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咬了咬唇不知所措，书生不依不挠继续往前凑，直凑近到醉鬼不得不往后靠了靠，可是书生牢牢扣着醉鬼的腰还似乎更加用力沉了沉，醉鬼只好撇开头装傻。

暮听沙看着手中的蛋壳花，心里缓缓地却无可否认地温暖柔软了起来，看着看着，竟然也跟着傻笑了一声。

洛清城瞥见了，嘟囔道：“……你才傻子。”

暮听沙没反驳，伸手将手中的蛋壳花放回桌上，看回洛清城，笑得很是好看，眼里的温暖柔软熊熊燃烧成了另一团火，

洛清城没看见。

他垂着眸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听见暮听沙的轻笑声，脸上便又有点烧了起来。

月光仍静静地照进小窗。

罩在了扑倒在一堆乱七八糟里静静对视的两个人身上。

暮听沙整个上半身都被月光照亮，恍惚地泛起来一阵温润的白，映在方才和洛清城一阵拉扯而拉开了一小半前襟的胸口上，更是白得让洛清城炫目。而那种白皙里头有透出一种有力的坚韧的红润，如同透过月光而散发成熟香气的摇曳花朵，让洛清城恍惚间便想将暮听沙碍事的衣服全褪了去，看看剩下的那片胸膛是否依旧美丽。

洛清城再克制不住，揽过暮听沙的头便吻了上去。

与方才一样的青涩，却是更多了两份火热。

暮听沙没有反抗，只跟着洛清城的步调走。

激吻到齿颊磕碰的一吻结束，连洛清城都很怀疑暮听沙怎么突然这么乖，便停了下来，小心地看着暮听沙的脸色。

暮听沙则是一直保持微笑，此时才问了一句：“看来，你是真醉了。”

洛清城一愣。

“喂，你真醉了？”暮听沙追问了一句。

洛清城其实真醉了，只有他自己不觉得，但至少他还记得做错了事情归罪于醉酒是个万年通用的好办法，于是点点头。

“嗯，那就好。”暮听沙便笑起来。

很和气很温柔的那种笑。

然后不退反进，直接扣着洛清城的双手一个翻身将洛清城扑在了地上！

第三十三章

“哇！”洛清城冷不丁被压倒，低呼一句，怔怔看着暮听沙近在咫尺的双眼。

“你不是说了么，总得有点表示吧。”暮听沙凑在洛清城的耳边呢喃一般低语。

细细密密的吐息喷在洛清城耳旁，周身的空气立刻被渲染得暧昧缠绵，让洛清城不由自主一个轻颤。身下人这细小的改变让暮听沙轻轻一笑，变本加厉地咬上洛清城的耳垂。

电流一般细却强烈的感觉迅速蹿过洛清城的周身，让洛清城一惊：“喂，你……唔……”

洛清城的话语被暮听沙堵在了齿颊里，再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

暮听沙趁着洛清城说话时的空隙窜进舌去，沿着洛清城每一寸口腔慢慢细品着游曳，时而猛烈地攻占，时而悠然地嬉戏，又时而缠着洛清城的舌舔吮纠缠。

洛清城只觉耳里轰的一声，本酒醉的七七八八的脑袋一时没回过神来，任由暮听沙索取着还忘记了反抗，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这小沙自哪里学的这些？真是好技巧。

然后他就一个醒神。

突然想起来，暮听沙在炼色楼里混了那么多年，又是个脑袋好使的，还不知学了多少高招妙招怪招了。

顿时有点不服气，再加上长长的深吻多少让他的脑子更加窒息地困顿，不由得哼了一声。

听见这声哼，暮听沙支起脑袋微微探究地看着洛清城。

两人对视，恍然便见对方眼中同样湿润的晶亮与同样潜藏的欲望。

暮听沙眼中的洛清城被压在下面，月光只能照见洛清城领口以上的半张脸，脸颊上直窜到颈项的红晕却是愈加若隐若现地诱人，让暮听沙情不自禁想要吻上去。

暮听沙也没等。

就这么吻了吻洛清城的颈项。

暮听沙稍抬视线，便与洛清城的视线相撞，几乎能听见如同两块玉石相撞般清脆而缠绵的声音。

“伤，不要紧么？”暮听沙已经从洛清城的身体反应里看出洛清城伤在肩背上，还不轻。

“嗯。”洛清城点头。

暮听沙就笑了，凑到洛清城的耳边低语：“那我们做吧。”

洛清城哼了一声：“切，这种事别问。”

暮听沙看着洛清城总是澄净清澈的脸此时倔强着又红了几分，不由得在心里笑了好几声，用嘴叼着解开了洛清城的发带，拖拽着划过洛清城的脸，然后在洛清城咬着牙撇开脸时趁机沿着洛清城暴露出来的颈项细细啃下。

“咦？不对。”洛清城是真的有些酒醉了，还是尽量清醒地思考着说出口，“不是应该我在上……呀！”

面字没出口，暮听沙已经一口咬上洛清城小巧的喉结。

“你看来很想说话？”暮听沙抬起头来，说不上是和气还是纵容地道，“那好，就说说这伤怎么来的。”

洛清城抿着嘴唇不语。

暮听沙“哦”了一声道：“不说啊。”便俯下身，用舌叼起洛清城的一侧乳尖舔吮轻咬。

“……我说，是芮帆……”洛清城只觉一阵激电般的快感沿着胸膛蹿向下身去，本就不是什么大秘密的话顺口就说了出去。

“嗯，然后呢。”暮听沙唇舌不停，只抽空道。

“不对，不能怪芮帆……”洛清城迷迷糊糊想起来再芮帆书房里发生的那场战斗，已经不太清楚的脑子更是困顿，“唔……是‘地火’想要趁着芮帆对付我的时候对付芮帆……然后我自己把自己割伤了……恩……也是不小心，虽然也是没办法……”

洛清城的表述越来越颠三倒四，暮听沙听着不由皱了眉，道：“从头好好说。”

“已经好好说了呀……”洛清城的呼吸不稳，柔软的身体骨骼随着暮听沙的动作轻微律动着，已经差不多一丝不挂。

“哦？”暮听沙就停了下来，专注地看着洛清城的眼，“好好说了？”

快感突然消失，洛清城也有点困惑，又有些失落，更有些恼怒。

——这不好好说会不好过，好好说了又更不好过，到底要怎样？

醉鬼的脑子愈发地不清醒，烦躁地扭了扭身子。

洛清城不知道，其实暮听沙也不太好过。

再加上洛清城这么不知好歹地一扭，摩擦挤压到了暮听沙的下身，让暮听沙更是苦笑着一阵绷紧。

“已经好好说了？”暮听沙又问了一句。

洛清城刚想回答些什么，却突然一个死死憋在唇里的闷哼，哼完了才大口喘气着，忍不住又是几声散落的低吟，双手掰着暮听沙的肩急道：“你！”

暮听沙抚弄着洛清城柔嫩分身的手又往下一按，挑眉道：“我怎么了？”

这回洛清城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一阵阵强烈的快意沿着脊椎流遍全身，忍不住往后仰起脖子，在月光下露出精致小巧的下颚曲线，沿着散布了不少吻痕的胸膛与鲜艳挺立的红珠一路往下，直到随着粗重呼吸而不断起伏的小腹。

醉意快意和暮听沙熟悉的气息与温度交织着，将洛清城的思绪熏晕得一片空白，只跟随着本能沉溺其中，浑然不觉暮听沙另一手的指间已沿着他的脊柱一路往下，滑入股间。

或者是即使察觉到股间异样，洛清城也没有再多的思绪去思考了。

洛清城的呼吸越来越急，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着就要将炙热一涌而尽，不料铃口却突然被温热的触觉堵住了。

“你干什……”洛清城有气无力的责问还没说完，只觉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坐在了暮听沙的腰上！

还不仅仅只是坐着，而是将暮听沙的炙热整个包含着吞进了股间！

洛清城禁不住就是一声惊叫要出口，又被暮听沙吻回了唇间。

唇齿拖着银丝分离时，洛清城的眉头还是皱得很是可怜，张着嘴大口吸气，整个人紧绷着连鼓胀的分身也一下子萎靡了下去。

“你不是说要在上面么？”暮听沙被夹得闷哼了一声，不由更是欲火焚身，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水，吃力却还是很冷静得甚至带着些笑意地道，“嗯，很软，很紧，很不错。看来还有有点急了。”

洛清城大脑轰鸣着，什么都没听进去。

暮听沙揽着洛清城的腰缓缓动着，尽量小心地让洛清城将他粗壮的分身整个吞进去。

这一吞，也不知道是被体内的热铁触到了什么角落，洛清城忽然便是一个享受般的深深长叹，方才消失的快感转眼又回了来，还更迅猛得无边无际。

暮听沙就无声地笑了起来。

洛清城看向两人相接的地方想看个究竟，一低头却先看见他自己高高昂起还溢出了些汁液的分身，便猛然转头闭眼再不敢看。

这一转头，洛清城又猛觉得有什么不对。

暮听沙的轻笑声却在洛清城的耳边响起：“睁开眼。”

洛清城只当没听见。

“我说，睁开眼。”暮听沙的声音愈发地低沉轻柔，诱惑一般，一手又开始玩弄洛清城的一侧乳珠。

洛清城缓缓睁开眼，根本不敢去看暮听沙的眼睛，只低头。

这一再次低头，就看清了。

那缠在他分身上，让他鼓胀的炙热隐隐作痛的到底是什么。

就是他那条一开始就被暮听沙用嘴叼着解开的白色发带！

被暮听沙趁着方才萎靡的短短时间绑在了上头，便在这重新鼓胀的时候勒得他更是欲火焚身！

最可恶的是，暮听沙还将发带绑成了两个煞是可爱的蝴蝶结！！

洛清城霎时哭笑不得，一抬眼就对上了暮听沙笑着的眼。

那双眼里五分捉弄五分沉溺，是再不躲藏的十分坏心眼，在荧软的月光里一照，便化作十二分的勾人，而那双眼的主人轻轻抬手撩拨着洛清城的下巴，轻轻轻轻道：“轮到我了。”

洛清城就再说不出话了。

暮听沙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压抑地低吟，放纵地沦陷在本能的追逐里无法停歇的节律里肌肉淫靡的拍打里粘潮的水声里，哪管他南北西东。

这一夜忽然风雨骤变，没晴了几天又下起了大雨，将两人愈加难以自制的呼吸与呻吟掩埋在风雨潇潇中。

已不知是醉了累了还是睡了的洛清城随着暮听沙一同摇摆，再听不见暮听沙伏在他的肩头轻声一句：“我也醉了。我也，寂寞了。”

——知道自己醉了的才是不醉。

知道自己错了的才能改错。

知道自己败了的才能痛定思痛从头来过。

知道自己寂寞了的才想找个人风雨同路互相慰藉。

或者更坚持固执地，一个人走下去。

第三十四章

洛清城醒了。

他睁眼，望着天花板。

目光呆呆的，比睡着还要不清醒。

宿醉的脑子疼得厉害，没睡好觉的眼睛涨得厉害，他还发着呆，就看见旁边一只素白色的瓷碗递了过来，里头荡漾着的液体黑黑的不太好看，但是闻起来又酸又甜，很像乌梅汤，对宿醉的人来说最是吸引人。

洛清城支起上身，抬手接过瓷碗，动作还是呆呆的，喝了一口。

这味道果然也很像乌梅汤，这么好喝。

洛清城想着，又喝了一口，不料动作扯到了已经没多少痛觉而被他忘记掉的背上伤口，顿时一个撕裂般的痛楚让他清醒了大半。

低头一看，的确是乌梅汤。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宿醉了。

背上还受伤了。

受伤后还回到房里猛喝酒，就醉了。

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几个似真亦幻的情色画面转眼自他眼前飘过，他“噗！”地把口中还未咽下的乌梅汤全惊得喷了出来，猛转头看向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微笑得很狡诈的人。

自然是暮听沙。

“怎么，不好喝？”暮听沙分明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很是无辜很是良善很是关心地凑过脸去这么一问。

逼近到鼻尖碰鼻尖。

旁人若是看见了，还以为他要和洛清城抢乌梅汤喝。

“没、没没……”洛清城赶紧否定，脑袋连连往后仰。

可是一看见暮听沙那张脸，洛清城的脑子就克制不住地思绪纷飞。他想昨晚真是醉了，做了那样不切实际的春梦，想着想着就越来越混乱，也越来越淫乱，整张脸都红成个大灯笼，咬着牙瞥向一边。

暮听沙垂眸无声低笑，将错就错地也不去拆穿。

“背上的伤……你处理过了？”洛清城转开话题。

“嗯。”

“谢谢。”

“不必。解释一下，怎么回事。”暮听沙说着，从始至终掩藏良好的平静语调。

“哦。”洛清城这才想起来昨晚受伤前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缓缓交代起来，其中他与芮帆手下过招的那些段落自然一笔带过。

暮听沙静静听着，不禁想着洛清城宿醉刚醒的时分还能这样迅速全面地将事情经过整理出来，简短又详略有致地交代清晰，实在不像个十五六少年该有的沉稳判断。听到洛清城将火药的引线都缠在了芮帆官印上时不由得在心里一个叫好，面上也浮起了一个赞赏的笑意。

洛清城交代完毕，偷眼看着暮听沙的反应，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继续跟自己过不去——昨晚究竟是真的做了，还是个春梦？就算是真的做了，怎么好像也是自己在下面？要扑，也该是自己扑上去啊！

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洛清城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再黑一阵，暮听沙就轻声笑了出来。

洛清城听见了这声笑，慌忙把手中的瓷碗递了回去，道：“好了，我要睡一觉。”

“嗯，好。”暮听沙却是很快地答应下来，接过碗，放在床头的茶几上。

洛清城等了等，暮听沙还是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不由有些疑惑。这疑惑马上又变成了诧异，再马上变成了张大嘴巴愣在当下：“你，你要干嘛？！”

暮听沙把刚解下来的外套扔在床头，拉开洛清城的被角就钻了进去，天经地义道：“你还伤着，我有责任照顾好你，就陪你睡一觉吧，免得你乱动再次撕裂伤口。”

暮听沙这样说也实在没错。也怪他昨晚一时没控制住，拖着带伤的洛清城要了好几回才放手，自然是把洛清城背上的伤口撕得更大更深了，自然是该负责的。

“什么、什么责任……照顾的……”洛清城大着嘴巴反应不过来，刚因陈述而褪下去的红云又腾了上来。

暮听沙一把就按着洛清城伸来推他的手臂躺了下去，把下巴搁在洛清城的肩上闭上了眼睛：“别闹，我累了。”

暮听沙是真累了。

昨晚洛清城做着做着就不知是醉是累地睡了过去，所有收尾的工作都是暮听沙完成。再加上帮洛清城治疗伤口，又一直守着洛清城直到天亮，可说一时都没得到休息。

“要睡就回去睡！”洛清城自己还闹不清脑袋里那些情色画面是真是假正是最烦躁的时候，自然是能和那画面的另一个主角保持距离越远越好，不由急了起来。

“赤脚大仙说了，让我陪你睡。”暮听沙依旧闭着眼，按着洛清城手臂的双手改成箍着洛清城的胸和腰，很有些委屈地说着，“不然，他就要用他那只金葫芦砸我。”

洛清城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惊疑地皱眉道：“赤脚？胡说！你倒说说他长什么样？”

“是啊……”暮听沙的语调越来越低沉，凑在洛清城耳边说着，便是愈加地磁性，“昨晚我梦见你做给我的那只兔子，它突然开口说他是赤脚大仙，还从背后掏出一只硕大的金葫芦，里头咣当咣当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