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鹰(出书版)+番外 BY 凌厉风
  发于:2010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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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文案:

黑鹰担任着魔教教主秋知风的影卫,他是最得力的手下,最强大的力量。

然而两人间本应波澜不兴的关系,却因秋知风酒後的纵情肆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旧的情伤无法忘却,新的疼痛却又到来,与秋知风已故情人相似的黑鹰,究竟该是他的影卫?还是娈宠?

以毒为引的短暂爱情,危机四伏的夺权阴谋,一切的爱,一切的心痛,一切的怜惜,难道只是毒药制造的幻觉……?

封底文字:

魔教教主以绝少显露人前的悲痛欲绝,发布了一条悬赏令。

──能解血魁者,必有重赏!

黑鹰虽然也有所察觉,却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麽才好。是努力挽回?还是接受主人的拒绝?

感情这种东西对影卫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特别是,秋知风的感情来得太突然,也太过热烈,彷佛火焰一般焚尽一切,又彷佛是镜花水月的美妙幻梦,实在是令人无法招架的同时,又无法相信。

楔子

月光清冷,烛影摇曳,一个削瘦的侧影映在纸窗上,令人感觉格外的悲伤与孤寂。

满屋子的酒气,酒瓶散乱一地,有些半斜着的瓶口还在向外滴着浑浊的酒液。

「呵呵……」一声低低的笑从执杯人的口中发出,透着点点凄凉。

一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杯酒了。或者,是第几瓶。

若不是有人趁他醉酒迷糊的当口将酒瓶换成酒杯,只怕他现在还是直接对着瓶口大口倒下去。自从青松死后,他就这样一直喝了很久,久到已经分不清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了。

这是秋知风——武林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可怕存在,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狈不堪。

而原因,则要追溯到半年前,他爱上了身为天下第一名妓的蛇妖——青松。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高傲狂妄,却对一个身为名妓的男人心动。

结果却掉入了陷阱,被青松当作棋子利用。直到青松突然与他麾下易容高手倾天一起失踪,他方才察觉到异样,可惜那时已经太晚了。

被第一次动情的对象耍弄,秋知风第一瞬间涌起的念头便是一定要找到他们!

不巧的是当时朝廷视日渐独霸江湖的魔教为威胁,派皇族之人进行招降。并在秋知风拒绝之后采用各种手段想要瓦解魔教的势力。所以他只好将感情的事放在一边,以大局为重。

然而,之后某一天青松却以垂死之态从天而降,瞬间将秋知风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甚至把调查朝廷此次派遣何人对付魔教的行动都停了下来。

然而,青松还是在他的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无法挽回。

甚至当一个黑发独眼的强大妖怪闯了进来,瞬间掠走青松的尸体的时候,他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那一刻,秋知风第一次那么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不仅无法得到情人的心,甚至连他的尸体都保不住!

这对一向自诩强大的他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而青松至死都不爱他这件事,对他来说,却比死了更难受。

秋知风是世间最强大的男人,他从来都没有弱点,但这在他遇到青松的那一刻就成为了过去。现在的他甚至还为青松喝得烂醉如泥,不仅全身防备全消,破绽百出,连神智也不太清楚。

若非他的影卫黑鹰一直忠诚地守在他身边,以他那颓废的状态早就被人杀了不止千百次。

随手丢开酒杯,秋知风再度捡起身边的一个半满的酒瓶,拿起就向嘴里倾倒。

饮酒如饮水。

「青松,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绝情?我明明那么爱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青松!青松!你回答我啊!……」

神智不清醒的秋知风醉眼朦胧中,似乎看到青松那笔直修长的身影渐渐清晰,而且他还在对他笑……

「青松?青松!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你……」

也不知多日未进一粒米的他哪来的力气,竟然瞬间站起猛地向青松扑了过去。

「主……主人?!呜!……」

第一章

盘腿坐在床上,古铜色的坚实胸膛大剌剌地袒露着,左手拄着下巴,一双剑眉皱成死结,即使多日借酒消愁依旧魅力不减的秋知风,长长的叹一口气。

现在,要怎么办?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雪白床单上刺目的血色斑点,犹如处女落红的痕迹让他的眼睫轻颤了两下。

哎……

果然是酒后易乱性,否则他怎么会把他给拖上床了呢?昨晚,他看到的人明明是青松啊!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以为是个美梦,因为青松竟然媚态万千地扑到他的怀中,所以他多日的情愁伤痛全部转化为欲火。

虽然朦胧中,青松一直不配合。但是,醉中的秋知风哪管得了那么多!

甚至一直把那剧烈——或者更应称作惨烈的挣扎当作情趣,压着身下人紧窒更甚以往的身体做得昏天黑地,直至清晨才休战入睡。

临睡之时,秋知风倒还不忘将失而复得的心上人紧紧收入怀中。

可是,当他今天傍晚醒来,却发现这个吓死人的事实!

他怀中抱着的哪里是青松?分明就是自己那个一贯木无表情的无趣影卫——黑鹰!

震惊之下,秋知风不由得手一松一推,将犹在梦中的黑鹰整个儿送到了床下。

以武人的警觉,黑鹰立马翻身弹起,却在直起腰的瞬间龇牙咧嘴,疼得直冒冷汗。

秋知风虽然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但身体还是自动自觉地探身前倾,将人给扶了起来。

因为身体内部的疼痛而一直弯着腰冒冷汗的黑鹰,一时不察,就这样非常自然地将手交到了自己主子——但昨晚却突然荣升成自己男人的秋知风手中。

黑鹰的手掌挺大的,与秋知风的刚好相合。

竟然意外的合适。

心中一动,秋知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嘴巴自己就动了起来。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啊?!」

也许是身体不适,所以感觉也变迟钝了。黑鹰下意识应了一声,才陡然发现与自己说话的到底是谁!

他吓得像个女人似的尖叫了一声,同时也蹦起三尺高来。

「你你你……我我我……」结巴个不停,黑鹰的头上又急出汗了。

呆呆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秋知风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好像……痛了一下,就像是受了内伤,闷闷的痛。

跟当初被青松拒绝的时候很相似。不过,不可能吧,他又不爱黑鹰……

刚这么想,心就又抽痛了一下。

真的很奇怪。这一次,秋知风想要忽视这种心痛都做不到了。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黑鹰?真是荒谬!只不过一夜激情而已,他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怎么可能酒醉这次就不一样……

将突生的疑惑先甩到一边,秋知风板起那张刀削斧劈,足以令众多女人尖叫连连的邪气脸孔。

「你我什么!还不快去洗洗!」

说着,秋知风歪过脸去,不敢再看自己昨夜的狂情到底在黑鹰身上留下了多少暧昧狂烈的痕迹。

如当头棒喝般,黑鹰恍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那些……呃,羞死人的……

把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黑色长衫从地上捞起来一披,黑鹰撒腿就向外跑,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怕乍暖的春风让自己的主子着了凉。

愕然地看着黑鹰狂飙而去的背影,秋知风心中纠结万分。

自己真是该死!什么人不行,怎么酒后乱性偏偏就把从小跟着自己的黑鹰给拖上了床!

再怎么说黑鹰与青松的体格也差太多了,即使是酒醉他也应该分得出来啊!

用力抓着自己散落下来的头发,秋知风烦躁不堪地把自己甩到了床榻上。

不知他躺了多久,才翻身坐起,开始烦恼以后怎么解决这件事。

而这一烦恼,就烦恼到日升东方天大亮。

甩甩发麻的左手,秋知风再度长叹一声,手指在床单上的血痕上抚过。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还是先去把黑鹰找回来。看他那愣头青的样子,怕是生平第一次欢爱,事后处理什么的也是根本不懂。

秋知风起身下床,脚刚伸进鞋子里,动作却猛然一顿。

他刚刚……竟然在为黑鹰担心?

就算是一夜情,他也不可能会对某人产生这种亲密的感觉才对啊。

哪怕那个人是一直为他出生入死的黑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一夜激情就会改变他对一个人的感觉么?未免太过荒谬了。而且,再加上刚刚那种心痛的感觉,细想起来实在是令人起疑……

特别是,现在他想起黑鹰就突然狂跳起来的心脏是怎么回事?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怪异非常……

暂不提动作全然停住,又深思起来的秋知风,且说狂奔出去的黑鹰,不自觉地使出了生平最强悍的轻功,一阵风般狂飙出好几里远。

等到他终于力竭停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衣衫不整地跑了这么多路,而且还是在腰酸背痛的情况下。

看看大亮的天色,又仔细地扫视树林,习惯性地观察完毕,黑鹰才挑了一处舒适的草地,打算坐下整整衣服顺便休息。

可是,腿才刚刚弯下,一串刺痛闪电般窜上了脊背,然后一路飙下脚踝。

疼!全身都疼!累!全身都累!比跟人拚命受伤还要疼还要累!

咦?

黑鹰突然觉得怪怪的,后面流出来的是……什么?

那个地方……?

就这样保持着累人的半蹲姿势,黑鹰僵硬了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从那个火辣辣的后穴里流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脑中轰的一声,黑鹰刚毅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了的蟹!

昨晚,喝醉的本就只有秋知风一人,所以对于昨夜的疯狂纠缠,黑鹰是记得清清的、牢牢的,想要骗自己是在做梦都不可能。

况且,身上的疼与累是那么的清晰真实,自己的身体表面与内里也全都是主人留下的痕迹……

黑鹰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很下流。

主人只是一时情伤把自己误以为是青松罢了,所以才会抱硬邦邦还非常无趣的自己。说不定,现在主人已经在后悔了。

的确,黑鹰猜对了,在他狂奔的时候,秋知风就在不停的后悔。

虽然现在秋知风所深思的与一夜情以及后悔全无关系。利眸随着沉思转深,秋知风无意间抬眸,目光定在窗户的方向不动了。

片刻之后,他才穿好靴子,站直身体整理好自己的长袍。

目光扫过地上那堆酒瓶,他略想一想,随即蹲下捡出一瓶来,凑上前去闻了闻,之后又将所有开封的酒瓶都捡起来细闻。然后保持下蹲的动作许久,直到腿稍麻,他才甩甩手站了起来。

目光一转,他复又将视线投注在那扇窗户,确切的说,是窗台上。

秋知风慢慢走过去,伸手自上捡起了刚刚无意之中吸引了他目光的东西。

那是一小片鸟类的羽毛。

异常眼熟。

此时,黑鹰已经坐在草地上休息了许久,却越休息越觉得头晕目眩,全身发热。

好像是生病了。

黑鹰又坐了一会儿,才撑着树干站起,等不及站稳,腿又一弯,若非及时抓住了树枝,他怕是又要坐回地上去了。

喘息许久,他的头只是一抬,晕眩的感觉就再度加深,吓得黑鹰不敢动。

即使这样,第一次情事过后一定会有的发烧反应还是如期而至,特别是秋知风野兽般的纵欲,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担,让他更难承受。

眼前的树木突然像长了腿,晃来晃去,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黑鹰只觉双眼酸涩,眨了眨眼,又用力晃了晃头,只是让自己更昏沉而已。

突然一片衣角映入他模糊不清的视线,还没来得及集中精神看清,颈部就袭来一阵剧痛。

糟了,太大……意……了……

黑鹰失去知觉,扑倒在地,黑色的衣衫散开,长发散乱其上,隐隐显出几分的虚弱与无力。

「哗啦!」

寒冷的湿透感让黑鹰硬生生的惊醒,随后便察觉到身体的不自由。

手脚被锁炼扣成大字,他没有费力去挣扎。

既然藉着些微的光亮已经看出锁链是紫金钢制成的,他自然也就明智地省省力气。

「不愧是影卫之首!」

响亮的掌声在黑暗的空间里突兀响起,黑鹰循声望去,就算是他这样极好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知阁下何意?」抬一抬被束缚得死死的手臂,黑鹰的脸依旧平板。

自从醒来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平板,仿佛是个人偶一样,无喜无悲。只是平淡着。

黑暗里的人暗赞一声,稍抬高了声音。

「奉主人之命请影卫之首前来此处作客。」

最后两字像是一个讽刺。

「作客?」在唇齿间玩味着这个词,黑鹰的眼中露出刺骨的嘲讽。

黑暗里的人似乎也觉得这个形容颇为可笑,沉默了。不久,复又出声。

「您武功太高,在下唯恐您会乱跑,所以只有出此下策。」

话说的好听,那人却没有一丝露面的打算。

黑鹰愈加不屑。

——从来就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藏头露尾,看来这个人以及他那位主人也不过如此。

不过,昨晚在被主人扑倒的时候,眼角有瞥到窗外的一抹残影。他还以为是窗外的树影,如今细细回忆起来,倒是有七分像是个扛着东西的人影……

连他意外落单的时间都把握得如此准确,实在是令人不得不产生联想。

该不会是朝廷的人吧?之前朝廷就常在暗地里做些有损魔教势力的事,甚至在主人醉酒的这段时间里也是小动作不断。

若非主人情伤失意,没有精力对付他们,又怎么会有他们此时的嚣张?

再联系锁住他的紫金钢的珍贵难求,黑鹰几乎已经确定对方就算不是朝廷的人,也必定跟朝廷有一定程度上的牵扯。

毕竟,不是哪个江湖帮派都有财力用得起这么贵重的锁链。

昨晚的黑影该不会是对方派去行刺主人的吧?可是为什么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对方却不动手呢?

新的困惑升起,黑鹰瞪着发出声音的一角,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见黑鹰不出声,始终不曾露面的人倒也不再开口。

黑鹰耳朵动动,听到脚步声竟然渐行渐远,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许,他是去找他口中的「主人」去了。若是他以为自己会乖乖的坐以待毙,那就错了。

未束缚住他的手指是他们最大的失误。

有力的指关节下勾一挑,手腕再一翻,一枚小小的薄如蝉翼的蓝色刀片,赫然夹在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传闻中坚固非常,刀砍不断、剑劈不开的紫金钢,在那小小刀片的划动中如豆腐一样碎裂滑落。

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黑鹰将刀片收好,然后屏住气息,慢慢地融入黑暗中。

不得不说,影卫真的是再适合黑暗不过的人了。

身着黑衣的黑鹰就如一抹阴魂的影子,在黑暗中穿行飞奔,轻盈的就如一阵风。

守卫的人只觉得一阵清凉的风吹过,黑鹰的人就已经穿过了他们这两个间隔不过一米多的大活人之间。非常快、非常轻、非常玄的身法,几乎可以称之为奇迹。

天下间做得到这一点的人类只有凤毛麟角。

不敢大意地屏住呼吸,凝神从百来名守卫中间穿行而过,黑鹰其实也并不轻松,只要一个不慎就可能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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