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风尘之孽缘+番外————色如空
色如空  发于:2010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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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橙音有些尴尬,比出了两个手指,“老板就说——很多。”

“……”

于是就这样,在耀翎老板的半引荐半诱惑之下,橙音决定接受他的提议,不过安少游伤势未愈,他们要上路必须再等一段时日。

耀翎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表示愿意出这两人在隐巷生活的一切费用,橙音有些不好意思收下,可他还是硬塞了过来,说是只要他们俩以后努力工作就算是偿还了。

待到初春,万物复苏、春意盎然之时,隐巷中,橙音与安少游办了一场婚礼,虽然没有风光的花轿与丰厚的喜礼,但是只要两人有意,谁去计较这么多呢?

这天晚上,隐巷一改平日的寂静气氛,很是热闹,几乎是家家都拿出了红灯笼挂上,橙音也是暗喜不已,盼了多少年,还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喜堂上,耀翎充了回主婚人,看着新人行礼拜堂,他眼中也是藏不住的笑意。

婚礼的热闹一直持续了三日,若不是怕两人旧疾复发,还说不准会闹到何时,这两人也只能说是因祸而得福了。

之后,耀翎因为忙于店里的生意,便先行一步回了边境小镇的矜鸳楼,而将照顾他们的一切责任全数推到了白大夫的身上。

白大夫也一直没有离开,据说受耀翎所托,要将两人送至皇城才行。

橙音一直疑惑小老板和白大夫之间的关系,为何白大夫对小老板总是唯命是从?他不明白,也始终没有问出口。

婚后的日子挺舒坦,安译然自那次以后也没有什么动静,橙音和安少游也是乐得安生。

直至夏初时节,白大夫说安少游的身子可以上路,他们才整装准备出发。

临走的这天,隐巷中许多熟人都来送行,与他们一一告别后,这次行程才算刚刚开始……

橙音不舍地望向窗外,看着马车出了城门,那座小城离自己越来越,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出城半步,而如今……真是世事无偿啊!

见他叹了口气,带着面具的安少游拍拍他的手,轻声道:“以后等有空,我陪你回来。”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橙音由衷地感到满足,握住他的手,一转身就靠在了他的身上,“好,我们说定了,不过之前你要带我先逛遍皇城再说。”

橙音的要求安少游毅然答应,看着这对你浓我浓的样子,白大夫真的很想告诉他们,或许会被困在皇城一辈子,不过碍于主子的命令,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过了两个多月,他们的马车行进了皇城,原本橙音还正想趁此机会好好欣赏一下繁华风光,没想到这马车刚进城便被一群官兵给强行拦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大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时,忽然马车车帘被人掀开,从外走进了一个少年。

少年生得一副好模样,柳眉杏眼、樱桃小嘴,白嫩的肌肤看似可以掐出水来,橙音不认得、安少游也不认得。

正在他们奇怪之时,那少年先开口了:“姓白的,总算让本宫给逮着了!”

少年的声音不似男孩的低沉沙哑,反而透着女孩的清丽嘹亮……不对,等等,本宫!?

两人一致望向白大夫,只见白大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无奈,举手作投降状:“公主殿下,请您冷静些,毕竟新任‘酒正’在这里,您不觉得该先送他们上任么?”

被他这么一说,那位“少年”才注意到了旁边有人,于是她立刻所有收敛,走到白大夫耳边低语几句,白大夫微微皱眉后点了点头,吩咐橙音他们不要担心,随后起身跟着被称为“公主”的少年下了马车。

橙音掀开车帘,朝外看去,白大夫和少年上了同一匹马,两人一前一后还不时传来话语。

“姐姐生了对娃娃,所以他们开始逼本宫了……”

“嗯。”

“本宫至今都挑不上中意的,所以按照约定嫁给你吧!”

“好。”

“嗯,那回去后就能成婚了……”

后面还有什么话,橙音没有听见,但是他听见了最为嘹亮的那一声——“起驾,回宫!”

收回视线,橙音的思绪有些杂乱。

等一下,让他好好想想,老板说家里有份工作给他们,那工作很赚钱,是酒庄生意……

可是,公主?酒正?回宫?

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橙音,你老板究竟是干什么的?”安少游扶着头问。

他已然可以看到往后那“安宁”的日子了。

问他?他怎么知道?

“……不就是开妓院的么?”

是啊,开妓院的!

——完——

番外:续缘

(上)

橙音觉得曾经的自己是非常不幸的。

爱上一个讨厌死自己的男人,看着男人用尽办法折磨自己,最后还被设计卖进了妓院,随后一连串的黑暗生活真的十分不幸。

但是现在,他终于知道,他错了,错得离谱。

爱上一个讨厌死自己的男人那算得了什么?被这个原本讨厌死自己的男人爱上那才是他今生最大的不幸……

“安承瑛,该起床了。”

“嗯?”

橙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的画面连续几个月如一——一张面具。

唉……要是做梦那该多好,早知道成亲后是这样的,他宁愿放着自己和安少游纠纠缠缠一辈子。

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床,望了一圈四周,这布置典雅一应俱全的大屋,就连以前安府的屋子比上这里都差了三分,是之前所不能想像的。

可环境虽好,人的际遇却是……

“少游,我还想再……”

“现在都已经下午了,你再睡晚上又要熬到天亮,这样不行。”安少游立刻否决他的要求,转而催促道,“快些梳整梳整,待会儿吃点东西喝完药陪我进宫。”

“啊?又要我去啊……我去了都没事干。”橙音小声抱怨。

安少游不理他的牢骚,直接白眼相对:“我是让你去跟着学,学你明不明白?”

“明白。”

可他真是没有那个天赋嘛!

安承瑛这人根本没有行商天分,在酒业上也是一窍不通,以前在安家的时候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哎……他好怀念以前那种无人看管,日夜颠倒的日子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什么时候干就什么时候干,哪像现在这般……实在是太不幸了。

这不幸生活的开始完全归功于小老板耀翎的“诓骗”,他说他家在皇城,他说他家有酒庄,他说他家需要工作的人手,橙音信了,于是就被骗了个彻底。

到达皇城的第一天,白大夫就被一位皇族公主抓去做了驸马爷,而他们两个也被一连串的官兵给护送进了皇城,然后莫名其妙见到了皇帝,皇帝看了两人一眼留下一句后生可畏,就让他们做了“酒正”,并赐予了府邸。

所谓“酒正”,顾名思义就是皇宫里管理酒水的官吏,也算不上很重要,但是当内宫中有个很爱品酒的皇子之时,这个位置就会特别吃香。

安家的九酝春酒是出了名的酒中上品,如今小老板诓骗到了两位曾经的当家前来为酒正,显然就是早有计划,而且从这事上来看小老板的身份……橙音已然不敢去做猜测,太可怕了。

好好的皇城不待,去边境做什么老鸨!?

贵人真是闲到了家。

搬进了大宅子,安少游开始了工作,橙音的不幸生活也就此拉开序幕。

每天吃饱穿暖,有人伺候,到了晚上最多陪安少游在床上滚滚,第二天睡到中午,会有人自动来叫醒他……

好吧好吧,他承认这样的日子确实舒服,但是又有几人知道他精神上所受的折磨呀?

安少游每日硬逼着他进宫学习,但是看了那么多,听了那么多,他还是对这行没有兴趣,再怎么着也是浪费时间,有这样的空闲,他宁愿去拨拨琴弦,作作词曲。

虽然这些都是在妓院里学来的本事,可是他对这个有兴趣啊!

同样的建筑同样的景物,橙音已经牢牢记住了这条入宫之路,跟随着安少游的脚步,他总是喜欢左盼右盼,似乎是想找出些不同。

在工作的时候也是一样,看着安少游仔细查实着原料和步骤,橙音的注意力永远不会在重点上,看着那一道道烦人的工序,还有那些个看起来都差不多的材料,他的脑袋几乎就空了一半,要他学这个?下辈子吧!

“唉……”

偷偷趁着安少游还在专心忙工作,橙音悄悄溜了出来。独自跑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下,看着那些花花草草发呆。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很糟,少游想让他学习一门技术他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想整日如累赘一半拖累他,但是……他就不想学酿酒,为什么他就不能明白呢?

“橙音?”

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橙音立刻回头,没想到遇见的是……

“二公主?”

这位公主不是嫁出去了么?怎么还会来这里?

“嘿嘿,我想找二哥帮忙,这不,来给偷点酒去。”二公主霁玄静提了提手上的陈酿,笑得很贼。

橙音对于她的用词实在无语,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露出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玄静见他一人在这里唉声叹气,于是好奇地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被你相公欺负了?”

“没有。”橙音否认,“只是……”话说着,他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

“只是?”

“只是有一点……嗯,不如意……”

“不如意?噢,那正常,把它给变成如意不就成了?”

“似乎没那么简单。”

按照安少游那个臭脾气,他说一,橙音若不做一,那最后倒霉的一定是橙音。

“不简单也没办法啊,你们是夫妻嘛!”玄静说得理所当然。

橙音却是听了一愣,“夫妻就该是这个模样的?”

夫妻那不都该是和和美美,幸福美满,就像他爹和他娘一样吗?

“可不是,三从四德是姑娘的玩意儿,你们两个大男人,当然不可能与一般夫妻同言而谕。”玄静也是实话实说,“我家这情况多了,给你点建议,面对不如意的时候,两种选择——忍耐和反抗,你选吧!”

(下)

忍耐?

已经干了十多年的事……

反抗?

十多年从未干过的事……

头痛,究竟该怎么做呢?

因为很烦,所以很乱,脑袋涨涨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主不知何时已然离去,留下一个人思考的橙音。

这午后的太阳温暖怡人,照在身上令人舒服地直打哈欠,橙音所坐之处是一棵大树底下,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下来,这温度刚刚好,他背靠着大树,不知不觉就犯了迷糊,昏昏睡去,而在思考的问题也随着睡意逐渐远去……

他做了个梦,梦见了小时候的事,他与少游起了争执,每回都是他先败下阵来,因为他比较喜欢他,所以总是不愿让他失望,所以他从来没有赢过。

“真是太可恶了!”梦到尽头,橙音伴随着怒喊清醒。

床边的安少游被他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了几步。

淡淡的烛光,明朗的月色,当橙音看清四周的一切才发现他已经回到了府上。

有些奇怪,有些疑问,橙音慵懒地揉揉眼睛,喃喃自语道:“唔……我们不是在宫里么?”

“你在宫里睡着了,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了。”安少游说着递过一杯清水,“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抚了抚橙音的额头,确认没有热度才安心放下。

这一连串的动作使橙音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有生气,这个自律甚严的安少游居然能容忍他在“工作”时打瞌睡,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怎么了?这样看我……”察觉到橙音狐疑的眼神,安少游问道。

看着他的模样,再想到方才的梦境,橙音不甘地撇撇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清楚地对他说道:“少游,我不要去学酿酒。”

安少游闻言,如他所料地蹙起了眉,不过不同以前锐利的怒气,如今的他只是看着橙音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橙音这次算是铁了心,还特意撇过头去不看安少游的脸,以防心软,“我就是不要学。”

看他倔强的模样,安少游疑惑不解,眉头顿时皱得更深,“承瑛,虽然我能养你一辈子,可是身为男子,你不觉得应该掌握一门手艺,这样才有备无患吗?”

不是他厌弃橙音之前卖过身,只是安少游将他视为与自己平等的男子,即使是心爱之人,他仍觉得橙音需要做些什么,不然未来的日子里,难免会出问题。

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橙音对这酒业实在是……

“我不想干这个。”橙音嘀咕道。

“那你想做什么?”安少游老有耐心地坐到橙音面前听他说。

橙音想了想,觉得现在的安少游似乎比较好说话,胆子也放大了一些,转回头面对他,瘪瘪嘴道:“我老实说,可你不准骂我。”

“好,我不骂。”他也没有这打算。

有了他的保证,橙音立刻喜上眉梢,兴冲冲地道:“我想做弹琴作曲的。”

弹琴?作曲?

安少游一听,眉头又缓缓靠拢。

橙音看这趋势不对,立刻往后退了退,“喂,说好不生气的。”

“我没有生气。”

安少游没气,就是有些意外,他从来不知道橙音有这等喜好,原来他对他还并不是那么了解。

深睇橙音一眼,安少游忽然觉得很内疚,橙音对他的喜好廖若指掌,而他却……

“橙音,过来。”向橙音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怀里来。

观察了一下风水,觉得没有被揍的可能性,橙音这才乖乖靠过去让他抱。

这一次,安少游没有和以前一样直接开始滚床单,而是就这么搂着他,靠在床上温存一番。

“橙音,我很可怕吗?”

声音确实可怕,容貌确实可怕,但他觉得橙音似乎不计较这些,而是更畏惧他内在的某些东西。

他说话时传出的气息扑在橙音耳边,让他觉得痒痒,他轻笑着缩了缩身子,蜷在安少游怀里躺着。

“不是你可怕,而是我的习惯。”橙音回答。

十多年来一直处于下势的橙音对安少游有种本能的敬畏,这与感情无关。

“习惯啊……没关系,习惯可以改。”安少游搂住他的双肩,轻抚着他的发丝,“橙音,不要怕我,有事就和我说,不用顾虑……这不是以前,现在我们是夫妻。”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可橙音却觉得很动听,他从来不奢望能从安少游这里听到甜言蜜语,而如今这番话却是比任何情话都来得珍贵。

橙音抬起头,笑着吻了吻安少游露出面具的下颚,脸上尽是满足:“好,我会努力改了这习惯……不过少游,这么下去,你会宠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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