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可错过————烟狗
烟狗  发于:2010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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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禁忌恋啊,只怕开花不结果。

黄老师苦口婆心谆谆教导,那个傻大个爱不得!

苏某人哭鼻子掉眼泪,爱都爱了我有什么办法!

爱了?你爱他什么?

不知道……一开始觉得好玩,谁知道怎么逗他都不生气,傻不楞蹬的……傻大个。苏微笑里带着泪。

一声长叹,黄建峰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乍见朋友发花痴。

两厢无言,这次可比两年前难办得多。疯病倒还可医,这傻病哪有妙药?

 

那个傻大个在哪里?我去会会他。

他家离得远,不回去过年的,这会儿八成在操场上练球呢。

他不补考吗?

他是他们年级前三名。

黄建峰眼眉上挑,敢情!你知道得不少啊?

苏微脸烧红云,半天憋出一句,三好学生的名单是我负责播的。

苦也!这么文武双全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哪肯抛却美满因缘大好前程,跟你这个小疯子相看两不厌?!

想是这么想,说却哪敢说?只是看苏微的脸色,知道他八成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哭得塌天黑地永无宁日。

心一横眼一闭,少不得为了哥们走上一趟,刀山火海也要闯!

 

苏微的情报果然准确,排球场上一个孤单的身影,数九寒天居然只着运动服。

黄建峰脱下已经被蹂躏成酱菜的大衣,满面春风上前套近乎:“嗨!哥们,一块打成吗?”

傻大个乐呵呵回一个热气腾腾的笑脸:“成啊。”

峰子挠挠脑袋:“我不会打啊。”

“没关系,我教你。”

一来二去拜了师徒,黄建峰趁热打铁继续套近乎:“哥们是叫陈东吧?咱们见过。”

“没错,我记得你,你是苏微的朋友。”

峰子小心试探:“你对苏微印象怎么样?”

“不怎么样。”

糟糕!“为什么?”

“以前满爱听他的节目,可现在居然只播新闻了,可惜了那么好的嗓子去拍马屁。”

这家伙说话爽快,我喜欢!只是……这根红线怕是牵不上了。

“嘿!哥们的球打得还有点水平,你真不会?”

“真的不会,以前只练过足球。”

“是吗?我也喜欢足球。”

“真的?”

两个球迷相见恨晚,兴高采烈讨论起球经,把正事一股脑儿忘了个干干净净。

不穿大衣的下场是黄建峰当晚便高烧不退进了医院,可怜苏微相思病未愈还得侍侯哥们,两个人的新年过得是凄凄惨惨分外冷清。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黄建峰满面羞惭打道回府,临行前送给苏微四个字:“好自为之。”

 

相思难耐,相思成灾。

四层的厕所成了苏微的革命根据地,每天埋伏在窗口监视着排球队的一举一动,从小做眼保健操的良好习惯帮了他的大忙,用不着望远镜也能把傻大个盯个清清楚楚。

可恨傻大个锋芒在被却浑然不觉,天天乐呵呵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偶尔抬起头,恍惚看见四层厕所有人影闪过,便嘻嘻一乐,喊一声“鬼啊——”,把四周追随的姐姐妹妹吓得呜哇乱叫。


直气得苏微蹲在地上掉眼泪。

 

渐渐地就不敢再去了,这个人和自己根本就是异面直线,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时候。偶尔在路上看见,远远地就先绕开,不再敢去看一眼。

梦里,开始有个大大的10字,张牙舞爪地向自己示威追杀,拼命逃窜气喘吁吁地醒过来,不该湿的地方全湿了。

身体越来越糟糕,血压已经低到了危险线,校医开了一大堆的药,告诉苏微若是再不见效就立等住院。拿着药走出来,一头碰见两个人扶着陈东往里走。

一下子就把什么都忘了,冲上去惶惶张张语无伦次:“怎么了怎么了?”

倒把傻大个吓了一跳:“没什么,打球的时候崴到脚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马上就要联赛了你还不注意点?!伤得怎么样?我看看!”心急地蹲下去就要剥傻大个的鞋。

吓得陈东往后躲:“不用了不用了,没什么大事,我让大夫擦点药就行。”

拉扯之间惊动了医生,两个队友赶紧把陈东架进去,傻大个回头留下一句:“同学,谢谢你啊。”

苏微茫茫然回一句:“不客气。”眼睁睁看着人家没了影,想起那一声客套到极点的“同学”,忽然意识到傻大个压根就不认识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一个用力站起来,登时天旋地转,手里的药撒了一地。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终于下了决心向学生会提出来退出广播站,理由充分而简单,身体健康问题。

学生会主席怎肯答应放走顶梁柱,干干脆脆两个字:不行!

不行也得行,苏微甩手撂了挑子,开张假条住了院。

峰子背着泡菜又来了,眼见得朋友人比黄花瘦,当年学来的心理战术彻底失灵。吭唧了半天,摸出了一本书。

苏微接过来一看:《少年维特的烦恼》。

忍不住喷饭,你拿这东西给我?

黄建峰也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嘛。

这东西,我不要。苏微把书推回去。

那,这本怎么样?黄建峰又拿出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该死的,你以为我得了绝症吗?

其实,我觉得还有一本书更适合你,可是没敢拿来。

哪一本?

《悲惨世界》。黄建峰一本正经。

我呸!苏微笑了起来。

哈,能笑就好,这本才是真正要送你的!黄建峰隆重推出新东西:伟大领袖的经典著作,《论持久战》。烈女怕缠郎,坚持就是胜利!

滚!苏微终于忍不住发噱。

两个朋友嘻嘻哈哈乐了半天,直到小护士进来赶人,峰子收拾东西走人,晚上的火车。

苏微目送哥们出去,嘴角淡淡地笑,心情好了不少。翻翻床上的书,忽然想到峰子还是少送了一本:《百年孤独》。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

 

一个月医院住下来,功课落了不少,学生会主席法外施恩,恩准苏微请假暂退。学校新闻从此没了苏微的声音。

老老实实补习功课,两耳不闻窗外事,算起来联赛已经打过了,不知道陈东打得怎么样,也没心思问了。

日子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三点一线变成了两点一线,四层的厕所是再不去了。

在路上遇到那个人,苏微不避不让坦然走过去,反正是不认识,谁在乎!

只有一次,远远地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子谈笑风生走过来,苏微立刻拐了弯,当时没什么感觉,晚上上自习的时候才开始觉得心里好象扎了一根刺,很久以前就扎了进去,竟捱到现在才痛起来呢。


于是上床睡觉,一觉醒过来,也就没事了。

期末考试成绩不错,身体恢复得也还好,又重新干起了播音的活,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就这样捱过了一年。

 

捱到了大三,眼看着就要成为毕业生了。

暑假回家,黄建峰又换了工作,没以前那么忙了,兴致勃勃拉着苏微去喝茶。

三言两语客套完毕,黄建峰把话题扯到了他最关心的事。

那个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苏微老神在在回答得滴水不漏。

放弃了?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发展的嘛。

试都不试怎么就知道结果呢?黄师傅嗤之以鼻。

你什么意思?真打算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你搞清楚好不好?明明是已经跳下去了嘛。

……

反正就剩最后一年了,大不了一拍两散毕业走人,就当从来不认识。

看着苏微低头沉吟,某牙婆展开三寸长舌继续游说,那个人挺可靠的,就算不行也绝对不会给你难堪,相信我,没错的!

另类媒婆把一出《拉郎配》演得是活灵活现。可怜苏某人早已失了方寸,稀里糊涂成了黄氏地下婚介所的第一单生意。

要不然,试一试?

 

只是这决心哪有那么容易下的,就算下了决心,又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机会的。好在毕业生的功课清闲,苏微只好继续施展追魂大法。

于是乎,四楼厕所又开始闹鬼。

 

一年没注意,排球场上又多了许多新面孔,那个人的状态似乎不及从前,主力地位岌岌可危。董存瑞另有新欢,陈东再也不是董教练的掌门弟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董大炮的火暴脾气难以收拾,排球场上的精彩风景线涛声依旧。


苏微苦笑着摇头,还是发不好球吗?

傻大个仍是老老实实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认认真真打球训练,认认真真上课自习,认认真真挨教练的骂,只是不再往四楼的窗户上看,不再喊那一声让苏微心碎的长腔吊板。


笑渐不闻声渐杳,多情却被无情恼。

 

周末的下午,排球队的训练提前结束,陈东擦着汗往宿舍走,班上一帮女同学拦住了他。

陈东,晚上一起去吃饭啊,刘燕燕过生日。

众女生个个花枝招展,寿星妹妹夹在中间,含羞带怯,暗送秋波。

傻大个莫名地红了脸,好啊,怎么不早说呢?我没准备礼物啊。

哎呀,不要客气了你人到了就行!众女子嘻嘻哈哈风流云散。

如果,只是如果,陈东此刻稍息立正向后转,向前十步走,向右看齐……就会看见一只笨鸟跌跌撞撞扑趴逃窜,羞愤而去……

早起的笨鸟有虫吃,苏微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再不动手,只怕傻大个就要被那个叫什么燕燕的鸟叼走了!

 

生日宴会开展得和平友好宾主尽欢,不知不觉华灯初上,陈东进了8号楼。

8号楼到晚上只开放两层楼供学生自习,男生厕所在二、四层,很少有学生会爬到四楼上厕所,再加上那个闹鬼的传说,使得四层的厕所在理论上和陈东是绝对绝缘的。


说来也巧,这一天二楼厕所的生意特别的好,陈东排了半天队,终于还是上了四楼。

苏微不及多想,抓起一本书便跟了上去。走了一半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的居然是英语字典。顾不得许多,跟着那个人走进去,等着时间差不多了,匆匆地把书放在洗手台上便溜了出来。


想象着那个人一定会追出来喊:“同学,你的东西忘拿了。”苏微浮想联翩,脚步放慢,越来越慢,慢得几乎是太空踏步。

等了几乎有一个世纪,苏微终于忍不住了,刚要溜回去看看,却见陈东空着两手匆匆走出来,根本没注意旁边还站了个人,径直下了楼。

只留下一只笨鸟,目瞪口呆,变了木鸡。

 

回到宿舍,一眼看见了那本《论持久战》,终于斗志激昂,越挫越勇,下定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其实是破罐子破摔,苏某人撕破了脸皮豁出去了。

 

机会这东西说来真是个怪东西,你找它的时候,它跟你捉迷藏;一个不留神,它却接二连三地送上门。

第二天晚上,苏微发现陈东又进了8号楼。

开始苏微也没在意,忽然发现二楼厕所又是一堆人在排队,不禁大喜过望飞上四楼守厕待兔。

果然,只一会儿,苏微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渐渐临近,赶紧躲了起来,打算制造一场人为巧遇。

陈东显然是被洗手台上那本英语字典吓到了,自言自语来了一句:“不会吧?这小子昨天到现在还没走?见鬼!”

苏微忍不住喷饭,果然是个傻大个!

听见那家伙小心翼翼一一打开隔间,苏微叹口气,走了出来。

结果是把俩人都吓了一跳!

傻大个一声惊叫,转身就要跑,声音凄厉得厕所玻璃都打颤。

苏微被傻大个的惊叫声吓得差点心肌梗塞,倒吸一口凉气,跟着也是一声尖叫。

陈东这才反应过来,拍着胸口直喘气,是你啊?

苏微没好气地抱怨:“你叫什么叫!吓了我一跳。”其实本来是打算好好说话的,谁知道一开口就变得这么冲,苏微后悔不及。

陈东显得手足无措,显然是知道自己失态了有点尴尬,愣了一下忽然指着苏微背后的窗子喊:“鬼啊——”

这表情这动作苏微太熟悉了!分明就是一年前那个以此来取乐女生的招牌吊板!一下子勾起苏微的伤心事,恼羞成怒奋力反击。

苏微一下子跳到了傻大个的背后,双手紧拉住陈东的领子:“在哪里?在哪里?”

“喂……你松开手行不行?我快被你勒死了!”

苏微松开了陈东的领子,却直接抱住了陈东的胳膊:“你别吓我,我……”另一只手却偷偷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傻大个还在装模作样:“你拉我胳臂干吗?你洗手了吗?脏死了!”

然后一回头,天,这才发现苏微居然晕过去了!

苏微偷偷地乐,任由陈东把自己抱在洗手台上,傻大个身上的烟草味道让苏微皱起了眉头,什么牌子的老烟枪啊?这么呛!

一阵凉水泼过来。冻得苏微直哆嗦,脸色发白,嘴唇变紫,怎么看都像个鬼!

陈东开始害怕了。一抬头,看见镜子,镜子里的窗户上,有两个人正抱在一起!

傻大个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赶紧回头,才发现,不过是自己和苏微映在窗户玻璃上的影子罢了。可是还是害怕,陈东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喂!你醒醒,别害怕,我吓唬你的,对不起,你快醒过来……你他妈的快点醒醒啊!”


苏微忽然睁开了眼睛,迅速挣脱了陈东的手:“吓着了?笨蛋!”

陈东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装的?怎么装得这么像啊?”

苏微得意地笑了起来:“哈!我有低血压,只要按住胸口,脸色就会煞白,不知道吓住过多少人呢!”大仇得报,苏微心里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眼见得陈东面色铁青转身进去,苏微方才悔悟,自己居然弄巧成拙,这下惨了。

一瞬间什么滋味都有,心痛,绝望,再加上刚才游戏过火导致大脑缺氧,一阵晕眩,勉强撑住洗手台,半天才缓过劲来。

陈东从里面出来,看见苏微还没走,正觉奇怪,苏微已经打起精神最后一搏:“生气拉?不至于吧?你不也吓了我一把吗?扯平吧。”

暗自打了个赌,只要陈东稍一摇头,自己立刻转身走人,从此再不痴心妄想。

傻大个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跟着苏微走了出来。

“你是广播站的那个苏微吧,早就在听你的广播,今天才对上号。”刚出厕所,傻大个立刻恢复成那个风度翩翩的绝对主力。

好可爱的家伙,原来傻大个怕鬼啊。

有了这个发现,苏微轻松了不少,唉,就算是交个朋友也好啊,这个人,会是个不错的朋友呢,连黄建峰也这么说过的。

“我知道你是陈东,常看你打球呢。”

“是吗?我打得不好,见笑了。”傻大个显然很得意。

“是不好,你发球总出界。”哼哼,你得意个什么劲啊?刚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我苏某人最见不得这个了。

一时又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特别的。可惜苏某人总是舌头比脑子转得快。

一句话噎得陈东脸红脖子粗,半天方尴尬地自打圆场:“哈哈,一般实力强的主攻都有这毛病,郎平的发球就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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