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逐云(出书版)by 天下一剑
  发于:2010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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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云微惊,杨雪逸果然精细,居然从自己反常的举止中推断出问题,召来了郭酒仙,省了自己长途跋涉的大麻烦。
忽然察觉怀中的身子微微一颤,立刻就明白了郭酒仙故意针对水若风,粗声道:「你只管治病就成,啰嗦这么多干什么?」
郭酒仙跳脚骂道:「臭小子,色令智昏了,美色当前,连他毒瞎你眼睛也不计较,简直混蛋透顶。要是你治不好,一辈子做瞎子,瞧这小子还理不理你?没准儿立马就另寻新欢去了。」
水若风脸色转成了惨白,原本就内疚的心更似被狠狠戳了一刀,又痛又悔,半晌,才低声道:「如果他的眼睛治不好,我……我就一辈子当他的眼睛……」
天苍云心花怒放,虽然一直知道水若风对自己有情,却总也听不到他说起。这一句,无疑是在盟誓,可见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牢不可破了。
手在他腰上一紧,笑道:「你信这老头儿唬人,要是他治不好,我就拆了他的金字招牌!」
因水若风是魔教的月圣使,凶恶狠毒,又曾经几次伤了天苍云,郭酒仙一直担心他只是欺骗利用天苍云,如今听了这话,再察其意至诚,当即放心。
冷不丁又是一狼爪抓向水若风窄小结实的臀部,贼笑道:「那以后有的是机会摸你这漂亮的小屁股了。」
水若风早有警惕,急一闪身避开,郭酒仙落了空,哪肯甘心?跟着又是一爪。水若风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又不敢出手,避之不及,眼看就要臀部不保,天苍云忽然横身插在两人之间,骂道:「色老头,你有完没完?」
郭酒仙理直气壮地道:「没完,放着这么好的小屁股不捏上几把,简直暴殄天物啊……」一副口水横流的色鬼样。
天苍云不动声色,「好,随便你,不过,以后休想再吃我做的菜!」
「啊?」郭酒仙顿时发出一声惨叫,那岂不意味着朝思暮想的好菜统统飞走了?
他天生好吃,对美味异常痴迷,名厨的手艺尝过不少,可谁也及不上天苍云。他就奇怪了,天苍云又没学过厨艺,为何极会做菜?随随便便用几种野菜也能烧出鲜美的好汤,更不用说精心烹制的各种佳肴妙菜,当初他快马加鞭送走了楚汉汶,却死活留着天苍云不放,就是为了这一手好厨艺。一生的不传之秘大半教给了这小崽子,全是被那些好菜骗去的。
等天苍云出了江湖,郭酒仙就整天食不下咽,好不容易今天有机会重聚,早就憋足了劲儿准备犒劳枯槁多年的胃,不想天苍云为了小情人居然使出了这个杀手,正好敲在老头儿的痛脚上。
水若风瞧着郭酒仙欲哭无泪的样子,忍不住直想笑。这酒仙颇有几分率真童趣,倒比江湖上那些虚伪狡诈之徒要可爱得多。
「没良心的死小子,我人生只有这两大乐趣,你居然要我选,不如杀了我吧。」郭酒仙满面痛苦,想了又想,美食的诱惑终于占了上风,「好好,我认栽,暂时不碰你那小情人了。」
越想越恼火,「蹭」地蹿上马车,扬起鞭子甩得「啪啪」响,吼道:「还不走?」
「去哪儿?我要去救汉汶。」
郭酒仙瞪起眼,继续怒吼:「用不着你假献殷勤了,杨盟主早救了他,等你这没出息的小子出头,汉汶早死翘透了。」
天苍云知道他心情奇劣,不过得知楚汉汶无恙,也自欣喜,不再与他斗口,搂着水若风进了车厢,还没坐稳,只听郭酒仙一声吆喝,马车已疯狂地奔驰起来。
水若风微一迟疑,小声问:「酒仙没事吧?」
一听他的语气,天苍云便知他在担心什么,笑道:「你放心吧,酒仙老小孩,专喜玩闹。他第一好吃,第二好调戏美人。不过,为了练什么先天罡气,他得终生保持童身,一向只能口头热闹,干看着吃不着,所以大家也不计较他。」
水若风这才松了口气,想想颇觉可乐,「那他也这样调戏美女不成?」
天苍云勒住他的腰,手指暧昧地在他腰腹相连处搔来搔去,低声笑道:「不,他只调戏像你这样的美男。」
水若风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难不成酒仙只喜欢男人?」
「错,只要是美人我都喜欢。」郭酒仙的声音及时飘了进来,「有句话小美人知道不?调戏美女那是无耻下流,调戏美男是情趣风流。」
天苍云附在水若风的耳边轻轻呵气,「别信那色老头胡说,他是怕调戏美女被人打死。」
水若风被他撩拨得周身发热,忙用手推拒着。这几日两人虽然彼此情悦,可是一来天苍云眼睛未复明,二来急于救人,谁也没心思亲热。如今风波都平,天苍云心情大好,自然想起吃豆腐了。
「你怎么跟酒仙一样没正经?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酒仙还在外面呢。」水若风低声抱怨,将那只在自己腿上乱摸的手打开。
天苍云却抱紧了他,「若风,我们真的能在一起了。」
那低沉的声音满含欣慰,听在水若风耳中却只觉得心酸,为了争取这一天的幸福,天苍云付出了多少,可是自己一直糊里糊涂,不停地伤害他……
也只有天苍云,才会如此包容自己的任性吧?
回手同样紧抱着情人,绷了许多日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马车已经进了一所山庄,郭酒仙的气是五月天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进门就开始口沫横飞地吹嘘:「看我新得来的别院,建在这青石岭的半山腰,上有峰,下有涧,盛产各种奇珍的药材,山顶上还有一池温泉,真是人间仙境啊……」那神气自是陶醉无比。
天苍云不冷不热地道:「是不是又用你那极品春药换来的?」
水若风正好奇地对这所极为精致优雅的宅院东张西望,一听这话,差点没被呛着。
郭酒仙老羞成怒,「臭小子,也不想想,这些钱可都拿来养活你了。」
「好了好了,苍云你不要和酒仙斗口,快点诊治眼睛要紧。」水若风不得不及时打断他们。
郭酒仙哼了一声,「小美人,他不急,你急什么?火上来了不成?」
水若风立刻面上着火,只恨没个地洞钻进去。
「色老头,你少招惹若风,不然,哼哼……」
不用说,郭酒仙也知道那个哼哼是什么意思,立刻乖乖住口,将两人带进药室中。
仔细检查了天苍云的眼睛,郭酒仙半晌不语,脸色十分凝重,良久不语。
水若风从未见过他如此正经的模样,心中慌乱,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寂静,颤声问:「苍云的眼睛怎么样了?」
「这小崽子曾经中了三绝散和天颜花,这两种药物混合起来药性极强,虽说泄出不少,可体内仍有残留。不幸他又中了毒粉,三种药性相冲,损伤了眼睛的脉络,不但会失明,而且因为毒性侵入头脑,发作起来会造成剧烈的头痛……」
水若风脸色越来越白,扶着桌子的手不停地发抖。
「酒仙,你少吓唬若风,连我的眼睛也治不好,以后你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天苍云不舍地拉住了水若风,
「哼,他下手那么狠,一点没留情,就算是神医,也难办呐。」
水若风再也忍受不住,「酒仙,只要能治苍云的眼睛,就算要我的命也行,求求你,一定要治好他,我……我给你磕头……」
天苍云虽看不见了,可是耳力却分外敏锐,听风辨影,一把抱住了水若风下落的身体,
「色老头,有什么办法你给我快招供,不然……」以他对这色老头了解,这么说绝对是故意的。
「办法倒是有……」郭酒仙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青玉葫芦,「这里是我制的青灵露,专治眼疾,不过苍云伤得太重,须有人含了青灵露,用舌为他洗眼。」
「喂,这种治眼睛的方法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天苍云一脸的怀疑。
「我辛苦采集各种灵芝的露水,兑以玉石髓浆,统共才得了这一壶青灵露,你不信最好,我喝了可增加二十年的功力。」郭酒仙作势拨开塞子就要喝。
「我信我信!」水若风吓得一把抢过玉葫芦,死命护在怀里,生怕酒仙反悔。
郭酒仙心中暗笑,绷着脸又道:「还有,疗伤期间,严禁房事!」
水若风当场闹了个大红脸,头也抬不起来。
天苍云脸上发热,暗自磨牙,这色老头存心要他好看!
郭酒仙肚中馋虫发作,吵嚷着要吃美食。天苍云没奈何,只好自己指点,让水若风下厨。可是水若风从来没做过菜,弄得手忙脚乱,一身油烟,菜不是糊了就是焦了,没一样能吃。
望着乱七八糟的厨房,水若风沮丧之极,「对不起,苍云,我……我不会做菜,真没用。」
天苍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将他拥入怀中,低笑道:「你不会,我会呀,以后我做给你吃不就成了。」
水若风想起在山谷的时候,天苍云用最简陋的器物烧出各种鲜美可口的菜,给自己补养身子,不禁心头一热,「别说以后,现在怎么办?酒仙还等着吃饭呢。」
「没办法,先糊弄他一下,酒仙老小孩脾气,没得吃会大闹的。」忽然灵机一动,羹汤类烧煮简单,便让水若风打下手,摸索着烧了一锅山鸡鲜蘑汤。
汤未烧好,酒仙已闻香而至,竟等不得上桌,在厨房里抱着锅,一口汤来一口酒,吃得不亦乐乎,待酒足汤饱,人已颓然醉倒。
待收拾完毕,夜色已深,两人携手回到卧房,水若风刚关上房门,身子一紧,已被天苍云搂住。
「若风……」饱含渴望的声音似在水若风心底投了一把火,烧得他浑身发热,微微仰头,恍惚间看见天苍云刚毅英伟的面容,跟着嘴唇就被堵住了。
铁臂勒得他喘不上气,强劲而霸道的吮吻似欲噬人,水若风昏昏沉沉,本能地回应着那挑逗的舌尖,直到缠绞在一起……
不知何时,粗糙的大掌探进了衣内,沿着腰线滑下去,捏揉着那精致浑圆的臀部。水若风不自觉地颤抖,下意识地向前避让,本已紧贴的身体更加密合,来回摩擦中,下腹触上了一团火热灼硬,顶住了自己。
「啊……」水若风回过神,满面通红,连忙挣脱开身子,「我……我给你洗眼……」
天苍云拉住他不放,虽然不发一语,可是那强烈的欲望已非常明显。
水若风早已情动,可是想起郭酒仙的话,哪敢造次,软语道:「苍云,治病要紧,别忘了酒仙的话。」
「不用理那个色老头,分明是故意整人。若风,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我想要你……」
想不到天苍云说得如此直接,水若风面如火烧,又喜又羞,半晌才道:「以后日子长着呢,不必急在这一时,等病好了再说。」
亲口听情人说出誓语,天苍云喜不自胜,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以后?有多久?一辈子?两辈子?还是生生世世?」
水若风向来皮薄,刚才那几句已经是鼓足了勇气,哪里还禁得住这般调笑?耳根子都烧透了,忙转开话题,「不要胡闹了,你给我坐好。」
天苍云也知道轻重,乖乖坐在木椅上,听见水若风按酒仙的要求用药茶净口,一种幸福感慢慢涌上心头。
再没料到原先凶狠决绝的水若风也有温柔如水的一面,柔情体贴,不由人不心动……
正胡思乱想,忽然清新的气息已到近前,温软的舌尖已舔上自己的眼睛。
细腻、柔软、灵活如鱼,在眼睛上游弋,酥酥痒痒的,直钻到天苍云心里去……
青灵露渗过眼膜,阵阵清凉,缓解了原来的灼痛干痒,十分舒适。
水若风渐觉舌尖麻痹,知道毒性已渗入,忙取了解毒的药茶再净口。这毒药是他向星如雨要来的,没想到毒性这般厉害,自己舔几下都吃不消,那天苍云眼睛中毒,还不知如何痛苦。
越想越是心痛,悔恨无比,不顾自己劳累,拼命帮天苍云舔眼,只有情人早一日康复,心中才能好过一点。
就这样,水若风不眠不休,忙了一夜,天苍云劝阻也不听,急得不肯再治。水若风索性点了他的穴道,继续以青灵露为他洗眼。
郭酒仙进房时,已日上三竿,望着水若风忙碌的身影,暗暗点头,「好了,不用再洗了,苍云眼中的毒都已去清。」
「真的?」水若风不敢置信,生怕这只是安慰之词。
郭酒仙一指,「苍云眼膜上的一层黑气都褪清了,正盯着你瞧,你没发现么?」
水若风疑惑地看了半天,「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毒性肯定没去清……」
郭酒仙哭笑不得,「你点了他的哑穴,他怎么开口?」顺手解开了天苍云的穴道。
「若风,我看见你了!」天苍云立刻大叫,腾身跃起。
「太……太好了……」水若风想说什么,谁知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天苍云一把抱住,见他脸色惨白,憔悴不堪,心疼万分,吼道:「臭老头,还不快点救人?」
「不过是受了点余毒,死不了,你吼什么吼?」郭酒仙若无其事,拿起青玉葫芦看了看,尚剩余一些,便扔给天苍云,「你给他喂点青灵露,安顿好了之后到药室找我。」
天苍云小心地将水若风放在床上,将剩下的青灵露含在口中,慢慢给他喂下,再替他盖上薄被,「小傻瓜,这么拼命,不知道这样我会心疼吗?」
爱怜地在他额上一吻,转身出门,径自向药室走去。
郭酒仙正眯着眼睛品珍珠烧,天苍云一进门,劈手便揪住了他的衣领,冷冷道:「臭老头,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骗若风?」
「喂,死小子,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几时骗过你那小情人了?」郭酒仙眯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好歹我也跟过你几年,你那唬人的花招对付若风还行,别想瞒我。」天苍云气不打一处来,「我的眼睛倘若当真被毒粉所伤,眼膜必定受损,岂是青灵露洗眼能治好的?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酒仙哈哈大笑,「好小子,果然机敏过人,不枉我教你这么多年。」
天苍云顺手抢过他的珍珠烧,灌了一大口,「就算你要考验若风,也不必用这种损招吧?差点把若风给吓死。」
郭酒仙翻了个白眼,「人心隔肚皮,不试试怎么分真假?再说,你眼睛失明乃是三绝散和天颜花的余毒未尽,上行至脑,侵蚀经脉,再加上误中毒粉,三毒并发,导致失明,怎么都得算在水若风头上,只让他用青灵露洗眼,算是便宜他了。」
天苍云哭笑不得,心中却也感念酒仙的爱护,要不是从小到大给灌过无数灵药,这其中任何一种毒都会要了他的命。
「现在总算有惊无险,你老人家就别折腾若风了。」
「没那么简单,你体内三绝散和天颜花的余毒未尽,得尽早拔除,不然,毒性侵入头脑,有你受罪的。」
天苍云隐约觉得不妙,「莫非还得让若风帮忙不成?」
郭酒仙挤了挤眼,「你当初怎么泄的毒,如今还得原方照样!」
「啊?」天苍云吓了一跳,「你别又来整人,不是说严禁房事的么?」
「笨蛋,我不那么说,你还不饿虎扑食,一口吞了那水若风?」郭酒仙横了他一眼,「我要是没猜错,当时必是你霸王硬上弓,没弄死你那小情人算是运气。就你那家伙的尺寸,再这么弄一次,非出人命不可。」
饶是天苍云向来镇定自若,此时也闹了个关公面,尴尬万分。
郭酒仙又露出贼忒嘻嘻的笑容,「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我老人家也只有豁出去了,教你一套我的不传之秘:驭男术。只要你好生运用,保管让你小情人欲仙欲死,从此服服帖帖,再也离你不得。」
天苍云彻耳通红,又是感动,又是疑惑,「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郭酒仙叹了口气,「本来我是想传你驭女术,谁知你小子偏要带个男人回来,只好改授你驭男术。你可不要小瞧,若得了个中滋味,神仙不换。」
他寻出一个羊脂玉瓶,递给天苍云,「男子与女子不同,初时欢爱须以药油滋养,待日后调弄周全,方可随意。这是我制的密麝油,以波斯国出的野悉密花油加麝草香调成。野悉密花油香滑滋润,麝草香愈伤生肌,合在一处又有催情之效。要不然,你那小情人可受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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