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 下+番外————天堂的欢愉
天堂的欢愉  发于:2010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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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N酒店那个商务咖啡厅不错,怎么?你不方便么?”

“哦不,没有。我以为会在报社。”原来是自己多虑了,闻向赭不是于凡,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么变态。

“呵呵,因为我要在N酒店那边开会嘛。那就晚上见了,别忘了带你那些可靠的资料。”

破冰-42

N酒店,晚上八点。萧拓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出神,社长想看的那份资料他带来了,不知一会儿男人看后会作何反应。扫了眼手机,约定的时间已到,可仍不见社长踪影,咖啡厅只有身旁的这一个门,男人如果出现,他不会看不见。

看着酒店进出的男男女女,胸口不觉郁闷发慌,就好像那些人的脚踩在自己心上,越来越不踏实。不知这次单刀赴算不算鲁莽,社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实话他不清楚,日常工作中几乎很少有过接触,了解的不过只是皮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查出内幕大多时候都需要冒险,可转念想想,自己这么拼命,究竟为了什么。

酒店一侧的电梯门开启,几个客人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个年轻孕妇,她挽着身边的男人笑得幸福,可此时看在萧拓眼里,却是致命的伤。那样高隆的肚子他曾经摸过,未见面的宝宝还在里面调皮,可不等他享尽完天堂般的美好,一切却在瞬间消失殆尽,来去匆匆快得像一场梦,一场到最后手脚冰冷的噩梦。

想着妻子的音容笑貌,萧拓双眼不自觉又湿了,拼命调查马大强的事不过是想转移注意,可他知道即便如此自欺欺人也没办法减轻失去妻子的痛。

“等久了吧,走咱们进去吧。”一个身影忽然晃到眼前,抬起眼,社长来了。

萧拓随男人进了咖啡厅,两人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点过咖啡后,社长很快进入正题,“资料带来了吗?”

“嗯,在这。”掏出备忘录,萧拓翻了几页,把内容展示给男人。

快速扫过密密麻麻的文字与数字,社长笑着又向后翻了翻,“就这么多?”

“目前就知道这么多。”几乎看不出男人表情的变化,在看过资料后他反而没有了先前的焦虑,倒是多了几分兴趣,让人捉摸不透。

“光凭这些你就想写一篇报道?”闻向赭又看了一遍数字,笑了笑。

“的确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有了它就能挖出马大强背后隐藏的真相。”萧拓没有回避闻向赭的注视,依旧表现得信心十足。

“哦?什么真相?”男人的神色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变化,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拓,好似等看猎物下一步行动再伺机出动的猎手。

“现在还不知道,但也许很快就知道了。”萧拓喝了口咖啡,抿住嘴唇。他没有给社长看影印件,就是想保护那个匿名者。

“呵呵,收起来吧。”合上笔记本,闻向赭把它推回萧拓手边,而后又看了看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你跟我来,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萧拓没有怀疑,跟着男人离开了咖啡厅,当走下电梯,站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前,才有些犹豫。不等他说话,闻向赭忽又沉声道:“我想这个东西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

卡片划过,门锁处的亮灯闪了一下,萧拓跟在社长后面进了屋,黑洞洞的深处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灯光亮起的瞬间,两个高大人影就像从地里钻出来一样,突然把萧拓紧紧抱住,狠狠捂上他的嘴。

“啧,你们怎么还这么鲁莽,看把他吓的。”社长锁上房门,回过身居然露出无奈一笑,完全视突袭为自然。

“唔!!”似被夹在两块巨石中,萧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别怕,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是例行检查。”闻向赭除去外套坐进沙发里,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看着正被两个男人摸遍全身的萧拓。

摸过一阵后,其中一个男人把战利品摊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本备忘录,一包烟,一个钱包,一串钥匙和一部手机。

闻向赭看了桌子上的物品,挑了挑眉,好似有些意外萧拓身上只有这么几样东西。

“快放开我!”甩掉男人捂住嘴的手,萧拓踉跄着,双手仍被身后的男人死死扣着。

“还有一个地方没查。”

走回来的男人声音冷的可怕,还未看清他怎么出的手,下体就一阵疼痛。

“嗯!混蛋!你干什么!!”

身后的男人压上萧拓背脊,俯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见过不少人这儿还藏东西。”

话落,站在萧拓身前的男人把揉弄分身的手又移向后庭入口,隔着裤子捅捣了好几下。

“嗯啊!你们变态!”窘迫得涨红了脸,萧拓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什么都没有。”男人看起来有些失望。

“真拿你们没办法,看见长的帅的就没规矩。好了,你们出去吧。”闻向赭摸着下巴,笑看着萧拓的窘态,挥了挥手。

“有事您叫我们。”早就商量好一样,两个男人取出两段绳子,把萧拓双手双脚捆个死紧,扔到床上后才出了门。

“他们也是为了我的安全,你就忍一会儿吧。”闻向赭耸了耸肩,实在看不出这个颇有气质的中年人会做出这等卑鄙的事。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想干嘛?”见男人一步步靠近,萧拓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费力扭动着身子撑在床头。

“我当然还是你社长啊,呵呵。”闻向赭站到床上,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萧拓微微一笑,“杀人的场面你都见过了,这算的了什么,对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出萧拓眼神的游移回避,闻向赭笑着摇了摇头,一屁股跨坐在他腰间,拿出火机点起一根烟,“我知道你年轻气盛,不过有些事呢,最好适可而止,再说你妻子刚过世,这些跟你没关系的少抱着点好奇,对谁都好,要不谁都有麻烦。”

紧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萧拓心跳加速,“你这是在警告我别管马大强的事?”

“呵呵,我知道你很聪明,你也看出来他有问题,不过你看都这么久了,警局法院都没什么动静,你何必偏往牛角尖里钻呢,非要捅出个娄子,我也不好办啊。”男人吸了一口烟,朝天上喷出雾气。

“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你们……”

“唉!年轻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怎么说我也是你救命恩人,你得懂得报恩啊。”闻向赭又深深吸了口烟,在嘴里捣鼓了半晌,才把那团呛人的气体吐在萧拓脸上,“我知道,郭树是你杀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萧拓剧烈咳嗽得连眼泪都挤了出来,他知道自己这么强烈的反应是被男人的话呛住了。

“说来也巧。”闻向赭没有把烟掐灭,而是暂时放在烟灰缸里,他压住萧拓,双手捧起他的脸,凑近低声述说,“那晚郭树尾随你的小男友,被人看见了,本来那个人是找郭树谈事的,所以就在楼下等咯,可他居然一夜都没出来,没想到再过一天的晚上却是被你背出来的,本来就觉得蹊跷,这一跟踪你们啊,哎哟,深更半夜出租车都开到郊区了,明明是三个人进的林子,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两个人,你说可不可怕?”

“你……胡说八道。”萧拓说到最后显然没了底气,他盯着男人带着笑意的双眼,眼底涌起一股热流。万万没想到,他和勾鸣毁尸灭迹的过程居然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不,这样看来,并不只有三个。

“呵呵,本来啊警察都要抓你们了,可我之前就和小勾认识,和郭树比起来,我更心疼漂亮的美人,后来和他一谈,才知道郭树强暴了他,因为防卫才失手杀了人,他求我一定要帮你们,看他求的那么可怜,还说让他做什么都行,我心一软就试着托人想想法子,呵呵,没想到还真成了。”男人信口开河地说着,却没有放过萧拓任何一个细微表情,他喜欢看弱者在他面前那副惊慌、害怕、伤心的复杂模样,“过了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我想谁都不愿再和以前杀人的事牵扯上吧,自由自在可比牢狱服刑快活得多。”

“你就是想让我别再管马大强的事么?”萧拓目光闪动,内心纠结。

难道勾鸣是为了救自己,才委身于眼前的男人,提出分手的?

萧拓一瞬间压抑得几乎不能呼吸。

“如果你还想用身体报答我的话,我更开心。”闻向赭低下头嗅着萧拓的嘴唇,刚要吻上,却被他猛地别开。“呵呵,我要是再年轻十年,可能会喜欢你这种脾气倔的,不过现在还是小勾那种温顺的更讨我喜欢。好啦,我也不为难你了。”

男人突然大发慈悲让萧拓有点不敢相信,他警惕盯着闻向赭,脑子里一团糟。

“不过呢,在解开绳子前,你必须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抬眼瞪着闻向赭,萧拓努力让自己做好迎接各种变态要求的心理准备。“什么?”

“明天去报社辞职。”

八月底的深夜凉爽舒适,萧拓从N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街上还有不少行人来来往往。纠缠的人和事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可此时他却找不出头绪。原本有力的证据最后却变成了被威胁的砝码,闻向赭要给他看的重要东西,原来就是这个。这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他话里的可信度又有多少?

头好痛……

拖着疲惫的身体,萧拓迈着沉重步伐向地铁口走去,刚下了几节台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闻向赭么?难道光辞职还不够么?那个有背景的男人还想说什么?

来电显示的却是陌生号码,他换了另一个号也说不定。

“喂……”手机另端的女声听起来有点紧张,“请问是萧拓萧先生吗?”

“嗯,你是……?”还深陷在刚才的境遇中,萧拓完全不知来电者的意图。

“这段日子我心里一直不踏实,如果不说出来,迟早得憋出病来。你什么时候方便,咱们约个地方,我想和你说些事。”

破冰-43

临近午夜的地铁空荡荡的,车厢里的人寥寥无几,以各自舒服的姿势坐着。萧拓双手环胸,低垂着头,耳边尽是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响。就在二十分钟前,他接到了一个自称S医院护士打来的电话,她说有些事想让自己知道,于是两人约定在离女方近的F站地铁口见面。

F站位于W城的繁华一带,即便到了午夜,街上仍有不少店铺营业,自然不乏享乐夜生活的人群。

说实话,自从妻子出事后萧拓对S医院就产生本能的反感与抗拒,若不是感觉电话中女人情绪异常,另有隐情,他肯定不会赴约。

萧拓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看似普通的夜晚,是如此黑暗。

出了F站地铁口,周围灯火通明的热闹好似时间还停留在八九点,地铁边的行人来来往往,萧拓一下子失去目标,那个女人在哪。

正当他寻找刚刚的来电记录时,身边忽然多了一个矮小人影,“萧先生。”

走上前的女人穿了一件深色帽衫,虽然帽子压得很低,但仍可以看出她一张清秀的脸。

就是她了。

“刚才是我打的电话,咱们边走边说吧。”

萧拓没有立刻说话,扫了眼周围的人,才警惕跟上女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妻子住院的时候医院都有详细记录,后来我偷偷记下来了。”拐过一个街区,女人在繁华商铺的后街停了下来,“你没告诉别人咱们见面的事吧,我选在这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看了眼街面行走的男男女女,繁闹背后的僻静小巷确实比较隐蔽,“什么事?你说吧。”

“虽然现在已经拿不到证据了,但凭我多年经验,还是觉得可疑。”女人紧张地环顾过四周,站得离萧拓又近了些,“我觉得你妻子不是死于医疗事故。”

“什么?”吃惊的质疑虽然没有大声爆破出来,但萧拓心里着实狠狠抖了一下。

“你千万别激动,听我说完……”女人把帽子遮得更低,紧张得咬住手指关节,“你还记得诊断书上的内容么,因手术操作不当引起产妇羊水栓塞,导致休克,多脏器衰竭死亡。胎儿宫内窘迫,缺氧窒息死亡。”

白纸黑字的宣判,萧拓怎么会忘记,至今回想起它,还像一把尖刀扎进心窝。

“我觉得其实不是手术过程操作不当……”不知是不是夜风把她吹冷了,女人抱紧身体,颤抖着抿住嘴唇,停顿了半晌后,才抬起眼看向萧拓,“是人为故意的。”

“你说什么?!”震惊何止从脸上,简直从骨髓里猛地蹦出来,萧拓倏地抓住女人逼问,“到底怎么回事?!”

“在你妻子生到一半的时候,除了她受不了疼以外,我们还发现胎儿胎心不好,这个时候应该及时做剖宫产,可当时岳医生看完情况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才答应,按理说你妻子的状况不复杂而且又很明显,应该可以马上决定的,所以先期时间就已经延误了,后来进了手术室他又变得手忙脚乱,结果造成羊水栓塞,在抢救的时候没重视胎心下降,结果……”看萧拓可怜的样子,女人不忍心再说出「死亡」来刺激他,“我跟岳医生上手术台很多次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那么反常,再说他经验特别丰富,羊水栓塞这种事故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而且你妻子也没有任何妊娠病状,之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所以我怀疑他是……”

“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岳征当日跪倒在地,趴在脚边痛哭流涕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更加丑陋不堪,他怎么会天真相信了那只是单纯的医疗事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报复上次自己在酒吧辱骂他的事?!可未免也太狠了!

“当时院方已经做过检查,而且我也没有证据,这种事在手术中确实发生过,所以很难说清,我不可能亲自去问他,而且你也知道医院很多手术都有内幕,我一个护士不可能四处去说……”女人情绪激动,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萧先生……我特别喜欢孩子,而且看你妻子当时受那么大的苦,我实在憋不住,受不了了,这段日子我一直过的不踏实,连晚上做梦都是她!梦里她一直哭着让我找你,让我告诉你,我都快被她附身了……我要再不说真的要疯了……”

女人把积郁在心中已久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长期的重负似获了解脱,顿时浑身轻飘飘地一下瘫软在地。

“喂!你怎么了?”萧拓立刻撑起虚弱的女人,扶住她的身体。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女人被萧拓搀扶着,额头尽是冷汗,“对不起……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对不起……”

看着怀里脸色极差的女人,萧拓强忍心中愤恨,尽量保持语气平和,“谢谢你最后还是告诉了我这些。你要回家么?还是去医院?我送你。”

睁开通红双眼,女人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实在不适合医院那种黑暗的地方,前天就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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