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月(出书版) BY 护玄
  发于:2010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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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绝对不说。」那杀手抖着声音。

「希望你别让我遵行,死人不会说话的诫条。」微微一眯眼,断筝弯身将厥过去的左岳扶起来安置在一边的马背上。

「我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二人知道。」开玩笑,他一点也不想死。

「嗯。」跳上了等待一边的马匹,断筝又恢复一派自然的抚着琴,「带路吧!往你雇主交代的地方。」他倒是要好好会见一下这个人。

至于左岳,目前还是让他维持这样好了。

「最好此事别和你有关联,左左。」

他冷冷的勾起唇角。

那一片雪白如昔的世界。

自从上面三个制造噪音污源的人消失之后,那冰山上又重斩恢复千百年来的宁静。

「白雩!你给我滚出来!」怒吼声响遍了整个冰山,然后刮起一道狂肆的大火。

每相隔一百年就会出现的画面重演。

「死出来,冰妖!」那火焰般的人又开始狂吼,如烈火般妖艳的红发在他脑后嚣张的飞舞。

半晌,他开始觉得奇怪了。

通常那白白的人会在他吼第一句的时候就慢吞吞的从房子里出来,然后两人就会开始每隔百年一次的过招。

但是目前情况,最高品质--静悄悄。

好吧!他决定纡尊降贵的去看看那冰妖在磨蹭个什么劲。

烈焰般的人一脚踢开那小房子的大门。

「该死的家伙!老子在外头等你多久,你这浑帐竟然在里头给老子睡人头觉!」一撇见那卧在软垫上的白色影子他就开口先吼。

三秒,没动静?

疑惑的走上去,「喂,你睡糊涂了吗?冰妖。」他拉拉那白色的头发,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那白色的身上、发上都沾了红,红得比他的火更惑人。

「冰妖,别装死了,你的血什么时候变红的了!」那人用力的拍拍他的脸颊,「你别再决斗之前先死给我看,老子绝对会不甘心的!」

过了一会儿,那给拍来摇去的人终于稍稍恢复意识。

「照,很久不见啊!」白雩动了动,然后慢慢的撑着身体坐起来,「今天是……我都忘记了。」人老就是容易忘事,习惯约定也都没记得。

这几百年来固定找他挑战的魔。

「看你这副鬼样子,我一点也不想陪你玩了。」称为照的红发男子一屁股坐下来,「把原因说清楚,不然我放火烧山,让你的天地精元之地变成天地黑炭产地。」他说道做到,绝对不会留情。

白雩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小柜子取出另一套衣饰,然后褪去身上染血的衣服,「最近我可能没办法赴约了,我得下山去看看。」他将银发拢一拢,然后拭去上头的血红,「我的徒弟好像作了什么。」

「你什么时候收了鬼徒弟,哪一种妖怪还是精灵。」

「人类。」白雩转过身,看向给他话楞住的友人,「吃惊?」

「人类没什么寿命。」男子发出声音。

「但是很有趣,我将冰元一分为三给他们了。」

「你疯了!」这次是直接跳起来,那男子抓狂的吼,「冰元不就是你的元神,你竟然分给人类!」他是神经病!绝对是,而自己竟然和神经病打了好几百年的架。

「我就算没了冰元还是可以借着冰山的灵气存在,所以请你手下留情别烧山了吧!」他与冰山是一体的,他是冰山而冰山也是他,双方可以藉由天地灵气相依。

「但是冰元只要有状况,你本身……等等,刚刚那个就是你徒弟搞出的状况!」好个徒弟!男子眯起了细眸。

「开杀戒。」白雩叹了一口气。

冰元历经千年不曾染血,纯净如冰,但是看来如今要破功了。

那纷纷的冤灵所留下的冤气会让冰元的灵气降到最低,他所布下的逆天法会跟着逐渐消散的灵气整个破灭,只要冰元一毁,寄主也会跟着死去。

「你没告诉徒弟严重性?」这个冰妖是不是冰山住久恼子给冻坏了,这种事竟然没告知以冰元为命的家伙们?

「他们有自己该处理的事,我能帮助他们就是将冰元上的冤气回返。」

「所以你要下山去将冰元上的冤气都净化掉,然后回返到身上?」这更严重,「等超过负荷你这个身体就会烟消云散,灵魄回归冰地?」

「对。」吸收的冤气会慢慢蚀去他的身体,不过相对的冰元会纯净长存。

「你一定是神经病,不然就是天地初生时没长脑子!」那男子声音又大起来, 「你干脆直接取回冰元,管那些人类死活作什么!」他火了,要是有人如此对待他的火元,他绝对会一掌打死那家伙,然后将自己元神回归。

反正他是魔,血不血什么的他无所谓。

不过这只冰妖的确是打从出现到此完全没沾染过血腥,他怀疑他搞不好已经有资格晋升那纯洁的精灵境界,当只冰灵。

不过看来,是破功无用了。

「总有一天我的灵气会再形成,生生不息的。但是人只要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虽然短暂,但却没有重新再来的一天。

「是啊!一千年后。」基本灵气成型刚好一千年,不多不少,慢一点的可以更久,「你那三个徒弟叫什么名字?」嗯,也许他可以给些小鬼机会教育一下,不然他以后打架要找谁打。

「皇朝、断筝和蓝海。」白雩笑笑的看着他,「不过为了不让妖魔骚扰他们,我已经锁住散发出来的灵气。」言下之意:就是你绝对找不到他们。

「好样的,冰妖,改天再来希望你别又打不起来!」

「好说。」

送走那急如火的魔,白雩再次返回屋里。

那以往相处情景似乎还留在屋里。

「断筝……你还是看不开。」他轻轻的摇摇头,自然知道是哪一方的冰元染血。

他只希望三个徒弟以后能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如此而巳。

第六章 天命难违

有细小的声音。

那像是自他与那个麻烦家伙同行以来,常常听到的一首曲子。

那家伙说这曲子是自己作的。

「左左,你要是再不醒你就是猪。」讨厌的声音从上头传来,左岳很想叫他闭嘴,所以慢慢的张开眼。

除了那家伙之外,是个完全没看过的地方。

「醒啦!我想说要是你打算睡第二天也无所谓。」断筝取过桌上的干果,自顾自的啃起来。

为了不让他中途起来坏事,所以他唆使那个杀手一对他下昏药,让他直接睡到塞北来。

「这里是哪里?」左岳揉着疼痛的额际坐起来,不寻常的昏睡让他知道自己绝对有给人下药。

「塞北呀!不过很可惜我们可能不能分手啦!现在连房间都不给出一步。」他也很乖的配合他们,就是想知道『送命堡』在玩什么把戏。最好幕后所有的人都和当年灭门有关,这样他复仇会痛快一点。

「我们进了塞北?」

「对啊!你知道为什么吗?」断筝歪着头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要来塞北?这里钉比较好玩吗?」

「塞北……算了,既然已经将你牵扯进来,我想有必要告知你一些事情。」他想,或许和他将接触的日轮剑有关,但是为什么他的行踪会暴露?还是先将部份的事情让他知道,避免危险,「你听过日轮剑吗?」

「听过。」而且应该拥有过,「日轮已经消失挺久,对吧!一把凶剑。」

「是,而我是奉皇帝的命令来取回日轮剑,听说日轮剑已经在塞北出现,而且行人要用它来叛朝。」中间的内情略过,他没必要知道这一些,包括皇帝所隐瞒的内幕。

「哇,那挺危险,皇帝就放你一人弧身来此?」喔!好皇帝。

「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我身上的兵符。」塞北一带有驻军,他可以请援。

断筝沉默了一会,事实上与他猜想的几乎无异,他曾想过左岳应该也是寻找日月的众多人之一,不过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又对日轮不以为意,而只是一项任务罢了。

「你知道日轮剑之外还有月见刀吧!」那同样消失的凶兵。

左岳看了他一眼,「知道,不过不在我的取回责任范围,我只要带回日轮剑就可以了。」一把剑就让他够麻烦了,他死也不想和那把刀打交道。

「若有机会也不想要?」断筝笑笑的问。

「不想,我有风剑就足够了。」风剑多好,又轻又利的,那莫名其妙的两只刀剑说不定还比不上风剑这般好使。

「这样啊!」抚着手上的弦,然后下意识的波动,流泄出熟悉的音符。

那曲子强而有力,仿佛是想将自己所有的不快都抛出去一样。断筝急速的舞动着双手,让那音乐又快又急的,像是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断筝,住手!」给那声音迫的几乎窒息的左岳按住他的手,那筝琴上的弦受不住力量随即绷断。锐利的弦划破两人的面颊,滴落的血珠化开成圆在筝座上。

断筝讶异的望着他。

「对不起,我一时……」左岳尴尬的放开手,然后看见他脸上的血痕,「我不是故意的。」赶忙的用袖擦去那血,他好像时常不经意伤了他。

看了他半晌,断筝突然笑了起来,原本只是轻笑,后来却演变成蹲在地上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给他笑的更加不知所措,左岳喊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这举动也有个人作过。」眼泪都笑出来了,断筝重新站起身子,依样画葫芦的帮左岳拭去血渍,「弦利如刀,痛吗?」他问,似乎看见那日师父落泪的影像。那冰山上,是报仇血恨之外他最牵挂的地方。

「不会。」

一片沉静,断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眸中有着紧复纷扰的思绪。

有那么一点时间,左岳想抬手抹去他眼中沉重的神色。

那不适合他。

门外突然传来声响,然后霍地打开。

「欸,你们进门不敲门的啊!」断筝对那两人喊道:「没礼貌的家伙!出去重来!」

那刚进门便给突然喝了一声,那两人当真出去。但没多久就立即踹门进来,两人都是给整了一脸铁青。

他们做啥那么乖听他的话?

「左左,你看他们好听话。」看着旁边忍笑忍的很辛苦的那个人,断筝一脸看似疑惑的表情转向那两个给他耍的人,「两位大哥,你们又来做什么,昨天我不是才去过,结果你们主人根本没出来嘛!」这两人很烦,昨天莫名其妙带着他去一个房间整整站了一个时辰,然后什么人也没见到的又把他送回来了。

「我们主人请你过去。」其中一个人冷硬的开口。

「你们主人是谁?」左岳将那还笑嘻嘻的家伙护在身后,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意图,但是他得设法两人的安全。

「与你无关,我们要找的是他。」那人看也不看左岳一眼,伸手就是要抓后面的断筝。

「欸,君子动口不动手。」抱着筝琴晃了一圈,就是没给那人抓到,「左左,我去去就回来好吧!」他奉出笑容。

「我与你去。」他们的意图不明,他担心断筝会吃亏。

「不用啦!他们要是想怎么样干嘛等你醒来。倒是你睡这么久一定饿了吧!」眸中波光流转,他看向那两个人,「喂,如果你们不请左左吃饭,那我就不跟你们去,看谁无法交差。」而他,最自豪的就是可以让这两个人抓不到他。这点昨天在屋子里他们已经用两个时辰的时间应证过了。

只见那两人一副咬牙切齿的精采模样,然后低声不晓得交谈的什么,其中一个人便走出去了,「我兄弟已经去帮他张罗饭食,请你跟我走吧!」要不是主人有交代他要完整如初的人,他们两兄弟说不好已经动手掐死这白痴了。

「也好,不为难你们。」断筝整了整手上的琴, 「左左,别轻举妄动啊!他们人多。」一眼看穿左岳的意图,他微笑的交代着。这人虽然谨慎,但是他对天命堡明显的似乎没用处,所以要小心看好他以免被宰。

「我知道。」左岳也顾忌他的安危,「两个时辰没回来我就自己找去。」撇眼见到风剑安然无恙的搁在一边,他想大概是断筝不知道又玩什么把戏才得以留下的。

「好。」

微微一点头,他含着笑容说道。

房门发出一声响,然后阖上。

「我说,你们主人这次不会又藏头藏尾不敢见人了吧!若是他长的实在不堪入目也没干系,只要戴张面具或什么遮丑不就行了,干嘛老要别人来他房间罚站,难不成站久一点他就会变得比较帅吗?还是他根本在准备易容工具,先将自己弄好看一点才不会吓到人。如果是这样我等无妨,反正为了我的眼睛安危起见嘛!不过若是他易容的手段不够精巧,那我觉得他还是不要出来的好,不然……」

他实在是很想将身后那个比鸭子还聒噪的家伙一掌打飞。

「进去。」走到中央那大房,那人冷着一张脸将房门打开。

那是个很大的房间,说的明白一点,里面装饰的豪华令人瞠目,珊瑚碎玉的四处排点;尚有价值千金的明珠金玉等等随处可见。

难听一点就简单多了:奢华没用。

断筝自动自发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最近怎么老是遇到这种没节没制的暴发户?

说着,就想起他的鹰,左岳说那鹰看来还不是很好,怕带着上路不方便所以先寄放在当地的军处,等回程时再取回便可以了。

「主人。」后面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喔!见不得人的家伙果然出现了,断筝凉凉的回过头。

是熟面孔。

「我们又见面了,小兄弟。」来人笑的挺獗。

「是又见面了,我想迟早的事。」断筝回笑给他,然后抱着筝琴站起来,「果然给我说中了对不,明人之前说暗话呀!张大哥。」都说他不会是甘于平淡主人了,还装。

张晏又笑了,他遣退那个手下,「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我大费周章把你们弄来这里所谓何事了。」那日房中一谈与白日放鹰之举,他确定这小兄弟不简单,而且有过人的才能,不过见他涉世未深像个初出江湖之人,他便有了私心想将这千里马给留在身边,更别说另一个更重大的目的……

「一个是看上我,一个自然是你手上的凶剑。」轻轻动了一下琴弦,断然蹦出一点高音。

「聪明。」张晏激赏的看着他,「在我说出游说前,我先问你,你当真光拆字就能知道我张某人的意图?」

「两个月一次鹰赛,黄金五十两,就算你当真已经退隐江湖,那先前绝对非奸即盗。不过你看来又不像傻子能这样举办好几年,所以你绝对尚未退出江湖,而且还能准确的利用鹰赛作出障眼法遮掩你真正的目的。」他注意到的就是赏金方面,高到有点不合理,「还有就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不顺眼,所以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

「你果然很聪明,是一块良玉。」

「哼!」

那男人绕到他旁边,「你知道吗?你同你的母亲简直如出一辙,个性就像你爹一样傲慢恶劣。」他开口,果不期然立即接触到一道又凶又狠的杀人目光,「你说的没错,日轮剑在我手上,不过却是我以低价向一个猎户收取而来。」

「你知道我爹娘。」断筝眸光一冷。

「你的本名叫做恪玦泛,恪家第二子,当年所遗漏下的那个小儿子,有人见到你入了火场所以也当你死了,但是没想到你有命从那大火中残存下来。」张晏一字一句的说的清楚,「不过事后我要人再去探查,却没点到第二具孩子的尸体,手下只带回象征恪家夫妇与大儿子的玉佩。」他走过一个书架,从最底下的暗柜取出一个锦盒抛给他。

断筝打开那锦盒,神色更冷。

「那日放鹰我第一眼看见你,宛若恪夫人重生似的,虽然有些许不同,但是我张某从不看走眼。」他说道:「恪玦泛,我没说错吧!」

「你与当年的事有关?」取出盒子中的三枚玉佩收回袖中,断筝慢慢的浮起一抹笑容,噬血的笑容,「老实说,我会让你死的更痛快。」

「你误会了,当年的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况我与你父母还有一点交情,不然怎么会清楚你的事。」眼见他毫不遮掩的杀意浓升,张晏立即否认掉,「那之后我也四下追查日轮的下落,终于给我在一个经过拾起的猎户手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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