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遍是桃花水(出书版)BY 梨花烟雨
  发于:2010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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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这大舅子前一刻是如何的面目可憎,这几句话可真的是说到了东方闻的心坎上,登时就觉得独孤傲的形象立刻丰满高大起来。他满面春风的道:「大哥这话甚是,既如此,就全凭大哥做主了。」

咕咚一声,梁易彻底的坐倒在了地上。惊异的看向自家笑得一脸灿烂的堂主:他......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是他原来的死对头。虽然因为漱玉的关系添上了一层姻亲关系。但......但这转变也有点太快了吧,这还是他们从前那个冷若冰霜的堂主吗?还......还全凭大哥做主......呕......他真的要呕吐了。

「老大,你把我卖的够便宜干净的啊。」独孤漱玉幽幽的声音响起,仿佛一盆冷水般浇在了正得意的独孤傲头上。

东方闻见小爱人生气了。连忙为这个体贴自己心意的大舅子开脱起来,道:「漱玉怎可这么说,大哥误会你被绑架,风尘仆仆赶来,他难道就不知道只身涉险的后果有多严重吗?你却这样说他。漱玉,你也太对不起大哥一番心意了。」

呵呵,这么快就为著共同的目标联手了。独孤漱玉狠狠瞪了爱人一眼,心道:笨蛋,难道不知道我是在借机为你勒索福利吗?又转头对独孤傲道:「大哥,你把我嫁了,怎么也要送我一份嫁妆吧?」

独孤傲愕然道:「什么嫁妆?漱玉,绝顶堂里还有什么你得不到的呢?绝世宫虽然富可敌国,也未必就能盖过绝顶堂吧。」

独孤漱玉一撇嘴道:「谁稀罕你的东西了,我说的嫁妆,是人,而且是武功盖世的那种人,明白吗?说白了,我要从你宫里选出一大批厉害的人物,协助东方大哥完成大业。当然了,我会回赠一件你梦寐以求的礼物的。」

独孤傲眼珠转了几转,心道:什么梦寐以求,这明摆著是坑我呢。嗯,这事儿有些难办,明知道是赔本买卖,可又难以拒绝。正想著,却听苏雪衣道:「独孤,既然漱玉开了口,我们务必要成全他才是。不为别的,单为他救了你宫中多少高手,便可答应了他。」

独孤傲还未开口,独孤漱玉已笑开了道:「到底是我大嫂明理,难道我还会亏待你不成?婚事的事我说了算。现在我要继续去审问那个忍者,肩负起探索东瀛最神秘武术的重任了。」

苏雪衣见他兴致高昂的就要出去,不由奇怪道:「东瀛忍者?绝世宫中不就有很多......呜呜呜......」原来是独孤傲眼明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独孤漱玉从来不知道绝世宫中就有忍者,也是独孤傲从来不敢让他知道。只因独孤傲明了忍者大多生性残忍,沉默寡言,若被宝贝弟弟见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奇才,保不住会不会被啰嗦到吐血而死,谁知此次却被苏雪衣一语道破。

独孤漱玉正要揪住这个狡猾的大哥细问,忽闻门外有人通报道:「启禀堂主,外面有两个自称完颜与蓝的人要见独孤宫主。」

独孤傲和苏雪衣愕然对望一眼,失声道:「皇上与蓝大人怎么来了?」

独孤漱玉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又来了两个送礼的人。呵呵,东方大哥,等会儿你可一定不能客气,最好漫天要价,嗯......你如果不会就让梁大哥要,有我在,不怕他们不给。哈哈哈......」说完狂妄大笑起来。

东方闻还在不解的当儿,独孤漱玉已稳稳当当的坐下来了。探索东瀛最神秘武术的大任也抛到了脑后。梁易却似有所悟的微微笑著。

一会儿,堂中的一个小厮引著两名气宇不凡的男子走了进来。前面的少年,沉着淡定,顾盼生威。东方闻一看之下,正是那日在擎风皇宫里拼死血战的完颜竟。

他是异国臣子,又是在自己地盘上,因此也不跪拜,双方简单寒暄了几句,苏雪衣已忍不住急著问道:「皇上,你怎么来了?国家正是百废待兴,你身为君主,怎可如此任性?」

完颜竟却满不在乎道:「无防无防,不差这几天,蓝蓝......啊呀......那个......蓝大人对你们此行甚为担心,非要来一探究竟,我身为皇上,理应关心臣子,因此也就随著来了。

独孤漱玉的眼睛刷的亮了起来,这完颜竟瞎掰的功夫真是和自己有一拼。他察言观色,已经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心道:看来不用依靠大哥了,我自己就能搞定这份厚礼。露出一个让所有人为之震惊的温和笑容,他用很真诚的语气赞美道:「有君如此,身为臣子的真是死也瞑目了。就算为君王粉身碎骨,又有何憾?士为知己者死啊。」

苏雪衣看著独孤漱玉,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与完颜竟和蓝挺从未见面,如今竟然就能像老朋友般的插话。看向独孤傲,却见爱人一脸黑线,尴尬的笑著解释道:「嘿嘿......漱玉这孩子......自来熟,他从小就不认生......嗯......比我强多了。」

完颜竟笑道:「大家都是朋友,生疏了不好。我就觉得漱玉兄弟说的话很对我的脾性。我这一番情意,也只有他能理解。」

独孤漱玉也连忙道:「皇上何必这样悲观,如此的深情厚意,有谁还不明白?我们这些旁观者都清清楚楚的了,当事人更是感同身受啊。就算一时间无法接受,相信天长地久,铁石心肠也会化为那绕指柔情的。不是说『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吗』?」

蓝挺的眉头刹时就皱了起来,心道:不会吧,难道现在民风大变,倡兴男人之间的恋爱吗?否则为何这男孩一见面,便含沙射影说这种话。明显就是完颜竟的帮凶。再看看身边亲密相依偎著的独孤傲和苏雪衣,心中就有些后悔不该担心前来。这么一对活生生的例子,不是更助长完颜竟的气焰吗?

他正想著,独孤漱玉已和完颜竟越谈越投机。他兴致高昂的样子看得每一个人都胆战心惊,东方闻咳了一声道:「漱玉,吃了饭再说吧。也不差这一会儿。」

独孤漱玉兴奋的一挥手道:「急什么?我谈兴正浓,要和皇上好好说说。」

他一说完这句话,除了完颜竟和蓝挺,大厅里已经没有一个人还能稳稳当当的站著,蓝挺奇怪的看著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绝顶高手一个个面无人色的样子,心里还纳闷。却不知道「谈兴正浓」这四个字对他们来说,简直比天下至绝至毒的暗器「九州神针」还要令人恐怖。

「咳咳,咳咳,那个我忽然想起,我该去张罗饭菜了,大家先坐啊。」梁易首先开口,接著立刻有人响应,倪岩宫岷等护法一类的人物,都纷纷表示愿随梁易去厨房监督饭菜,因此一溜烟全跑了出去。

独孤傲一见之下,也顾不得和弟弟久别重逢的热情了,拉著苏雪衣站起来道:「那个,听说绝顶堂的景色不错,我和雪衣出去逛逛。」

东方闻一愣,面上一红道:「让大哥见笑了,我疏于管理,绝顶堂连个花园都没有,实在没什么可逛的地方。」话音一落,便见到独孤傲气得直翻白眼,大吼道:「就算没有花园,总有房子吧,你陪我们去看看,我正好想研究一下北方的建筑。」一边直朝东方闻使著眼色。

东方闻这才会意,连忙陪著他们出去,百味子一听是和自己的偶像无关的话题,也觉索然无味,随著他们去了。一时间,大厅里就像发生大地震般走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他们三人。

独孤漱玉也不去管他们,他自有自己的算盘。且说梁易等人出来后,哪会真的去准备酒菜。和独孤傲等都纷纷聚在一棵大梧桐下,静候事件的发展。更有甚者,倪岩等好赌之人已开始赌起完颜竟会什么时候出来。梁易和独孤傲却知道独孤漱玉心中定是有了算计。

这里又张望了好一会儿,不见三人出来,几个人都笑道:「看来不愧是皇上和名臣,竟能抵挡的了这些时候。」一边东方闻便领著他们到就近的一间小小房间内坐了,吩咐人上了一桌酒菜。又命人再去给独孤漱玉等送些精致点心和上好茶水。

独孤傲笑道:「其实也不用,他们就听啰嗦想必也听的饱了。」

东方闻道:「倒也不是为他们,漱玉老是不停的说话,难免干渴饥饿。若坐下毛病倒不好。」

独孤傲正吃著一块鸡肉,闻言立时卡在了嗓子里。苏雪衣一边急著为他顺气一边道:「这是怎么了,今天噎了两次,往常一年也噎不到一回。」却听独孤傲哑著嗓子道:「兄弟,大哥我今天是彻底的服了你了。难怪我说漱玉的功力似乎大有进步,绝顶堂众人的境遇好像比绝世宫还要糟糕,原来是有你这强大的后盾给他撑腰呢。还怕他干渴,这不是明著鼓励他啰嗦嘛。」

梁易一听这话对了自己的心思,一肚子苦水立刻倾泻而出,直说了小半个时辰,东方闻屡瞪不止,显是看出来独孤傲和自己说的高兴,堂主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就这样说笑著直到饭毕,仍回那棵大树下等著看结果。

梁易道:「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除了老祖宗,从没人能抵住这么长时间的,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人捂耳朵狂奔而出,因是黑暗中,又不能点灯,所以只能看出个人影,众人正不知是谁,苏雪衣却道:「断不会是蓝大人,他向来沉稳,记忆中从没有这般失态的举动。所以一定不会是......」话未说完,人已到了眼前,苏雪衣只将两只眼睛瞪的似要突出来一样,张著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前这死死捂著耳朵的人,不是他信誓旦旦说的不会失态的蓝挺是谁。

「蓝大人......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

蓝挺喘吁吁的道:「不得了不得了,世间竟真有这样人,那张嘴巴怎么就能一刻功夫都不停?最让人难招架的是他前一刻说的是这个话题,下一刻又说的是另一个话题了。天啊,受不了了。」

梁易心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却见蓝挺的脸忽然垮了下来,拉著苏雪衣道:「雪衣,我对不起你,我......我只有一死了。」

众人大惊,梁易就先劝慰道:「大人不必如此,连独孤宫主和我们堂主都对付不了漱玉那张舌头,大人败下阵来也算不得什么丢脸的事。」

苏雪衣也道:「就是,蓝大人何必这样伤怀,无非就是个孩子而已,谈什么成败,对不对得起我的。」

蓝挺一跺脚道:「你们不知道,我被那......我被那小鬼诓的......在那纸婚书上签了字,完颜......完颜竟这个......这个......唉......他说回擎风国就要和我......和我......和我......成婚。」说道后来,声音几不可闻。

苏雪衣这回可是吃了一大惊,忙道:「漱玉虽然啰嗦,还不至于就有这等诓人的本事吧,到底怎么回事呢?」

蓝挺叹了口气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他不停的对我说嫁给完颜竟有多么多么的好,我实在受不了了,只觉的如果签了字,他就可以不说话了,所以就签了。我当时竟似糊涂了似的,竟忘了可以跑出来不听他说话。谁知后来他们说话越来越......越不堪,完颜竟见我实在忍受不住了,才让我离开,真似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才赶紧跑了出来。」

众人都呆住了,从来不知漱玉的啰嗦竟然还有催眠术的作用,不但让蓝挺连跑路这种事都忘记了,竟还让他在婚书上签了字。

苏雪衣怔了半刻,方叹气道:「一切都是天意,蓝大人,你也......也不必太挂在心上了。横竖漱玉不会跟著完颜竟一辈子,等离了他,你再想办法不迟。」又奇怪道:「皇上难道竟能受得了?怎么还不出来呢?」

蓝挺的脸色瞬时黑了下来,哼了一声道:「他哪肯出来?他听得正高兴呢。连边疆的十万军队都被他借给了那小鬼一个月。」

东方闻心中一震,终于知道独孤漱玉所说的厚礼是什么了,心中刹时充满了感激之情。独孤傲却关心漱玉说的什么话题能把完颜竟吸引住,待问到蓝挺,他就面红耳赤,转过头去不再搭理自己,心中隐隐猜到了一点,正著急呢,便看到完颜竟和独孤漱玉有说有笑的相携走了出来。

第十章

众人立时围了上去,独孤傲拉住完颜竟的手拖到一边,悄悄道:「皇上,你当初让我帮忙缠住雪衣,我可是照做了。虽然后来到底失败了,但也总算拖延了他一些时间不是?所以你若有了什么好东西,可不能瞒我。」

完颜竟看著他道:「什么好东西?独孤宫主说的什么话?我有的你哪样没有?莫非是要我的玉玺不成?」

独孤傲道:「少给我装糊涂,我问蓝大人你为何能受得了漱玉的啰嗦,他就不说话,脸都红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事?猜也猜到了。漱玉是个经历奇特的人,在那方面必定教了你不少了吧。」

完颜竟这才明白过来,左右望了望,并无一个人,都被独孤漱玉拉去说话了。当下也悄悄笑道:「独孤宫主真是聪明,不错,漱玉确实教会了我不少。若不是这种事,谁受得了他呢?虽啰嗦些,却讲的详细明白,我活了这么大,竟不知这种事里还有这些花样的,他还答应我说拿几本书让我参考。」

独孤傲闻言,果然如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得精神大振,忙问道:「到底是些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一声尴尬的咳嗽,一个浑厚的声音结结巴巴道:「也......也说给我听听。」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东方闻,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却还是没有半点表情,越发引人发笑。

完颜竟奇怪道:「你们一个是他大哥,一个是他爱人,只要问他,怕他不说呢,这时候却来和我打听。这可是我用了十万大军买来的消息,你们又要付我什么呢?」

独孤傲叹气道:「我虽然是他大哥,但这种事哪好跟自己的亲弟弟打听,再说了,漱玉的嘴巴对这些事从来不紧的,哪天一高兴,告诉了雪衣,我......我这日子还能过吗?」

东方闻也点头道:「两位想想,我若现在不打听,难道等将来洞房花烛夜跟漱玉打听不成?虽然到时候成了婚,这些话问问也无防,但若是把他的谈兴勾了上来,你们想想,我的洞房花烛夜还用过吗?只怕能一直说到天亮。」

完颜竟一听,竟都有充分理由,却还是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们拿什么来跟我换呢?我花了这么大价钱买来的消息。哪有这么轻易的就告诉人。」

独孤傲冷笑道:「你以为漱玉逼著蓝挺在婚书上签了字,这事就万无一失了是吗?你也不想想那蓝大人多聪明,你要了这么长时间尚不能到手,单凭一纸婚书,就想钳制住他?若你说了,我管保帮你就是。好歹我在这方面也是过来人,雪衣多高傲的性子,还不是被我降服了吗?」

完颜竟心中一动,暗道:他说的也有道理。却听东方闻也道:「你一回到擎风国,那里是你们的地盘,你要如愿可就难了,不如就在我这里,蓝大人人生地不熟的,让我帮著你把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他成了你的人,还怕他不向著你呢。」一边说一边心里道:「蓝大人,你不能怪我,东方闻本就是个冷酷自私的人,更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呢。」

这番话更是触动了完颜竟的心思,只让他连眉眼都笑开了,一拍手道:「好,成交。」当下三人找了个隐秘地方,完颜竟便将独孤漱玉教给他的方法一一说了。独孤傲和东方闻说他藏私的时候,他虽口口声声喊冤枉,其实确实留了两手,只要和蓝挺独自「分享」。

这一夜直到四更,众人方睡下了,独孤漱玉心愿得偿,无比开心。第二天便斗志高昂的去拿那个可怜的忍者开刀,东方闻和梁易却和独孤傲一起悄悄的筹办起婚礼来,可笑他还浑然不知。

独孤傲知道芳和又落入东方闻的手里,而且还出诡计要害独孤漱玉时,只气得暴跳如雷,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立定要让她不得好死。梁易劝了半日,又千保证万保证芳和在绝顶堂里跑不了,这才让他先暂时放下了这件事,只等到堂主和独孤漱玉的婚事一完,他们也有了和朝廷对抗的实力,那时凭独孤傲爱怎么处置芳和呢。

绝顶堂中所有的人此时心情却复杂的很,一方面他们喜欢独孤漱玉,又知道他不是那种作威作福,恃宠而骄的人,有这样的堂主夫人,是他们的幸运。另一方面他们又怕了这小祖宗的舌头,一想到此后他要长住于此,哪天心情一好,拽过一个人便说起剑心,流川,三藏等故事。或者哪天心情不好,也拽过一个人来,说起剑心,流川三藏的故事。无论是哪一种,倒霉的都是他们。因而大家的心情都矛盾的很。梁易桌上请求外调的报告也骤然多了起来。有的护法甚至不惜自贬身价却做一个分堂主。真让他又好气又好笑。一方面也感慨独孤漱玉的「威望」之高,显然已凌驾于堂主和自己这个副堂主之上,只恨自己不能请求外调。否则也宁可只做个分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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