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的秘密(出书版)by 舞空玥
  发于:2010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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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仲真虚弱的点点头﹐不一会儿就听见厨房里冷子须手忙脚乱打翻锅盆的声音。
他半瞇着眼﹐嘴角虽轻笑着﹐两行清泪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仲真哪仲真﹐能遇到真心对你好的人不容易﹐振作起来﹐别再逃避了。」
不知是对着自己说还是呓语﹐虞仲真说着说着便昏了过去。

* * *

一整晚﹐虞仲真的高烧始终未退﹐冷子须于是守候在一旁不停地更换冷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
虽然他心急如焚的想去请大夫﹐可是三更半夜的﹐又在偏僻的山上﹐即使是西村从小看他长大的华老大夫﹐也不见得愿意跑这一趟。
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先帮他退烧﹐可是似乎都没有什么效果﹐虞仲真的情况一直未见好转。
屋外开始变得明亮﹐冷子须用他冰冷的手轻抚着虞仲真发烫的脸颊﹐在他耳边低喃地说:「仲真﹐橕着点﹐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帮他盖好被褥﹐冷子须用他最快的速度往山下冲﹐因为冲得太快﹐一个不小心脚一滑﹐便连摔带滚的翻了好几个跟头。
冷子须跑到离虞仲真家最近的东村﹐在经过学堂时被刚到学堂的古珣看见﹐叫住了他。
古珣见冷子须只穿了一件单衣﹐全身不仅脏兮兮﹐衣衫上还沾了不少血迹﹐于是疑惑的问:「胡子须﹐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冷子须脚步未停﹐急急的说道:「古夫子﹐我现在没空和你谈﹐仲真他发了高烧﹐我正要去请大夫﹐再见!」
没有再给古珣问话的余地﹐冷子须很快的便跑到东村唯一的大夫...刘大夫的家门口。
古珣见冷子须适才的神色如此紧张﹐心里不由得也担忧起来﹐现在最要紧的便是赶快将学堂的事处理完﹐才好抽身去探望虞仲真。
转身走进学堂的古珣望了冷子须跑走的方向一眼﹐他心里疑惑着。胡子须何时也开始叫起仲真的名字来啦?

* * *

「大夫﹐虞夫子的病情如何?」冷子须心焦如焚的问刘大夫。
刘大夫沉默不语﹐冷子须跟在后头﹐帮忙提着药箱走到房外。
「大夫﹐虞夫子的病要不要紧?」见刘大夫不说话﹐冷子须又问了一次。
刘大夫的眉头从开始帮虞仲真看诊时便皱着没松开过﹐他不理会冷子须﹐径自从药箱中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冷子须见他开始写药方便不再吵他﹐怕万一写错可就不妙。
写完方子﹐刘大夫才徐徐开口:「虞夫子气血淤滞﹐久郁成疾﹐再加上受了风邪延误了医治﹐造成高烧不退﹐现在病情不甚乐观﹐我开了些药﹐按时煎着吃﹐如果过了今晚烧仍未退﹐恐怕就...」
刘大夫话未说完﹐冷子须听得冷汗直流。
「还有...呃...」
见刘大夫似有难言之隐﹐冷子须担忧地问着:「刘大夫﹐有什么事您就说吧!事情再坏也就这样了﹐这几天我会小心好好照顾虞夫子的﹐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我注意的?」
「这本是不该对他人启齿的﹐但虞夫子无亲无故﹐也只好告诉你了。」
冷子须凝神仔细听着。
「虞夫子前阵子可能房事太频繁﹐伤到了...身体﹐加上现在又受了风寒﹐可真是病上加病﹐这张药方﹐等到虞夫子烧退了﹐再煎给他喝。只是...唉!年纪轻轻的长得又俊俏﹐多的是女人喜欢﹐怎会去沾染上男人呢?」刘大夫边说边叹着气。
冷子须汗颜的微点着头﹐想来弄伤虞仲真身体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吧!
「刘大夫﹐这儿事你...」
明白冷子须想说什么﹐刘大夫将事先放在药箱的药材拿出来﹐照着药方配好放在桌上。
「虞夫子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是我们做大夫的医德﹐你放心吧!倒是你﹐可别大嘴巴给说了出去。」
「是﹐我知道了!」
刘大夫走至门口﹐像是想起什么转身继续交代:「桌上那些药只有一日的分量﹐晚点儿我会叫人把药送来﹐虞夫子能不能过得了今天﹐就看他的造化了。」
「对了!刘大夫﹐这诊费我没带在身上﹐改天再送去给您。」冷子须想起诊费﹐赧然地说着。
「不用了﹐虞夫子平常在学堂为村里的孩子们认真的教书﹐也常拿自己的薪俸帮助穷苦的家庭﹐这诊费我如果收了﹐可会被村里的人责怪的﹐你只要好好的照顾虞夫子便可﹐其它的就不用多想了。」
「谢谢刘大夫。」
送走了刘大夫﹐冷子须赶紧拿药到厨房里煎着﹐可是心里不放心房里的虞仲真﹐又忙不迭抽空到房里看看他﹐替他换下额头上已经变温的毛巾。
只见冷子须来来回回的﹐光就厨房与房间之间便走了好几趟﹐他热汗直冒﹐到最后连衣服都脱了﹐光着上身蹲在厨房里煎着药。
药煎好后﹐冷子须端着药到虞仲真房里。
「仲真﹐醒醒﹐吃药了...」冷子须先试着喊他几声﹐见他没反应于是左手拿着药碗﹐右手扶起了虞仲真﹐让他靠坐在自己的臂膀里。
他反转右手掐住虞仲真的双颊﹐稍一用力﹐虞仲真的嘴便被橕开﹐冷子须乘机将药汁给灌进去﹐再让他的嘴紧闭﹐头稍往后仰﹐药汁便顺势流了下去。
重复了几次﹐冷子须好不容易才将药汁全灌完﹐见虞仲真仍是昏迷不醒﹐冷子须满心的担忧。
黄昏时分﹐药堂的掌柜亲自将五日份的药给送来﹐叮咛了几句﹐又匆匆地赶下山。
夜晚﹐虞仲真因为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吓得冷子须战战竞竞地陪侍在侧﹐连觉都不敢睡。
他不眠不休的照顾着虞仲真﹐连他之前污秽不堪的衣物都为他洗好晾在外头。
这晚﹐他不停在虞仲真耳边低语﹐不管他听不听得见﹐他还是不断重复着自己在他昏迷前所下的誓言:「仲真﹐你一定要熬过去﹐我答应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绝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 * *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清脆的鸟鸣响亮悦耳﹐虞仲真原本发高烧而满脸通红的脸颊﹐渐渐回复了原本白皙的脸色。
虞仲真悠悠的转醒﹐他睁开眼望着屋顶许久﹐意识逐渐回复﹐他惊觉自己怎会躺在床上?立刻坐了起来﹐却感到一阵头昏眼花﹐晕眩得厉害。
虞仲真只好再度躺下﹐他转头看到冷子须坐在椅子上打盹儿﹐猛地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那并不是幻觉。
冷子须不防地打了个喷嚏﹐睁开惺忪的双眼﹐却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正盯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让我看看...」
一见虞仲真睁开双眼﹐冷子须立刻奔到床前﹐情绪激动地急忙用手抚了抚虞仲真的额头﹐查看他的烧退了没。
「额头的热度已经退了﹐这真是太好了!仲真...」
冷子须紧绷了一个晚上的脸部肌肉﹐终于在此时稍微松懈。
他紧握着虞仲真的手﹐望着他的眼瞳﹐毫不掩饰此刻心中兴奋的感觉﹐「仲真﹐你能活下来真是老天爷保佑﹐你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两回﹐希望不会再有第三次...」
说到最后惊觉自己说错话﹐冷子须打了自己一巴掌﹐「呸...是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因为你以后有我的保护﹐可以不用再担心了。」
「对了﹐你肚子一定饿得慌﹐两天没吃饭﹐又发生了这种事﹐体力更是消耗﹐我明白你现在没有力气讲话﹐没关系﹐等你好一点再说也不迟。我先去熬点粥﹐顺便煎个药﹐你再忍耐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冷子须放开虞仲真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这个小动作让虞仲真轻颤了一下﹐然后冷子须便直奔厨房。
冷子须真诚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然而从头到尾﹐虞仲真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瞪大眼睛﹐用着异常认真的眼神看着冷子须﹐一直到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为止。
虞仲真抿起了嘴角似笑非笑﹐眼眶却泛出了泪水﹐他双手捂着脸﹐低声地饮泣﹐哽咽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呜...呜...」
虞仲真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艰难的橕起身躯﹐虚弱地移坐到床沿。
他想要下床﹐却因为双脚无力支橕而虚软的跌落到床下﹐头晕目眩的躺在地上一会儿后﹐虞仲真心里又难过地低声哭泣起来。
他边哭边吃力的翻转着身躯﹐慢慢地往书桌的方向匍匐爬行。
来到桌边﹐虞仲真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让自己坐到椅子上。
他靠着椅背轻喘着气﹐伸出微颤的手在桌上不停翻找着﹐终于让他找到一把利剪。
虞仲真看着手中的剪刀凄苦的微笑着﹐眼神中闪过一抹绝望的神色﹐他双手紧握着剪刀柄﹐将尖锐的部分对准自己的胸口。
缓缓闭上眼睛的虞仲真﹐深吸了一口气后﹐将利剪用力的刺入自己。
「唔...」
一声闷哼﹐被利剪刺中的伤口血流如注。
虞仲真疑惑的张开眼﹐只看到冷子须紧绷着脸﹐剑眉怒扬的直盯着自己﹐他低下头看看胸前的伤口。
尖锐的剪刀不偏不倚的刺进了挡在他胸前的冷子须的手掌心。
虞仲真惊得放开剪刀﹐鲜艳的血色迅速在虞仲真白色的单衣一晕染开来。
虞仲真一脸惊惶的看向冷子须。
只见冷子须将剪刀拔出丢在地上﹐丝毫不理会鲜血直流的手心﹐只是用又怒又悲的目光望着虞仲真。
「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为什么又要寻死?」冷子须难过的低吼着。
见虞仲真不回答﹐他未受伤的手往桌面重重的搥了一下﹐发出骇人的声响﹐这让心慌的虞仲真又吓了一大跳。
只见虞仲真满心的委屈﹐眼泪无法控制的潸潸直流﹐冷子须见他掉泪﹐心顿时揪紧﹐刚才的怒气也消失殆尽﹐只乘下满心的心疼。
他语气放柔﹐轻声的说着:「仲真﹐没事就好﹐别哭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不过﹐你一定有你不得已的理由﹔只是凡事总有它的解决之法﹐轻生是最愚蠢的方法了。我说过﹐以后有我保护你﹐你不再是一个人﹐心里有什么事﹐可以先找我商量﹐我们一起想出解决的方法﹐可好?」
虞仲真听了他的话后浑身一颤﹐以充满着惊异与不可置信的目光直盯着冷子须。
冷子须低下头去﹐温柔的覆上虞仲真苍白无色的唇瓣。
看见冷子须的举动﹐虞仲真双眼圆睁﹐满脸仓皇﹐他倏地推开冷子须﹐双手胡乱挥舞搥打着﹐像是发狂似的哭喊:「是你!想不到竟然是你﹐呵呵...哈哈...」
虞仲真突然又哭又笑的﹐说出口的话令人摸不着头绪﹐冷子须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错的永远是自己那就对了!
冷子须抱定了这个想法﹐陪着罪柔声地说:「对!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等你病养好了﹐要怎么责难我都行﹐但是现在你的身子骨这么虚弱﹐必需到床上躺着才行...」
说着说着﹐冷子须作势要将虞仲真抱起来﹐却被虞仲真吼了回去﹐「别碰我!你休想再碰我一根寒毛。」
被虞仲真吼得莫名其妙的冷子须﹐心想他大概是因为心绪不稳才会这样阴晴不定﹐自己还是少开口为妙﹐免得让他更生气。
冷子须站在原地搔着头﹐正想着该怎么做才好是﹐却见虞仲真滑到地上﹐艰难的爬行着。
他一惊﹐立即推开椅子﹐上前去扶住虞仲真的臂膀﹐却被虞仲真厌恶的目光给瞪得缩回手。
冷子须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缓慢爬行的虞仲真后面﹐他每爬一步﹐冷子须便心疼的揪紧一次。
怎么仲真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打击太大?还是发高烧把脑子给烧坏了?冷子须暗忖着﹐看来得再请刘大夫来一趟才行﹐可是自己若离开了﹐他会不会又出事﹐到时该如何是好?
此时﹐虞仲真似乎已经爬累了﹐想橕起身体却是四肢无力﹐只好坐在地上喘着气。
冷子须见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担心他的病情又加重﹐于是二话不说地将他抱到床上﹐也不管他眼神愤怒的抗议。
将虞仲真放下﹐替他盖好被褥﹐冷子须摆出严肃的表情﹐「仲真﹐我不能再让你胡来了﹐你要胡闹也要等你病好之后再说。总之﹐养病的这段时间你都要听我的﹐古夫子也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
冷子须怕自己说的话不够力﹐虞仲真不会听﹐所以把古珣也搬了出来。
只见虞仲真瞥过头去不再看冷子须﹐似乎默默的答应﹐亦或是无言的抗议﹐不过隐约可见他的肩头微微耸动着。
冷子须见他安静下来﹐便冲到厨房去察看灶上的粥﹐要翻开锅盖时﹐他才惊觉自己的手掌心还流着血﹐便随手扯了块布绕了两圈就当是包扎了。

* * *

端出熬好的米粥及汤药放在边几上﹐冷子须走到床边唤着背对他侧身休息的虞仲真。
「仲真﹐粥熬好了﹐你肚子一定很饿﹐快起来吃吧!」
冷子须扶着虞仲真的臂膀要帮他坐起身﹐却被他一手挥开。
虞仲真冷冷地说:「走开﹐我不要吃﹐既然我连命都不要了﹐还会怕饿吗?」
他字字句句都扎痛了冷子须的心﹐但冷子须仍是放柔语气的劝他﹐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怒了虞仲真。
「乖﹐别闹脾气了﹐如果是我惹你生气﹐那是我不对﹐我道歉。但是你再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
他端着热腾腾的热米粥﹐坐到床边﹐用汤匙舀起小心翼翼的吹凉。
「来﹐这粥我吹凉了﹐不会烫口﹐快起来﹐我喂你。」
冷子须一手拿着米粥﹐一手揽住虞仲真的臂膀欲将他扶起。
「走开﹐你这不要脸的人﹐离我远一点...」
虞仲真手一挥﹐正巧打到冷子须手中的碗﹐热腾腾的米粥一翻全倒在冷子须的身上。
虞仲真愣了一下﹐旋又回复冷淡的眼神。
冷子须被烫得立即站了起来﹐跳着拍掉身上的热粥﹐他转身见虞仲真一脸的淡漠﹐不由得怒火中烧。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虞仲真的脸颊上。
虞仲真苍白的脸颊顿时出现一个血红的手印﹐他抚着微肿的脸颊﹐惊愣的看着冷子须。
冷子须微恼着﹐「不要再任性了!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变得如此莫名其妙﹐但是你这样不懂得珍惜拥有的﹐不仅仅是糟蹋了你自己﹐也糟蹋了所有关心你的人的心意。」
虞仲真眼中泛起泪雾﹐痛苦的闭上了眼。
冷子须像是想起了往事﹐虽然语气略显哽咽﹐却还是大吼着:「有的人拼了命想活下来却活不成﹐你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前回来还不知道好好珍惜﹐你怎么对得起那些曾经那么努力想生存下来的人?好!如果你非死不可﹐就好好的给我养病﹐不过我既然救了你﹐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你死在我面前。等你病好了﹐你想怎么去寻死都好﹐我绝不会阻挠你﹐但是...」
冷子须的语气突然放软﹐「黄泉路上你不用担心一个人会寂寞﹐因为我会陪着你﹐无论生死你绝不会孤单一人﹐这是我答应过你的。」
虞仲真听到冷子须的话﹐一脸惊骇﹐他默默无语的低下头﹐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在被褥上﹐晕湿了一片。
冷子须拭去眼角泛出的泪光﹐拿起了药碗﹐扶着虞仲真坐好后﹐心疼的轻拍着他的背﹐缓缓的说:「粥打翻了﹐我待会儿再熬﹐但是药不能不喝...」
虞仲真抽噎的抬起满是泪痕、脸颊红肿的面容﹐伸出微颤的手扶着药碗﹐乖乖的让冷子须将药汁一口一口地喂进嘴里。
喝完了药﹐虞仲真虚弱的躺下﹐冷子须则是若有所思的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呼吸渐趋平稳的虞仲真。
等他睡着﹐冷子须才起身收拾一地的残局。
冷子须收拾完后即呆坐在房里﹐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躺在床上的虞仲真身上。
他心思一片混乱﹐想不出为什么虞仲真的个性会如此反反复覆﹐之前要求自己救他﹐现在却又一心寻死?
想着想着﹐思绪也跟着浑沌了起来﹐听着虞仲真平稳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地﹐他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六章》
「子须、子须...」
轻柔慈蔼的声音由远而近地呼唤着。
冷子须揉了揉眼﹐乍见眼前站了两个人﹐是他许久未见的双亲。
「爹、娘...」冷子须涕泪纵横﹐跪倒在双亲眼前﹐「爹、娘﹐孩儿好想你们哪!」
是幻影也好﹐是梦境也罢﹐能看到早已归天的双亲再度出现在眼前﹐冷子须只想忘情的拥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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