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困惑的,没说话。
“你已经是他的了吗?”他收回手,稍偏着头微微一笑,柔声问道:“你把自己给他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给谁?为什么这样问,我又还有什么可以给谁……垂下眼,我摇了摇头。
“是吗……”他的手指来到了我的颈下,开始漫不经心地一颗颗解着他每夜都会细心帮我扣上的钮扣。
“那么还有没有谁呢?这十年,你让谁碰过你?”
这个问题……太尖锐,我思绪短暂的懵然,张着眼,发不了声。蒋勤手解开的动作也在这瞬间停止下来,慢慢地抬起眼看我。
房内的温度彷佛也随着那样的目光起了变化,冰冰凉凉。
“……那个人是谁?”
我怔怔的,记起了什么,也还是忆不起来什么……于是又缓缓地,垂下视线,不说话了。
长久,长久以来,我只记得,当时那个来到梦中里的人。
蒋勤清冷凌厉的眼神凝结了一样的,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忽然,他轻轻笑了一声,倾身将脸埋入我颈间,慢慢的笑,一声又一声,在我耳畔渲染,我难受的闭上眼,身上的衣物则在他双手反之的力道下,一寸寸往旁扯裂开去。
他直起身子,唇畔浅浅的笑,眼底深幽空乏得令人心悸。
“……为什么你要这么乖的样子?你又可以听话到什么程度?”他解开领带,慢条斯理道。
“不论我对你做什么,要你做什么,你都会乖乖的照做吗?”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根弦,只稍微微拉扯,就会迸发裂痕,然后清楚看见底下那些真实的残缺。
我依旧那样不发一语也坦望着他。而他的双眸最终慢慢沉去,将领带不紧不松地系好我的双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银黑色盒子。
摊开后,指尖如他弹琴时般轻挑滑选过后,从整排的翠绿里抽出了其中偏细也偏短的一根。
“这个你也认得,我们以前玩过……嗯,不过你可能已经忘了。毕竟十年是很长的时间,足够让人忘掉一部分的记忆……”
低澈淡离的声线滑动般隐去,他微侧了侧头,沉静的眼神之中有着一缕吊诡,捻着玉棒末端的那颗圆珠的手指转了转,通体的莹润在他指间绽放亮泽。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玩一次。让你的身体也牢牢的记住。”
从腿根开始被架高,往旁浮撑在他大腿上,前方视野立即明朗,那只漂亮的手,掇起后把玩似的放在掌中,以指仔细描绘开来,一直到顶端,指腹打绕摩摸了几圈。
生理坦实的反应让我不住跟随颤瑟,在他单手的摸弄下终于淌出一点湿润,另一手中不多长的圆弧前稍立刻直直插入,一寸寸推进刺穿,细长的玉质棒体瞬没底,留下圆珠缀在外头。
再细柔的质地,也不及肉体构造上的狭细脆弱,更遑论这样逆向的干涩侵入。
冰心沁凉的玉质感瞬间充斥而来,我腰一软,双手无意识乱动来,想抓住些什么,反被另一只手压制住。
“不要动……乱动的话会痛哦。”
温热的掌心随着低雅的嗓音包裹而来,放在掌央微微套动,外头的圆珠被拇指捻着,随着一点点刺痛感转动轻戳,我不由自主跟着震颤,疼痛与快感相互穿插,激得腰际一片酥麻。
“喜欢?”对我轻轻扬起一抹笑,他就着掌握的姿态缓缓倾身沉压了下来,另只手用与柔和笑意反差极大的力道扳按着我的大腿,更加涨热的触感才稍触及过来贴合,我全身更加难掩反应。
“每一次,不管怎么抱你,你的反应总是那么诚实。”
“嗯──!”
毫无预警倏然的悍进,一瞬间侵入到底。我眼前一黑,呼吸短暂停滞,耳边隐约传来沉重的闷哼,他的呼吸暖暖的又腻到我颈窝,深深吸纳,鼻尖轻柔摩娑。
“那个人抱你的时候,你的反应也是这么诚实吗?”
柔澈的声音传进耳畔,我茫然的睁着眼,失了会神。
腰间的悍动却未停息,伴随着他低柔的声音次次沉实挺进,每次都贯入到深处,停伏后再反覆抽出强硬推入
“他也像我这样……全埋进你里面,狠狠的做,用力的插,摸遍你的身体,让你高潮吗?嗯?”
从耳畔挹来的声线有多温柔,次次犯进的力道便有多沉多重。急促吸着气,我茫然的抿抿唇,尝到一点点咸涩的苦味,视野逐渐渲染模糊。
“你……”他突然停了下来,手指抚着我的脸,垂首低声道:“也会告诉他,你的喜欢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难忍地垂下脸,不住皱起眉与眼,想掩去胸口那些泛动的,酸酸涩涩的东西。
“不回答吗?”他直起身子,眸底漠然,静静看着我一会,腰际持续缓摆,手探至我腹处包在掌心里微微抚动。
“好吧,再知道答案也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我怔怔地抬脸,隔着迅速糊成一片的视线想看清楚他,他也只是面无表情的俯睨着我,神情静默淡定到近乎单调。
“不过,不是说好你会乖乖的吗?”他温和道,沉静的眼神幽深得吊诡,扬起唇角似笑非笑。
“那就乖乖的,出点声音给我听听……愉悦的呻吟也可以,嗯……或是……”俯回到我身上,他用全身的力量紧紧压住我,手心重重一掐,我不住咽出喊声。
“你的身体是喜欢的对不对?那就说你喜欢,一直说,不准停,说你喜欢我这么对你……只让我这么对你。”
漆黑空间寂静了几分,那么凝滞的沉默。
眼神空洞地望着上方那个面无表情俯视着我的男人,我缓缓依言启唇张开声。
“喜……”
我听见自己恍然失神的语调,从喉头深处轻轻发出细弱的音节,和着颊边流落的湿热,泣哑的对他喃了一遍又一遍:
“喜欢……喜欢……”
蒋勤紧紧抿着唇,冷沉的目光一动也不动,宛若就此定定凝结在我脸上。
蓦然,他木然凝固的神情像再无法抑制,逐渐崩裂变化,一点一滴的扭曲,慢慢揭显从容冷静底下的苦与狂,辙离表象,坦露对我的那股深深恨意。
我的胸口也像被掐住般,难以喘息地疼痛窒息,重重的喘了下,困难的皱着眉头要自己忽略,仅惦记着他要我说的,持续一声又一声缓慢的说着。
“……果然是个好孩子。”温文客气地勾露起一抹唇痕,他眼中却是静寂得什么也没有。像是已有了决定。
“那就继续说下去,我没有说停就不准停……这里也是,不到该拿时,不准你伸手去碰。嗯?”
疲软的部分摊在他掌心上,他垂眸注视着,模样像兀自出神,指尖玩着那颗小珠一会,接着将珠上附着的细线一圈圈缠绕了上去。
然后他起身抽离自己,毫不眷恋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 ※ ※
只要乖乖的待在原地等他,他就会回来了。像昨天一样,前天,大前天……
手足无措的被独留在原位,世界突然变得好寂静,隐约听得到谁的呢喃声,我逐渐有些茫然,未睁动的焦距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直到我开始无意识唤他的名字,时而哼杂着一段段的,记忆中的旋律。
他说过他哪都不会去。
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
“蒋勤……”
然后声音哑了,眼睛也涩了,轻唤转成微弱,我不知不觉失神地止住了声音。
动了动未挣的双手,我侧过身,阖起双脚,移动僵硬刺痛的四肢,缓缓将自己蜷缩了起来,视线涣散地望着窗外的天色,由黑,转成白。
可是他没有回来。
房内因为拉上床帘而略显得幽昏,室内一直是岑寂。
细微的窸窣声响乍然出现。
经过床尾,又恍似折返……也许是经过太久的寂静后的错觉了。
就算是真,意识与视线也仍处于胶着茫涣,我无法即刻回过神来去正视。身体彷佛也不像是自己的,就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一样。
直到一抹黑影忽然出现在床边,矗立眼前,遮掩了仅剩下的光线。
有掌心在抚着我的脸。
这么温暖熟悉的,好像是我在等待的。
我迟缓了须臾,缓缓抬起脸,认清楚背光中的轮廓,慢慢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点轻微的声音:
“你回来了。”
终于我还是等到了。眨了眨眼,我有些疲累的,复又阖上。
我想反手覆住在我脸颊上轻柔抹顺的这只手,稍动一下,僵硬以及刺痛感便从肩膀往下牵连,我最终作罢,仅是迷迷糊糊的,又跟他说了一次:
“你回来了啊……”
“你……”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微睁开眼,膝盖蓦然被触碰了一下,我皱眉无意识低逸出一道痛吟,阖住的大腿紧接着被掐住向外拉了开去。
“你怎么……”他道。
我吃疼地瑟缩着,想把腿缩回来,骨肢连节的地方才稍动便是一阵抽搐痉挛,一时没办法收上,只好维持半开半阖的可笑姿势。
“你整夜……动都没有动?”
“……”还不及出声,忽被一把托抱坐起。
背靠在他怀里,久未伸展过的身体一下子被如此用力的方式擒抱住,我吃痛地皱起眉,一边膝盖刚被他按住,身体下意识簌簌地发起抖来。
“不要乱动……干了,不好拿。”倾近耳畔的声音低哑。
脑中有一瞬的空转,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我不禁倒吸了口气,本能地动手想要推开他,他反手按抓住我双腕,轻巧地使劲箍在我腰上,嘴唇转贴抵到我颈边,沉声安抚。
“不要动。一下下就好,一下下……乖……”
眼看着他另外空着的那只手,移至我腿间,轻轻掇托在手里,未施一点力道,我全身却不由绷得死紧。
指尖刚触及顶端的圆珠,轻度微转,刺痛感便像电流一样传抵而至,我恐惧的蹬着脚想要往后缩去。
“不要!”
蒋勤手臂按好我,手指即快捻住了珠子──
极缓极缓地往上试拔了一下,那里即像被火刮过一般灼热的烧疼,我猛然弹起用力抓住他臂膀,使劲的摇头。
“不要了,不要拿了……”
“忍一下……乖,不要乱动,乱动会更痛,这不拿出来不行……”
“不要,不要……拜托你……呜──”
一股作气迅速抽离的刺痛,宛若撕扯,痛得我冷汗直冒,睁着眼呼吸停了几秒。
有人在亲吻我的颈脉。细细绵绵,一下又一下。过了几秒我才领会过来这种熟悉的感觉。
喘息渐渐顺缓了,稍微返过神来,一股湿润的流动感,牵起了肤觉上细微的搔痒,我颓然虚软地垂下眼,茫然地看着禁了一夜的白液从红肿的端口汩汩泄泌而出。
过了会,耳边一阵细碎声响,然后是缕棉柔的质感覆了上来,轻柔的擦拭。
房内短暂沉寂几分;下一秒,忽被一把带抱了起来。
我慌忙抓住他肩膀,他则一言不发,直接将我带进浴室里。
被带站到前方,眼看座盖被拿上,我懵然的动了动嘴:“做、做什么……”
身后的人两只手还环着在我身上,沉默了一会,缓缓出声问我:“从我昨晚出去到现在,你都只待在床上?”
我慢慢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只因为我叫你不要动?”
我有些困惑,略显迟慢地再点了下头。
腰上禁锢的力道顺时一紧,有什么密密地枕了下来,在肩膀上反反覆覆的贴动。
我侧过脸想看看他,只有颊拂到他的额,看不见他的脸,却清楚的听到他正停下来深深的吸气,贴着我背弯的身体霎时紧绷不已。
我不解的伸手想去碰碰他,他遂抬起头来,舒展了一口长气后,将下颔转之搁在我肩上,手往下滑至我腹部覆着,声音像刚浸过清水一般苏醒。
“一整天下来,这样是不行的……这里,会不会不舒服?”他掌心微按了按,轻声问我。
腹腔被施力后传来一股肿胀的闷痛,我不觉抖瑟地缩了下,摇摇头。隐约听见他又深吸口气后,浅浅吐息而出,下颚往我颈间窝得更深,软腻的一阵轻娑,那手更往下探了去。
“来……”
顺着他手轻轻托着那个位置的角度往下看去,我懵然不解的在两者间茫看了好半晌,混沌的脑子内接着忽像有什么断了一样,迅速扩展到最大,头皮一阵麻凉,我随即羞耻不已地别过脸,开始微弱挣扎。
“不,不要,我不想……”推开他的手,我摇着头想退开。
“不行。”他一口驳拒,箝握住我臂膀,让我端靠在他胸前,冷静的声音在我耳边静滞了几秒后,低续道:“一整天都没上厕所,你想生病吗?”
我用力的吸了吸气,感觉到那只手重新再用力吸尽一次气,噙着水气的眼却难以按捺,一瞬无措地模糊开来,仅能徒劳无法地摇着头,紧缩起身体想要退,再混沌也不愿意坦然面对这样的局面。
我没办法……对我生气也好,让我一直等你回来也可以,就算弄痛、或是伤害我也没关系,就算……像这样给我温柔是假装的……也没关系,可是我没办法……没办法……
情况僵持了一会,直至一道破碎的呜咽,自我忍耐不住颤抖的喉头里低喊发出。
“不要这样……拜托你,请……不要这样……”
我没办法……在他面前连最后那点自尊都剥除褪卸。
那是我身上仅剩下,唯一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
室内寂静霎时蔓延。
环在腰际上的臂膀随之松了开去。
两只掌心从身后探了过来,覆住我的脸,来回向外抹拭。
他的唇抵近我的发,一会,缓移至我耳边,轻声道:“……那我到外面等你,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他低微吐了声气,指腹揩过我眼睑,捺了几下,抹去一些泪珠。“一整天下来,不可能不想……我在外面,有问题叫我,嗯?”
说罢他旋即转身,轻阖上门,将我留在那。
……
不知过了多久,门蓦然再次被打了开,我呆滞地从膝盖里抬起头,望着朝我走进来的男人。
偌大的密闭式空间,空旷也安静,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听得见。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
他在我身边蹲了下来,温热的掌心顺着我的发,轻轻摸过我的颊,然后被我一把捉住了。
摇了摇他的手,我仓皇地,告诉他道:“我,我尿不出来……好,好痛耶……”
蒋勤闭了闭眼,将我按进他怀里纳好,另一手穿过我的膝盖。
手刚环过他的肩,就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沉静的:“不要再瘦下去了,就算我不在,你也要自己乖乖的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