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君王 [喜] ————树梢
树梢  发于:2010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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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出名!天下这么大,要找到我大哥简直是大海捞针,所以我要闻名天下,这样他就可以来找我了。”东方静颇自以为聪明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有什么可以闻名天下的本领吗?”楚思清嗤之以鼻。

“嗯……医术,师傅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是从庸医到名医倒着数过来,你倒是比较可能出名。”

“武功呢?”

“有本师傅在,你没出头之日了。”

“依我看啊,”一直在一旁煮药的小溪一脸认真的说道,“以你的脸,作名妓还比较现实。’

“什么!”东方静差点从床上掉了下来。楚思清却在打量了他一番后,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个女人指着东方静的脸笑作一团。

从这以后,东方静改掉了发呆的习惯,取而代之的行动却更让周围的人险些吓掉下巴---他开始读书!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星星在白天出现还要离奇!

可是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星星依然在夜晚闪耀,而曾经那么厌恶读书的东方静却堂而皇之的成了轩辕胤的书房的主人,经史子集,兵书药典,甚至棋谱琴谱,不分哪种书,只要他从书架上抽到,无论懂与不懂都似乎很认真的一页页翻阅。


经历了这场行刺事件,宫中却平静的近乎诡异。既没有贴出悬赏捉拿楚思清的榜文,也没有任何旨意审问被抓的女子们。天牢看管甚严,楚思清一行人无从营救,好在看管的狱头是轩辕胤从前的门下,有了他的打点,这些女徒们便被当作贵客供在了天牢里。一场行刺风波似乎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整个京城却并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一场猛烈的风暴正在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下静静孕育着。开始时,官员们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钻营,不断相互私下串联着,希望多打听一些关于风暴的来源。渐渐的,一无所获的人们也安静了下来,本分的埋首忙碌于自己的公务。


又过了几日,宫中传出了西宫荣妃因触怒皇帝被软禁的消息,因为牵扯到那场神秘的行刺,除了后宫的几个女人私下为东方静的失宠和消失高兴了一下,没有任何人对此发表意见。曾经轰动一时的西宫妃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而轩辕仪还是一如既往的处理着国家政务。


再过了数日,身为皇帝心腹的陈名夏却在殿堂之上和轩辕仪因一些政见上的不合爆发了激烈的冲突,被皇帝当场逐出了金銮殿。次日,圣旨下,陈名夏官降三级,留职待查。与此同时,在轩辕仪肃清太后一党的势力后,明显受到冷落和排挤的老相国冯迎化却开始屡受赏赐。受召回京参加祭点的轩辕胤几次上书要求再回边关,却都被压了下来,只得滞留京中。如此重要的人事升迁起伏,渐渐连成了一条线,可是却仍是像缺了某个重要的关节,让疑虑重重的文武百官还是猜不透皇帝的真正意图。可是每个人都知道,在平静背后,暴风雨已经开始了它的肆虐,只是,除了操控它的舵手,还没有知道它将向谁袭去。


第二十一章承诺已久,总算兑现了~~

御鼓三响是金銮殿早朝听政的开始。

昨晚内阁于子夜时分接到西部的西雅番国和北部的骢冥国同时出兵叛乱的消息,今天一大早满朝文武已经弥漫在不安的情绪中。庆元年一代帝御驾亲征,平定了东方深维的叛乱后,国家一直处于朝政的动荡不安中。忙于内乱的朝廷已经多年没有大国这样的大仗了,更何况此次两个属国一西一北同时调动大军,两面夹击。


“皇上早朝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繁文缛节之后,轩辕仪在黄案后的龙椅上落座。他耸起的浓眉下,一双敏锐的眼睛扫视着众臣,而后像以往那样传各部院主事奏事。镇定的神情很快感染了慌乱的大臣们,各人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暗暗为一会的上奏打着腹稿。


当兵部尚书开始奏陈大家早已知道的消息时,轩辕仪把目光投向身着麒麟补服站在群臣之首的轩辕胤。西部驻军的将官,小到游击,大到副将,都是轩辕胤一手带出的人。整个西部的边疆守军可以说就是他的军队。此次轩辕胤奉旨回京,让他着实松了口气,可是现在呢?如果把他送回去,一旦他勾结西雅番国带兵攻向京城,事情将无法收拾。可是他会这么做吗?如果他决心要谋反,又何必等到六年后自己完全掌握了朝中大权的今天;可是,东方静现在就在他的府中,谁又能保证他不会被那串耀眼的琉璃珠迷失了本心呢?想到这里,轩辕仪更加懊恼起那天一时的心软竟放走了东方静,“如果现在他还在自己的身边”的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开始不由自主的牵着他的思路走向各种奇怪的幻想。


意识到自己的失常,轩辕仪迅速把思路转回刚刚的思考。如果另派一员大将去西部带兵,那些轩辕胤的手下能乖乖听从指挥吗?他们会不会认为自己要下手除掉轩辕胤,而拒绝出兵,甚至因此会兵西雅番国呢?怎样的人事安排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更重要的是,前一段时间十六名大将军被暗杀,他已经没有太多的人事选择了。

目光移转,一副“是不关己”表情的轩辕擎落入了轩辕仪的视线中,东方静,楚思清,轩辕胤,还有因为东方静的劝说仍关在牢中的那些女子,相关的种种人滑过心中,刹那间,一个绝佳的安排闪过脑海—派轩辕擎到西部去指挥轩辕胤的部下,派轩辕胤去北方平乱。


北部守军的副将夏从文是个不错的幕僚,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但缺少直接指挥军队作战的魄力。而轩辕胤是不可多得的大将,此刻国家危机,弃置不用尤为可惜。就把北部军队的指挥权暂时交给轩辕胤,再下一道密昭给夏从文,一旦他有所异动,立刻捉拿,由夏从文继续指挥作战。


另一方面,交给轩辕胤一定的军队,既可以使西方轩辕胤的属下消除疑虑,又可以借此押轩辕胤为质。而以轩辕擎与轩辕胤的感情,轩辕胤应该不会让属下刻意为难这个弟弟。何况---轩辕仪抬眼看看轩辕擎一脸的轻松自在的神色,想到自己日夜为国事操劳,更觉得这个决定给自己狠狠出了口气……


待到兵部尚书陈奏完两地军事战况,轩辕仪一面镇静的宣布大将人选,一面仔细观察着两个兄弟的表情。轩辕胤还是好像带了张面具般的面无表情,轩辕擎则是明显的摆出一副“害死我了,麻烦死了,我不想管”的表情。而轩辕仪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起要无论两人奉旨与否,都要充分利用局面。突然,想到仍滞留京中的东方静不知会何去何从,心头象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正午十分,轩辕胤从宫中回到了自己的府第。才进了大门,只见正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满头大汗的老管家一看到他的身影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边跑遍叫着:“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轩辕胤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有发脾气。倒不是他定力太好,脾气太好,只是自从楚思清和东方静这一对师徒住进了府里来,几乎每天都要麻烦老管家向他声嘶力竭的大喊几声“不好了!”。昨天,东方静练字时摔坏了先皇御赐的玉镇纸;前天,楚思清练功时砸断了“敕造豫王府”的牌匾;大前天,还有大大前天……到现在,府里的每个人早就对这对师徒惹出的层出不迭的麻烦习以为常了,只有白发苍苍的老管家还在不厌其烦的每天扯开嗓子大叫着“不—好—了—”。


不过今天的轩辕胤心情实在不佳,扯扯嘴角,只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看到老管家一副气势汹汹告状的气势,只得勉强问道:“陈伯,又出什么事了?”

“他……他……”老管家直着脖子,瞪着眼睛,“他”了好一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索性拉起轩辕胤,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只见书房已被烧成一堆瓦砾,一片狼籍中,只有半根焦黑的柱子还在摇摇欲坠的挺立着。灭火的工具扔的满地皆是,一群累坏的家丁随意瘫坐在院子四周。

轩辕胤环视四周,只见楚思清搬了张太师椅,正悠闲的坐在树荫下。轩辕擎早已先他一步回了府,正手端着杯热茶,一脸殷勤的站在楚思清身后。接触到轩辕胤的目光,楚思清立刻摇摇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指指废墟边的东方静:“别看我,今天可不是我干的。”


是要撒谎到底,坚决否认,还是快点低头认错,对天赌咒再也不惹祸了?一时拿不定主意的东方静的脸上正呈现出在两种念头间不断挣扎的神情,明显的让人忍不住发笑。随着轩辕胤硕大的身躯不断逼近,他像是变魔术般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来,直直的塞到轩辕胤面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烧了你的书房的,这是我的全部财产,我赔给你好了。”


“伤。”

“什么,你还受伤了?被烧伤的?完蛋了,我,我给你治就是了。不过,你要有越治越糟的心理准备啊。等等,你不是刚回来吗?又没帮忙救火,哪来的烧伤啊?”

“不是我,是你。”轩辕胤指指东方静的胸前,凌乱的衣服不小心露出了一角包扎伤口的绷带,扎眼的红色正一点点从厚厚的绷带下渗透出来。

“啊——”这才发现伤口流血的竟是自己的人发出一声惨叫。真是迟钝的神经啊。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身体竟然腾空而起,被轩辕胤抱起向屋中走去。

把东方静小心的放在床上,顺手把装着他全部的财产的包裹扔在他身边,轩辕胤皱着眉解开他的上衣,开始重新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百无聊赖的东方静突然发现轩辕胤腰间带着一块晶莹的紫玉石,奇怪的说道:“咦,这块石头……”说着便伸手将它解了下来。

“别碰它!”近距离的吼声从头顶传来。

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东方静手一抖,竟将紫玉掉落地上,摔得粉碎。

“你!”暴怒的气息从轩辕胤身上散发出来,冰冷的直透人心。

完蛋了,这次真的把他惹怒了。情知不妙的闯祸者缩起身子,努力装出一脸的无辜。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几下,又挤出几滴眼泪来,这才可怜兮兮的拉长声音说道:“对—不—起—”


怒火在头顶燃烧了好一会,轩辕胤终于冷静了下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心痛的收着地上的碎片。这紫玉,是十多年前江南进贡的,冬暖夏凉,可通络活血。顶部的白金饰叶可以旋下,其中藏有一颗可医治百毒的救命丹。那时,父皇将紫玉赐给了五个儿子,其他兄弟都是每人一块,只有他,父皇将其中成对的那两块赐给了他。若干年后,他又将其中的一块赠给了羽,直到他带着它和伤心的记忆永远的离开了京城。


碎了,碎了,是玉?是缘?是情?

看到轩辕胤沉痛的样子,东方静更觉于心不忍,想了想,安慰道:“你别伤心了,我这里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紫玉,赔给你好了。”说着,从贴身的小衣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拉过轩辕胤的手掌,将其中的东西放在他手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接过紫玉的手颤抖不停,这分明是当年他赠给羽的那块紫玉,为什么多年后竟会出现在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的身上!轩辕胤猛地抓起东方静的左腕,厉声问道:“这是从哪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个!”


“放手,放手!好痛啊!你有抓人手腕的癖好呀!要抓,拜托你抓右手,我左手有伤啊!那是我大哥送我的啦!”

东方杉!轩辕胤突然全身无力的跌坐到椅子上。你真正喜欢的人难道并不是我,否则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将它转赠他人?你心中所爱的人,究竟是谁?或者你的心中,真的始终只有轩辕仪一人而已吗?七年了,时间真的过的好快……


窗外,老管家的吆喝,楚思清的娇笑,嘈杂的脚步声,奇妙的混杂在一起,又渐渐在思绪中飘远,只有陈年往事一点点涌上了心头……

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百花凋零的季节,也是这样一个嘈杂的午后,他漫步在御花园中,视线所及,却没有自然的颜色。身边,不时传来宫女太监请安的声音,却没有一句能飘进他繁杂的思绪。走着走着,一抹绿意出现在视线中,这才发现自己已来到了花园的尽头。一个小小的池塘,一片青翠的草地,几朵零星的野花,那其中的身影,是这世界最美的颜色。那就是他和羽的初会。


月羽,轻柔美丽的像梦一样的名字,一如,名字的主人。

当他一脸惶恐的向他行礼时,他竟只能呆呆的点头。早知道,有个西雅番国的王子被当作人质留在京城,早知道,那个无权无势可怜的王子受尽权贵的排挤,却不知道,在几大势力明争暗斗的宫廷中,在丑陋的欲望与阴谋弥漫的漩涡中,还苦苦挣扎着这样一朵洁白的水莲。他的眼神,含着一丝淡淡的忧郁和无奈,却还洋溢着纯白的真挚。


他想走上前去止住他的颤抖,脚步却像是定在了原地般难以挪动,他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的慌张,大脑却在最需要运转的时候一片空白。像是着了魔一样,他竟取下腰间那对珍贵的紫玉,把其中的一个塞到了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孩的手中。


“王爷,我,我不能收……”他慌乱的想把紫玉放回他的掌中。却在一阵脚步响起时收回了如玉的柔夷。那块紫玉,也就留在了他的手中。

象是幽灵般出现的竟是久未回宫的东方杉,他向自己请安的声音终于拉回了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张开口“啊”了几声,才终于失态的道了一声:“六弟,你回来了。”

“皇上召我回来吩咐些事情,明天我还要回去。”

对了,为什么那时竟没发现,东方杉站的位置就在两人之间,早已不着痕迹的将羽藏在了他的身后。

“咦,这怎么还有块紫玉?”东方静的一声惊呼拉回了他的思绪,解开的包裹中,露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顶端,竟然又是一块紫玉!举起它,对着阳光端详片刻,东方静说道:“和你那块好像啊,不过,比你那块还要大些。等等,背面还刻了个字……”突然,他沉默了下来,那里,清晰的刻着一个“仪”字。


矛盾的心情挣扎在东方静的眼中,眼睛的主人却还是笑着把紫玉塞到了轩辕胤的手中,豪爽的拍拍他的肩,说:“这个也给你,别难过了,摔了一块玉,换回两块玉,多值啊。不用太感激我了,晚饭我想吃鲜菇翡翠鸡汤。”


两块紫玉交叠在轩辕胤的掌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趁东方静整理衣服时,他又悄悄的将两块玉塞回了他的包裹中。每一块完整的玉石,对静,都是一段感情和回忆吧,而自己的往事,早已如自己的紫玉一般碎裂。


夜晚,轩辕胤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始终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想着,是要奉旨领军出征,还是就此回去西部?一想到西雅番国,月羽的名字就不断翻腾在心中,一股怒火暗暗燃烧了起来。他不去,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理由要替轩辕仪卖命!最后索性翻身起床,暗暗自嘲一句:值得庆祝,这辈子首次失眠。透过床纸,可以感受到今晚明亮的月色,耳边突然传来隐隐的欢笑声。他奇怪的披起衣服,走出门去。


第二十二章

皎洁的月色,闪烁的星空,默默沉思的赏月人,可以构成一副最美的秋夜晚图。可是今晚的美丽图画却被几个没有情调的赏月人破坏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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