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皇妃 (出书版) By 蝙蝠
  发于:2010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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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剑英回来——」
「然后就让他来充实你的后宫,让一个志在战场的将门虎子以色侍人是不是?」武秀英的声调冷得几乎掉下冰渣。
如同醍醐灌顶,夏濉行蓦地恢复了理智。
不错,让武剑英回来又如何呢?武后那种性格不是偶然的,所有武家人几乎都一样:直率、单纯、专一、忠诚。
因为种种复杂而单纯的原因,武剑英几乎没敢对他提出过什么,但他应该想到,如果他真的要让武剑英留在身边,那

最终必定要面对这个问题。
他要把武剑英怎么办?
给他一个可笑的「贵妃」身分,把他留在宫里吗?
他是真的想让武剑英去死?
可是要让他放手,看着已经「是他的人」的武剑英,去和别人成婚,那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对于夏濉行的反应,武秀英冷眼旁观。
她觉得很有趣,在她看来,夏濉行分明已经爱武剑英,爱到连她也有点羡慕的程度,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说过一句

「我爱他」,来来回回都只声称「他爱我」,简直就是个自负到让人想狠狠把他欺负到死的情感呆瓜啊!
可是她不会帮他的,绝对不会,弟弟可以欺负,但不可以害,宁可她当一辈子贵妃,也不能让武剑英来当小皇帝的玩

物。
急躁踱步的夏濉行忽然停下,看着已经打定主意的武秀英。
武秀英的眼神和他对上,忽然一阵心慌。
皇帝陛下的眼神……很不对劲。
「武秀英……」夏濉行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说。
「……以你的身份,其实是可以当皇后的。」
一块天外飞石,砸得武秀英眼冒金星。这……这个卑鄙的小皇帝!
「我不当皇后!」
皇后和贵妃看起来只差一级,事实上却完全不一样。没人会把一个不够高调的贵妃看在眼里,但皇后……就算挖地三

尺把自己埋起来,也会被人找到,放在目光作成的刑架上,一刀一刀戳到死。
「这由不得你。」夏濉行冷冷地说。
这个女人好像还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他以为她是谁,居然用武剑英的未来要挟他!古人说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武剑

英怎么样都是他的人,他才不在乎用什么办法独占他。
「只要你肯乖乖地当皇后,不必履行『皇后的职责』,朕总有一天会让你出宫。」
这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连已经决定「绝不出卖弟弟」的武秀英都有点动心了。
然而在经过苦苦思考之后,她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不行!」
「为什么?」
武秀英看他一眼,眼神了明明白白写着「你是真蠢还是装蠢」。
真蠢假蠢不是问题,问题是,夏濉行要武剑英,他对他势在必得。
他对黄飞鼠挥了挥手,「送武贵妃回清和殿。」
武秀英霍地站了起来,「你究竟想对剑英怎么样!?」
夏濉行冷笑,「用不着你,朕也有的是办法。比如偷偷将再次回家省亲的贵妃抓起来,然后再去武家要人,只要朕说

没有见到正牌贵妃,谁敢否认?别忘了,『武贵妃』可是两次在众臣面前救过朕,那个武贵妃,不是你。」
这是下下之策,不到最后关头,他不想用这个办法。
武家毕竟是元老,多年来功勋赫赫,撕破脸耍无赖对谁都没好处,武家无限期的倒霉,他也不可能好过。
但男人的欲望是无敌的,看在他莫名其妙地发情,却被憋了这慢慢三天,已经有点抓狂的分上,不要以为他什么事干

不出来!
武秀英真想扑上去,把夏濉行那张狰狞(其实是欲求不满)的脸撕烂!
武剑英啊武剑英!你看看你看上的,是个怎样的混蛋和小人!你居然还对他死心塌地!你这个白痴脑袋里,到底装了

多少猪油!
「你不敢这么干……」她毫无底气地说。
「你可以试试看朕敢不敢。」夏濉行说。
武秀英颓然跌坐在椅子里。
「……就算我答应你,你又能怎样对他?」
「朕自有办法!」夏濉行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嘴上说得肯定,心里却一点儿底都没有。这是个两难的境地,不管他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可是他不想也不能放弃武剑英,他必须赌一把,不管结果如何……
 
 
第八章
 
武剑英的婚礼,在武贵妃回宫的当天晚上。
为什么这么着急,且安排在晚上呢?因为武宗侯只是想给儿子娶个媳妇,斩断他对皇上的绮思,就选了个身份低微的

小姑娘,给他先做个偏房——当然,要漂亮。
身份低微的女子不可能做正房,他又不想铺张得让皇帝知道来捣乱,而且绝对绝对不能让夏濉行产生疑心,那天晚上

就是最适合的时间了。
黄飞鼠带贵妃前脚离开,武府后脚便开始张灯结彩。
武宗侯的算盘打得美,却没想到他认为坚强无比的后盾之一,他的女儿、皇上的贵妃……会叛变。
完美的计谋,让武秀英悄悄戳了一个窟窿眼。
 
 
 
武剑英穿着俗艳得令人不得不鄙视的大红新郎服,五花大绑地坐在他的新房里。
他明明是乖乖同意成婚的,为什么还会被绑成这样呢?这个根本原因么……还是在于武家掌权的那为老爷根本不相信

他!
其实武宗侯对自己的乖儿子,武剑英的人品是很信任的,但是和夏濉行独处了那么长时间以后的武剑英,那就说不定

了。
夏濉行是狐狸,就算他自认老狐狸,也不得不承认夏濉行是个比他狐狸那么一点点的小狐狸。
这得归功于皇家狐狸式教育,而且是带传染性的,武剑英那个傻孩子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和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连

强 暴君王都学会了,谁敢保证他没学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坑蒙拐骗、两面三刀?
武剑英越乖,他就越怀疑,所谓夜长梦多、穷极生变,谁知道中间会出现什么,连他也没办法控制的问题?
绝对不能让儿子逃脱这场他精心策划的婚礼!这是唯一的原则!至于新郎官可不可怜,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而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根本连想都没想过要跑的武剑英,被兄弟们用铁链锁在自己的新房里,等着新娘子在前面拜

完堂以后,回来和他洞房。
武剑英坐在自己的新房内,却如同蹲在牢房里,一脸的如丧考妣。
他有种预感,自己也许一辈子都看不到夏濉行了。嗯……也不能完全算预感吧,他只是纯,不是傻,在武家掌权人这

么多年来的熏陶教育下,他对武宗侯的想法,几乎一清二楚。
每当想起与夏濉行被拆散的未来,武剑英就很想哭。他早就说了,让爹快一点、快一点……要是再不快一点救他,他

就出不来拉!
武宗侯呢?他就是不着急!看看他「救」自己出来的时间!要是能再早上一个月,甚至再早个十几天,他又怎么会为

了夏濉行,在这里难受得心如猫抓!
其实就在不久以前,他还每天都在向上天祈祷,自己永远都不要再看见夏濉行。他怕他,简直害怕得要死—不要不相

信,武剑英这个人看起来很粗鲁,其实他有些神经,还是比从外貌看来更细小的夏濉行更稍微纤细了那么一丁点——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有了针对某个人的情欲,然后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什么时候……也许就是在那

十几天,他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人。
爱情这玩意就是闹市区里丢绣球,谁也不知道那绣球什么时候仍出,或者仍到谁的头上,没准一不小心,你就会被那

从天而降的绣球砸到昏倒。
悲惨的是,在他拼命躲那个绣球的时候,没人理他,而那个绣球刚刚把他砸死的那一瞬间,以武宗侯为首的其它人,

却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跳出来,用锁链把他锁住,拖走,并严厉地告诉他:「这绣球是绝对不能接的!」
他很想对他们大吼一句——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可是他不敢……
他知道夏濉行对自己也有情欲在,但究竟是不是有爱情,他就不清楚了。
他很想知道夏濉行的想法,可是夏濉行的想法从来都不曾表现在脸上,他又不能把他的胸腔扒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装

着自己。所以……他一直以来的沉默,并非为了保护夏濉行或怎样,他只是不能确定,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有点什

么」而已。
七天过去,夏濉行那边还没有半点消息。
武剑英终于觉得,事情这样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应龙崖下的那十几天,是因为夏濉行只能依靠他,才会产生的错觉

,他以为是一生不变的感情,对夏濉行却不一样。
也许他这样猜也不对吧,谁知道呢?反正秀英姐已经回来,爹也说了接下来的事,让他不要再管,无所谓了。
就在他准备叹出今晚第三百六十二口气的时候……
后窗传来了轻微的剥啄声,他以为又是哪个搞不清楚情况的表兄弟、堂姐妹,想摸进来看他的狼狈相,便没好气的对

着窗户吼道:「看什么看!没看见过被绑着的新郎官吗!都滚远点!当心让我抓住,抽了你们的筋!」
窗户外面静了一下,须臾,一个尖刻的女声戳破了窗纸扎进来:「哟——早知道这死小子这么对我,我又何必多管闲

事,把这个碍事的人带过来!跟我走!我回去继续给你当贵妃去!」
听清楚外面的人说的话,武剑英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瞪出来。苦于人和椅子都被捆在一起,只能踮着屁股,拼命往窗户

那里挪,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可怕的「吱」声。
「姐……姐姐!等一下!秀英姐!我我我不知道是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我还以为是武豪杰那几个——」
他刚刚挪到窗户附近,插得紧紧的窗户「咯」的一声,打开了一条缝,夏濉行的脸在缝隙中,挤了一半进来。
「武——剑——英……」
看起来就像在黑暗中漂浮的那张脸上,挂着一抹阴森的笑——至少在武剑英感觉是这样。
武剑英想叫,又想起似乎不该让人知道,一声惨叫便生生被憋在胸腔里,他一阵胸痛,连人带椅子「匡咚」一声倒在

地上。
窗外那张貌似阴森的脸愣了一下,冲着下面低叫:「快!快!武贵妃昏倒了!快把联推上来!用力!」
让皇帝陛下当了脚垫的两个大内高手,郁闷地看看在旁边树跟下,磕瓜子的正版武贵妃,再看看上方……皇上好象不

是在说笑的样子……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他们能管的事!
两位高手用力一推,伟大的皇帝陛下在窗儒上滑了一下,「咚」一声,大头朝下掉进了新房里去。
「哇啊啊啊啊皇上!微臣该死,微臣忘了皇上不会武——」大内高手低声惊叫。
夏濉行悻悻地爬起来,心里狠狠发誓,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这群吃干饭的呆子!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的心情还是很好,因为他很狼狈,而武剑英比他更狼狈,他已经爬起来了,而武剑英却还和椅子

一起倒在地上,像被人翻了肚子的乌龟一样,在那儿「唉呀唉呀」地蠕动。
如果不是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如果不是那个很不方便的椅子,夏濉行一定会对武剑英现在的姿态,非常非常地满

意。
——真的很难不满意!去掉椅子就可以直接上,而且绝对不会遭到有效的反抗。他也许应该向武家人请教一下这种绑

法,下次可以来点情趣的……
他今天来不是为了干这个的,打住!打住!
他安抚下自己躁动的「金龙」,咳嗽两声,努力不去看武剑英诱人的姿态,装模作样地说:武剑英,你知道联是干什

么的吗?」
武剑英在地上滚来——滚去——怎么也起不来。
「听说,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啊。」仍然装得像真的一样,像个皇上一样。
武剑英在地上滚来——滚去——挣得满脸通红,还是没挣起来。
夏濉行怒了,一把揪起乌龟一样的武剑英,冲着他的脸吼道:「武剑英!朕在和你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武剑英看着他,眼睛眨巴了几下,忽然滚下了几颗巨大的眼泪。
——不愧是武家人,连眼泪都这么大颗……夏濉行想。
——不愧是皇上,不会武功都能掐得我直掉眼泪——武剑英想。
而武剑英的眼泪和夏濉行的狠掐,到底有没有关系呢?这个就连老天爷也不知道了……
「武剑英……」夏濉行狰狞地笑,看不出他究竟是高兴还是在生气,「爱妃,你看到朕,就高兴成这样?」
武剑英忍住眼泪,斟酌了一下,谨慎地回答:「……再次看到皇上,臣激动得泪流满面……」
两个错——一是太有礼,二是自称「臣」,好像真假武贵妃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夏濉行恼怒,一巴掌不轻不重地

打在他脸上,被绑得没法儿反抗的武剑英,委屈地撇了撇嘴。
「分开这么多天,有没有想我?」夏濉行笑着又问。
武剑英想说「想」,又觉得太肉麻,怎么也张不开口;想说「不想」,又觉得害怕,更何况也不是真的不想,他还没

学会夏濉行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本事。
于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给他咧出一个弯弯扭扭的表情。
夏濉行今天来,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想过会遭到拒绝。
他知道武剑英喜欢自己喜欢得没有办法,就像他知道自己喜欢武剑英,喜欢得没有办法一样。「互相喜欢」=一切问题

都不是问题,这是他身为皇帝的自傲,无可厚非。
但武宗侯是武剑英的爹,「事关武宗侯之类的种种问题」的小事,对他而言不是问题,对武剑英却是天大的大问题。

可惜他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当武剑英对他露出那种似是而非的表情时,他就仿佛被谁打了一巴掌一样,那张漂亮的脸,突然变得异常狠厉。
「你拒绝我?」他凶恶地问。
「啊……啊这个……」武剑英结巴。
「你居然敢拒绝我!」夏濉行猛地将他摔开,武剑英的脑袋撞到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武剑英头昏目眩。人家不是说相爱的人,一定会心有灵犀?看看他的样子!哪里有啥灵犀类的东西了!
爹说得对,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圈儿里的人,他以后就应该去守他的边疆,夏濉行就继续去坐他的朝堂。什么也没

变,什么也不会变,唯一变的就是他的心,被眼前那个狰狞的美人儿挖了个窟窿,又塞了一堆石头进去。
武剑英越想越愤慨,越想越伤心,索性趴在那儿大放悲声,眼泪鼻涕喷得哪儿都是。
你委屈,我还委屈呢!夏濉行愤怒地想。他可是皇上!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要真打定了主意的话,想要什么、想干什

么、想怎样,谁敢多说一句话!为了那个哭得丑陋的呆子,作出爬臣子家墙头,偷偷潜入的蠢事!
本来武家就跟铜墙铁壁似的,没有武秀英他根本到不了这儿!这倒罢了,他辛辛苦苦、偷偷摸摸、好不容易到了这呆

子面前,这呆子居然没有高兴的一跃而起、二话不说跟自己走,还躺在这打滚儿哭!真是丢他的人!伤他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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