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世界 I————六欲猫
六欲猫  发于:2010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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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你很美丽,从你还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长大后一定是个媚惑众生的尤物,生为男人太可惜了。你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他贴上我的嘴唇说:"我可以为你经营东氏,祇要你回来,我绝对不会对那个男人出手的。"
我麻木的神经突然活跃了,我一巴掌搧在他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回旋在空旷的办公室里。
"我不要东氏,我更加不可能回来!" 我尖叫着,忿怒和其它不知名的情绪充塞在我胸前。"不要以为可以要胁我,我有足够的能力

和你对抗。"
"不要逼我,大哥,在我还尊敬你是我大哥的时候,你绝对输不起的!" 我警告他,语气过份的颤抖,我想如果我再不离开这里,

我可能会杀了他!
我也有了想保护的人,无论过去如何,无论将来如何,我要让我爱的人不受到伤害。如果流干净体内的血能让我和东氏划开关系,

我也会做的。不要看我是那么平静柔弱的人,我骨子里全是疯狂的因子,就是猫被逼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我。
我甩开他冲了出去,他的眼神让我恐惧,他不是东启人,他绝对不可能是我大哥!如果是我大哥,怎么会对我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我盲目的在街上奔走,脑里一片混乱,我唯一想到的人是赵清言。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煜日的,我冲进他的办公室,他正在处

理文件,我没有看见四周议论的眼光,疑问的神情,我也没有听见佐凯书在对我说什么,我谁都看不见!
"清言!" 我不停地叫他的名字,抱着他痛哭。
他抱住我不知所措,他越是安慰我,我就更加无法阻止泛滥的情绪。我的脑里好乱,是谁在用锤子砸我的脑袋?
我眼前一黑……
一双大手接住了我。
无可,无可,你怎么了?
++++++++++
我睁开眼睛后第一眼看见是赵清言那憔悴的脸。
"你怎么没有刮胡子?" 我好奇的想摸他的下巴,手却软绵绵的抬不起来。
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握着我的手说:"无可,你那天在公司里差点吓死我,昏睡了快两天,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光洁的天花板,脑海里晃过许多镜头。真可惜,为什么没有失忆呢?
"无可?" 他握着我的手,借着手心的热量传来他的担心。
"不说没关系。" 他轻轻吻在我的手背,胡子刮得我好痒。
我突然想知道。"清言,你喜欢我吗?"
他愣了一下。 "喜欢,所有人都喜欢你,无可。"
我叹了一口气。
"我不要那样的喜欢。"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要的喜欢是能拥抱我,亲吻我,爱上我的喜欢。"
我再追加一记重锤:"我是一个男人,但我喜欢你,赵清言。"
如果他拒绝,我就消失在这个世上。如果他沉默,我就当做是拒绝。但我不会为他自杀的,爱他东无可没有了,我还可以制造出另

一个人来,我现在已经坚强的能承受这一切了。
当我以为沉默就是答案的时候,他吻在我的手心里。
"不要对我太温柔。" 我的声音是镇静的,但我的心有它自己的意志。"如果不爱我,不要对我太温柔,我不想误会你的同情。"
他的大手覆盖在我的手上,另一只手托起我的脸,喃喃的问:"无可,无可,你为什么这么特别?"
我喜欢他叫我的名字,仿佛'无可'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 我低下眼帘轻轻的回答,我怕看进他眼里,我怕我看不见我想要的爱情。
他的叹息抽动了我所有的神经。我觉得这像是一个审判。
"我离过婚。"
我点点头。
"我有一个孩子。"
"我知道。"
"我和她花了四年时间在离婚上,指望她哪天反悔了,毕竟小小需要一个母亲。"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坐到我身边。我被他的话震撼住了,我怎么忘了,小小才七岁,他还需要一个母亲。我,无法成为他的母亲。
心好疼,痉挛着,仿佛要抽走我最后一丝生气。原来我还没有坚强到足以承受一切。
"无可……"
我把苍白的手按在他嘴唇上,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庞。听说,爱一个人可以为他舍弃一切。我想他还是没有爱上我,我已经没有什么

可以舍弃了,他却还有一个幼子。
我的声音是那么冰冷,那么遥远:"我姓东,知道为什么叫无可吗? 因为我是东氏企业的二少爷。"
他惘然的看着我,不能理解我刚刚说的话。我抽回那只被他紧握过的手,已经是冰冷如霜了。
从这一刻起,我被白色的冰层包围。
爱你的东无可已经死在这里了。
我把我的魔方留给你,能给你的都给了你,祇是你不要而已。
听过天女羽衣的故事吗?
我不是仙女,我也没有羽衣,如果我不回天堂,他就会毁了你,而我已经没有心力守护你了。
我最后能为你做的,祇有这些。
++++++++++
++++++++++
思念?赵清言
他走了,带着唯一属于他的那部黑色的手提电脑走了。
我没有阻拦他,因为我知道,他要的我给不起。小小拉着我的衣服哭了一个晚上,不停的问我,大哥哥为什么要离开,是不喜欢小

小了吗?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记得第一次看他的时候,那么文弱秀气的男孩,有一头漂亮的茶色头发,像琥珀一般的眼睛,细致的长眉,菱形丰满的小唇,精致

完美的像儿子喜欢的漫画里的精灵王子。
他是个很特别很特别的男孩,浑身散发出高贵典雅的气质,举手抬足间绽放的光彩,很容易让人自形惭愧。
他的表情变化多端,每一个都是那么独特,叫人怎么看都不会生厌。他的口音有些奇怪,参杂了英文口音,听起来柔柔艾艾的,怎

么有人能把国语说得那么温柔?
他不会做饭,最拿手的菜色就是意大利粉掺和各类配料,奶油汤,汉堡,炸鸡,和各种奇特口味的面包。小小被他喂得胖了两公斤

,我很惭愧,我这个做爸爸的竟然比不上一个十八岁的小鬼。
其实他说他是东氏的二少爷时,我一点都不奇怪。他有太多地方和平常人不一样,如果他说他是从月球来的外星人,我都会相信。
他走了,因为我没有挽留他。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爱我。
我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一个很可能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的男人。我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爱?我以最蹩脚的借口伤了他的心。
我已经三十多了,不再年轻,他还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等他长大了,回顾这段感情时,他会发现,我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个老

男人。他那时的爱祇是一种依赖,一种对成年人的依赖。他需要的是一个父亲,而不是一个同性恋人。
我说得很大方,我和佐家兄妹解释,说他不过是一个富家子弟出来游玩,现在回家了。
他们没有疑问,我知道,我眼里的落寞瞒不住他们。
'东无可'这三个字成了一个禁忌。 我和佐家兄妹都会自觉的逼开这个话题,小小偶尔提起,我祇是对他说,你记错了。
无可,无可,我爱的无可。
祇有在深夜时,没有他睡在身边的床上我才敢悄悄的回想他的一笑一怒。我知道,他曾经在夜里吻过我,我假装睡着,其实已经兴

奋得快兽性大发了。
我祇能苦笑。
有多少个夜晚我希望占有他,侵犯他,让他在我怀里哭叫,尽情的虐待他,玩弄他!
我是个充满骯脏情欲的男人。
我不能污染他。
他走了,留下一个魔方给我。
到最后,他还是爱着我,把自己的心隐藏在魔方里,希望某天我能解开这个魔方。
我没有再碰那个魔方,我把我的心也锁在里面。
我以为时间会抚平一切。
5
我又回到这个家,东氏的血源像诅咒一样紧套在我的脖子上。
东启人把别墅里所有属于父亲、我母亲和他母亲的东西统统烧掉了,他和我一样,在骨子里也隐藏了疯狂的因子。
他嫌别墅太阴暗,甘脆把整栋别墅夷为平地。别墅倒塌的那天,他搂着我的肩膀说:"无可,我们要从新开始,我会爱你的,把你

欠缺的十八年都还给你。"
我看着那栋古老的别墅被炸成粉碎,灰烟飘起的瞬间,我似乎看见了母亲,她穿著白色的睡衣,看着我,没有表情的脸孔被一阵突

如其来的清风吹散无形。
东启人为我建造了一座新的城堡,他知道我喜欢计算机,不惜高价替我搜罗来高科技的玩具,我的城堡里永远祇有最新的玩具。
这是他所谓的爱吗?
东氏的孩子果然还是不知道,何谓是爱。
我不要这些用钱能买到的东西,用金钱来衡量的爱最廉价。记得某个广告说过,爱一个人就送她一颗钻石戒指吧。我会为那个收到

钻石戒指的女人叹息,多么廉价的爱情,这枚戒指值多少钱,他就爱你那么多,他的爱终究有花完的一天。
你懂吗?
我的心是无法用钱填满的,这里缺少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悲哀的看着他为我忙碌。
我不恨他,我也不爱他。
即使他有多努力,我也不可能爱他。
东启人,你是我的大哥,无论我是谁的孩子,你是我大哥这一条永远不会改变。
妈妈,为什么要生下我?
为什么要把你的命运延伸在我的身上?
我的心是空的,但是依然感觉到疼痛。
我孤独的躺在空旷的城堡里,没有王子,没有魔龙,也没有骑士。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祇有在梦里,才会有人温柔的吻着我,把

我抱在温暖的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说:
"无可,无可,我最爱的无可,你可爱我?"
无可奈何的声音,和我好象。
++++++++++
无聊的日子一样要过,东启人每天都会把一些新奇的高科技结晶放在我的桌面,而我没有碰过的东西在三天后就会自动消失。
我的城堡里没有一个佣人,因为他说,他不希望别人看见我。
专治的男人,苛求的男人,他怕别人会爱上我,所以把我封印的城堡里,把我变成人偶。
东启人尝试让我扔掉那部黑色的手提电脑,我不肯,里面有我最后的回忆,我要保存着,直到我不再需要回忆那天为止。
他唯一一次尊重了我的意思,没有把它处理掉。
我每天都打开它,看看我的魔方有没有被打开。
一天一天过去了,一周两周三周,五月六月都过去了,我的魔方被遗忘了。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变成透明的空气消散于无形。
看着我一天天的憔悴下去,东启人破例让佣人住进城堡看护我。但是没有用,我东西照吃,人照样消瘦,他请来的医生纷纷说不知

道病因,不敢给我下药,有人甚至提意让我看心理医生,结果被他轰出了去。
十个人没有九个半能忍受别人说自己的亲人是神经病吧。
我很正常,我知道,我得的是一种叫相思的病。
赵清言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小小有没有新妈妈?
我想知道却没有勇气去问。我当然不会傻得去问东启人,他紧绷的神经说不定会马上爆发,当天就宰了赵清言给我看。
到后来,我实在无法忍受东启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净是拿那些可怜的佣人出气。祇要他一出现,空气仿佛要冻裂了一样。
"东启人!" 我努力的喝出来:"过来!"
他微楞之后,很快走过来,简直媲美最佳服务生。
"我自己一个人住就好了,你不要叫这么多人来,我烦都快烦死了!"
这不是说假的,习惯宁静的我讨厌周围总是有人哈着。
他二话不说,马上把佣人都解雇了。
我说我要自己做饭,他紧张得跟什么似的,一会担心我会不会烫伤,一会担心我有没有力气拿起平底锅。
如果我不是病得没有力气了,我一定拿锅底敲死他!
最后他看我摇摇晃晃根本没有办法进厨房,就让我坐在椅子上指挥。他真的是有被虐待狂,我故意拿他出气他竟然没有发现,傻傻

得照做,如果不是我还有点良知,恐怕他早就死在厨房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做好后,他很温柔地抱着我,一口一口喂我。我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被当小孩子般对待过,更何况他的溺爱,是傻瓜都能看得出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
他把我搂紧,靠在我肩膀上,轻吻我的锁骨。
"我爱的是无可,你相信吗?"
不,我不相信。
你叫我怎么相信?!
++++++++++
他又给我带来新的玩具,附带萤光屏的电话。
我疑惑的看着这个新玩具,问:"我要这个干嘛?我又没有朋友可以聊天。"
而且他也不会允许我打电话去找任何人的,事实上这个城堡里除了高速上网线外,没有一个电话。
"我可以时常看见你。"
霸道的男人,连上班的时间都要看着我吗?
我恶意的讽刺道:"甘脆把我拴在你的裤腰带上好了,如果不放心的话。"
东启人幽幽的看向我,什么也没有说。
我还是把电话留下来了。
他每天会给我打两次电话,无论多忙,一次在正午,一次在下午三点。我们的对话总是一样的。
"无可,有好好吃饭吗?"
"有。"
"在干什么?"
"嗯。"
"…… 无可,别忘了定时吃药。"
"知道。"
我床头有一瓶anti-depression的美国药,是新研制出来的,据说很贵。我从来没有服过一片,我没有depression,我有的是叫

disappointment的病。
++++++++++
我照例打开计算机,今天是值得庆祝的一天,我完成了和Tomk签下的合约,在两年内,我达到了十亿的目标。
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 嘿,三眼,真舍不得你离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 少来!你从我这里敲诈了多少佣金!
网上的我是快乐的。
: 来,为了我们的分离,喝了这一杯。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计算机另一端喝下整瓶香槟。
: 祝我们以后不再见面。
: 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Tomk给我送了一个狂哭的鬼脸。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 再见了Tomk,我以后不会再做黑客了。
: 咦,你要改行做白客吗? 我可以帮你拉生意喔。
: 白痴!我金盆洗手了。
: 喔~ 难道是找到心爱的人,和Moon Tear一样要建造爱巢了?
是吗?原来Moon Tear已经先我离开了,她终于找到另一半了?
: 她好吗?
: 很好,她有孩子了。
: 是吗,替我祝福她吧。
: 当然。你呢?
: 我还在等我的王子。
: 罗姬,我也祝福你。
可惜我不是公主。我泛起苦涩的笑容关闭通讯。Tomk不知道,三眼罗姬其实是个苍白的王子,无力改变爱情,祇好躲在城堡里永远

冬眠了。
以前觉得钱很重要,现在呢?
已经无所谓了。
桌上的电话灯闪亮起来,发出一串悦耳的铃声。不过听多了祇会觉得烦。
我按下键盘,电话附带的萤光屏亮起来,是东启人的样子。我好象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他了,看他身后的背景,不太像是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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