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崔琰也不再躲,整个人趴到陈望曦身上,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大口,忿忿地说:“我爱惨你了。我喜欢你就是比你喜欢我多得多。”
陈望曦闻言,只是笑,手揽上崔琰腰线来回抚摩,道:“既然你都主动送上门了,我再不吃岂不是太不解风情了,嗯?”
于是,崔琰那晚第二次做了陈狐狸的盘中餐。
崔琰在茶社干了约莫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陈望曦在书坊闲得无聊,就又晃到茶社找崔琰腻歪。
和店堂一墙之隔有间小屋,器具物品俱全,陈望曦和崔琰通常都呆在这里,既能有二人私密的空间,又能听到外头的动静,兼顾生意,一举两得。可惜这一举两得里的后一种似乎并不为外人所知。
靠墙一桌今儿坐的是同在一条街上做生意的杂货铺老板,姓李,因为爱嚼舌,大伙都称他“李碎嘴”。陈望曦方才进来与他打招呼的时候,见有一名年轻后生与他同桌,面生,并不认得。二人交谈的音量甚高,小屋的墙壁本就不隔音,陈望曦和崔琰想不听见他们说话都难。他们说的大都是本家闲话,陈望曦遂估计那后生大概是李碎嘴的一房亲戚。后来不知怎的,二人声量忽又低了下去。陈望曦本不在意,但耳边仿佛飘过“知府”、“外甥”的字眼,便留意仔细听起来。这一留意,差点没冲出去掀桌子揍人。
“望曦……”崔琰拉住陈望曦手腕,强作不以为意地说:“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好了,只要,只要你不是那么想的……”
“我当然不会那么想!”陈望曦看见崔琰微微发红的眼眶里又是惊慌又是受伤,心疼得像是叫人拧抹布一般绞在一起。轻轻把人圈进怀中,陈望曦问:“小琰不生气吗?”
崔琰的声音闷闷的,“嘴长在别人身上,哪堵得完呢?而且,而且也确实是我上赶着你,让你养着……”
“那是以前。”陈望曦拉着崔琰脸颊往两边扯,“现在换我上赶着你,我就乐意养你,怎么着了?”
崔琰止不住笑起来,但是陈望曦知道他们的心情都没有因此平复下来。
过了几天,陈望曦邀请了一些在城里颇有名望的文人雅士到他的曲水亭茶社里曲水流觞,饮酒赋诗。陈望曦看似玩得甚为尽兴。崔琰则忙着为他们斟茶倒酒,更换点心。
转眼已是日暮,活动将近尾声。各家小厮均前来迎接主子回家。正在众人相送告辞之际,陈望曦忽然朗声冲茶社后厨叫道:“相公啊,咱们也该回去了吧。”
一时,喧哗人声尽消,尚未回过神的众人僵立在各自的沉默里,好不尴尬。唯独陈望曦仿若不知自己说了多么突兀的惊人之语,又笑眯眯地接了一句:“我去看看我相公忙着什么。各位好走不送。”
凉风渐起,吹得曲水亭街上各人蓦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的。
陈府马车里。
“望曦,你,你……”崔琰一脸急惶地看着陈望曦,却不知该说什么好。那日听到李碎嘴将他说得那么不堪,心中当然伤心而愤怒。但只要陈望曦不介意,他也就试着不介意。但他没想到,这几天陈望曦表面的平静之下,居然一直有他的盘算。而他更没想到的是,陈望曦会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虽然咱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毕竟住在这儿,成天要出来走动的,能让人少说你两句是两句。”陈望曦摸着崔琰的脸说:“我不想你受委屈,一点儿都不成。”
崔琰扑到陈望曦身前,撅着嘴道:“可是,他们会说你……”
“那有什么?”陈望曦抱住崔琰,“反正我陈望曦在他们眼里早就不是什么好枣了,多这一件也不算多。”
崔琰的心窝膨胀至满,鼓鼓地吐不出一个字来。
“诶,我说,”陈望曦把崔琰拉起来,盯着他的双眼说道:“我好像也爱惨你了呢。”
“切。没跟你讨利息已经便宜你了呢。”崔琰假装不屑地一扭头,心中却是洪水奔流,激动不可自抑。
“是哪是哪,我讨了个大便宜呢。”陈望曦说着就去寻崔琰的嘴。
秋风萧瑟,车厢内却是春情正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