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眨眨水润润的漂亮眸子:“快起来吧!你们俩个变呆了,这儿又没有别的人,何必那么正经。”
太后娘娘?太后?我的大脑开始慢慢启动运作,太后,那就是皇帝的老娘啊,面前这美女……“啊……”我一跳跳出三米远,指着这位看上去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佳人大叫道:“你……你……你是太后?”
美女奇怪地看着我,向前走一步,我见形势不妙,向后退一步,美女再向前走一步,呜……我再退,再向前,再退……忍无可忍,快把我逼到墙角了。
我决定奋起反抗:“别……别过来……”
美女太后叹了口气:“小蔼儿,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坏事?”她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
我……我哪有怕她?我只是觉得难以接受,早上出现的“一个”已足够让我稀里糊涂,现在又来了位太后,天哪,难道是老天故意想要混淆我的思维,让我完全失去年龄的概念?
太后看样子越来越委屈,美丽的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亮晶晶,似乎蓄满了泪水:“小蔼儿,你居然不理我。”
美人含怨总能轻易地惹人怜惜,何况这时候我的头脑已经步入了正常的运行轨道,想想刚才一惊一乍的表现不觉有些汗颜,讪讪地向前一步:“不是……这个,我不是不理你,我……那个……”
“噗嗤”一声,我愕然看着对面的美女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话:“想……想不到小蔼儿……变得这么可爱!”
满脸黑线,又是可爱!太后和“一个”是亲戚吗?说话方式这么很相似!还有,我有那么好笑吗?值得她笑得眼泪汪汪?
枚红和小舒显然不敢作出什么帮助我摆脱困境的行为,两人面面相觑之后垂着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哼,靠人不如靠自己,就知道这两人没一个可靠。
太后止住了笑声,估计平静下来终于看清了我的晚娘脸,知道自己笑得太过分了,挥挥衣袖,待小舒枚红乖乖地离开寝宫后方才状似讨好地上前拉住我的手:“我是上海人,你是哪儿人?”
上海?离我后来搬去的城市很近啊,城际快列,两个小时就到……等等,上海人?太后是上海人?我的天……同志啊,朋友啊,呜……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组织?
这一次我是真地哭了,以至于身旁的美人儿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唉唉,你别哭啊!别哭,快别哭,怎么了?怎么会哭呢?我不问了,好孩子,别哭!”
虽然早听皇帝说过他妈妈也是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可突然那个和我有同样遭遇的人就在身边,我还是忍耐不住地嚎陶大哭。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表面上开开心心、高高兴兴,但是这个倒霉的古代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牙膏、没有电视、没有MP3……呜……我生活得多辛苦啊!
太后被我哭得手足无措,到最后索性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清幽幽的美人香萦绕在鼻尖,我终于抽泣着止住了大哭。
拉了拉太后的胳膊,小声说话:“我是扬州人,住在南京。”
太后兴奋不已:“扬州啊,好地方,南京也不错,离上海很近呢!”
找到组织的感觉让我郁闷的心情一下子舒爽怡然:“我在上海上的大学。”说是大学,其实就是一所名校的成教院,当时我每年会去上海集中上课半个月,等我拿到毕业文凭,那所学校的成教院也宣布撤消了。
太后兴致勃勃:“哦?是上海哪所大学?”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值一提,我上的是成人教育。”
太后好像没听到“成人教育”四个字,眼睛越来越亮:“那你今年多大?”
我非常老实地回答:“二十二了。”
太后看样子开心至极,紧紧握住我的双手:“同志,我穿过来的时候二十五岁。”
激动啊激动,同是穿越人,家乡又靠得这么近,看来比起别的穿越灵魂,我的运气真是好得不像话。
我们两个天涯陌路人脸对脸、手握手,眼泪汪汪地对视了半晌,然后……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用一种非常非常怪异的语气问了我一句话:“穿越前你是男是女?”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我很直爽地回答:“女的。你呢?”
太后点点头,盯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很快地抛出答案:“我是男的!”
怔住!什么意思?穿越前她是男的?而穿越后,她竟然和我一样换了个性别,变成了……女人……
第三十四章:
呆呆地瞪着眼前这张美得冒泡泡的脸,我心里下了个总结:这个古怪的朝代,穿越过来都必须付出改变性别的代价。
太后在叹气:“唉,这地方真是太诡异了,穿来的人都要改变性别吗?”
我点头:“嗯,男变女,女变男,真是个奇特的朝代。对了,老皇帝知道您以前是男的吗?”鉴于他年纪比我大,又是穿越的前辈,我想我应该对他尊重一些。
太后笑了起来:“知道,我头一天进宫,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了地,便将身份说清楚了。”
嗯?有意思,原来老皇帝也不是正宗的异性恋啊!我就说嘛,正常人怎么会生出慈祥那种怪胎。
不过,太后这种作法……我皱了皱眉头:“好像太冲动了,老皇帝万一给你安个什么欺君的罪名就完了。”想当初我刚来这个世界可是装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失忆啊!
太后讪讪地笑:“是啊,后来想想是有些害怕了,那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而且我以为练了跆拳道就可以为所欲为,所以没顾虑那么多。”
哦,原来是因为会点拳脚,胆子才那大,难怪把皇帝踢下床,有恃无恐嘛!可是……跆拳道放到这儿来有用吗?我想起了皇帝的剑法:“你……打得过老皇帝?”
太后的笑容快挂不住了:“打不过……不过,他没治我的罪,而且相信了我的话。”
当然,不信你的话你儿子也不一定能做皇帝,唉,真不知道老皇帝杀自己亲生骨肉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太后拉着我坐到床边:“听祥儿说,你是进宫前就进了蔼儿的身体。”
我看着她美丽的双眸:“是的,您呢?”
太后笑笑:“我比你离奇了一些,我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进宫前服了毒,死在轿子里,我误打误撞穿了过来。”
啊……服毒?我诧异地问:“为什么她要自杀?”
太后的神情似乎有些黯然:“她是个非常可怜的女人,父母双亡,自幼在同母异父的兄长身边长大。她的兄长本是慈善死对头的私生子,慈善杀了那个死对头之后,这名私生子立誓要为父报仇,千方百计投进慈善的军队,也算战功赫赫,慈善黄袍加身便是他和另几位大臣力劝的结果。可惜,他复仇的心从来没有停止过,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慈善得到一切再失去一切,要让慈善攀上最高的顶端后再跌至谷底,一点一点折磨慈善。”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开始发抖:“所以……”
太后摇摇头:“所以,他不惜把自己的亲妹妹送进宫里……”
“他要他妹妹做什么?”我拉住太后的衣袖。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心思实在恶毒,杀了慈善倒也罢了,可他却偏偏不想让慈善痛痛快快地死,指使他的妹妹在慈善的膳食里下毒,这种毒不会要人命,却会一点一点消去慈善的内力,最终变成一个废人。”
默然半晌,我轻轻吁了口气:“那姑娘……”
太后仍在叹息着:“那姑娘曾经见过慈善一面,情根已种,却又不敢背叛自己的哥哥,百般无奈之下,选择了服毒自尽,唉!”
红颜何辜,香魂渺渺,这个可怜的女人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不得不放弃自己,真不知道当她服下剧毒时该是如何的悲凉凄婉。
我想我有些明白她的绝望,爱着哥哥的敌人,可又不能令从小把她一手拉拔大的兄长失望,她进不得,也退不得,除了死,那时的她可能完全想不出还有任何别的路可走。她没有死在家里,也没有死在宫里,她服了毒,坐在进宫的轿子里静静地等死,或许她是为了不连累家人,但我觉得她更多的是为了慈善。因为,如果让她再看到慈善她会抛不开放不下,她会舍不得离开,就像当初的我,一开始还信誓旦旦地要再次出逃,可是,当慈祥温柔地抱住我时,我已经完全没办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太后的模样有些黯然,情绪似乎被牵进了那些悲伤的回忆里,美丽的脸庞褪去了刚才的兴高采烈,让我心里一酸,下意识地努力转移话题:“慈善?是老皇帝的名字吗?”
太后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是呀,他们这儿的人名字都很古怪。”
呵呵一笑,我做了个鬼脸:“一开始刚知道皇帝的大名叫慈祥,我真是笑坏了。”
太后看着我:“那你呢?你自己的名字?”
我?我脱口而出:“刘丽……哦,错了,我叫和蔼……”也是个古怪的名字。
太后的脸上带着戏谑:“是呀,慈善、慈祥、和平、和蔼,小世子的名字是和睦,呵呵,我觉得最有趣的是伊阁,如果叫得快一点会变成一个一个。”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想起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伊大哥真是个有趣的人,初见面时我本以为他定是位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谁知……”
太后飞快地接口:“谁知他简直就是无厘头的祖宗,行事说话完全没有章法。”
我正要表示赞同,便听见一个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后,您这是在说我吗?”
宫门吱呀呀打开,我看见开门的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弯着腰,三道身影款款而入,朱门旋即重又关闭。
三人并排走过珠帘,其中一个最熟悉,虽然他说过他的长相肖母,可我现在看来,他与太后并不是很想像,眉眼间几乎是他身边那位蓝衣陌生人的翻版。
三人中还有一个是认识的,满脸笑嘻嘻,灵动的眸子在我和太后身上瞟来瞟去,瞟得我一个劲儿地想往后缩。
这样的三个人一起进来,我也不用猜了,用脚趾想都能想得出蓝衣陌生人的身份,再瞧太后,只见她眉开眼笑地望着慈祥:“祥儿,小蔼儿和我是老乡,以后你要是欺负他,我一定饶不了你。”
正在诧异慈祥是不是听得懂“老乡”这个词语时,蓝衣太上皇已经开始十分感兴趣地仔细打量我:“是吗?”
伊阁头一扬,插嘴问道:“太后,您刚才说谁行事说话完全没有章法?说我吗?”
太后显然具有大无畏的精神,大大方方地点头:“不错,说的就是你。”
伊阁眨眨眼:“那么,无厘头是什么意思?”
太后很有气势地挥手:“这个……说了你也不懂。对了,我们俩刚才说话的声音很响吗?外头都能听见?”
伊阁瞪大眼,样子很受伤:“太后,你瞧不起我,为什么说了我都不懂,我有那么笨吗?”
慈祥比较上道,规规矩矩地回答:“并非如此,主要是师傅功力深厚,孩儿不曾听见。”
太后哼哼:“就说嘛,这寝宫的墙我明明改造过,平常的说话声应该传不出去,怎么就那么轻易让你们听见了。”
伊阁继续哀怨:“我很笨吗?”
慈善非常亲切地向我伸出手:“听说你们那儿初次见面应该握手表示友好。你好,我是祥儿的爸爸。”
伊阁的声音提高了:“我很笨吗?”
太后自说自话:“看来,我那办法还不够好,‘一个’居然能听见说话声。”
慈祥在问:“蔼儿,你用过晚膳了吗?”
伊阁的提问一声比一声高:“为什么不回答我?我很笨吗?”
我倒,一团糟,乱七八糟,我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这几个人,以至于忽视了慈善冲我伸出的“友谊”之手。
说到底,还是慈祥最关心我,估计是看到我呆乎乎的模样觉得心疼了,几步走到我身边,推开他爸爸的手:“父皇,您别吓着蔼儿。”
老皇帝干咳一声,转向太后:“我的模样很凶狠吗?”
太后一本正经:“确实有一些。小蔼儿头一次见到你,做为公公你应该有见面礼,可是你居然只和他握握手,真是太没风度了。”
咳……公公?见面礼?握手和风度?谁能告诉我,他们以前就是这么说话的吗?
伊阁跑了过来,正对太后:“我很笨吗?”
慈祥叹了口气:“母后,您赶快安慰一下老师吧!”那种哀怨的腔调催人泪下啊,催得我全身汗毛一根根直竖。
估计太后也受不了了,只好对伊阁下定义:“你是天才。”
“天才?天才是不是聪明的意思?”伊阁很好学。
太后认真地解释:“天才就是最聪明的人,所以,你是天才。”
伊阁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算了,最聪明的人留给师父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哑然,我想这应该不是我一个人的反应,因为太后也愣了很久:“你……好吧,你师父是大天才,你是小天才。”
伊阁继续得意地笑:“承蒙夸奖。”
蓝衣太上皇清咳(他好像比较喜欢咳嗽):“祥儿,你是不是应该把我介绍给小蔼儿认识认识?”
慈祥奇怪地瞅瞅自己的父亲:“您刚才不是已经向蔼儿介绍过自己了吗?”
慈善微笑着,文质彬彬,和蔼可亲:“我只说我是你的爸爸,别的情况蔼儿怕是还不知道吧!”
太后皱皱眉:“你还希望蔼儿知道什么?”
慈善显然是个怕老婆的主儿,老婆一发话,立即退回老婆身边:“他是你的老乡嘛,我只是希望他能尽快地接受我们。”嗯嗯,看来老皇帝是个温文儒雅的君子,难怪生出慈祥这么个完美的儿子。(慈祥完美吗?纯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伊阁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居然就不吱声了,站在一旁,一双眼在我们四个人身上瞟来瞟去,瞟得津津有味。
慈祥握了握我的手:“用过晚膳了?”
瞪他一眼:“吃过啦,一碗白粥!”
慈祥笑了笑:“别怨我,要怨得怨老师,是他不许你吃别的食物。”
伊阁一见扯上了他,立即为自己辩护:“也不能怨我。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要不是我精湛的医术,小蔼儿哪能这么快康复?”
我有些不解,瞧向慈祥,大美人深情款款地一笑:“是老师解了你身上的毒,老师的医术这两年越发地了不得了。”
我想太后说对了,这个“一个”,虽然极度的“表里不一”,但他不仅文武双全,而且精通医理,是个真真正正不折不扣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