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不行。”凌兰君补充着，说给杨秋羽听，也说给自己听。

第十一章

送走杨秋羽和楚天凡后，雷季轩来到了凌兰君的房间，见他呆呆的坐在床上，雷季轩在心中重复着杨秋羽走之前的话。

[季轩。我肯定小凌不是不爱你，他的并没有你所说的什么别的人。请你认真的对待自己的感情，不要伤害到他。另外，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待在小凌身边，雷龙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那些家伙如果知道你如此在意他，那么，他们会怎么做？恐怕你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吧。好好想想。]

放轻脚步走至床边，以单腿跪至床上，雷季轩突然抱住了凌兰君。明显的，他感觉到怀中那瘦小身躯剧烈的颤抖着。他，是如此的害怕自己，而自己正是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凶。轻轻的在凌兰君耳边说了一句话。雷季轩立即放开了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凌兰君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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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独自坐在庭院里的凌兰君看着远处的青山发呆，丝毫没有感觉到天空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

那天，杨秋羽和楚天凡走后，雷季轩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他抱着自己时，自己竟害怕的开始发抖，以为他又会对自己怎样的时候，他却突然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第二天，雷季轩实现了自己的话[明天，我送你去外婆家。等着我。]

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外婆家的，总之，那天早上一睁开眼睛，雷季轩便把凌兰君的行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把他和行礼一同交到了楚天凡的手上，经过两个小时的沉默路程，楚天凡将他放在外婆家门口便开车离去了。

自从回到外婆家，年迈的外婆一句也没有问过什么。只是慈祥的照顾着凌兰君，让他在这里舒服的休息着自己的心。

院外突然想起了一声刹车，紧接着，自家的院门便被人推开了。直到来人走到面前，凌兰君才抬头看了过去。

“秋……羽。”

见来人是杨秋羽，凌兰君不由得展露了近两个月来的第一次笑容。然而杨秋羽似乎没有心情欣赏，他一把将凌兰君拉了起来。

“小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心里面，究竟有没有季轩。”情绪很是激动的杨秋羽，用力的晃着凌兰君比两月之前更显单薄的身子。

“秋……秋羽，等一下，我……头晕。”被他晃到眼前发黑的凌兰君想要出声制止杨秋羽这反常的举动，无奈那人根本听不到一般。

还好，就在凌兰君感觉自己快要昏倒的时候，有人及时出来解救他了。

“秋羽！你冷静一点儿。”楚天凡那从不夹杂感情的声音，如今竟也饱含着情绪。

喘了喘气，凌兰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正在这时，出去串门子的外婆刚好回来。一见宝贝外孙和两个陌生人站在院子里‘赏雪’，赶忙笑着说道：

“哎呀，有客人来了呀。兰君啊，你怎么不请客人到屋子里去啊。干嘛站在外面。快，来来，赶快进屋里来。”说罢，外婆一手拉起凌兰君，一手拉起楚天凡，而楚天凡手里还拉着杨秋羽，就这样，大家伙一块儿进了屋。

围坐在桌边，外婆在给几个年轻人沏上热茶后，便把空间留给了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杨秋羽开口问道：

“小凌？告诉我为什么？你心里明明就对季轩有感觉的，不是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两人，轻声道：“我在等人。”

“等人？等谁？”杨秋羽紧张的看向凌兰君，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其实凌兰君心里真的另有所爱吗？

“不知道。”足以让杨秋羽的下巴掉下来的回答。

“不知道？你在等人却不知道自己在等谁？！”杨秋羽惊问着。

“嗯。”凌兰君见杨秋羽还要张嘴，却被一旁的楚天凡以眼神制止了。在心中轻叹一声，说出了自己的执着：“我不记得五岁以前的事情。”

像讲述别人的事情一般缓缓的倾诉着：

“我只记得五岁之后的事情。外婆告诉我，五岁的时候，我因为一次意外从一个不算太高的土崖上掉了下去，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撞到了头部，所以，那之前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

杨秋羽想问‘那跟你等人有什么关系？’却被楚天凡的眼神吓得吞了回去，只好继续等着凌兰君来解迷。

“外婆告诉我，在我五岁之前，有一个打从出生起就离不开的人，而且，我答应过会嫁给那个人。”

“什么！！”杨秋羽大叫出声。这小子是男人吧？居然把自己嫁出去了？等等，那就是说……

“你并不在乎季轩和你是同性。”楚天凡眼中也有着明显的震惊，只是并没有像杨秋羽那般大吼大叫而已，只是平静的道出了事实。然后一把将因激动而起身的杨秋羽拉回了椅子上。

“嗯。外婆说过，那个人是真的爱我，而且，他亲口向外婆保证过，会爱我一生一世，会永远保护我。”

上帝呀！杨秋羽在心中惊叹着，这乡下老太太是怎么教孩子的啊……

“只是，自从我出事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我总是相信，他会回来的。所以，我想等他回来。告诉他，我……”

“告诉他你不能嫁给他！”杨秋羽不顾楚天凡在桌下用力握着自己的手，坚持要把凌兰君拐回去给雷季轩。

看着激动的杨秋羽，凌兰君在脸上扯开了淡淡的笑容，只见他站起身，从后面的柜子里取出自己的钱夹，打开放着照片的那一层递给了杨秋羽。

“我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又长得什么样子。我唯一有的，就只有这张旧照片。”

伸手接过凌兰君的钱夹，杨秋羽将它展现在自己和楚天凡的面前。却见他两人同时瞪大的眼睛，杨秋羽抬头问道：

“你确定是这家伙？？”

什么叫做这家伙？秋羽今天的言行都很违背常理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但是，就算有什么事，自己也帮不上忙吧。凌兰君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楚天凡眼中的震惊绝不少于杨秋羽，这张很旧的照片，他也看到过。

“小凌。你跟我走。快点。”

说完，杨秋羽一把拉起了满脸问号的凌兰君。而这一次，楚天凡并没有拦着，反而是拿起两人的外套跟着一起向外走去。

刚出门口，却见凌兰君的外婆端着热水走了过来，一见他们这架势，外婆以眼神询问着楚天凡，阅人无数的直觉告诉他，只有这个人能回答自己的问题。

楚天凡向外婆微一躬身，礼貌的开口道：

“我们带他回去。”

这种莫名其妙的说法，在一般人看来，都会是无法接受，然而外婆听后，却将原来担忧的脸色换成了释怀的笑容，慈祥的看了宝贝外孙一眼，她对眼前的男人说了一句：

“替我告诉小轩。好好照顾他。”

一句话让凌兰君听得满头水雾，却让杨秋羽和楚天凡了然于心。原来如此，外婆一直就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是一直没有对凌兰君说起过，想必是不想他被那毫无意义的过去所累，想让他自由的选择自己的未来吧。

杨秋羽拉着凌兰君坐进了车后座，而楚天凡仍然充当着司机的角色，一言不发的开车向市里急驰而去。

坐在车里的凌兰君看着两旁飞速后退的景色，问着身旁的杨秋羽：

“嗯……秋羽，这是带我去哪里啊！”

“小凌。我现在说的话你要听清楚。”收起来时的激动情绪，杨秋羽一脸认真的看着凌兰君：“天雷集团是跨国大企业，而季轩他是总裁，也就是首脑。但是，不止如此，在天雷集团背后，还隐藏着另一个组织，这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黑暗组织—雷龙。也是由季轩所掌管的，天凡他是那个组织出身的，而我自然也参与其中。现在，雷龙因为内部出现反叛者，祥细经过以后在说。总之，现在季轩他受了重伤，人在医院监护室，医生说过，很危险，能不能醒过来，要靠他的意志。所以，小凌，你是他在这世上最牵挂的人，去唤醒他，拜托你。”

听着杨秋羽所说的话，凌兰君的脑子里，就只印下了‘季轩他受重伤了……还没醒过来。医生说危险……’

“为……为什么……”我还没有解决完事情，我还没有能够回去对他说出自己的喜欢。

“小凌！！”见凌兰君口中呢喃着问为什么，杨秋羽只当他是问为什么要他去叫醒雷季轩。忍不住说出了更让凌兰君震惊的事：

“小凌！那个人，你所等待着，要了断一切，你所等待着的，那个说要保护你一生一世的人，就是他。就是雷季轩。”

这下子，凌兰君猛的瞪大了眼睛，紧紧抓住杨秋羽的衣服问道：

“你……你说什么……”

扬起刚才自凌兰君的钱夹中抽出的照片，杨秋羽告诉他：

“你所等待的，就是这个人。而这个人，就是雷季轩。一模一样的旧照片，季轩的皮夹中也有。我和凡都曾看到过。而且，季轩他曾经说起过，虽然只有那一次，但我却记得很清楚。”

凌兰君认真的听着杨秋羽所说的话，生怕自己漏掉什么。

“季轩小时候，是个很顽劣的孩子。在十岁之前，都是住在乡下的，那个时候，他拥有一个宝贝，一个打从出生起，他就一直紧紧守护着不肯放手的宝贝，要等着宝贝长大后娶回家。在季轩十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他带着宝贝在一个土坡上玩，突然有个比季轩稍大一些的孩子抢走了宝贝手中的玩具，季轩看着宝贝哭了，就很生气，于是便和那个大孩子打了起来。可就在两人扭打的时候，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边的宝贝伸手想要拉住季轩，但季轩当时并没注意到那是宝贝，用力的挥手甩开了，宝贝因此而从那个土坡的断崖处摔了下去。从那以后，季轩被城里的叔叔办了转学接走了。离开宝贝之后，季轩整个人都变了，沉默少言。只有在看着小时候和宝贝在一起的照片时，脸上的表情和内心才会稍稍放松。”

听着杨秋羽一口气讲完的故事，凌兰君的心里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那个季轩的定贝……

“是我吗？”不自觉的，凌兰君问出声来了。

杨秋羽伸手抱住凌兰君：

“是不是，何不自己去确认？就算不是又如何？你要他从此消失吗？你今后再也不要听到他的声音了吗？真的不要和他在一起吗？”

要，我当然要。不管是不是他，自己都要选择和他在一起，凌兰君在心底呐喊着。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凌兰君的眼睛模糊了。

把凌兰君送到雷季轩的特殊病房后，杨秋羽和楚天凡便离开了。公司和雷龙内部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去处理呢。留下凌兰君一个人，应该就够了吧。

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目的男子，凌兰君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自己明明，应该要恨这个强暴了自己的男人的。但是，自己并不讨厌他，甚至是……很喜欢他。打从相识开始的一点一滴，都在慢慢的溶入凌兰君心里。

“轩。”第一次，凌兰君自然的喊出了雷季轩所要求得到的称呼。感觉好像很亲切。

“轩。你为什么不醒过来。你不是说过，要我等你的吗？我一直都在等啊。”

“秋羽说，你就是我失忆前答应要嫁的人，那么，你究竟是不是呢？你醒来告诉我啊。”

“你不要我了吗？你想在做过之后就甩掉我吗？怎么可以这样，你要负责的啊……”

“轩……”

“呜……呜呜……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嘛……”

打从见面开始就在雷季轩床边说个不停的凌兰君，最后很干脆的哭了起来。以至于，连雷季轩已经醒来了都没发现。

雷季轩在睡梦中只觉得耳边好吵，吵到不行。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一看，竟是在心中思念了许久的凌兰君。见他没发现自己醒来，雷季轩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听他唤着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直到他发现，若是再不制止的话，恐怕自己在因伤而死之前会先被他给淹死。

努力以左手反握住凌兰君一直拉住自己的小手，雷季轩出声道：

“君儿……”

“嗯。呜……呜……呜……”无意识的答应着，凌兰君继续哭。

“君儿……”再叫。

“嗯……呜呜……”接着哭。

“”…… …… 君儿，再哭下去就看不到我了。”用力的握了握凌兰君的手。雷季轩叹到，连哭也要这么认真啊。

“嗯……”突然反应过来的凌兰君止住哭声，瞪大眼睛看着雷季轩。

“你……你醒了？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水渍，凌兰君转身便想去找医生。

“等等。”一把拉住凌兰君正要从自己手中抽走的小手，雷季轩回以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我没事。你先别走。”

闻言听话的转身坐下，凌兰君看着两个月来常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男人。雷季轩比起两个月前自己离开时，明显的瘦了一圈，眼中布满了血丝，下巴上也长出了胡茬，显得很是憔悴。

“告诉我，为什么回来了？”雷季轩想知道，为什么凌兰君会在这儿。

“因为……秋羽找我。说你受伤了……会醒不过来。”看着雷季轩依旧锐利的眼神，凌兰君小声的回答着他的问题：“而且……而且……他说……你……就是我五岁前的记忆。”

“那又如何。你这是在可怜我吗？如果心里没有我的话，就算我是你曾经的记忆又怎样？”听他的回答，雷季轩只觉得心痛，是吗？原来是秋羽找他回来的。

“不是。不是的……”见雷季轩又误会了。凌兰君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我，我……”

“你什么？如果没事你就请回吧。”雷季轩故意忽视凌兰君眼中打着转的泪水，强迫自己必须让他走，否则他还会再度被自己伤害的。

闻听此言，凌兰君一下子呆住了。用力握了握拳，凌兰君突然站起来，伸出双手扶住雷季轩的肩，红着脸将自己的唇印上了他的。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凌兰君迅速将火烧般的脸转向一边，说道：

“我……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记忆，不管我曾经答应要嫁的人是谁。我……喜欢你。”

停顿了一下，凌兰君还是没能‘爱’字说出口，只得换成了语意不明的‘喜欢’。

“君儿。”一把抱住仍伏于身前的凌兰君，雷季轩的心被他刚才的一番话填的满满的。心知害羞的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雷季轩不再强求什么。

“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