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父子)————阴炽盛
阴炽盛  发于:2010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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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看着蝴蝶飞远,跑着追上去,就如几岁孩童一般,他少时衣食欠缺,从懂事起就帮母亲劳作,同所有的贫家孩子一样甚少有玩乐的时候,后来虽然衣食无忧,但身为太子,礼仪教化,岂容他不成样子的跑跑跳跳失了皇家威仪?再后来,年岁渐大即使没有人管束了却也不是嗅青梅戏竹马的时候了。

孙胜白看着折扇上飘落的花瓣,无由想起两句诗来“蝶沾花走花同落,花落方知花在陌。”……

这太子便如这花一般,而皇帝就是那蝶,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摇头叹气,挥落扇子上无用的花瓣,转身带着孙中行离去,真不知道那不黄不白的虫子有什么好要的。

“不、不好了”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圣驾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多德大声喝斥。

那小太监这才看见多德后面的人,吓的忙跪在地上“皇上赎罪,奴才该死。”

“出什么事了?”

“太、太子……”抓了淑妃的兔子——剩下的还没来的及出口,皇帝已经越过他风般而去。

多德赶紧跟上,这太子要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他了。

“皇上驾到”

那边乱成一团的人刹时静了下来,只余下……

“啊,啊”淑妃躲避着重华的抓打,狼狈不堪,青丝散乱的不成样子。而重华似乎感觉打够了,得意洋洋的从淑妃身上起来,伸手夺过淑妃衣袖间的兔子,带着胜利的微笑看着到手的战利品。

仲骆按压额头,实在是哭笑不得,见他开心他自然开心,可此时的重华无时无刻不在割着他的心,一寸一缕的痛着,没有个尽头。

“皇上”被扶起来的淑妃,见到仲骆,立即委屈的哭起来。

“扶娘娘回去,宣太医过来诊视,”看一眼青紫交加的淑妃,仲骆又吩咐道“朕记得前年进贡的雪参露还有那么一瓶,回头记得送过去。”

待淑妃被扶走后,仲骆问道“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刚才太子到此,正巧见到淑妃娘娘,太子似乎十分喜欢淑妃娘娘怀里的兔子,而娘娘、娘娘……”娘娘不肯给,可这话他敢说吗?宫里的都是主子,谁都得罪不起啊!“娘娘怕兔子弄脏太子殿下的衣服,就拒绝了,太子、太子……”太子见淑妃娘娘不给就摁住淑妃打了起来,小太监再次卡住,都快哭出来了,谁不知道陛下最忌讳别人说太子疯。“太子、太子就自己伸手去拿”动手去抢,顺便把淑妃打了一顿……

仲骆挥手示意那内侍退下,回身去看重华,就见重华抱着兔子笑的好不开心,心下一悸,转首吩咐多德道:“再去找几只兔子来,要好看的。”末了还追加了一句但书。

“是,奴才这就去。”多德看一眼被太子抱在怀里的雪白兔子,那光滑的皮毛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找到的,又想到淑妃,听说这淑妃最宝贝的就是这兔子了,跟自己的孩子似的,这下被太子要了去,只怕哭也哭死了。

多德转过一个回廊,就见淑妃的近身太监迎了上来,晃抖着手里的拂尘就要拜下“多总管,这次您无论如何也要帮帮老奴,帮帮淑妃娘娘,娘娘念情,以后自然不会亏待多总管的。”

知他来意,多德只是不答,那太监一急,忙说道“我家娘娘本好好在圆子里散步,不想太子冲上来就打,末了还抢了玉兔,你说这……”岂有此理“太子是个疯子我家娘娘不计较,可那兔子娘娘是金米玉粒喂着,喝的水都是清晨从百花上取下来的露水,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曾经有杂手的宫女给那兔子洗澡的时候掉了几跟毛,,娘娘就心疼的不得了,发了老大的脾气,刚才不晓得掉了多少的毛了……”

“您老打住,咱家还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了”

那太监见多德要走,赶紧扯住“多总管您总说句话啊,娘娘还等着我回信呢!”

多德见走不脱,大家都在宫里也不好作绝,索性回身将那太监拉到一旁隐蔽处“我就直话和你说了吧,那兔子你趁早别想了,就是太子腻了厌了,也断是不可能还回去的。”除非太子自己还回去。

“可……”

“你也让淑妃娘娘小心些,今是你们在理,淑妃也着实吃了苦头,殿下也高兴,所以才这么了了,也别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这宫里永远是得势的畅快,咱们不过是些奴才,主子的事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刚才说的我也当没听见,以后千万别再犯这忌讳,要是让人听到可就不是打上几板子的事了”上一个说太子疯的人坟上都长草了。

那太监摸摸脖子,“太子……”

多德打断他的话“你只要记住太子是这宫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了。”转身匆匆而去不再理会。

这宫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太子,就怕有人看不清这理硬要往枪头上撞,那就怨不得别人了,别说个兔子了,就是太子现在要掐死陛下,陛下估计也不会还手的,想起魏妃自尽的那天夜里看见到的情景,多德一个寒战,陛下脖子上的淤青整整过了三日才消退啊——

重华扯了扯兔子的腿,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张口就咬了下去,仲骆一惊,伸手要将兔子抢下,重华戒备的避过一边,如猫护食一般,口中的兔子吱吱的发出细碎的声音,一口咬在重华手上,重华吃痛,却死活不松口,仲骆见重华手指出血,恨不能一掌毙了那不知死活的畜生,面色转沉“乖,把兔子给我”蹙起的眉头是毋庸置疑的关心。

重华看看仲骆,又瞧瞧被自己咬着的可口兔子,思考,最终委屈的松开口,不舍的将兔子交给伸出手的仲骆,仲骆随手将兔子交给旁边的侍者,就要上前检查重华的伤势,不想重华蓦然瞪大眼睛又将兔子抢了回来,全神戒备的看着那慌了手脚的侍者,好像仇视自己的敌人一般,侍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的不敢抬头,重华这才回头委屈的看向仲骆,满有埋怨之意,是你要我才给的,你竟然给别人……

那双眼睛就好似会说话一般,仲骆笑,笑的苦涩,你什么时候才肯出声说话啊!

御医的话还在耳边,太子殿下声带并未破损,但似乎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能说话,或者是不该说话,所以自我封闭了发声的能力……

不想开口说话吗?什么是你害怕宣之于口的呢?永久的秘密需要永久的埋藏,有人懂吗?

抬手为重华擦去唇边的鲜血,和几跟兔子毛发,没有遭到任何反抗的再次从重华手中得到兔子“去准备一下,朕要在这里烤兔子。”

多德回来正看见这一幕,瞄一眼身后笼子里从各宫院搜罗来的漂亮兔子,看来这些也要被烤了了,一个哪够吃的。

偷嫁衣裳

仲骆刚下小朝就看见一个大包袱在移动,而包袱后面的多德让他眯起眼睛。

蹙眉,如果他没看错包袱下面的人就是重华

多德一见仲骆立即小跑过来“奴才参见陛下

“怎么回事?”仲骆看着包袱消失在花木中,回首问道

“启禀陛下,今太子进了早膳就出来闲逛,正巧碰见给七公主准备嫁仪的人,殿下来了兴致就跟了进去,想是太子十分喜爱喜气的东西,就把七公主那里的东西全搬回了冷宫。”多德也不禁抹了把冷汗,想起刚才太子闯入七公主闺中搜罗东西的情景,那和饿虎扑羊可没什么两样,吓的七公主扑在奶妈怀里不敢出来,周围的太监、宫女、侍卫连拦都不敢拦,谁不知道陛下待这个太子之重,哪个不要命的敢拂了太子殿下的意

仲骆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见的悲哀,正打算去冷宫那里瞧瞧,就见重华又回了来,一愣,转眼间又没了影

“他去哪?

“想是七公主那里。”东西还没搬完才是

“摆驾敛仪宫”敛仪宫本是梅妃住的地方,只不过梅妃早在三年前就被赐死了,这次七公主重敛嫁去蛮荒之后,就彻底是空下来了

仲骆赶到敛仪宫的时候,重华正在扯床上的红色锦帐,看一眼桌子上已经聚集了许多的物事,仲骆脸色阴沉下来

“你们干什么吃的?

刹时所有人都吓的跪了下来,心里委屈,这疯太子有哪个敢拦的

“他要什么东西你们不会帮着搬吗?

众人愣住,还是多德反应的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太子要的东西,统统给我搬回冷宫去?

众人忙应是

利马有人接了重华手里的动作,将红霓帐子解了下来,于是乎敛仪宫里凡是带点红丝的全被搬去了重华那里

多德眼珠一转,指挥着将太子宫里重新布置了一番,又命人取来了红绸锦缎,花灯烛盏,焕然间这本就被装饰华丽遍地铺金的冷宫喜气阳阳,就差了宾客和新娘子—

七公主的奶妈哀求的拉住多德的袖子,“多总管这公主的婚事?”梅妃娘娘不在,置办这些东西也是磨破了嘴皮子才像个样子,就等着蛮族的那个什么王子来了与公主完了婚一起回蛮荒去,可这次太子将所有的嫁妆都搬走,眼见布置了几个月的新房就剩下副空架子,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着那泪留满面心焦任命的老宫女,多德也是心下感慨,梅妃一死这敛仪宫就更不如从前了,宫里不得势的哪有好日子过“你且放心,咱家回头嘱咐内府着紧置办就是,决不会误了公主的婚期。”人都说投生帝王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看看这些不得势的龙子凤孙,怎是感叹一声就能了的。

那边重华见自己的东西全被人拿了去,急的团团转,抢了这个的那边的又被人搬了去,抢了那个的这边的又没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西从自己眼前一件件流去,瞪干了眼睛。

仲骆看着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上前温柔的将重华怀里的花瓶取下,张了帕子给他擦汗,捏捏变红了的小鼻子,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么可爱

“说句话给我听听好吗?”略有些疲惫的将人圈在怀里,仲骆暗暗的叹了口气。

重华挣脱仲骆,追着那些搬自己东西的人就去了,仲骆无奈,抬脚跟上,从头到尾没有看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一眼,重华总说仲骆待他凉薄,可看看其他子女又比他好的到哪里去。

【北水仙子】问、问、问、问华萼娇,怕、怕、怕、怕不似楼东花更好。有、有、有、有梅枝儿曾占先春,又、又、又、又何用绿杨牵绕

【南双声子】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

重华呆呆的看着红成一片的新房,双龙双凤缠花烛,百子千孙图,茫然,张惶,紧紧的揪着手里好不容易抢来的嫁衣裳

多德不敢上去打扰,只是命人将晚膳备上,小心的提醒了句“殿下该用晚膳了。”

不大的声音连尘土都惊不下来,重华却好似听到什么追命符一样,蹭的站了起来,满屋子乱转,花盆后面,不在,画卷后面,没有,疯狂的找着什么,惶惶无错,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少了的那样东西一定很重要,不然他不会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在哪里?在哪里?不要少,不能少,少了就——活不了了…

仲骆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样子,大怒“太子这是怎么了?

“启禀陛下太子好象在找什么东西。”多德吓了一跳,平时皇上是不会在晚间过来的。

“那还不帮着一起找。”这群该死的奴才

重华从床底下爬出来,怀里紧紧的护着那件艳如鲜血的嫁衣,看到仲骆,紧紧的抱了上去,找到了找到了,满脸激动欣喜的将怀里沾染着体温的嫁衣裳往仲骆身上套去

女子的衣裳如何能穿在男子身上,勉勉强强套上去的结果明显是不伦不类,没有描眉画目,没有胭脂扑脸,头上的挂冠倾斜,已是蓬头散乱

重华却看不见,他眼里只有仲骆穿着嫁衣冲着他微笑的样子,好漂亮好漂亮,没有人可以与他相比较,那三千青丝柔软,那面庞棱角分明,怎么看怎么好看,就是看上一辈子也看不厌,脸上燥热,心头鹿撞,重华低着头牵着仲骆的手,坐到桌前

仲骆被满脸红光的重华摁到圆凳上,呆呆的接过重华递过来的酒杯,此时风清月明,红烛高照,彩衣喜被,百果琼浆一样也不缺一样也不少,就等着一杯合卺酒去完成这上辈子结下的缘.

重华醉了,仲骆也醉了,所以仲骆喝了杯中的酒,所以重华迫不及待的将新娘领到鸳鸯账内,合欢被上,挥退众人,这一屋一室一殿之内不过就是两人呼吸相闻

仲骆感觉到重华的火热,合眼,伸手将其无情的推开,深呼吸,不去理会那霎时变的慌张惶恐,委屈悲哀的面庞,转身走出殿外,招来多德吩咐道:“去找几个模样俊秀的女子来伺候太子。”

“是

仲骆站在殿外,重华窝在大红锦被之中,外面月色无限,里面红烛高照,可却静着寂寞着,一道红木门隔断的到底能有多少

可惜的是疯了的人只有那么一个,要是成双成对岂不快活,至少不是此刻的无力,是啊!无力,多么让人讨厌的感觉啊

挥手示意多德将人送进去,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仲骆看着身上乱七八糟描龙画凤的红色嫁衣,抿唇

突然里面传来骚乱,仲骆立即从沉思中惊醒,来不及细想就冲入殿内,看到床上的情形实在是哭笑不得,那女子狼狈的倒在地上,脸上明显的一道抓痕,衣衫已退,此时见仲骆进来慌张的揽了衣服物,而床上的重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警惕的如同遇见狼的兔子一般,被子埋到颔下,张着两双黑溜溜的眼睛,就好似有春水一般

那满目的委屈,看的仲骆都分不清是派人服侍他还是调戏他了,蓦然笑出声来“哈哈哈哈”无奈复无力

“陛下?

“下去,都下去吧。

“是”多德立即让人搀了那女子一同退了出去

走到床前,摸摸重华的脑袋,重华尽管满脸怨怼但还是很快缠了上来

抱住重华,仲骆叹气,“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见重华只是专心的玩着他身上的衣带,仲骆将人抱的更紧“你醒过来,继续作朕的太子不好吗?”摸摸重华依旧泛着红晕的面颊“只要你开口,就是天上的月亮父皇也可以为你摘下来,这皇位你也许不是最适合的,可父皇相信你完全可以在上面安安稳稳的坐到老。

身下的衣带已经被解开,仲骆转为苦笑,明显的感觉到大腿上所抵触的温度,无奈的摇摇头,重华难受的在仲骆身上磨蹭,面色也越来越红,手下自动的扯着仲骆的衣服

仲骆压制住在他身上乱摸的双手,犹豫了一下探手伸到重华跨下,入手的温度让仲骆不由一顿。

重华先是一僵,随即似乎觉的不错,眼巴巴的等着仲骆继续,仲骆见此笑的更是苦涩,手下缓慢揉捏起来…

罢罢罢,你既不肯让别人服侍,也只好你父皇我来了

“太子殿下你不能进去,太子殿下——”多德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重华已经闯了进去。

里面,华妃正坐在仲骆大腿上笑嗔着夹了菜肴来喂

重华愣住,随即上前一把将华妃从仲骆怀中扯出,众人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妃狼狈的摔在地上

“重华——”仲骆的声音才出,下一刻也被扯了起来

只见重华忧哉游哉的坐上仲骆的位置,并十分够意思的将仲骆揽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并抓起筷子塞入仲骆手里,满意的张大了嘴巴,仲骆明白,这是等着喂了

赶来的多德再也受不住刺激,一头栽在地上,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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