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齐笙对他的爱,这就是齐笙对他的情,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屁!
齐笙挨了楚楚几拳后忍不住回手给楚楚的颧骨一拳,这一拳疼得楚楚的泪花四闪,随即一扑而上将齐笙撞倒在沙发上,他们你来我往地互殴着企图压倒对方让对方屈服,拳来脚往的两人都忘了要留情面,没想到沙发太小经不起两个大男人的拳脚相向,无墙可靠的椅背硬是给翻倒在地上,沙发倒地,两人当然也摔得七荤八素跌在地上,见有机可乘,齐笙翻身压住眼前闪星星的楚楚。
“你够了没?”齐笙气喘嘘嘘地咬牙问。
“我跟你还没完!”被压倒在地,双手双脚被缠得死紧,楚楚气不过,反射般臣地张口就咬。
肩膀一阵强烈的剧痛,让因为疼痛而神志清醒大半的齐笙不再逞凶,他紧臣紧地压着楚楚,任凭楚楚如失控的野兽般把牙埋进他的肩。
犹如得到浮木的溺水者般,楚楚紧紧地咬着,脑中闪过那一幕幕甜蜜的过往,耳里隐约能听见齐笙不规律的喘息声与来自彼此心房的噪动,他不禁出了神,就像是时间忘了行进的步伐,在那一瞬间,一切全静了下来。
渐渐地,漫延开的血腥味叫嚣着,为什么他的嘴里会有这么多血?不安在楚楚的心里疯狂冲撞,他做了什么?齐笙明明是他最爱的人,他还在心中对自己发过誓要与齐笙共赴白首,可是,他做了什么?
“若是还生气,你可以继续咬着。”忍着痛,齐笙平静地说。
什么继续咬着?脑中警铃大作,惊慌失措的楚楚害怕极了,不该是这样的,他怎么会昏了头对齐笙下重手还将齐笙给咬出血来呢?
“不要!”松了口,楚楚扭动着抗拒着齐笙。
“气……消了吗?”齐笙使出更大的力气将楚楚搂得更紧。
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楚楚停下了挣扎,泪眼朦胧地看着困住他的齐笙。
“把你打成这猪头样,有点审美观的人应该都不会想要你了吧?”齐笙忍不住地笑了。
“所有人……包括你吗?你也不要我了?”楚楚蓄在双眸里的泪从他的眼角奔流而下,“为什么?笙,你连一句解释都不愿听我说吗?你……要放弃我了吗?就像当初你放弃那个人一样吗?”
齐笙愣住了,他从没想过楚楚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堪回首的过去不但只有他在乎,连爱他爱得那么深的楚楚也瞒着他,将它当成戒尺揣在心里,始料未及。
年纪都有一把还像十七八的青少年那样冲动任性,简直像是荒腔走板的闹剧,为了莫名其妙的醋互殴这种事,若是传出去,不被笑死才怪。
为了怕扯动左肩上的伤口,齐笙伸出右手抚开楚楚额上的乱发。避开已经肿起的伤处,轻轻抹掉他的眼泪。
体贴着掌心传达过来的温柔,让楚楚泪涌得更凶了,事实上,他都快看不见齐笙的表情。
“……我不会不要你。”齐笙催眠似的用低哑的嗓声说道。
齐笙居然还要他,悲伤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楚楚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我爱你。”齐笙温柔地贴着他的耳朵说。
楚楚的大脑总算是恢复常态运作,瞬间立刻将齐笙紧紧抱住。
拥抱中,不知是谁先起头,两人狂乱地吻着。在吻与吻之间,疼痛与幸福并存着.
“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
垂着泪,楚楚的低叹化为充满魅香的蛛网,勾着齐笙的魂一步又一步地前来,然后,在齐笙还不知不觉之间将蛛丝一圈圈一层层地缠上,让齐笙一生一世都不离开。
“小鬼,哭不能解决问题。”盘腿坐在床上,只穿了件短裤的齐笙咬着牙瞪着跪在他身前还在哭的楚楚。
“可是……可是……”他也很想不哭,可是那泪水就像不受控制的溃堤河水般威力无法挡。
他也想要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而不是无能地待在旁边哭,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帮忙。
“好,你继续努力,我自己来。”齐笙无奈地摇摇头。
古人说得好啊!求人不如求己,等楚楚哭完,他的血也流完了。
刚刚洗澡时有照过镜子,伤口说大也不大,可是说小也没小到哪去,也不知道楚楚是怎么咬的,痛得要命不说,以纱布压了半天血还是不停地渗出来,齐笙开始有了上医院挂急诊的念头。可是上了医院又该怎么说明造成这外伤的原因?
齐笙相信只要医护人员眼睛不花,都可以看出来伤口是咬出来的,然而再怎么说,他都不希望因为这伤口让任何人为难他的宝贝楚楚。
听说有的医院里有些好心的医护人员会主动帮忙受虐的人,现在他身上一堆淤血再加上这道咬伤,实在很难叫人不怀疑啊!
”呜呜呜……对不起嘛”楚楚双手并用拼命擦掉眼泪说。
都是他不好,若是他能成熟一点,少冲动一点就好了。
齐笙其实可以尽情凶他的,可是温柔的齐笙只是疼得皱眉却什么都不说,让他的心也跟着拧成一团,那个不断流出血来的伤口是他亲口咬出来的,呜呜呜……他多希望现在就搭时光机回到过去阻止自己干出傻事。
“瞧你,我又还没怎样,你就已经哭得淅沥哗啦,还不先去洗把脸,再等三分钟,若血还是止不住,我们就去趟医院。”齐笙冷静地分析.
“医……医院?”楚楚眼前瞬间一黑,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害齐笙要上医院治疗。
“觉得害怕是吗?怕什么,又不是伤在你身上,顶多缝几针,还好啦!你不必自责,男人打架下手本来就不知轻重,看你的腿上的淤血,我也揍了你不是吗?
还是你有狂犬病怕我知道?”齐笙打趣地安慰楚楚。
“才没有。”抹掉眼泪,楚楚立刻爬到齐笙背后轻轻地环住了他。
“你啊!唉……你为什么会这么可爱呢?”他被楚楚的撒娇方式给打败了。
“我哪里可爱?才不可爱。”楚楚撇头说。
“亏你还是念美术的,居然一点眼光都没有,明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这么可爱的呀!”若不是时机不对,他还真想将楚楚直接吞下肚去。
“……”莫非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刚刚有说过我喜欢你,对吧!?”
“嗯!”楚楚回想起齐笙的告白,不自觉地又脸红了起来。
“你也接受我的爱意了,对吧!?”齐笙坏坏地笑着说。
“嗯……”脸上的温度持续升高。
“因此,在我的身上烙下你的牙印之后,你‘一定’会负责到底,对吧?”
“……嗯。”楚楚觉得背脊凉凉的,仿佛被不知哪来的邪气给入侵了一般。
齐笙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拯救他们两人之间的“信任”,两个来自不同家庭的人就如同两块棱角分明的硬石,要相合相守在一起,本来就会出现很多适应上的障碍,虽说可以用忍用让来图一时的解决,可这终究不是治本的办法。
要解决只能靠时间来慢慢磨合两个人的棱棱角角,但在这磨合期之中若是缺了“信任”这要素,不但无法顺利相处更会拖慢磨合的进度。
“既然你愿意负责到底,你可以和我约法三章吗?”
“约法三章是指哪三章?”楚楚迷惑地问。
“小楚,你很聪明,我相信你打心里知道我在感情上其实是个挺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有些事你会为了怕我做出过多的猜疑而瞒着我,我说得对不对?”齐笙专心地注视着楚楚的表情,丝毫都没放过一丁点变化。
“不是这样……那个……唉呀!事实就是我怕到时你会对我生气才不想告诉你啊!”匆匆放开了手,逃到一边的楚楚有点慌乱地解释。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生气?难道除了生气我就不会有其他的反应吗?你到底在想什么呀?”齐笙非常不解。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个性还算不差,印象中会让他生气的事……好像没几件;
“怎么说呢?我的口才不好,不知道你听得懂还是听不懂,我讲明白一点好了,我和你的那个傅先生是不同的人。我很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去犯他犯的错,可是这对我来说好难,因为我并不是很了解你和他之间的真正问题所在,你的地雷埋在哪?我不知道,只能捉个模糊的大概方向,尽量别去踩到它,但是,我真的好怕,好怕会有那么一天,你会用对付你的那个傅先生的方式一样对我。要是你这样对我,我会死的!”楚楚越说越气愤。
他当然知道齐笙爱他爱得很深,他也明白齐笙要的只是他们两人能彼此互信,可是无奈的是……那“前车之鉴”还大刺刺地摆在那里,就算想不看也不行,他该怎么做才能满足所有人呢?
齐笙或许自己没有自觉,可是看在他眼里,齐笙根本已经对“欺瞒”这名词有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憎恶。今天发生的事归根究底还只是他“谎言冰山”里的一角,齐笙的反应却已是那么激烈,若是他真有勇气坦承,齐笙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是情绪失控来个火山爆发?
还是将他捆住暴打一顿?
亦或是……留张字条给他,然后再度消失到天涯海角?
满腹谎言的他又怎么能不害怕呢?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如果防不了突如其来的第一次灾厄,至少自己要学会避免掉同样的事一再发生,他不想再这么担心受怕下去了。
“你……”被无预警发难吓到的齐笙瞪大双眼问:“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这些话其实我不想说的,却很多不该发生的事就这样一件又一件的冒出来,你又这样……逼得我不得不说,我已经够后悔没有对你完全的坦承,可是我又怕真的对你摊牌了你会离我而去嘛!而且说起来……你又不曾问过我的事,要我怎么突然开口对你说呢?”楚楚靠了过来依在齐笙身边。
“既然你引起我的好奇了,没说个明白我是不会放过你,现在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可以保证不会因为你发自内心的诚实生气。”齐笙平静地说。
“那……你要不要先上医院?”偷偷瞄了齐笙看不出表情的脸,楚楚像小媳妇一样委屈地问。
“我可以听完再去,急诊是二十四小时无休的。”
“可是我怕我会讲很久,等我讲完你的伤……”
“你到底是瞒了我多少事?”
“我……笙,你的眼神好恐怖,你你你……你有保证过不会对我生气的唷,啊啊啊,你的血又流出来了啦,”楚楚恨不得缩成比病毒还小。
“好!我认了,我们先上医院,回来之后,你最好一条一条全部给我从实招来,我只给你今天这个机会,过了今天你再让我发现什么有的没的不老实,你就等着看我怎么疼爱你。”齐笙阴森森地瞪着眼眶中滚着泪的楚楚。
“……,’鸣呜呜……哪壶不开提哪壶,沈怀楚,你真的笨得跟猪一样,
医院的急诊室里最不缺的就是病人和护理人员,不过只要身上带着各式各样疼痛的一定是来就诊的。
楚楚长这么大还没进过这种大众化的场所,严格说起来可归因为家庭因素导致他没机会接触。
平常家里人有什么小病,通常是请长年担任他们家庭医师的徐医生前来看诊然后请管家随医师回医院领药,若是生了无法在家处理的大病,也是由司机载到医院的停车场直接经专属电梯送到特等病房,不管是挂号、排队领药……楚楚虽然有常识可是却没有见识过。
因为楚楚身上的伤全是不怎么严重的淤血,比起齐笙的可说是小巫见大巫,他虽然也觉得碰到时会有点痛,但还不至于痛到要让医护人员帮忙处理。
就像初踏大观园的刘姥姥,楚楚瞪大了双眼,他无法置信那收了他们钱的护理人员望望齐笙的伤一眼,拆了一方纱布递给强忍着痛的齐笙之后,连一句话都不说,就掉头跑去照顾比他们晚进来但却全身是伤还哭得呼天抢地的太太。
“喂!有没有搞错,我们比较早来不是吗?”楚楚有点生气。
“你小声一点,不要在急诊室里吵。”用纱布压住伤口的齐笙扯住楚楚说。
“可是你看她,若是用纱布压就会好,那我们还来这边干什么?”
“急诊病患是没有先来后到的,谁比较严重、谁危及性命就必须先救,这是急诊室的规则,护士会先处理那位太太就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都是齐笙的伤不够严重,要是重一点就可以赢她也可以早一点治疗。
“你的眼神……你是在怪我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楚楚在动什么歪主意。
“纱布拿开我看看。”
突然,从他们身后幽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哇!”没事靠得这么近干什么啊?楚楚被吓了一跳。
齐笙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看起来像医生的男人,拥有一对黑眼圈的他一边以笔敲打着手中的板子、一边等着看纱布下的伤口,所以齐笙乖乖地拿起沾满血渍的纱布露出周围青紫、带着一圈血洞还有撕裂伤的肩膀。
撕裂伤和咬痕……从齿痕的宽度大小来看,藏葵、秋田、挪威纳、土佐……是哪种大型狗咬的?
“这个要缝,你先到里面坐,等一下还要打一针破伤风、一针抗生素还有一针狂犬疫苗,你留在这里等。”医生皱着眉头说。
这年头啥没有,多的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一“眼”不合就想手拉手逛急诊室,本来未见伤口以前(death19.com),从两人身上看得见的几处淤血来研判,他还以为这两个人是打群架、械斗……没想到竟然是咬伤,莫非是被人关门放狗?
“其实……这不是狗咬的。”齐笙有点不好意思。
“嗯?不是狗?”医生的表情带着疑惑。
还有什么动物会咬出这种大小的伤口?总不可能是狼或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