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 上————空梦
空梦  发于:2010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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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我慌了,我全身上下跟著火似的,这王八蛋却要睡,还让不让老子活了?老子是要他来跟我上床的不是来睡觉的。
“陈东……”我叫著他,用力挣扎。
醉鬼死抱著,眼睛没睁开,还嘀咕,“疼,睡觉。”
我用尽全身的忍耐深吸了口气,绝望地看向自己的下方,在陈东的死抱里,尽力伸出一手,圈住了自己的那根。
等它泄出来,陈东已经睡死了过去,腿还搭在我的肚子上,白色点滴喷在他的腿上,他在我颈项动了动,发出了几句外星人也听不懂的呓语,遂又死睡。
我盯著前方的柜子,电视还在响著,遥控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发泄过後的疲惫让我不愿再多想,在圈抱中稍微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半夜,朦胧间,我听到陈东在呓语,他叫著:“张健。”
那两个字,清晰可闻。
利剑39
利剑39
天空只有点点亮,透过拉开一点的窗帘看著,还带点黑,不清楚具体的时间。
眨了眨眼,房间依稀看到椅子的位置,电视在闪著雪花,没有图像。
墙上的表锺模糊看得清指针的位置,早上五点十分。
脖子间是一片被呼吸後的潮湿,我动了动,换来背後的人的两声咕噜声,他的唇碰著我的肩膀,微微回头,能看见那张沈睡的脸,无辜,俊朗,刹那再次不可抑制地抨然心动。
用了点力想把他的手拉开,拉不开,毫不犹豫用手掐,用尽全力,终於把狗爪子给耙开了。
掀开被子跳到床下穿裤子,陈东迷糊著眼摸著他的手,傻傻地:“你去哪?”
“回家。”把裤子穿上,把T恤套上,再加上外套,我回答完打算就走。
“天还没亮。”陈东从床上也跳下来,天气太冷,他什麽都没穿,一哆嗦,腿间那狗东西还抖了两抖,我不屑地瞥了它两眼。
陈东低头一看,立马用手挡,结巴:“它……它……太冷了。”
我冷笑两声,挡什麽挡,老子还没见过不成?对著它再次不屑地抛去两眼神,转身就要走。
“你什麽意思?”他大声地叫。
“没什麽意思。”我懒懒地应付了他一句,走到落地镜时停了下,对著镜子随意地整了整衣服和头发。
“你怀疑……怀疑我的能力。”他抱住他的小弟弟,瞪著眼睛看著我很受侮辱地说。
“那又怎样?”我再撇撇嘴,向门走去。
“我没问题。”他皱著眉,很不高兴。
我扬了扬眉头,问他:“你确定?”
“确定。”我听到了他的咬牙切齿声。
我嘲讽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那是谁他妈的昨晚什麽事都没干?”
径直向门走去,让他自个儿郁闷去。
“你……”他跑过来抓住我拿住门把的手,“我那是喝醉了。”他胀红著脸说。
“是,你喝酒了,”我敷衍地对他说:“好了,我不会嘲笑你性无能的。”随意地拍拍他的脸,拉门把。
他胀红著脸,气唬唬地看著我,就要开口争辩。
我立马接口:“你放不放?我奶奶早上要等著我吃饭,你要让她大清早的在这麽冷的天站门口等我?”
陈东蔫了,抓住我的手往他那里碰,“我行的,你摸摸它就会起来的……”
“好了,我要走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粗鲁地拉开门,再“砰”的一声关上,把目瞪口呆的他留在房内。
电梯时,想起陈东那张饱受了打击呈现出不可思议神情的脸,我把脸抵在电梯间隙里,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天,太逗了,陈东要是今天心情不郁闷死我把脑袋摘下来让他当球踢。
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摸过“它”的手,无法停止嘴角的笑意。
回到家时,七点锺,父亲已经醒来,跟我叔在书房。
我敲门进去,我爸点头,“回来了,”他站起身,“那就来吧。”
我跟叔跟在了他的身後,走了一段路,打开一道一道门,在最後的暗室门前停住了脚步,父亲把最後一道暗室的门打开,拿出一柄黄金钥匙,对准了孔,把保险箱打开,拿出一个檀木箱子。
“这里面装著的就是了。”父亲说著,对我说:“你要再看一眼吗?”
我摇头,“不了。”
“临成?”
“不了。”我叔也说道。
“好。”
暗室门一关,箱子跟了出来,这个檀木箱已经有三十年没离开过那个暗室,而今天我们就要送走这套无价之物。
“我把东西收拾收拾就上飞机,临成你住家里,什麽事都不要出头,尽量低调,你……”父亲面向我,“尽管你从小性子就乖僻,暴躁没耐性,但我知道你也能忍,什麽事做之前,多想想你奶奶和你妈就好。”
“知道。”我应道。
“去吧,你奶奶该起来了。”
我退出了书房,走到奶奶的房间,奶奶此时已坐到梳妆台前,妈妈正在给她梳头发,我拿过妈妈手中的梳子,示意她去做她的事,看著她走出了门,弯腰亲了亲奶奶的额头,说:“早上好,奶奶。”
“好……好……”我奶笑眯了眼,坐在太师椅上伸上手摸著我的手,“乖孙睡得好不?”
“挺好的。”
梳整齐了头发,搀著她起来,“今早要吃什麽?”
“都好,什麽都好。”扶著她出门,她一路照常叮嘱:“不要跟你爸爸呕气,要多顺著他点,他不懂事你不能也跟著不懂事。”
餐桌上父亲不再对我冷眉冷眼,我把小菜夹到他碗里,他“嗯”了一声,我奶奶在旁边看著眉开眼笑,危颤颤地夹著一块肉放我碗里,笑得又露出她无齿的牙:“乖孙。”
妈妈笑著把调匀了的肉羹用勺放到奶奶的手里,让她吃著。
电话响了,我起身去接。
是陈东,他在那头说,声音明显压抑:“我不是性无能,我告诉你我喝多了。”
“我知道。”
“我不是。”他的声音急躁了起来:“我真的是他妈的喝多了……”
似乎能看见他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我扯了下嘴皮,再次重复,“我知道。”
“那你刚才为什麽那麽说我?”他压抑地问。
“没什麽。”
“你……你觉得我不行?”他委屈地在那边说。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没。”一个字答复了他。
“你有。”他像在指控我。
是的,我是故意的,我是在报复,那又怎样?他表现得那样差劲,还不许我置疑一下。
所以我很平淡,看了看隔著段距离的餐桌,淡淡地说:“陈东,我只听过酒後乱性,没听过酒後会歇菜的。”
“他妈的……”我听到了不怎麽说粗话的陈东的咒骂声。
我深吸了口气,把嘴里的笑意给压了下去。
然後我听到他说,“你出来,你今晚给我出来,同一个房间,我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性无能。”那边的人可能快要疯了。
“没空。”我冷静地说。
“张健,你别玩我。”我似乎又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了,“你他妈的给我出来,你不来我来你家里逮人。”
我叭地挂断电话,扯断电话线,走向餐桌,让他他妈的烦去。
PS:笑著打滚,陈东哟,被怀疑小弟弟不行哦……妈啊,这孩子该多苦恼啊。
利剑40
利剑40
送了父亲的机,回到家,陈东蹲我家门口,看著车子驶进小道就站起来围著车子打转,看见我妈下车就低头哈腰:“阿姨好。”
看见我叔,又举起手摇摇,“叔叔好。”
我妈笑著说:“啊,陈东来了啊,找我们家张健玩啊。”
“是的,阿姨。”陈东笑了一笑,乖小孩样子。
“好,好,你们上楼玩去,阿姨给你们做点心去。”妈妈推开了院子的门,对著我们直笑。
我叔在陈东看不见的余光看了我眼,我对他们说道:“妈,你跟陈东先进去,我和叔把车停进去。”
我走向大院的门另一边,那是车库,跟正门的方向是反方向。
“好。”我妈笑著看著陈东,陈东看了我好几眼,碍於长辈在场,跟她进了去。
“他不知道。”我把车库的门打开,看著我叔下车,对他说。
“嗯,他是小孩子,大人的事不懂太多。”我叔迟疑地说:“看起来他跟你感情很好。”
我哼笑了两声,没有否认。
“健儿……”我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是叔对不起张家,朋友该怎麽交就怎麽交,不用理会顾忌太多。”
“呵呵,”我没有笑意地笑了两声,“奶奶要是知道她乖孙对他叔不好,非得伤心死。”
叔叔沈默,若有若无地叹了声。
我问他:“叔,事情真的非常复杂吗?”
我叔再度沈默了一下,叹气,“生死之间啊,健儿,小叔这步没走稳妥,就把整个张家都拖下水了。”他把手沈重地放在我的肩上,想拍,可能太过於沈重,不能再拍,低著头走向正院。
那道背影,背弯得很扭曲,不像那个我狡猾聪明的叔,很多次我在回想关於我的家庭时想过,我叔那个时候怕不只只仅在生死之间,他承受的远比我想象的多,以至於後我父亲死去,他痛哭失声跪在尸体面前,抓住我父亲的手,说著对不起,哥,那手,谁也拉不开。
我走进客厅时,陈东马上站了起来,眼睛盯著我,嘴里对我妈说,“阿姨,你做的绿豆糕真好吃……”
我妈掩著嘴笑,挥挥手,看了看时间,说:“奶奶就要醒来了,你进屋把她搀到客厅来。”
“我跟你去。”陈东很快接道,看了看我妈,说:“好久没看见奶奶了。”
“去吧,你们都去。”
在转弯的走廊里,谁也看不到的角落,陈东压住我,说:“我没病,我不是性无能,”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往底下探,愤慨地说,“你摸摸……”
我摸不到三秒,他就半挺了起来。
他呻吟了一声,眼睛看向我,那里写著两字“看吧!”
我冷静地说:“你确定要在这里耍流氓吗?”我看了看眼不到三米处奶奶的房间。
“张健,我没病。”陈东不管,伸著嘴咬我。
“你要在我奶奶房间前操我?”我淡淡地问他。
他全停了动作,不敢置信地看我,可能是不敢相信我用平静地口气说著最无耻的话吧。
但又怎样?他要习惯的可不少,这只是其中的一项。
他放了手,我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被他掐了的手,他走在我後面一步,说:“张健,你真奇怪。”
我停下脚步,说:“是吗?”
他停下,“是。”
他低著头,呈现出迷人的脸的弧度,就是这样的陈东,有张好看的脸,所以,我容忍了他百般错误,乃至於错误的爱上了他,在没有他的那几年里,我剖析年少的自己,这样告诉自己,但很遗憾的是,就是这样浅薄的认知,却让我从没忘得了他,只不过是像打了封蜡的信把他扔到了不知名的角落假装忘了罢了。
“你可以回头,”我指指後头,对他说:“陈东,回家去。”
他转身,离开,我可以再次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啥都不是的玩艺,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再放他一片晴空。
他却马上摇头,“我跟你进去看奶奶。”他先行一步,把门推了开,不知我说的话的意义。
那道背影,尽管显得青涩,我慢慢地想,这条路,拉谁下不下水,我想,不是我一个人做得了主的。
奶奶醒来,陈东跪著问安,欢喜得老人家摸著自己的抽屉,硬是给了一个红包才让我扶下躺椅。
送了奶奶到客厅,院子里的丁香花全开了,妈妈把推窗门全都打开,把我奶奶放到庭院中,对著我们说:“你们上楼玩吧。”
奶奶笑眯眯的,挥挥手,叫我们上楼。
“奶奶真好。”边上楼梯陈东边说。
我没有说话。
“怎麽了,一直都不说话?”陈东问,把他的衣袖撸了起来,手上一片青肿,“你看看,这全是你早上掐的,现在高兴点了吧?”
我打了自己的门,把自己扔到床上,一动不动。
“怎麽了?”他在我旁边问,挺小心翼翼的。
“没事。”我不耐烦地拨开他要碰我脸的手。
“你看起来不高兴。”他说,“是为了昨晚吗?”
“不是。”我瞪了他一眼,“我能为那种事不高兴吗?”
“那是为什麽?”他追问。
“你别管。”我烦燥,连带声音也是厌烦的口调。
“出什麽事了?”陈东问:“我在你家门前蹲一上午了,都没看见有人应声。”
我瞪眼,还好,奶奶的房间是隔音的,要是让这厮吵醒,非抽死他不可。
“我送我爸上飞机。”我淡淡地说,把他要伸过的头用手推到一边,拒绝他的靠近。
他一个压身,我“啊”了一声粗喘了口气,他再翻到我身边不再压著我,对著我的脸,“说吧,说吧,你爸去哪了?让你这麽心烦。”
“去北京。”我转过头,不看他,或许是不忍心吧。
“去北京干嘛?”他继续问。
“没什麽。”我背对著他,头埋进枕头里。
“张健,你说吧,你爸去干嘛,你怎麽这麽心烦?”
“你看见那天我不烦了?”我踹了他一脚,“闭嘴,别惹我烦。”
我把头全埋进枕头里,他在旁说道,“好吧,我不惹你烦。”
过了一会,他说:“张健,你想睡了吗?”
过了好久,我“嗯”了一声。
“你睡吧。”他好像在我耳边亲了一下。
良久,空气里一片沈静。
“张健,你家是不是出事了?阿姨笑得都怪怪的。”他以为我睡著,在我旁边轻声地嘀咕,“难怪你这麽不高兴。”
他的手指在我的眼上动,他说:“你的眼睛真漂亮,我没见过这麽漂亮的。”
我翻过了身,他可能吓得了收回了手指。
“连睡著了都这麽倔。”这次他的手,摸了我的眉头。
心底一片纠痛似的平静,诱饵埋下,幸或不幸?谁知道。
谁又在乎?
利剑41
後来的後来,我对陈东说,我心疼过你。陈东问,什麽时候?你不知死活的时候,我说。
那是什麽时候,他执拗地问著。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我想我不应该告诉他,那就是他最愚蠢的时候。他想了半天,终没有再问,只是拿了被子睡到了地上,问我,张健,你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不放过我们了?我听见我清楚地回答他,是。你真残忍,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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