬头往旁边看了看,然後直直地愣在了原地。他突然意识有什麽事情就要发生,因为许久未见的杨成正和一个陌生的美艳女子站在他车前。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楚林警觉地瞥了瞥眼前的两个陌生人,他认的出眼前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是之前萧奕身边的手下,然而为什麽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楚林觉得有些不太妙。

「方先生,我有些事想和您谈谈。」

杨成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但言语间依然客气,只是眼神的锐利透露着几分危险的气息。倒是身边的美艳女子丝毫不感到忌讳,直直地盯着方廷枢,像是要把他从头到尾的打量个清楚。

直觉得有些古怪,楚林轻轻地走到方廷枢身边,低声地说道。

「要不要报警?我看这两个人有……」

「方先生难道信不过我,若不是萧的事,我也犯不着来找你。」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杨成有些忿恨地盯着方廷枢,眼神莫名多了几分焦急。

沈默不语,表情漠然,方廷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旁边的楚林忍不住地开口回道。

「有话你不会在这里说啊!既然是那个人的事,为什麽要你来说?你到底有什麽……」

「够了!我跟你去,刚好有些事情我也想要弄清楚。」

伸手拦下了越发激动的楚林,方廷枢盯着眼前的杨成,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说什麽傻话?!廷枢,谁知道这家夥抱着什麽心思?太危险了!你要去的话我也……」

「没事的,我哪里有那麽笨,你先回去吧。」

「廷枢!你……」

眼瞅着方廷枢心意已决,楚林不禁恶狠狠地瞪了瞪後面的杨成两眼,他心底暗暗想着或许待会应该给那个家夥打个电话,虽然他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但是怎样也不能看着方廷枢去冒险。冲着方廷枢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楚林看着渐渐离去的三个人的身影,满脸担忧。

杨成把方廷枢带到的地方是一家隐秘的私人会所。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坐在对面泡着茶的陌生女子,方廷枢按捺着性子等着杨成开口。

「方先生,先喝杯茶。」

轻轻地把面前泡好的茶往前一推,杨成直直地望着他。

不明白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方廷枢捧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开口说道。

「你有什麽事就直说吧,杨成。」

身体一僵,杨成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看着方廷枢,缓缓地说道。

「方先生可知道萧奕打算解散帮会的事麽?」

「!当!」

手中的茶杯猛的掉落在桌上,方廷枢掩饰不住满脸的震惊,只能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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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料到了方廷枢的反应,杨成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挪开,接着淡淡说道。

「方先生果然什麽都不知道呢。」

「方先生可知这一周来,萧奕经历了几次袭击?下手的还都是原来帮里的兄弟……」

轻轻地把泡好的茶又递了过去,杨成邹着眉头,言语间有着不易察觉的几分愤怒。

已经从刚才的震惊恢复了过来,将茶杯静静地放在桌上,方廷枢抬头望向杨成,淡淡说道。

「这是萧奕自己的决定。」

杨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晶芒,看着他渐渐握紧的拳头,方廷枢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虽然他相信杨成对萧奕的忠心,但是眼下这种情形远比他想象中来的复杂,没有人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麽。然而杨成却并没有起身,只是突然冷笑了几声,摇着头开口说道。

「方先生这话说的还真是轻松。」

「难道方先生不知道麽?是因为你,萧奕才拼命地想要洗白所有的产业。是因为你的关系,萧奕才不得不忍受一帮下人对他的指手画脚,他原本是那麽傲气,那麽强悍的一个人,却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妥协。他明明有上百种方法让那些不安分的人闭嘴,却什麽也没有做……」

「方先生,是你让萧奕变成了一只没有利牙的狼!」

看着眼前越发激动的杨成,方廷枢的心底不禁一颤。他当然知道萧奕为此要付出多大代价,但是他从来都不想萧奕再身处於那样的世界里,既然这是萧奕自己下的决定,他更没有理由再让那个男人回到曾经那个只有黑暗与杀戮的世界,这一次他要和他一起去克服这些障碍。

「萧奕没有了利牙,他依然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在这个世界过活。要得到什麽东西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自然的法则,难道萧奕一辈子生活在血腥世界里就是正确选择麽?」

「那样痛苦了十多年的萧奕难道还要痛苦一辈子麽?!」

似乎被方廷枢说中了痛处,坐在对面的杨成眯起了双目,神情变得阴沈起来。

「可是方先生有没有考虑过这个代价到底会有多大!」

「你可知这样会将他逼到何种境地?!他原本可以高高在上,你却偏要让他被人踩在脚底,你这样做根本就是要毁了萧奕!一只四处逃亡的丧家之犬,方先生,我该赞你好本事麽?」

「现在萧奕根本就是命悬一线,若不是如此,我又何必背着他来求你!」

胸口猛的一惊,方廷枢低下头,想要掩去满眼的不安。

「方先生,萧奕为你做的牺牲到底有几分价值?我知道你两间的情谊,可是要我眼睁睁着看着萧奕自取灭亡,我真的看不下去。方先生,你真的想要看着萧奕陷入那样的绝境麽?」

杨成的这一番话说的极为认真,用尽了全身力气,方廷枢才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他知道虽然自己没有开口对萧奕说过什麽,但是萧奕的心底一直清楚他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内心希望萧奕会为了他改变,那样至少证明他在他的心目中是重要的。所以他刻意的回避了偶尔不经意瞥见的萧奕痛苦挣扎的神情,他甚至安慰自己只要是萧奕,总会找到解决办法。

然而杨成刚才的那番话,却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麽自私。

明明说着要和他共同进退,结果从头到尾,却只有萧奕一个人在固执的坚持。

瞪着杯中澄清的清茶,方廷枢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胸口不断溢出的愧疚,他只能故作镇定道。

「他……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直直地看了他半响,叹了口气,杨成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

「我都不知道他还能这样撑多久……」

「方先生,我们的世界是没有情分可讲的,败者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

方廷枢沈默地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想要以此来缓和内心的强烈起伏。

垂下眼脸,沈默了许久,方廷枢终於抬头看向杨成,淡淡地说道。

「你想要我怎麽做?」

没有预料中的欣喜,杨成只是直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他还有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坐在他身後的陌生妖艳女子突然靠上前来,盯着方廷枢,然後扯了扯嘴角,轻声地说道。

「我们想要方先生配合我们来演出戏。」

方廷枢浑身僵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眼前这到底是什麽状况。

「啊,抱歉,方先生叫我Susan就好。」

「其实现在的情况就是我父亲可以帮Xiao把一切都搞定,但是我父亲有个条件,就是希望我和Xiao能够结婚。当然,我完全没有那个想法,只是需要和他假装订婚,等事情解决後我会要我父亲解除这项婚约。但是因为Xiao那家夥有点固执,所以我们……」

眼瞅着方廷枢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杨成不禁伸手拦住了还要继续说下去的Susan。

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茶杯,方廷枢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刚才那个陌生女子对他说的一切。她要和萧奕假装订婚,那他要怎麽办,不自觉地抚摸着手指上的圆环,方廷枢从未像现在痛恨他自己,为什麽每次在萧奕最需要的时候他总是什麽忙也帮不上,每次都是这样无能为力。

「我们只是希望你能短期离开萧奕,事情结束後我们会解释清楚……」

杨成还在接着说些什麽,方廷枢却只是安静地看着望着窗外的阳光,亮的刺眼。他突然觉得自己彷佛正置身於海底,隔着透明的海水,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莫名的感到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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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看着跌落在脚边碎的一塌糊涂的盘子,方廷枢不禁无奈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想要用抹布收拾这些在地上的残骸。天知道这是今天被他打碎的第几个盘子,自从那日见完杨成回来,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下了咒一般,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他的脑海里永远都只是想着那番话。

「怎麽还没有回来?」

侧身望向客厅里的挂锺,方廷枢不自觉地邹了邹眉。换做平常,萧奕应该早就赶回来了,可是今天他也没有收到要晚回来的电话,怎麽到了这个点他还没有回来。看着饭桌上已经逐渐变凉的饭菜,方廷枢不禁开始担心起来,想到之前的事情,彻骨的寒意顺着背脊直冲脑壳。

不会真的出了什麽事吧?会不会在回来的路上被人袭击?一个人孤零零的……

各种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逼得他喘不过气来。转身走进卧室,套上外套,拿起桌上的手机,方廷枢转身就要向外冲,他甚至还没有来的及关灯,手刚握住门把,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慌忙打开门,只是一瞥,方廷枢就整个人跌坐在门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门口萧奕的脸色煞白,早晨刚换上的白衬衫上到处都是刺眼的血色,挽起袖子的左手上,有着一条长约八公分的伤口,看上去血肉模糊。像是没有料到方廷枢会在门口出现,萧奕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後苦笑起来,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冲他挥了挥手,故作轻松地说道。

「抱歉,出了点小意外。」

直直地盯着萧奕,方廷枢整个人像是瞬间吓傻了一样,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眼瞅着他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太对劲,忍着手臂上不时传来的刺痛感,萧奕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廷枢?廷枢,我没事,真的没事,就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方廷枢就猛的站了起来,然後转身朝里屋走去,嘴里暗自念叨着什麽要找药箱之类的话,然而像是完全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方廷枢只是神色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却始终都没有找到他要的药箱,眼看他就快急的哭出来,萧奕赶紧走了过去。

他轻轻从身後抱住了满脸焦急的方廷枢,然後轻声地反复念道。

「廷枢,廷枢,听我说,我没事,手上只是划了一道,我没事,你冷静下来好不好?」

过了好半响,萧奕才听到面前的人轻轻应答了声,然後转过身来把他抱的更紧。苦笑着望着怀里止不住颤抖的方廷枢,萧奕只觉得刚才自己也是心跳如鼓,什麽时候他们竟然都变得如此胆小,好像不这样亲密接触,然後感受到彼此的体温,眼前的这个人就会要消失了一样。

「还疼不疼?我去拿药箱。」

两个人就那样拥抱了许久,等到方廷枢的情绪终於稳定下来,他才慌张地奔向里屋,然後取出了柜子里的药箱,让萧奕躺在沙发上,轻轻地替他消毒、上药。还好伤口虽然看着恐怖,但是实际上却伤的不深,方廷枢慢慢地在伤口上覆上纱布,然後擦了擦汗,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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