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往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李柯终于被唐僧僧灌趴下了。

两个人料理了他半天，才让人安然睡下。十九累得出汗了。唐僧僧很不合时宜的提出：“你看他都占了床了，你睡我哪里吧。我睡沙发。”

十九摇头：“我自己房子就没沙发了？没事，我将就一晚上就成。”

唐僧僧看着十九，那眼神要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他没说“你就是信不过我”，他说，“你明天还上班，别睡沙发睡凉了。”

十九坚持拒绝僧僧，他搬出有力的回绝词：“你明天就不上班了？”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意。”唐僧僧眼神黯淡，他当然知道这对心软的十九很有杀伤力，并且他靠的不是演技，他确实有些黯然，明知道会被拒绝，但是真的发生了，又还是忍不住难受。他几时像人示好却被拒绝？唐僧僧正在体会人生中的第一次苦恋。

其实十九也不想拒绝得这么干巴巴，他应该有更好的借口，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还不习惯应付唐僧僧，他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是男的朋友，那种相见恨晚的朋友。

唐僧僧走了，所以十九一时间没经过大脑的动作就出现了，他追了两步拉住唐僧僧，看到那个男人回头的一脸喜色，他真的什么话都哽在喉咙了。

这一刻，孟旭终于明白唐森对他的喜欢是什么。

那是很难理解的一种微妙状态，确实不是好哥们的那种感情。他会因此而喜怒哀乐，他将失去自我，那就是喜欢。

两个人的手拉在一起，一个愣住，一个激动坏了。

十九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着唐僧僧下楼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以前都没犯过这么大的错误。可是已经如此了又能怎么样。十九比唐僧僧先洗澡，他缩进被子里，听见唐僧僧边洗澡边哼歌，脑子一点点的不清醒起来，最终睡着了，仿佛睡着以后这些烦人的事便都解决了。

唐僧僧信守承诺没有摸上床来，在客厅委屈了一晚上。

这种情况，十九怎么都觉得有点小人之心的表现。其实他并不是排斥GAY，这个世界上，存在即合理，只是被不被大多数人理解而已。但搞到自己头上来还是真有点接受困难，毕竟他是个喜欢女人的动物，再动人的男人，都会显得格格不入。

唐僧僧破天荒的煎蛋成功，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笨，只在于用心不用而已。

一个上得厅堂的男人，要他下厨房又有何难。

十九吃着唐僧僧摊的蛋感觉像是吃下了另外的东西，比如感情。

回家之后李柯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中央五台。他到杭州是来打比赛的，昨天接到孟旭的电话就从宾馆跑过来了。孟旭和他也有小十年没见过面了。他们走了不一样的路，孟旭像个乖孩子一样读书，一直念到研究生，然后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努力的赚钱，只是没成家。但是李柯却是16岁就开始打拼，从省队到国青队，现在快30了，也算得上一个比较成功的职业球员，只是在中国，足球好像永远都是个笑话，大笑话。

“你去哪了？”

“楼下。”

“怎么了？昨天没睡好？是不是我喝高了给你闹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要不要喝点茶。”

“没事，我第二天不上头。”

“吃早饭吗？”

李柯没回答，只是盯着孟旭一阵研究，他那眼神说不出的玩味。孟旭被盯得不自然，于是换个话题，“这次你在杭州呆多久啊。”

“交叉训练，估计一个月吧。”

“封闭训练吗？”

“不，只要不去招惹记者就能自由活动。”

孟旭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提昨天晚上的事，可是他又觉得不说点什么，解释点什么好像不太对。哪有把客人扔在家里自己跑了的事啊。不过李柯倒是没有问昨天晚上的事，他问了另外一个敏感话题，“你楼下那个真的是服装设计师啊？”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看着不像。”

“你还不像踢足球的呢。”

“那我像什么。”

孟旭看着李柯，貌似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像说相声的。”

李柯一听，马上两道浓眉就立起来了，样子有点凶，他转过身把孟旭一下扑到在沙发上，挠他痒痒，他一直记得这个孟旭就怕人挠他痒痒。果然，立马奏效，孟旭翻动一下，没搬动浑身肌肉的李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孟旭脸都憋红了李柯才放手。

两个人的姿势相当暧昧，孟旭的脸色就没缓和过来。

“喂，你楼下那个叫唐森的是个GAY吧。”

……

孟旭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全世界都能看出唐僧僧是个弯的，唯独自己眼睛瞎了？

“你挺喜欢他的吧……”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话你能给人做个面条还面上摊一个蛋碗底下还藏一个。”

“那是我本来就给他煎了两个蛋好不好。”

李柯看着孟旭的眼睛，淡黑色的，那里面倒映着自己的一整张脸。他没有思考一分钟或者两分钟，他只想了三秒钟就遵循了本能。那个吻相当的霸道，有些湿湿的。孟旭没想到李柯会这么做，所以也没有防备。李柯的舌头偏厚，肉肉的一块东西把自己的口腔扫荡一圈，又停留在舌根的地方，苏苏麻麻的感觉蔓延开来，孟旭忘记了应该推开这个男人。

“感觉怎么样？”

“你……你怎么也成了……”

“我一直就是，不是也成了。”

“你不是都有老婆了吗？”

“小旭，你以为有老婆的人就不能是同志了？我喜欢男人，但是这个社会不会允许我和一个男人长相思守，所以我必须找个女人来掩饰。尤其是我不是一个默默生活的人。我不能给别人攻击我的弱点，如果只是被人说说闲话，我也就当他们放屁了，这件事关系到我的职业生涯。不是每个同志都有勇气出柜，也不是每个同志都能找到真爱的。”

孟旭被李柯严肃的话震到了，他愣了愣，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忘记了问李柯为什么要吻他。

“你先起来行不行，好重。”

李柯起身，孟旭这才觉得自己能呼吸了，他胸口轻微的起伏。然后李柯关了电视，屋子里所有的声响都停下来了，静得让人害怕。

孟旭没有坐起来，他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坐起来了。

vol.14

唐僧僧一点儿不意外会接到李柯的电话，有时候只有同志之间才会敏感的发现那点儿电波，就像李柯发现了他是个GAY而他也觉察出了李柯的那点儿不一样。

接电话的时候唐僧僧正在工作室整理布料、画图，头发被他抓得跟个狮子头一样。

“喂！”他的态度跟他现在的情绪差不多，暴躁。

“你是唐森吧，我李柯，孟旭的朋友，你现在有空吗？”

“你谁啊！”唐僧僧当然记得他是谁。

“就是你楼上那个男的的朋友，我们见过一次，还一起喝酒来的，你不记得了。”

“找我什么事？”

“出来吃饭一起玩儿呗，我才到杭州，这里哪里有Gay Bar我都不知道。”

听到关键词，唐僧僧愣了一下，原来被发现了，他也就索性认了，没什么好否认的，“我忙，你找别人带你去吧，君度。就在保俶路，你要一个人打车去也好找。”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接你。”

“我在工作。”说完唐僧僧就把电话挂了，他对于这中对自己家十九有企图的男人从来不会给好脸色。

晚上忙完，唐僧僧一个人开车回去，路过寥记买了点外卖，脑子里想的全是设计的事，几个款型的修改搅得他脑仁疼。

景诚添给他发短信说回杭州了，什么时候出来聚一下，唐僧僧也懒得回。

电梯门打开，唐僧僧就看到不想见的人。

李柯抽着烟站在唐僧僧家对面的走廊上，那边刚好对着露台。唐僧僧很想装作没看见这个人，可是对方却先开口打招呼了：“这么晚才下班呐？”

“你走错楼层了吧，孟旭住楼上。”

“我找你。”

“你找我什么事？”

“你说找你什么事儿？”

“我对你这一型没兴趣。”

“你喜欢哪一型的？”

“关你丫屁事！”

李柯靠近唐僧僧，两个人差不多高，但是李柯壮得多，比唐僧僧块头大多了，唐僧僧手里拎着外卖，被逼得靠在门上了。

“这种事你情我愿的才有意思，你这样干嘛啊。”

“我不干嘛，就是觉得你长得特好看，特和我的胃口，想跟你搞一下。”

“但是我不想跟你搞，走开！”

“把门打开，进去说，你也不想这么晚了闹得邻居都听见吧。”

唐僧僧想了一下，确实再闹下去都不好看，于是拿钥匙开了门。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进门的，李柯也不认生，换了鞋子就直接进去了。

唐僧僧站在门口，拿出手机要给十九打电话，想让人把这个怪物领走。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果然在中国踢足球的都不是男人！唐僧僧咬牙切齿。

手机被夺了下来，唐僧僧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副自恋的量子他怎么都看了不顺眼，其实李柯不难看，但是这时候他就是金城武看在唐僧僧眼里也是吴孟达。

“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都说得那么白了，你说我要干嘛。”李柯笑得让人发毛。

“我不想和你上床。我说得明白不明白。”

“我技术挺好的，你又不是要给谁守节，有什么不能试试的啊。而且我又不缠着你，下个月我就走了。不会在杭州长呆。”

“不想就是不想，你走不走！”

李柯也失去了耐心，把唐僧僧抵在门上亲了起来，唐僧僧没想到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还有人霸王硬上弓，于是激烈反抗，两个人一路打到客厅，唐僧僧被李柯甩了几个耳光，脑子嗡嗡的响。也拗不过李柯的力气，被人压在了地板上。

“你放开！”唐僧僧这下是真的慌了。

出来混，总有没看清楚皇历的时候，比如今天。

挣扎的结果就是李柯怒了，把唐森好好收拾了一顿，他疼得没力气喊了，李柯才把他拖到卧室，翻出一管KY，对唐僧僧上下其手。唐僧僧都这样的还放狠话：“操你大爷的李柯，你今天要是把老子上了，弄死你。”

“闭嘴吧，省省力气。”

插进去的时候唐僧僧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他这是被人强 奸了？操！这种还能发生在他唐大爷身上，真不知道是喜剧还是悲剧。李柯也不管唐僧僧那样子是死是活，一个人干得很起劲儿。换了两个姿势，还帮唐僧僧摸了摸。说实话，这虽然是强X，但是唐僧僧也没有再受伤，做 爱过后李柯还帮唐僧僧拿温水擦了擦身子，仿佛是情人一般。

在唐僧僧整个处于一种不可自抑的愤怒中。

他撑起身体，走到电话旁边，准备报警。李柯在旁边说：“你想让记者明天在门口蹲点的话，尽管打电话。”

“你——”

“躺着。”

“躺你妈。”

“叫你躺着，你别乱动，后面流血了。”

“我操。”

“你很久没做了吧？”

唐僧僧忽然脸上有些发烫，他确实好久没做了。

“滚！”

“等我帮你上点药，你别动，我到楼下去买药。”

“我客厅的医药箱里有。”

李柯笨手笨脚的给唐僧僧上好药，又给他弄了点儿牛奶喝。唐僧僧躺在床上，下半身还没上半身疼，被李柯打了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

李柯的电话一直在响，大约是球队的人找他。

唐僧僧叫了他几次滚了，他才终于走了，他一直以为唐僧僧不过只生一会儿的气，毕竟他觉得一个大男人没必要计较这点儿。但是他却不知道唐僧僧这人看起来是个大丈夫，其实这种问题他特别的计较，简直能到睚眦必报的程度。

晚饭没吃上的唐僧僧这会儿怨气能把房子掀了。

不巧的是唐婧却上门来了今天，她是有僧僧这里的钥匙的，今天本来有课，但是她却逃了，因为之前那个男朋友追得太紧想分手都分不掉，唐婧决定出来躲几天，让人知道知道她的态度，本来是打算回北京的，无奈前一段时间花销太多，银子不够，只要跟老哥这里来要钱了。

进门之后就闻到一股梅菜扣肉饭的香味，她盘算着这下有口福了，哥哥肯定叫了外卖。

再往里走，却发现不太对，屋子里很暗，只有卧室有灯。

难道是有人在？莫非撞到别人办事了？唐婧也不是没撞见过，于是也不觉得不好意，就进去了，结果看到她哥躺在床上，跟死了一样，但是眼睛是睁开的，还冒着凶光。

“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你看起像没事么？别笑了，渗得慌。”

唐婧过去开了房间的大灯，这才看到屋子很乱，衣服什么的都扔在地上，明显是那个之后的场景，她有些惊诧，唐僧僧什么时候能被人搞成这样了，于是瞎打听：“你这是和谁搞了呢？”

“不管你的事别打听。”

“我靠，你还是不是我哥啊，你都给人搞残了，我好歹也要知道是谁这么本事吧。”

“你小声儿点。”

“不是十九刀吧？”

“你消停会儿，我头疼，去给我拿点东西吃。”

等唐僧僧吃过点稀饭之后才给唐婧说了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唐婧听完之后只说：“哥，你的生活太他妈的精彩了，我怎么就不知道现在强 奸这么容易发生啊。”

“你说你有没有点儿良心，你哥都成这样了。”其实有唐婧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唐僧僧的心情比之前好多了。

“你准备招人废了李柯？”

“废话，我不废了他我就不姓唐。”

“你看，以他和十九的关系，你要是动了他十九会不会不高兴啊。”

“管他高兴不高兴！老子……算了，我回头试探一下十九跟李柯什么关系吧。”

“你看你，哎，算了不说这个了，十九到底跟你有进展没啊？”

“哪方面？”

看唐僧僧不愿意说，唐婧也就不问了，转了个话题说：“算了，我看也指望不了十九照顾你了，我本来说回趟北京了，我看还是先照顾你吧。”

“你爱哪玩儿就哪玩儿呗，我又不是真的残废了，明天我还去723看新的布料。”

“算了，我在你这儿也一样，你这里还有画室，我可以画点儿东西。”

第二天唐僧僧就是浑身疼得厉害脸还肿了半边他也去了723看布料。回头公司的人都在猜测他们唐总这是遇见劫匪了还是怎么了，一张俊脸给揍成这样了，可是就是抢劫现在也不流行打脸啊。虽然众说纷纭，但是也没人敢去问，毕竟唐森那一张脸也黑得吓人。

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回去之后家里还有一口人等着吃饭，唐僧僧是没胃口，不过自己妹子可不能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