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目标————米洛
米洛  发于:2010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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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晏子殊又摇了摇头,既然承诺了他就会努力去做到,不管那里有什么危险!

"主人,跑道上的积水已经清理完毕,指挥台说我们可以飞行。"梅西利尔走过来汇报道。

卡埃尔迪夫微微点头,梅西利尔就通过机舱内的电话与机师联系,他说的是义大利语,飞机上的机组人员也基本就位,梅西利尔带领晏子殊到一边坐下,那里有几把黑色皮革的非常舒适的椅子,宽大的扶手上有空调、音乐、电影、呼叫等等夜光按钮。

晏子殊扣上安全带,几分钟后,卡埃尔迪夫也走了过来,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晏子殊把视线转向窗口,飞机开始缓慢地驶出停机库,地面人员和运输车在后退,外面很黑,除了机场跑道的灯光,看不见其他建筑物,晏子殊闭上了眼睛。

伊尔|76军用运输机沿跑道开始滑行,机身隆隆震动,引擎强大的推进力使人心跳加快,晏子殊突然发觉,这还是第一次,他和卡埃尔迪夫一同飞行。

有些不自在,晏子殊只好假寐,不过这几天他都没怎么休息,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晏子殊从沉沉的睡眠中突然惊醒,几秒钟后才想起自己在去往柬埔寨的飞机上,对面的座位空着,卡埃尔迪夫不在,他解开安全带,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

"水果,要吗?"

一个盛着新鲜水果的盘子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晏子殊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卡埃尔迪夫就站在座位旁边,于是问道:"在机舱里乱走,不会撞到吗?"

"梅西利尔会告诉我,而且我有这个。"卡埃尔迪夫拿起盲人手杖,示意了一下后放下,"吃点东西吧,我可没下药。"

"我不饿。"晏子殊接过看起来挺重的水果盘,放在椅子旁边的不锈钢餐架上,"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再睡一会儿。"

卡埃尔迪夫没有动。

"还有事?"晏子殊揉着太阳穴,有点不耐烦。

"子殊,"卡埃尔迪夫弯下腰,低声说道:"我可以吻你吗?"

"咳!"晏子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说什么?"

"听不懂吗?"卡埃尔迪夫更靠近了一些。

晏子殊四肢僵硬,匆促地瞥了一眼周围,梅西利尔就站在后面,其他人也都在仪器前面忙碌,压低声音说道:"你想制造混乱吗?"

"那就保持安静。"卡埃尔迪夫莞尔一笑。

"什么保持..唔!"猝不及防被吻住,晏子殊瞪大了眼睛,一来是难以置信,二来是..心脏震耳欲聋地跳动着,喉咙深处像是着了火,晏子殊下意识地吞咽,那种暧昧的声音令他无地自容,卡埃尔迪夫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十分温柔的吻。

轻轻地碰触,却激起令人难以想象的火花,晏子殊皱紧眉,不敢乱动,由于椅背很高,从后方看,似乎卡埃尔迪夫只是弯下腰,和晏子殊讨论事情而已。

卡埃尔迪夫的舌头滑了进来,勾起晏子殊的舌头,轻舔着,缠绕着,晏子殊微眯起眼,心想这是不是也在卡埃尔迪夫的算计当中?

但很快他就无法再继续思考,卡埃尔迪夫的吻不是恶作剧,和他冷静的外表不同,是相当地热情澎湃..

从佛罗伦斯到柬埔寨暹粒机场,卡埃尔迪夫的心情一直愉快,当然晏子殊也没有给他第二次偷袭的机会,始终保持距离,

虽然没有人看到卡埃尔迪夫吻了他,晏子殊依然耿耿于怀,对待卡埃尔迪夫的态度,十分恶劣。

"我不管你是公爵还是什么!如果你再敢当众吻我.."在暹粒机场,晏子殊低声警告卡埃尔迪夫,却忘记身上还别着高科技步话机〈注二〉,所以,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来时,整个楞住。

卡埃尔迪夫强忍笑意,善意地说道:"放心,我是不会介意..不过还是把话筒关掉吧。"

被卡埃尔迪夫的所有手下听到了!沸腾的血气急速涌上脸颊,晏子殊恼火万分地扯下步话机,大步流星地走向机场出口。

梅西利尔还有一众保镖的视线,怀着好奇、惊愕与漠视,像火一样烧灼着他的背。

注二:体积小,便于携带的无线电话收发机。常用于军中短距离的通讯联络。亦称为步谈机、步行机。

第七章 丛林里的遗迹

晏子殊在佛罗伦斯机场,还有飞机上都没有看到利奥爵士,却在暹粒看见了他。

暹粒是一个掩映在热带花草中的小城,暹是泰国的简称,暹粒就是战胜泰国的意思。从南到北有两条主街,均在河西岸,窄窄的暹粒河从南向北流过市中心。

由于长年战乱,柬埔寨是世界上的贫困国家之一,可是有它独特的风景,透过盛开的凤凰树仰望天空,可以感觉到它的古老和美丽,让人身心宁静。

利奥爵士先到暹粒两天,是为了替卡埃尔迪夫安排下榻的旅馆,以及布置旅馆四周的警卫。在暹粒最著名的旅店Grand Hotel

门口,晏子殊看到利奥爵士和一个身穿深红色袈裟的僧侣站在一起,迎接卡埃尔迪夫。

这个僧侣的年纪已经很大,可以说是晏子殊见过的最年老的人,他的面孔饱经风霜,印满了很深的皱纹,因为没有牙齿,他的嘴微微瘪了下去,身形又瘦又小,可是眼神炯炯,他伸出枯槁而遍布斑点的手,双手合十高举过头,十分恭谨地向卡埃尔迪夫敬礼。

老人咕哝了一句高棉语,眼中甚至闪烁着晶莹的泪水,晏子殊看呆了,而卡埃尔迪夫则回以相同的礼仪,和善地微笑着,

"好久不见了。"

没想到卡埃尔迪夫居然连高棉语都会说,晏子殊目瞪口呆,两人寒暄了一阵,老人颤巍巍地抬高手,摸了摸卡埃尔迪夫的眼睛,又像诵经一样说了许多晏子殊根本听不懂的话。

"他是谁?他在说什么?"晏子殊忍不住低声问道。

"他是守护遗迹的僧侣,来告诉我他最近从神那里聆听到的预言,"卡埃尔迪夫解说道:"他说他可以感觉到我眼睛的力量,刚才是在替我祈福。"

卡埃尔迪夫的眼睛,可以说是晏子殊的死穴,晏子殊不再说话,胸口郁闷得紧。卡埃尔迪夫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柔地说道:"这不是你的责任。"

"我知道!"晏子殊别过头去,老僧人亦向他行礼,晏子殊诚惶诚恐地鞠躬,该说什么好呢?他神色拘谨地看着老人,好像也被祝福了,晏子殊赶紧说了声:"谢谢。"

卡埃尔迪夫很愉快地笑着。

"到底怎么了?"晏子殊纳闷。

"他说你有一颗无垢的心,他很高兴我的身边有你这样的人陪伴。"

晏子殊愣了半晌,"才不是.."正想反驳,卡埃尔迪夫却已经随僧侣一起走向旅馆大门。又被摆了一道!自己竟然还那么认真!晏子殊火冒三丈地瞪了他一眼!

吴哥城是旅游景区,离开暹粒城区约三公里,在密林中被人发现,如今,它接待着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考古学者、画家,还有专业修复遗迹的队伍。

卡埃尔迪夫要寻找的遗迹,是一座地下宫殿,在吴哥城的西北方向,湮没在一片原始密林当中,那里不是旅游景区,可是为了避人耳目,卡埃尔迪夫决定凌晨四点出发,并请教僧侣,向他询问几句还未解开的预言。

晏子殊则坐在旁边的长沙发上,继续研究列印出来的遗迹地图,对于这么大的古迹还未被人发现感到奇怪,后来才知道,因为它沉睡在地下,和吴哥有很大不同。

不知道它地面上的入口处是怎样,只知道地下的结构颇为复杂,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呈长方形,是一道数公里长的回廊,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条走廊连接第二层;第二层亦是长方形,有许多小房间,四根石柱,最深的一层是正方形的,很空旷,中间是一个石棺。

这只是以僧侣们的预言计算出来的模拟图,地底下到底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古代印度建筑学里,把方形神殿和寺院建筑称之为曼荼罗,是梵文Mandala 的音译,意思是"获得本质的地方",象征宇宙的分解与复合,和宇宙力量的聚集点。

"恒星。"晏子殊默想着,八百多年前,僧侣们到底把什么东西埋在了里面呢?为什么卡埃尔迪夫那么执着?晏子殊越来越想知道,因此,也比当初更加投入这次挖掘活动。

渐渐地,夕阳的光辉笼罩上暹粒河,卡埃尔迪夫与老僧侣告别,利奥爵士亲自护送僧侣离开,梅西利尔忙着准备晚餐,几个穿着白色套装的服务员把一碟碟香气四溢的佳肴端上餐桌,桌子中央还装饰着热带花卉。

卡埃尔迪夫突然说道:"梅西利尔,天气不错,就在花园里吃晚餐吧。"

梅西利尔毫无异议,立刻张罗起来,撤掉已经布置好的餐桌,在花园里用竹子、红色沙笼布、柔软靠枕搭建起简易的凉亭,大概二十分钟后,餐桌已重新布置妥当,桌子上还点起了蜡烛。

微热的夏季风吹过枝叶繁茂的花园,树叶沙沙作响着,柔和的烛光也在摇曳,水晶酒杯,纯金的餐具,还有包括牛肉、烤鸡、法式面包、浓汤、椰汁柬式竹筒饭在内的十七道菜,让人目不暇接。

对于卡埃尔迪夫的奢靡,晏子殊早已经习惯,可还是忍不住叹息,许多菜卡埃尔迪夫根本碰都没碰。

"为什么要在这里吃?"为了打破诡异的安静气氛,晏子殊放下刀叉问道。卡埃尔迪夫看不见花园里的景色,更不用说布置得那么精美的烛光了,这样的安排不是在浪费时间吗?他们凌晨四点就要出发的。

对于晏子殊的不解风情,卡埃尔迪夫苦笑了一下,"我想让你放松一下,如果在房间里面吃,你可能还粘着地图不放。"

"我必须把地图记熟,"晏子殊认真地说道:"我不想在那种地方迷路。"

"你太紧张了。"卡埃尔迪夫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说道:"我们还有时间呢。"

我已经让你失去了一双眼睛,难道还要让你丧命吗?!晏子殊在心中大喊,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平静地说道:"我不想再冒险。"

卡埃尔迪夫看着他,欲言又止地说道:"你的房间在二楼。"

"嗯?"晏子殊不明白卡埃尔迪夫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卡埃尔迪夫停顿了一瞬,"可以吗?"

留下来的意思是..

晏子殊的态度立刻恶劣起来,"我不是你的情妇!"

"我没有把你当作情妇看待。"卡埃尔迪夫有些不高兴,"你应该很清楚,我把你当作.."想到接下来的告白,一定会让晏子殊恼羞成怒,卡埃尔迪夫突然收声。

晏子殊看到他的手指十分用力地捏着酒杯。

是因为烛光的摇曳让自己产生幻觉吗?晏子殊觉得卡埃尔迪夫有点奇怪,不像以往的高高在上,也不像对世事了若指掌,无懈可击,现在的卡埃尔迪夫,让人觉得他更接近一个普通人,晏子殊发现,卡埃尔迪夫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他的喜怒哀乐。

从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晏子殊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改变。

酒喝得太快了,人有点醉,晏子殊困惑地揉了揉眉心。

卡埃尔迪夫的改变,难道..是因为自己吗?

晏子殊抬头,看到梅西利尔细心地为卡埃尔迪夫切开鱼肉,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比宿醉更难受,从胃里泛起强烈的苦涩感,让人想吐,晏子殊重重地撂下酒杯,"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卡埃尔迪夫没有拦他,只是一直静静地坐着,看着晏子殊刚刚坐过的位置,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蜡烛燃尽了,梅西利尔为卡埃尔迪夫拿来了披肩。

"不用了,"卡埃尔迪夫不着痕迹地推开梅西利尔伸过来的手臂,"给我倒杯伏特加。"

"是,主人。"梅西利尔立即转身为卡埃尔迪夫倒酒。

无论被忽视几次,还是那样地爱他啊..恋爱本就是一杯苦酒,微垂下眼睛,卡埃尔迪夫自嘲着。

印度神话中,梵天用自己身体的二分之一变出妻子,为什么是身体的一半呢?因为一旦失去,那会是撕裂般的痛苦。

在爱情中越陷越深,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晏子殊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绕了一个圈,走上旅馆的露天阳台,在竹椅里坐了下来,四周是无边的寂静,树叶间没有一丝微风吹过,而天上有一层淡淡的云,散布着很稀落的几粒星点。

晏子殊毫无睡意,卡埃尔迪夫也没有,这是一个寂寞的夜晚..

凌晨三点四十分,在人们还在沉睡中的时候,由三十人、五辆路虎卫士吉普车、七辆摩托车组成的队伍,静悄悄地驶出暹粒城区,透心透骨清凉的风迎面呼啸而来,让人的精神一振。

前二十分钟路途坦荡,车队有意控制车速,进入森林之后,吉普车的优越性能就充分发挥出来!

车子像脱缰野马一般,跌跌撞撞,又疯狂地在漆黑的丛林里猛冲,树枝"劈劈啪啪"地敲打在车窗上,聚丙烯车灯无声地扩散出强光,像锐利的刀划开前方黑压压的森林。晏子殊想,如果是轿车,早就因为剧烈的颠簸和森林里的潮气而熄火了。

车后箱上,满满地装载了粗缆绳、吊轮、雷管、夜视仪、帐篷、AK机枪等物品,因为不知道地下有什么,还装备了全套的潜水用具。

利奥爵士出于安全考虑,坚持卡埃尔迪夫至少要带十个人进入遗迹,晏子殊也觉得仅靠自己可能无法应付突发状况,他也没有考古经验。

卡埃尔迪夫终于做了让步,让十个训练有素的男人和他们一起进入遗迹,不过,只能到地下二层,最后一层是亚特兰提斯传说中的神圣禁地,卡埃尔迪夫不想让没有得到僧侣许可的人踏足那里。

车队在茂密的森林里飞驰,远远地,晏子殊看见一片很大的水域挡在前方,水映着天上朦胧的光,看起来就像是森林的尽头,车队沿着这片水域向西北方向前进。

实际上,吴哥城、荔枝山以及遗迹的所在地,刚好在地图上构成了一个三角形,这也许是巧合,可是联想到印度教三主神,毗湿奴、湿婆、梵天构成的三角形,晏子殊还是暗暗吃惊。

这代表力量与权力。

自从来到柬埔寨,晏子殊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被现实世界抛离,坠入了陌生的异域,奇怪的传说,和也许根本不存在的遗迹,让他恍若置身梦境。

天开始亮了,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晏子殊的眼睛也已经习惯了森林的浓绿色和幽暗。在成为国际刑警的时候,他接受过员警部队的野外生存训练,也曾经一个人在南美洲的亚马逊雨林追踪过罪犯,那次,也是因为卡埃尔迪夫。

那年北美市场上流行一种新型的致幻性苯丙氨类毒品,是由一种非常稀罕的热带植物提炼而成的,以卡埃尔迪夫对原始植物和药物的熟悉,晏子殊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一路追踪到雨林,在亚马逊河下游、低矮的山地处发现了那种植物的种植地。

不过,那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茅屋被烧毁,一地灰烬,只在东南角留下一片艳丽的花圃,像是嘲讽,又像是纪念。

虽然没有充足证据,无法抓住卡埃尔迪夫,但是自那以后,那类新型毒品就突然销声匿迹,也算是卡埃尔迪夫对晏子殊居然能追查到种植地的一种奖励。

从地表突然横出来的树根,让吉普车猛烈地颠簸了一下,晏子殊回过神来,发现这里的丛林已是遮天蔽日,树下则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露出地面的树根向四周伸展,使汽车难以通过。

没有人的踪迹,由于柬埔寨五月至十月是雨季,这里的土壤和腐烂的树叶都吸收了大量的水,如同沼泽一般,车子继续开出两公里左右,车速越来越慢,然后缓缓地停了下来。

穿着墨绿色野战服的利奥爵士首先跳下车子,他一手拿着GPS导航仪器,一手拿着地图,对照了经纬度后说道:"就在前面,还有三十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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