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墨 下————者也
者也  发于:2010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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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冲进了一个御林军在太子的面前低语了几句,太子的脸色剧变,双手颤抖了起来,圣旨都快要拿不住。

他有些疯狂的翻出手底的匕首,一刀划在进来通报的那个御林军的脖子上,可怜那个御林军还不没有明白为什么太子要杀他,就丢了性命。

太子的眼神变得疯狂,他厉声呵斥着围攻赵析和宜人的御林军:“给我杀,将他们剁成肉泥!”

御林军听到着太子的吩咐,进攻的更加迅猛,赵析的体力渐渐不支,抱着宜人的左臂被矛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衫。

外面传来的大声叫喊的声音,云落带着人冲了进来,赵析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期待云落的出现。

看到云落冲了进来,他终于疲惫的松开了抱住宜人的胳膊,手中的长矛也落到了地上。那些围攻赵析和宜人的御林军全部冲着云落跪了下来,大叫着饶命。

云落身后的士兵将太子手下的御林军全部押了出去,丞相也赶了进来,他走到云落的身边,看着坐在龙床上一脸痴像的太子,忍不住一阵的心痛。太子毕竟曾是他一手栽培的人,也是自己的亲外甥,没想到最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培儿-”丞相严厉又带心痛的叫着太子的小名。

太子本痴痴的坐着,听到了丞相的叫唤,抬头看向了周围的人,他的眼神再次疯狂了起来。

“是你们,都是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坐上皇位?为什么?”太子怒声对着丞相他们吼着,突然转身一刀刺到了已经只剩一口气的皇上身体上,刀被拔出,一股鲜血喷涌了出来。鲜血喷到了太子的脸上,太子却诡异的笑了起来。

“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做皇上?为什么?我才是最适合最皇上的人,我是太子,皇位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为什么他们要来抢,为什么?父皇--”说到最后,太子突然叫了一声,哭了出来。

“父皇--”太子痛苦的哭叫了一声,鲜血将他和已经死去的皇上染成了血人。

赵析支撑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太子的面前,冷冷的说到:“天做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听到赵析的话,太子猛然将头转了过来,诡异的冲着赵析笑了起来。他迅速的拿着匕首朝着赵析刺了过去,嘴里大喊着:“我杀了你!”

云落看着太子刺向赵析,迅速的冲了上去却根本无法阻止。他的心仿佛要跳出心脏,害怕赵析会倒下去。

赵析用尽最后的力气使劲一闪,借力劈向太子的手,躲过太子手中的匕首,迅速的回转身将匕首刺进了太子的心脏。

太子喷出一口鲜血,砰然倒在了地上。

赵析眼前一晕也昏了过去,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爹,娘,赵府所有的人,你们安息吧。

仿佛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赵析醒来的时候,赵乾正一脸担心的坐在他的床前。看到赵析醒来,才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析儿,你睡了三天了。”赵乾温柔的看着赵析说。

三天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的从眼前划过,赵析灿烂的笑了,他伸展了一下身体,跳下了床。他的神情,如同赵乾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灿烂带着活力。

“新皇登基了么?”赵析笑着问赵乾。赵乾点点头,嘴角带着微笑。

“来福啊,来福。”赵析走到门前冲着大开门冲着门外大喊着,林来福正站在门外,一脸的憔悴。他看到赵析走了出来,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大声的哭喊着:“大人啊--大人-”

“哭什么呢?我不是好好的么?来福啊,你去将府里的物品清点一下,那些礼品全都却换成银子,找箱子封好之后让白寻压着送给江北的赵刚。将府里的下人多分一些银子都遣散了,你跟着我一起收拾收拾到江南去。”赵析劈里啪啦说完,今天阳光很灿烂,他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大人?”林来福收起了眼泪,吃惊的看着赵析,以为赵析被那天晚上的事情给吓傻了。

“看什么看,快收拾去,明天我就带你到江南过好日子去。”赵析笑着拍拍林来福的肩膀,让林来福赶紧去办。

林来福离开之后,赵析在院子中伸展了胳膊,敏感的发现身后有人看着他。他侧过头去,看到屋顶上坐着的人,仔细一看是梦罗凌非。

梦罗凌非看到赵析看向他,笑着落到了赵析的面前。

“怎么,你来送我?”赵析笑着看向梦罗凌非,阳光下的梦罗凌非眼睛竟然十分的清澈。

“我来送你。”梦罗凌非从怀里掏出一颗血红色的药粒递到赵析的手上,他挑衅的笑着对赵析说:“我来送你归西。”

赵析看着梦罗凌非的眼睛,仰头将药粒吞了下去。

“谢谢你送我一程。”赵析笑着对梦罗凌非说。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以身侍人的贱人,却没有想到你竟有此等气魄。杀了昏庸的皇上拥护一个曾经伤害你的人坐了皇上,现在你却舍弃荣华离开这里。如果我大理有你这样的人,想必现在的汉朝已经是我大理的天下。”梦罗凌非的神态依然倨傲,眼中却出现了笑意,他继续说道:“你想得到的东西竟如此努力的去争取,所有的一切竟让你得到了,我不得不佩服你。”

“我送你一程,送你五十年的寿命,希望未来的五十年中,我和我想要的人不会在遇到你-”梦罗凌非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赵乾,继续说道:“和你大哥。”

“好,祝我们一路顺分,永不相见!”赵析吃了药丸以后,体内竟十分的通畅,梦罗凌非给他的是续命的好药。

梦罗凌非笑了笑,转身施展轻功离开了这里。

赵析看着梦罗凌非的方向,心想:梦罗凌非也不是一个坏人,只是被一段禁忌的感情给弄的心智失了常,只盼望,他能得到他想要的。哎--只盼望青翎能够放弃他想要得到的,那么梦罗凌非或许就会得到他想要的。

他们本是双生,为何却要如此的纠缠?

感叹了一声,赵析看了一眼赵乾,笑了起来。

现在很好,有大哥,有太阳,还有银子,等到了江南会更好。

还有一个人,似乎被遗漏了,是云霄。哎-算了,他是杀了云霄父皇的凶手,以云霄的性格应该不会原谅他。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忘了吧。赵析看着天空,心中一片的畅然。

收拾打点好一切,赵析留了一张纸条让林来福送给了丞相,趁着夜色就带着林来福和赵乾上路了。拿着丞相给的令牌出了城门,走了一段时间,前面有人挡路,赵析心下一惊,以为是青翎或者是云落。

他赶紧跳下了马,却看见丞相带着几个人穿着便装站在了车前。赵析跳下了马车,对着赵析行礼。

“不必多礼了,老夫来送送你。”丞相将赵析扶了起来。 “谢谢丞相,如果丞相到江南来,一定要到赵析的府上,赵析必定尽力款待。”赵析看着丞相笑着说。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赵析上了马车,丞相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如果赵析留在朝廷的话,必定是朝廷之福。但是赵析的心实在太狠了,如果赵析有了别的心思,将是整个朝廷的祸害。

哎--走了也好,走了也好,看着马车消失了,丞相才转身向城门那里走了过去。

马车走了一晚,到了第二天还在路上折腾着。林来福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赵析反倒是十分的精神。

云落肯定是被丞相给拦住了,青翎被梦罗凌非拦住了,世界真是一片大好啊。他一脸的笑容,钻出了车厢,将林来福推进了马车。

架着马车,赵析哼着走调的小曲儿,架着马车一路朝着江南跑了过去。

一年之后,青翎找到了赵析的府邸,赵乾无奈之下连夜逃到了江北到山上出了家。

一年之后,云落下江南,到了赵析的府上。一切已是物是人非,两个人相对笑笑,所有的恩怨皆都化解。只有,云落身边带着的容貌神态与赵析八分相似的男孩,透露出云落对赵析永不能释怀的爱。

两年之后,赵析府邸旁边被一个人买了下来,偶有一天,赵析碰见了旁边府邸的主人。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霄,以后我们要到江南毗邻而居--

--云霄,我想我爱上了你,我愿意与你在一起。

几日后,两个府邸中间的墙被打通了,鸳鸯见面戏水游玩。

白寻被云霄费了武功做了府中的管家,林来福是大管家,白寻是二管家。大管家很爱拉着二管家到处去,但是二管家却似总是在生气,一直板着一张脸。

直到二管家遇到了一个以前在京城曾经见过的极美的女人,她们是买豆腐的,大家都叫她是豆腐西施。

她的名字叫凤祥。

再后来,她嫁给了白寻,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赵析将这个大胖小子当儿子疼,养的无法无天,颇有赵析小时候的霸王风范。

三年之后,赵析和云霄到大理见了已经做了皇上的梦罗齐丹,丛浩端坐在梦罗齐丹的身边,是这个国家的皇后,唯一一个大理国的男皇后。

老友见面,冰释前嫌,赵析带着轻松的心情与云霄离开了大理。

赵析的府邸总是会有很多的人出入,有大理的,有金国的,也有朝廷的。有的猜测赵析是皇族的人,有的猜测赵析是富可敌国的商人。

赵析如此的人,竟也被镀上了神秘的色彩。

赵府的后花园之中,白寻的儿子拿着一把木头刀追着赵析,众人看着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阳光灿烂,见证着赵析的幸福。

 

小和尚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将要到哪里去,我的思绪仿佛被什么梗塞了。

恢复了记忆,我却宁愿永远忘记。

“施主,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么?”一脸慈祥的主持面上带着微笑,他手中握着佛珠。佛珠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我的心变的宁静。

我闭上了眼睛,点点头。

发丝随着剪刀声飘落而下,从此,我不再叫赵乾,我叫明镜。

心如明镜,前尘往事,全部化作尘土。我愿皈依佛门,从此,常伴青灯。

所有的一切,就让它随着剪掉的长发,烟消云散。

“明镜师兄,外面有人找你。”一个刚进寺的小沙弥跑过来对我说。

我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小沙弥有些羞涩的跑了出去。

什么人来找我,是析儿么?析儿与我约好,每年三月过来见我一面,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过来?

怀着一丝疑惑,我来到了庙前,看见一个青衫的男子背对着我站在不远处,似乎在欣赏庙前那棵千年的古树。

“施主。”我走到他的身后,唤了他一声。

他慢慢的转过了身子,看到他的脸,我心中微微惊了一下。

“乾儿,我终于找到你了。”青翎依然如三年前一样,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施主,小僧法号明镜。”我微笑着对他施礼,他前进一步其实迫人,我不着声色的退了一步。

“乾儿,你是不是还恨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青翎的目光有着些微的歉疚,更多的是浓的化不开的感情。

“小僧已经皈依我佛,世间的恩怨已经是前尘往事,施主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小僧就回去了。”我淡笑着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我不皈依佛门,那些恩怨想必也已经忘记了。青翎,还在纠缠着什么呢?

“乾儿-”青翎从身后抱住了我,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我无法挣脱开。

“施主,请自重。”我轻声说,青翎慢慢放开了怀抱。

“乾儿,跟我回去吧。”青翎的声音仿佛带着哽咽,我没有回头。

我是明镜,伴随我佛的明镜,一个六根清净的僧人。

踏着平稳的步子,我走回了寺院,主持站在院中看着我,面上带着微笑。

“明镜,可否后悔?”

我看着主持,微笑着摇了摇头。

“明镜自生来就在寺中,只知道诵经,不懂得后悔。”

主持听了我的话,却叹了口气,对我说了一句:“继续诵经吧。”就离开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主持会摇头,我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我只知道诵经。只要诵经,敲着木鱼,我的心就会一片的安详。

为了寻找那片安详的净土,我努力的靠近佛。

自那天开始,寺庙旁边多了一个茅屋,青翎就住在里面。我知道他在等待什么,我托人告诉他,他等的人已经消失了,他却依然执着的住在那里。我想也好,他身上的戾气太重,沾染的鲜血太多,住在寺庙的旁边可以净化一下他身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天的花儿开了又落了,冬天的雪落下又融化了。

期间析儿过来的时候见了青翎,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仿佛在嘲笑青翎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

年复一年,主持圆寂了,临终前,他没有对我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眼中带着怜悯。看着他圆寂后的身体,我没有眼泪,心中只是想着诵经。

我要好好的诵经,这才是一个僧人的本分。

青翎一直呆在寺庙外面的茅屋里,我只是听到寺里的僧人这么说,因为我只有在见析儿的时候才出庙门。

他想得到的已经消失了,他一直没有明白,一切只是他庸人自扰。

“南无阿弥陀佛--”拿起经书,我继续低声的念着。

直到我死的那天,我才明白主持死前为什么对我叹息。手中的经书滑落而下,我闭上了眼睛。最后的一瞥,看见在寺外等了我半生的青翎。

我从没有忘记过他,如果忘记了,为何我会对他的相貌记得如此清晰。我只是自欺欺人,以为手中拿着经书,跪在在佛前敲着木鱼就解脱了,就摆脱了尘世间的一切。

我始终在佛门之外---

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光景在我的眼前转换,我来到了九霄之外佛祖的面前。我刚对着佛祖跪下,青翎却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同样跪在了佛祖的面前。

他没有信佛,为何也能与我一样来到九霄之外,同样能够见到佛祖?我怀着疑惑,却依然挚诚的跪在那里。

佛祖看着我们,脸上带着恒久的微笑。

“你们可明白了?”佛祖问着我们。

“我愿意永远皈依我佛,跟随着佛祖。”对佛祖我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思想曾经伴随了佛祖千万年一般。

青翎没有说话,我也不去看他,现今我见了佛祖,就再也不与他有任何的牵挂了,以后我要更加挚诚的修炼佛法。

“求佛祖成全。”青翎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我的心不安的跳动了一下,他想求佛祖成全什么? 佛祖轻轻扬了一下手,我的眼前晕眩了一下,思绪开始蔓延开来。

千万年前,在佛祖还是沙弥的时候,我就跟随在了佛祖的身边,日夜相伴。佛祖升了天,却依然带着我,我跟了佛祖千万年,慢慢了有了灵性。我是敲木鱼的细木棍,青翎是木鱼,我整日敲打在他的身上,他承受着我的敲打却从不与我交谈。我和他同样伴随了佛祖千万年,我们已经有了佛性,佛祖说我们再过不久就可以到人间历练,然后修炼成佛。我很开心,青翎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那天,我第一次看见青翎化成了人型,他走出了佛殿去见了佛祖。我不知道他对佛祖说了什么,青翎回来不久,佛祖就让我们下了人间。

我成了赵乾,他成了青翎。

佛祖再次扬了一下手,我的神智清明了起来,微笑着看向身边的青翎,恍然明白,原来我们曾经那么熟悉。

“青翎,你可看透了。”佛祖的声音响了起来。

“愿佛祖再给我一次机会。”青翎很执着,我不知道他在纠缠着什么。他总是喜欢纠缠,究竟在纠缠着什么。我似乎明白,却又不想明白。对于我来说,只是想想伴随着佛祖,然后修炼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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