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你搭电梯下去混在人群里别让人发现了,然后直接到我们的直升机那边去,如果万一有警察问起你这身狼狈,你就装个受难者表示什么都不知道,能溜就溜开,警方要坚持送你去医院的话,你就指名去我旗下的医院,告诉他们你的保险关系在那里就行了,我去解决还留守的人再找到那只躲起来的小鬼,完事了自然会跟你汇合……不过,你记得还欠我好处哟!”
“……”
雷洛无力也无语,他本来认真在听凌历的交待,最后那一句让他更是屏着呼吸集中全部注意力,那个转折他还以为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讲,没想到狐狸会来句这话,他决定把耳朵自动闭起来假装没听到,这什么人啊,这个时候还惦记那种事情,果然狐狸性淫,凌历绝对是一只典型的骚狐狸。
凌历笑嘻嘻的扶着雷洛等电梯上来,跟他说些萦笑话惹来几个白眼,然后在电梯门在眼前合上时,眼镜后面的眼睛闪过一丝冷酷的光,从楼梯间一层一层往下走,极快的在每层楼都检查搜索了一遍,直到在商场与写字楼之间的安全通道里,一个杠着机关枪的黑衣壮汉出现在凌历眼前。
凌历咳嗽一声惊得背对他的杀手跳了起来,转过身用枪对着他,可惜在看清楚凌历的长相后再想抠下板机已经来不及了,一抹银光从凌历手上疾驰而出,滑过那脆弱的颈侧割开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那人断气前只看到凌历挂在嘴角如死神手里那把镰刀一样弧度的笑,一只修长的手从他颈边捡起沾血的小巧手术刀,将上面的血擦拭在他的身上,直起身走出去时,那人已经没了呼吸。
干净利落的把剩下四个也解决了,凌历打电话询问伊儿监测的结果,侄子在电话里用卫星电子定位告诉他,有几个疑似者在附近能观察到购物中心前面马路的位置,是事情发生前后电话使用率最高的,其中有一个更是在被干扰的无信号状况下,持续往外拨打电话,而拨出的号码监控显示区域为NorthCarolina。
听伊儿那样一讲凌历基本确认那人是漏网之鱼,但谨慎考虑过后,凌历还是让伊儿锁定了自己的手机信号,在侄子提供的几个可疑地方走过过滤一下,把那几人的信号波方位测定出来,如果自己与那个人频繁使用电话的磁波靠近,就可以准确判断出来了。
凌历保持着跟伊儿通话的状态往外走,绕到街口再进入对面一间咖啡厅,买了一杯冰咖啡打包出门,然后上楼转了一个圈去电子城看了看,买了一张手机卡又返回了购物中心,在听伊儿说已经非常接近时,凌历只考虑了一下便直接往三楼的冰店走,他记得那家冰店告窗的位置就可以清晰观察到很宽广的范围。
才走到冰店门口而已,伊儿就已经在电话里高兴的告诉凌历,他们两人的信号波重叠,凌历应了一声轻轻合上电话,他已经看到那个坐在窗边的女人,最不可能引人注意的漏网之鱼,正拿着手机拨号。
凌历略一思索便到了服务台,让服务员把自己打包的那杯咖啡送给靠窗那位迷人的女士,服务生了然的笑着帮忙,再回过身来时却发现想邀约女士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一个天天都可以见到的插曲很快就被服务员遗忘,只是那位接到咖啡的女士在打开杯盖时,失控的站了起来然后也消失不见,服务员过去收拾桌面时,在那杯外来咖啡的空杯子里,发现了一张没用过的手机卡片……
看着这位迷人的女士躺在地上不甘的看着自己,纤细的颈侧只开了个小口子,但凌历却挑断了她想再拿枪攻击自己的手筋,他笑嘻嘻的蹲在一步之外,打量着从冰店跑出来就往这个曾有她同伴看守的地方而来的女士,他就知道这蠢女人会从手机卡联想到雷洛脑子里的东西,然后必会过来与岗哨汇合。
只可惜他是个对没兴趣的东西就冷硬无比的人,看来这世界上的男人们又将少一个可以追求的美女,凌历好心用手术刀整齐切断了她的气管,在警察挨层搜进来前,他在那还算漂亮的脸蛋上拭净手术刀上的血迹,拍拍T恤上的灰离开,留下一道修长的身影,也留给那个永远听不到的倒霉蛋一个为什么会被自己干掉的解释。
“对!你是最不容易暴露的那一个,但我今生最成功最自傲的成果宝贝非常优秀,他告诉我你在哪里,为什么要急着用电话告诉你的上级是我救了你们追杀的那个人呢?我还没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了……
而被你们追杀的那个人我觉得很有趣啊!那结实可爱的屁股是目前为止最让我满意的一个,我是最棒的医生没错,但我也有最棒的杀人技术,为什么要来打我中意东西的主意呢?我讨厌别人跟我对着干,我想保的人怎么能死呢!死神也不敢跟我抢人的……”
Section XXX 转让
“……昨日傍晚纽约购物中心里发生了枪战,当局警方赶到现场时只在楼里抬出二十多具尸体,其中一具为女性,有目击者称这些死者曾持枪闯进大厦里面行凶,无端打死一些企图反抗的无辜者,另有几人受伤,现场已被警方封锁……
有录像显示这些死者生前好像在追赶什么人,曾在整幢大厦里搜寻,但最后他们都死在了别人手上,据有关人士指出,大部分死者的致命伤口都在颈侧,伤口切面整齐异常但创面不大,致死原因是伤口过深切断人体动脉与气管所致,相关人士称这是非常专业的杀人手法,警方初步估计是某些组织之间的仇杀,死者皆持有配备精良的武器,目前还无一组织称对该事件负责,警方已正式宣布调查此案……”
五十多寸的大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报早间新闻,男男女女少少十来人围在餐厅的长型餐桌周围享用一天的早餐、并享受着和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时光,对于他们这些经常满世界飞的忙碌人来说,不管飞到哪个地方,也不管有多忙碌,抽时间和心爱家人一起吃早饭是必要的,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哪怕用过早餐后就有人马上飞往别的地方,但短短一小时的相聚都是彼此最重要的牵绊。
本来正吃闹得高兴的众人,在听到这则新闻后齐齐停下进食抢食的动作,有几人跑到客厅里去瞧了瞧电视画面,然后再回到餐桌前对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露出有点玄机的笑,多数人脸上都有着欠扁的暧昧表情,而被大家注视的眼镜男人手不见停顿,继续若无其事的在起吐司抹上果酱,然后放进嘴里咬上一大口,酸酸甜甜的水果味让他舒服得眯起了眼。
“凌,你居然会出手?”
“是为这小子吧!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哇嘿嘿嘿嘿……”
“真是可喜可贺啊!……”
“可是这小子看起来不像会乖乖听话的人也,你现在好这口了?越有难度征服起来越带劲吗?”
“……”
七嘴八舌的调侃在斯文男人无动于衷时,就突然全把眼光集中到正在剥蛋壳的粗犷男人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的眼光像在评估一块猪肉,有人的手伸了过去在男人的肌肉上捏掐,也有人开始围着男人转来转去的看着,更有热情一点的开始不停问男人问题,餐桌上一片混乱吵杂。
雷洛傻傻的僵坐在原位不敢动弹,求救似的看向凌历,看到狐狸仍稳坐不动继续他的早餐后,他低下头盯着手中的鸡蛋,像要把水煮蛋盯成煎蛋一般,耳朵自动接收着周围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不作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人里面有好多是今天早晨第一次见,狐狸没介绍自己他也不好主动去打招呼,自己的身份很敏感又尴尬,更何况他还穿着凌历的大短裤与衬衫。
坐在位置上如坐针毡一般,雷洛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况,如果说那些人有攻击他,他可以挥拳头或骂回去,可是俊男美女们只是在上下打量他评价着,嘀咕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总不能说人家看看都不让看吧,只能低着头紧盯手中的鸡蛋,很慢很慢地剥壳想缓解尴尬的处境。
可是最让他紧张的是坐在另一头的连体婴,一个冰冷得光看就觉得要生冰刺的男人,抱着一个不像真人的漠然漂亮少年,两人没有加入这些帅哥美女的叽叽喳喳中,但就是坐在那里用眼睛对他瞄了两眼,雷洛就有一种被看透看穿的感觉,他总觉得在那个漂亮得失真的少年眼光下,自己所有想法都无处可藏一般,明明他看起来是这些人中最小的那个。
以前他也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用餐,昨晚在市区闹过后,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搭机返回,雷洛知道凌历的心情不错,便趁机开口让凌历帮他筛选一些中意的课程,他在网上报了名定下教材和网络授课的时间,当时也没听狐狸说今天吃早餐会有这么多人在,一个比一个俊俏好看,孩子们都粘在那两个让他紧张的男子旁边不动弹,那个亲热劲让雷洛羡慕得要命。
雷洛想着要是自己和凌历能有这种亲热的粘乎劲,只怕自己做梦都会笑醒的,但他知道真的不可能,虽然他不了解狐狸的事,但他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很骄傲,非常的骄傲,他的决定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跟别人商量,很多时候只能凭一些片断去自己判断,去猜测凌历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可偏偏他是狡猾的狐狸精,在一个领域才看到他的尾巴露了点影子出来,但马上就缩了回去转到另一个让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去了,让人想抓也无从着手。
雷洛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对凌历这么形容准确与否,他当然知道凌历不是个大男人主义或不讲理的人,相反他的心细到连头发丝的差错都不允许,只是对事情的处理有他自己的主见,非常的犟牛脾气,但雷洛知道自己或许是从身体开始沦陷,但他现在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异常专业却在生活上散漫的男人。
虽然此时受着骚扰,但雷洛相信这些人对狐狸来说应该非常重要,这让他在尴尬之余又感到高兴,更何况昨天晚上最难得的是凌历没在自己卧室睡觉,洗过澡后还跑到自己那边跟他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做只是四肢相缠睡在一起,雷洛一个晚上没睡就由着凌历趴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床板,这是两人之间第二次共眠,而不是像上回一样自己强迫拉住凌历不放,只是不知道自己进驻凌历单独的领地还需要多久。
本能的避开一只想捏自己屁股的手,雷洛转过脸想看看谁比凌历还厚脸皮,没想到一张分不清性别的漂亮脸孔就在眼前晃动,几乎快贴上他的脸庞了,眨着紫得泛黑的大眼睛轻佻地看着自己,那张脸没有男人的阳刚也没有女人的阴柔,利落的短发精致的五官,雷洛突然想起自己醒过来时曾见过这人一面,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然后蹲在地上大笑。
“凌哥哥,把这小子给我玩一段吧!倒是个好苗子……”
“你想要就拿去吧!”
“真的,那我不客气了……”
两句简短的对话刻意选了雷洛能听懂的英语,雷洛看看凌历微笑着的表情没有说话,看狐狸自如的喝果汁咬吐司,他不太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希望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昨天晚上还共枕眠的那个男人什么也没对他解释,只是简单告之把他转给了眼前这个搞不清是男是女的人。
雷洛气得一下站了起来,双拳握紧垂放在身体两侧,他怕自己忍不住打烂凌历那张脸,他是个人不是货物,什么叫把自己转给别人了,本来他还高兴着自己可以见到凌历很重要的人,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进了一步,他从来不去想自己与凌历是不是匹配的问题,在雷洛心里凌历只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而已,可现在这种情形算什么。
一把挥开想拉住自己的不男不女那人的手,雷洛火大的指着凌历鼻子骂他混蛋,愤怒的立在无视自己的男人面前,把人当成货品转来转去真的太过份了,他想一巴掌打醒凌历看看他在想什么,但手只是抬起便放下了,雷洛悲哀的发现自己打不下手,愤然的转过身想离开这间让人把他当成展览品的房间,才跨出两步就被拦住。
雷洛一急就与拦他之人动上了手,紧握住的拳头朝着对方挥了出去,满腔愤怒急欲找个发泄口,这一拳出去带着虎虎的风声,大有万夫莫敌的气势,但对方只是轻轻一格就挡开了他的攻势,像戏耍一只小猫般单手跟他比划起来,从餐桌旁边打到客厅,还笑嘻嘻的说话气他。
“你急着去哪里?别忘了你已经被凌哥哥转给我了……”
“呵呵!就你这种破身手还跟我单挑,我看你是吃多了……”
“我瞧得起你是你的福气,反正你也是靠身体吃饭的人,跟谁有什么差别……”
“真不知道凌哥哥从哪里把你弄回来的,倔得挺可爱的,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我会比他更懂得开发你的身体……”
“呵呵呵呵……笑笑,这家伙性子有点烈,你加油哦!……”(来自某狐狸的闲闲语调)
“……喂!你打不过我的,你要再不乖点,等落我手上时我就折磨死你……”
“……”
雷洛气得双眼发红,自知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他用尽全力甚至没挨到对方的衣袖,倒是那人不时敲敲自己的头又戏谑的拍拍肩,他咬紧牙拼命的还击出拳扫腿,有时莽撞碰掉一些摆设的东西,乒乒乓乓阵仗特别大,但是几分钟不到他就被对方反钳住双手用腿狠狠的压踩在了地上,任凭雷洛怎么使劲挣扎想再打倒对方,也只能咆哮着不管是不是受伤拼命扭动。
“也不过如此嘛!倒是挺有精神的……喂!你别乱动了,要是伤到哪里我可不负责,凌哥哥既然已经把你转给我了,我想你最好老实点比较好,你介意什么呀!反正他救你一命你也该听话不是,欠别人救命之恩的人可以这么嚣张吗?”
“老子是自由的人,想去哪里去哪里,就算他救了我一条命也没权把老子当成货品一样转来转去,随时随地我这条命可以还给他,只要他说我马上就还他,但是只要老子还有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当成没有思想的傀儡……
凌历,你他奶奶的给老子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家伙是谁?要对老子干嘛?你这家伙放开老子……凌历,你这只臭狐狸,听到没有,要是不给老子解释清楚,我做鬼都要缠着你,臭狐狸……唔!……”
雷洛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拼命挣扎怒吼,他不断问着凌历这是怎么回事,所谓的转让是个什么事情,被人踩在地上看不到凌历的表情,也看不到周围的人,他只知道自己用尽了力气也挣脱不开桎梏,沮丧的感觉可以先不提,自己的身手跟这些人比起来绝对差很远,他在意的全是那该死狐狸的态度。
久没得到回答的雷洛不禁开始想,这一次的转让是不是又是自己生存与逃亡的另一开始,自己绝对是个悲剧的产物,可是不管他如何想让悲剧有个好的结局,得不到自己所想所追求的才是永远的结局,凌历这个男人是不是也像以前刚逃出来时所认为的自由那样,如昙花一现般短暂,但最后终是会让他看清事实,就是不管怎么逃怎么努力都只是空谈。
Section XXXI 顿悟
雷洛不甘的又挣扎了几下,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站到比别人高的地方,但也从来不曾把自己置于低人一等的位置,人在上帝的面前绝对是平等的,有钱没钱都不能随意去侮辱别人,他喜欢凌历承认自己羞耻的从身体开始沦陷,可是喜欢不等于就是自己要忍受凌历所有不公平不合理的对待,特别是这种蔑视他人权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