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情真(出书版)下 by 筱恩
  发于:2010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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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这就是所谓的“副作用”。

转着手中的笔,最近齐笙越来越觉得和楚楚谈恋爱就跟得慢性病一样。

 

为了控制“家人”这个大病毒不出来作怪,他们使用了“赵子龙”这味看似无害的药来调理,没想到……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有感觉,“赵子龙”引起的“副作用”已经对他的生活起了影响。

 

特别是当楚楚又和赵子龙兴高采烈地回沈家时,被忽略在一旁的他不只觉得头痛、眼红心里也莫名其妙的发起酸来。

 

上星期赵子龙通过沈家爸爸的考验,之后,沈家爸爸看似已经承认赵子龙和楚楚之间的关系,不晓得是还尚处在半忧半喜的惊愕状态,或是单纯希望赵子龙能将楚楚捧在手心疼宠,沈家爸爸送了赵子龙一支陀飞轮名表当见面礼。

齐笙发誓,自己绝不迷名表,更对名表这种高价品的流行度丝毫不敏感。

 

可是,才见到那挂在赵子龙腕间闪闪发光的表,他的“头痛眼红心酸症”突如其来地发作得猛烈,就连平常拿来压抑兼安慰的“爱的真谛”也失去效力。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当赵子龙一听到价位马上惊恐地想将表退给楚楚时,楚楚居然表示那只是小东西不用介意要他直接收下就好,也不能理解沈家爸爸怎么会无端就将价位几乎等于一辆车的表轻易地送出手,送的还只是个有点熟却又说不上有多熟的人,更想不通当他瞪着那支表时,楚楚为什么会说:“你喜欢这家的表啊?明天我们就去挑,不用介意价钱,我送你。”楚楚根本不明白,对他来说这支表并不是价值多少的问题,而是这支表所代表的意义。

望着在白板上变过来变过去的图样,无心开会的齐笙进入神游状态。

本来该被承认,该收下这支表的人是他啊!

满腔妒意横流体内,险些就不顾情理法直接扑上去抢。

 

头一次,齐笙发现自己的爱情里竟然出现缺口,因为他对楚楚的爱有限,不足以让他包容掉楚楚的一切。

 

“……因此,我在高塔部分加入水平对映之后,在原有金色色层上加罩紫色阴影和白色光点,比较之前以灰色混绿色的阴影更能突显黄金砖块的效果,老大,你觉得呢?”在荧幕前拿着色卡比对颜色的阿冈询问。

……

没有反应。

 

刹那问尴尬到不行的阿冈头上冒出成吨冷汗,手上转着笔的老大居然表情严肃还一点反应都没有,该不会是自己的提案不好吧?有那么差吗?这是他想了一夜才想出来的点子耶!

“吕哥……”阿冈朝公司第二把交椅求救。

 

创业维艰的非常时期,尤其是在要命的开会时间,身为团队中的任何一员都不被允许随意神游,他以为齐笙比所有人都深明大义,没想到老板竟然先行腐烂,简直欠扁。

 

“今天先到这里好了,我再把客户的要求仔细看一次,明天你再想个点子出来,有个比较也容易看出哪里有问题,现在,先散会。”吕家大少爷对着骑虎难下似的阿冈说。

 

看着会议室净空后,吕慎智飞快抄起桌上那画了无数不同表情小人偶的涂鸦本子往齐笙头上敲去。

“做什么啊!会痛呐!”齐笙捂着被打个正着的头抱怨。

 

“不痛的话还打你干什么?刚刚在开会,你是怎么了,睁着眼睡着?阿冈都快被你吓到尿裤子了,你是半夜爬起来忧国忧民所以没睡好吗?”对着如梦初醒的齐笙,他没好气地开口。

 

“我哪有空可以忧国忧民?别说笑……唉!你有老婆应该很有经验,你说说看,爱上一个人是不是一定要包容他的一切?”齐笙将手中的笔放下问。

他光是“齐家”都“齐”得快呕血,哪有余力可以忧国忧民。

 

“嗯?感情问题啊?爱上一个人要包容他的一切……话是这么说没错,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说,可是,真要做起民调,能做到的人是少数。”自古至今不分中外都一样,唱高调的人永远都比老实埋头苦干的人多。

 

“少数吗?怎么说?”“什么怎么说?别傻了,好听的话人人会说,特别是在追求期,举个最浅的例子,假设某人明明最痛恨花心的酒鬼,可是他若爱上有个花心酒鬼父亲的美女,当着美女的面,就算对方的酒鬼父亲死烂在酒女怀里,他都能睁着眼说瞎话,硬是把酒鬼夸成坐拥群芳千杯不醉的酒国英豪,可是,内心的真实是不会让美女知道的。”“有点道理。”心口不一本来就是人类在社交上的行为模式之一,真能坚持毕生直言不晦的,不是圣人就是傻瓜。

 

“依我看,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无法要求一个人言行合一,因为要一个人说与做一致,无非是要他忘了自己的私心,忘了自己的独占欲……但是变数真的太多了,谁都算不出这个人到底会又生出什么自保能力,简单来说,结论就是'不可能'三个字。”吕大师摇头晃脑地开讲。

“大家都做不到吗?”既然做不到,那讲这些大道理是要做什么?

 

画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大饼在空中,借此来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塑造出一个他人所不能及的清高形象以供后人仰望?

这是在欺骗所有人嘛!

 

“废话,人都是不完美的,两个不完美的人凑在一起相爱怎么可能没有摩擦出火光,即使爱得你死我活日月无光,也是要过日子啊!”“唉!爱情和面包谁轻谁重的理论果然害惨了人。”齐笙点点头。

 

“你别钻牛角尖,趋吉避凶本来就是我们的本能,能够少一点受伤有什么不好?就拿我跟我老婆来说,我只是个凡人,我亲爱的老婆更不是长得貌似天仙或是媚如妖精,不过,她的大脑有多好不用我说吧!?”“是啊!吓死人的好,我可没遇过哪个大一生才念三个月就有胆跑去跟教授递毕业论文,更何况两天后教授居然还惊为天人马上把她调进自己的研究室里让她跳级。”当年这还是造成校内师生轰动的大新闻,他当然印象深刻。

 

“哈哈!我家老婆的壮举可是我最骄傲的地方呢!就因为她真的比我聪明、能力也比我强上太多,秉持能者自然多劳的传统,像我这样的米虫只要乖乖接受照顾,天下就会太平无事,和我结婚之后,她根本不会也不期待对比她笨的我创出多大的丰功伟业,也不会对我有过多要求,因此我们能够在'男女平等'这个惹麻烦的问题中取得平衡点。”也就是说,他吕大少爷根本不怕被人当成吃软饭的米虫,因为他天生下来就是当米虫的料。

“你这是借'认份'之名行'偷懒'之实吧!”齐笙忍不住想笑。

 

“NO!NO!NO!米虫也是有虫格的,你可不要将米虫随意污名化,身为蛀米协会的一员,身怀无数绝技的我可是会抗议再三的喔!”“哪天你想竞选蛀米协会的理事长时记得通知一声,我会投你一票。”齐笙全然把吕家大少的话当成说笑。

 

“齐笙,跟你说正经的,为了怕你听不懂我再举一个例子,我家超人老婆虽然英明盖世,但她也不是神人,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你记得吧!她连画个小人头都可以把五官画到脸外面,纵使是如此,我也不会对她有任何歧视,理由就是我爱她而她也爱我,我们都努力的包容对方的不完美,唯有这样我们才能相安无事地在一起相亲相爱。”“做得到吗?”齐笙睁大双眼看着老友。

真要叫他把苦水往肚里吞吗?那么他日积月累的嫉妒、怨怒要怎么办呢?

 

“以人的潜力而言是很难断定的,要说做得到也是做得到,要说做不到也可以说做不到,简单一点的说法是我这边牺牲不了,当然是换她退一步啰!人不是神,不可能让一切尽如人意,只不过为了能过更有品质的生活,些许的牺牲的确是有其必要性。”吕大师在涂鸦簿上即兴地画了只连耳朵都贴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可怜兔子。

 

“为了过有品质的生活,牺牲是必须的……你们世家子弟的想法都是这样的吗?为什么不能坐下来讨论这个问题,然后一起想出彼此都不需牺牲的方法呢?”齐笙叹气。

 

他不是含着金汤匙出世,也没有雄厚的暴发户背景,为了拥有更多就业本钱,打工、申请奖学金、办理代款……是他习于面对的,他根本对所谓的上流社会型态全然陌生,对楚楚的许多行为也感到不可思议与困惑。

“原来你歧视世家子弟啊?真是太叫人意外了。”吕慎智大吃一惊。

 

“我没这么说,你别东拉西扯断章取义,我只是突然有感而发。”齐笙马上为自己的话消毒。

 

“嘻嘻!我才猜你绕这么一大圈是在搞什么神秘,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老大,你对我们这些政商界'第二代'既好奇又不解,对吧!?”“是没错。”一样都是人,为什么想法差异会这么大,他确实无法理解。

“跟沈家的'那位'有关?”他笑得可灿烂了。

 

“……嗯。”“这么一点小事早说嘛!本大仙特别优待,免费来开释开释你,保证五分钟之后你就可以安心成佛。”吕大少瞬间变身得道大仙。

“说来听听。”齐笙半信半疑。

 

“你跟怀楚小弟在一起这么久,你有没有算过他的身价多少?”吕慎智敢用头打赌,他的老友根本是把沈怀楚当成一穷二白的大学生看待。

 

“身价?看他的样子,又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最多最多……嗯!了不起几百万……吧?”齐笙从未想过楚楚的身价问题,一时之间很难拿捏出正确数字。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预测的数目是比普通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还高一点。不过,你可先要坐稳了,沈家老三,你的同居人,据我所知光是归在他名下的股票净值就超过千万而且持续往上攀升中,其他的财产我虽然不清楚,但是以沈家大老爷对儿子们的宠爱程度,在台北繁华地段的房子应该也是基本配备,而且房屋数目肯定大于二,换言之,只要得到他的人,就能少奋斗两辈子,一脚跨进千万富翁的领域。”“什么!?”齐笙非常吃惊。

楚楚也没表现得特别有钱的模样,没想到他的背景如此惊人。

 

“吓着了吧!?只要沈怀楚有心,肯为你拿出钱来,一分钟内就可以买下五十几家资本额像我们这种规模的工作室,所以,你所谓的好奇与不解只是因为你从来没有从金钱方面去衡量你与他之间的距离。”吕慎智很明白齐笙现在的心情,毕竟无知的人是最快乐的。

 

“他妈的……虽然不服气,可是却只能面对现实,现在我总算弄清楚他和我的差距了,怪不得我们对金钱的看法会有云泥之别,一直以来楚楚并没有特别表现出自己是有钱人的样子,所以是我因为不了解他的价值观而误解了他。”齐笙顺着逻辑一转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古人推崇“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原来得了“吃天鹅肉妄想症”的癞蛤蟆,心情竟是如此的无可奈何,他总算能够心领神会。

 

“不只是价值观的问题而已,你知道我是出身政治家族吧!你可知道每天有多少狗仔在等着我出丑闻吗?现在搞传媒的可没几个有好心眼,多得是靠爆出别人丑闻来养活自己的蠢蛋,在他们眼里,与其报导圣人又拯救了哪个可怜人,还不如挖出圣人和哪个可怜人有暖昧,有时我还真觉得如果哪一天没看见丑恶的新闻,一定是有人为封他们的嘴而炸了他们的狗仔老巢。”吕慎智故作轻松地说。

 

“你这是偏见吧?又没有参政也没有野心要在幕后操盘,虽说你是出身于政治世家,可是你又不走政治路线,等你出丑闻能起什么作用?”齐笙反问。

 

“亲爱的老友,你是故作不知还是真的单纯?我啊!从小就被灌输一个观念,'不管做任何事,都不能成为伤害家族的弱点。'因为我一成为能被击破的弱点,虎视眈眈的敌人就能以我威胁家族中任何一个掌权者,逼迫他牺牲数千数万人的利益来交换,事情若是闹大了,甚至有可能让我的整个家族在一夕之间垮台,我相信,政界子女如此,商界亦是如此。”出了家门就必须背负家族兴亡大任的生活,没有身处其中的人是不能体会的。

 

“怪不得……”他早该发现却只当楚楚是被宠坏的小孩而没有留心,生活里很多小细节明明都透露着楚楚对隐私权的重视,却被他无视了。

 

“再说个能吓着你的,你想现在有多少人正打算要绑票你?”吕慎智笑得极为邪恶。神秘谁

 

“我又没有那么多钱,我和家里处得又不好,这几年更形同断绝关系,绑我能有何大用?”“绑你的用途可大了,只因你飞上高枝成凤凰,你能得到的比中十次奖券还多,若不是你的同居人费尽千辛万苦保护你,你早就曝光在媒体报导里了。一旦曝了光,你不但会成为能够威胁沈家的弱点,而且,一定会有无数投机份子站出来想分一杯羹或是插上一脚,你的家人、黑道份子、你的过去……全会在一夕之间成为你与沈怀楚之间的阻碍。”“我还真没幻想过会发生这种夸张的事。”齐笙真的被打败了。

他隐藏在心的丑恶嫉妒、翻腾怨怒都是来自楚楚不愿将他们两人相爱的事

 

情公开,然而钻牛角尖的他从没想过这是楚楚滴水不漏的保护,只要他不被曝光,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一起,他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幻想?你慢慢想吧!别以为我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对你危言耸听或是企图感染你,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最坏的结果,你身败名裂然后与他一拍两散,你和他在一起能修成正果的机率并不是一半一半,能有百分之五就要到庙里感谢上天的厚爱了。”吕慎智拍拍齐笙的肩叹道。

“你这桶冷水肯定是从北极运来的。”齐笙苦笑。

 

“唉唉唉!说实话,我跟你讲这些也是有点报仇意味,毕竟你抢了我弟守了好多年的宝贝,还临门一脚踹得让他伤心离家,若没护护短我就枉作大哥,可是你又是我的死党兄弟,等同于我的手足一般,真伤感情的事我做不来,顶多是在话里占占便宜、用实话吓吓你罢了!”左边是自家亲手足,右边是死党兄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吕家大少无可奈何地双手一摊。

 

“慎理……不管怎么说,我都欠他一个道义上的抱歉。”齐笙愿意在不牺牲自己的幸福为前提下,用十足的诚意来解决乌龙般的横刀夺爱。

 

“不用啦!你别来真的,以慎理的性子,在英国晃几年后就会忘掉的,他和'你的那位'也不是真的那么适合,只是两家长辈礼貌性地敲敲边鼓,并非真有意要凑合,你别放在心上,再说,你事先又不知情,感情也不是白纸黑字写下就搞定,从沈怀楚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来看,你还比慎理适合他,在家人面前我是不敢提,但是兄弟我可是相当看好你们在一起,而且大伙儿都希望你得到该得的幸福。”在美国那件烂事最好就地掩埋,负心汉在地狱里油煎火烤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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