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狗与无牙狼 上————如果我是马尾草
如果我是马尾草  发于:2010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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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有话跟你说。”朱妈妈再次打量了笠原香树几眼,心里更疑惑了。

上次在医院她心挂着朱红心,所以没多仔细的把香树看清楚。这会儿瞧仔细了,这么一个帅气的小伙儿,一看就知道练过的身子骨,怎么就轻易的被红心给……

“她说什么……”香树听不懂朱妈妈在说什么,转头问朱红心。

“她说有话跟我说。”朱红心知道母亲是为了上次在医院不清不楚的对话来的,当下向香树解释了一下,便带着母亲进了自己房间。

“妈,您怎么找这儿来了。”虽然香树根本听懂他们的话,可他下意识的就是不想让他听到可能会发生的争吵。

“我到医院去看你,谁知道医生说你已经出院了。所以我赶紧给大伯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你住在这里。”

朱妈妈坐在床边,把朱红心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红心,你跟妈说实话……你跟他,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前些天老爷子跟朱爸爸天天吵,她根本没心情去多想什么。昨个儿老爷子跑到朱正那里去发脾气去了,平静下来的朱妈妈开始思考,然后诸多疑点都冒了出来。

会不会晓文跟红心是在骗他们,朱妈妈心想着。

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第一次见到笠原香树时,他的表情。虽然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可她却记得很清楚。

若晓文说的话是真的,那个日本人决不可能会露出内疚的目光。试想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巴不得对方死得越痛苦越好!

所以,这事情一定不像晓文说的那样。

“晓文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

朱红心靠坐在椅子上,不敢抬头。

“我要听你说!”

朱红心考虑了一下,想想反正晓文那个大嘴巴都说了,那再说一遍也没啥好怕的了。

“就是那天……”吱吱唔唔的把自己犯下的罪行讲完,朱红心不敢去看朱妈妈的脸。

朱红心每说一段儿,朱妈妈的心就揪一点,等到他说完,那心已经揪成一团了。

朱妈妈指点着朱红心问:“你发誓说的都是真话!”

“对不起,妈!”

……

“你这是犯罪啊!”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朱妈妈泣不成声的捶打着儿子的背。

儿子真是的强奸了一个男人……这个事实让朱妈妈一时难以承受。

“妈!您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头脑发热。可是妈,我是真的爱他,我想跟他过、过一辈子!”

朱妈妈一听站都站不稳了:“你……”

强奸了别人,还敢说爱?她什么时候教出了这样的儿子啊!

“妈!”想用手扶住母亲时,才发现一只手还吊着,赶紧侧个身用左手将朱妈妈扶到床边坐下。

闭着眼睛猛喘着气儿,朱妈妈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他没意见?”这么大个事儿?对方不可能什么想法都没有。要是红心真的陷进去,对方却只是为了报复,那岂非难堪。

那怎么可能,刚才要是您不来,我可就得牺牲了。这话朱红心可不敢说,只能敷衍道:“他还没原谅我呢!不过,我知道他对我还是有心的。”

 

 

我对不起您

“红心啊,事到如今妈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把人家害成那样,就算是他对你有心,我瞧着里面恨的成份大概占七八成吧?”

朱妈妈见王晓文的话并没有夸大,儿子的确是……欺负了人,还打了人。

那多半,把那里打出问题的事也是真的了……她没有再去向朱红心求证,这个事实除了让朱家欠那个日本更多外,别无用处。

“我知道妈。我做错了,我不会逃避。我会用我的真心让他感动,直到他原谅我。”朱红心坚定的回答母亲的询问。

可能笠原香树一直隐忍不发的态度给了他机会,才让他不断的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而关于香树隐忍的原因,朱红心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们一开始就因为一个可笑的错误把关系搞得一团糟,自己除了拼着脸不要的死赖,其实根本不敢面对小树带着恨意的脸。

“妈,您别担心。您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还是说,您认为您这么帅气的儿子还搞不定个日本人!”

不忍心看着母亲瞬间苍老了一轮的脸忧伤下去,朱红心摆出一个酷造型。

看着头上包着纱布,右手上打着石膏,左手比了个八字放在下巴下面,一副我很光辉样子朱红心,朱妈妈破涕为笑。

“难怪你交住那些女孩子,最后都分手告终,原来你跟大伯一样喜欢男人。”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喜欢小树一个人。”

他对笠原香树以外的人根本没“性”趣的说,也不知道这种只针对特定一个人算不算同性恋。

朱妈妈看着儿子,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拧了一下。

“啊!妈,好痛啊!”朱红心捂着被拧红的脸哀怨的看着她。

“当初你一直不肯找个对象安顿下来时,我就在想,这孩子千万别跟大伯一样喜欢上男人。可看着你每天那么努力的为出人投地而努力,我也不好多问。这眼看着你有点出气了,感情上却一直分分合合,我也告诉自己年轻人以事业为重那是好事。可你看……你这死孩子最终还是走了那条艰难的路。”

“妈……”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眼神跟当年你大伯跪在老爷子面前时,一模一样。”

从没听过双亲提过老爷子把大伯赶出家门的真相,朱红心顿时好奇起来。

“当年他……”红心想问母亲老爷子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大伯喜欢男人的事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晓文那孩子扑过来护着大伯时的眼睛,那哪是一时迷惑的眼,分明早就情根深种无法自拨了呀。”

哦,原来晓文也在……等下,晓文护着大伯?深情的眼睛?我是不是听错了?

“相差了二十四岁啊,你说怎么说爱就爱上了呢?可现在看来,缘份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

……晓文跟大伯?朱红心石化了。

这两天每次朱正出现,王晓文也跟在一边的情况,现在也明白了。我怎么就这么笨呢?为什么从没去想过晓文的爱人是谁?为什么他不介绍给我认识?

呦!白痴!他一巴掌拍在自己头上,成功的让他一阵眩晕。

“你这孩子!头上都还伤着乱打什么啊?”朱妈妈可不知道她刚刚捅破了一张明明已经千疮百孔可就是不破的纸。

朱妈妈最后又给他交待了几句,无外乎是好好待人家,不要再乱发脾气云云。

朱红心心不在焉的应着,将她送到了客厅。

香树正在外面想着事情,见他们出来,赶紧站了起来。现在的他还没做好准备怎么面对朱红心的双亲,所以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朱妈妈走到身边拉起他的手,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不出的愧疚。

“您好。”该死!他只会说些问候的话,早知道多向晓梅学几句中文就好了。

“孩子啊——是我们对不起你!你要恨就恨我们吧!”说着人就跪下去了。

?!香树一下子就慌了,想扶她起来,她却死活不肯,于是也跪着叫朱红心过来帮忙。

虽然在家乡下跪是礼节,并无不妥。可他对中国的习俗还是研究过的,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被人羞辱或是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才会对人下跪。

现在朱红心的母亲却突然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误会?

“妈——”

还在神游的朱红心吓呆了,他冲过去把母亲拉起来,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孩子不是坏人,他只是从小被教糊涂了,才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他真的不是有心的……”

朱妈妈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跪下去了,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对方原谅自己的儿子?必竟,儿子毁了他的一生啊!

如果一次屈膝能换来儿子的幸福,那她有什么不可以?

“她在说什么?”

朱妈妈充满祈求的眼神让香树不知所措,却听不明白她的话语。

朱红心没有理会他,只是自责的红了眼,一个劲儿的替母亲拭去泪水。

一时间,三人就这样站着,谁也没再多说一句。

“你是个好孩子……”

朱妈妈红着眼再次拉住香树的手说道,然后抹了泪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香树,看着红心呆呆的站在门口不说话,带着满腹的疑问回自己房里去了。

妈……刚刚朱妈妈的举动真的吓到他了。从小到大,那上护着自己,包容自己的母亲、那么坚强的母亲竟然为了他向人下跪……

朱红心,你竟然让你的母亲为你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是人吗?

啪啪!毫不留情的给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朱红心终于流下了阔别了十几年的泪水。

过后,朱红心把自己关在房里,任香树怎么叫他,他也不理。

下午五点过,晓梅带了很多菜和荣美跑了来,香树便把朱妈妈来过的事情对她讲了一遍。

天……妈竟然……晓梅震惊了。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朱红心的房门口:“哥,是我。我能进来吗?”

房里静静的没一丝声响,晓梅只好再叫了声:“哥——”

过了一小会儿,门开了,朱晓梅看到一张疲倦的脸。

进了屋,两人并肩坐在一起。

“晓梅……哥是不是特可恨?”

“嗯?做为老哥的话还好啦;做为儿子的话就有些欠揍;做人同事的话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字约——差!”

……“你就不能含蓄点儿吗?”

“是你要问的。”

“……算了,你说的也是实话。”

……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辞职回家老老实实的找个人结婚算了?”

“……我估摸着家里没一个人会同意你这种做法!”

“也对,老爷子这一生最恨敢做不敢当的人。”

……

“要不我出去让他把我往死里揍一顿,然后从此回到本该走的轨道上?”

“哥,不是我说你。就你这一看到人家就想扑上去的色狼样儿,你放得下嘛你。”

……

“晓梅,你真是我妹吗?”

“干嘛!”

“有这样说自己哥哥的妹妹吗?”

“怕人说就不要做啊!”

“……算你狠。”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着,浑然不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一切正常

“啊呀!已经八点了!难道我觉着肚子饿了呢!”腹中饥饿让晓梅掏出手机看了下,上面的时间立刻跳了起来。

“都怪你啦,一大堆废话!亏我还买了鱼回来,这下怎么办?吃生鱼片啊!”

那也不错啊。朱红心认真的想。

跑出客厅一看,荣美跟香树正坐在一起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把你们饿坏了吧,我买上就做饭。”晓梅苦着脸连着说了几个报歉便急匆匆的冲进了厨房。

荣美也跟着站起身,跑去帮忙。

香树转头看着朱红心大敞的房门,很想进去问个清楚,却又拉不下脸。

两个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各自想着名为未来的东西。

“吃饭了!”

晓梅笑嘻嘻的端出特制的冷锅梭边鱼,以及荣美亲点的四川麻婆豆腐,招呼着两个大男人上桌。

香树走过来,看着那面上一层层的油辣子,心里有些怕怕的感觉。也不记得是哪次,他和朱红心受人邀请吃过一次这么个样子的火祸,那滋味可真的是——辣得他嘴麻木了两天。

“朱红心!你在里面孵蛋吗?”

和荣美摆好了碗筷,自家哥哥却还没出现,晓梅翻着白眼儿喊着。

“喂,朱晓梅同志,请不要给了你点颜色就开染房好不好。”

朱红心刚刚上了趟厕所,那裤子脱的时候倒还简单,可穿上就有点难为他了。

若没朱妈妈那一跪,他可能还会厚着脸皮让香树来帮忙,享受一下特殊待遇。可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证明什么,反正就不想叫香树。

结果,一个人在哪里蹭啊蹭了半天,才把裤子给扣好。

“母鸡下蛋都比你快。”反正这边两个人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就算粗鲁一点也无损她的光辉形象。

你……朱红心感觉自己不用吃饭了,气都让这妮子给气饱了。

于是,一桌子菜晓梅和荣美吃得津津有味,香树虽然很怕吃鱼,可是在哓梅有盛情下还是吃了几口。鱼肉很嫩,也没什么刺,油虽多却不是很辣,他吃了几口后,也爱上了这个味道。

干脆把你嫁去日本好了!一肚子不爽的朱红心完全像另一个世界的人,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白饭,哀怨不已。

 

连着几日的烈日,让成都的空气闷热无比,朱红心跑去医院复检了次,便请医生把头上的纱布给摘了。

唉!只剩这只手了,祖先保佑拆石膏的时候,里面不要腐烂了才好。朱红心冒着汗,看着医生敲敲打打的重新给自己装上石膏。

今天总的来说心情不错。受伤后第一次跟香树回到公司,那些个老老少少都把他当神看。老总不停的说他是好同志,把去医院看他时的话又原样搬了出来。末了还对他说,医药费公司会照单给他报,而且额外还给他二两千元的奖励。

妈的,头都破了才给两千!看着钱包里鼓鼓的一叠人民币,朱红心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家一趟?

先把晓文跟胜子叫出来放松下吧,这一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呢!

朱红心拿出电话,找出了刘胜的号码。

这个死胜子,老子受伤住院也不知道来看老子!他娘的,打个电话慰问一下也好啊,真他妈的没义气。

想起这个被自己遗忘了很久的哥们,朱红心就咬牙切齿的想骂人。

“对不起,您所拨叫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搞什么啊?又重新拨了两次,得到了同样的提示。

无奈,他只好改打王晓文的电话。

“喂晓文,现在有空没有?……”

 

两人约好在朱正的酒吧里见面,朱红心回家换了件休闲服后,犹豫着要不要叫上香树。

算了,现在跟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一个人去好了。

于是,给晓梅去了电话告诉她自己跟晓文有事要商量,让她把荣美带回来陪香树。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站在香树的房门大声说了句,也不管里面的人听到没有,咬咬唇便走了。

正在给唯一的好友发着Email的香树,听到红心的声音后手里顿了下来。

这几日,除了晓梅跟荣美回来的时候,他跟朱红心基本上很少说话,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的日子,两人互不干涉的做着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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