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做牛做马用一辈子来补偿你，我愿意当你的奴隶任你宰割、听你的差遣，不管你怎么欺负我、压榨我，我都不会有怨言。」不止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都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孙洋智在心中暗暗加上一句。

「这还差不多。」闻言，陶雨翔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雨，你的脸……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怎么？没有那张天使的脸孔，我在你心目中就不是原来那个小雨了吗？」陶雨翔语气阴沉的问道，他全部的价值就在那张脸上吗？

「当然不是。」孙洋智急急的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的小雨，那个可爱的小雨。」

不知道为了什么，听孙洋智这么一说，陶雨翔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很好。」陶雨翔伸出手拉下了连身帽，露出了他的脸来。

乍见到陶雨翔那张完美无瑕的天使脸孔时，孙洋智先是一愣，继而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他伸出抖个不停的手，略带恐惧的抚上了陶雨翔的脸。

「你的脸、你的脸……」

「除了二条细细的伤疤，其他的都好得差不多了。」陶雨翔指了指自己脸上二条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疤。

这三年来，韩雨森带着他四处找寻名医，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花费了巨额的医疗费，他的脸奇迹似的被救回来了。

「老天、老天。」这个场景总会在他的梦中出现，没想到梦想竟也有成真的一天。忍不住心里的激动，孙洋智一把抱住了陶雨翔。

「你是该感谢老天，要不然森哥一定会把你毁容。」虽然孙洋智力道大到快要让他受不了，可他还是一动也不动的任由孙洋智紧抱着自己。他的激动，全在这个深深的拥抱中表露无遗。

好半晌，孙洋智才放开陶雨翔，然后定定的看着他。

「小雨，我……」孙洋智愣愣的看着陶雨翔，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没有任何的话语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哇！你是哪来的糟老头啊！」陶雨翔皱着眉，看着一脸沧桑的孙洋智。「干嘛留胡子啊！把你的帅脸都给遮住了。走！到浴室去，我帮你把胡子剃掉。」

陶雨翔不由分说的推着孙洋智进浴室，他找了张椅子让孙洋智坐了下来。然后，把刮胡膏涂在孙洋智的脸上。

「别乱动，你不要怕，我会很小心的。」陶雨翔吞着口水，慢慢的下了刀，他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帮孙洋智剃掉了留快三年的胡子。

随着陶雨翔的刀落下，孙洋智的脸孔渐渐的出现在陶雨翔面前，好不容易，陶雨翔总算帮孙洋智把胡子全给剃掉了。

「这样好看多了。」陶雨翔端详了孙洋智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喂！你是不是都没有吃饭啊！怎么会瘦成这样？这样子好了，从现在开始，你的三餐由我来照顾。」

「由你来照顾？你会做菜？」

「当然不会。」陶雨翔古怪的看了孙洋智一眼。「有森哥在，我干嘛要会做菜啊？」

「你喔！真让森给宠坏了。」孙洋智伸出手，用力的揉着陶雨翔的头发。在这一瞬间，他有一种又回到了从前的感觉……

第六章

「小雨，你来啦！」孙洋智将调酒器里的酒倒入了高脚杯中，它如同宝石般的红，让陶雨翔看得眼睛直发亮。

「好漂亮喔！叫什么名字？」

「天使之吻。」那宝石般的红，就像陶雨翔红艳艳的唇，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给我喝。」孙洋智还来不及开口，陶雨翔已是迫不及待的将那杯酒给一饮而尽。

「别喝得这么急，这酒后劲很强的。」

「好好喝喔！」这酒柔和顺口，吞下喉咙还有股香甜的果香，让陶雨翔立刻开口要求道：「再来一杯！」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我已经满二十岁了，会喝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陶雨翔不以为意的说：「三年了，人总是会有些改变的。」

「学会喝酒不是什么好事。」

「卖酒的人说这种话，还真是没什么说服力，再调一杯给我喝啦！」

「只有这一杯喔！」

「小器鬼！」

「我这是为你好。酒，浅尝即止就好了。」孙洋智将调好的酒放在陶雨翔面前。「请用。」

「谢啦！」陶雨翔举起了酒杯，这次他没有一饮而尽，只是小小的啜了一口后，心情愉悦的看着那宛如极光的酒色。

「最近工作忙吗？」

「忙？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有什么工作可以难倒我？」陶雨翔又轻轻的啜了一口酒。

「有了你的帮忙，森一定轻松多了吧！」

「那是自然。」

「森有对象了吗？」

「天晓得。」陶雨翔耸了耸肩。「他换女朋友的速度，快得让我记不住了。」

「森要是有好的对象，就快点定下来吧！老是这么游戏人间也不是办法。」

「哇！你真的变了好多，我作梦都想不到，这种话会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能守着自己心爱的人，本来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孙洋智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是森最要好的朋友，当然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那你呢？我想森哥一定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他？他有什么资格谈幸福。孙洋智自嘲一笑，转开了话题。「那你呢？有交往的对象吗？」

「没碰到什么合意的，况且，我光看森哥谈恋爱就看到怕了。」陶雨翔举起了酒杯，这才发觉酒杯已经空了。「再来一杯。」

「不是说这是最后一杯了吗？」

「有吗？谁说的？有什么证据？」陶雨翔耍赖的说：「我不管，你一定要再调一杯给我，那天是谁说要当我一辈子奴隶的？应该就是你吧！」

「你喔！从小就是个赖皮鬼。」

「奴隶，快干活。」

「是，王子殿下。」孙洋智无法拒绝的又帮陶雨翔调了杯酒。

几杯酒下肚，陶雨翔睏倦的打了个呵欠后，不支的在吧台上趴了下来。

「怎么啦？喝醉了是吗？早就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都怪他太宠他，才会让他喝醉。「我叫森来接你。」

「我没事，只是有点睏。」陶雨翔喃喃的说：「最近比较忙，加了几天班而已，没事的，我自己坐车回去好了。」

陶雨翔站了起来，谁知脚才刚碰到地面，就无力的差点瘫坐在地，好在他及时伸出手扶住吧台。

孙洋智见状，立刻踪身一跃，直接从吧台后跳了出来，赶忙一把扶住陶雨翔。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我看你还是先到我房间休息一下好了。」

「也好。你背我，我走不动了。」

陶雨翔对着孙洋智伸出了双手，孙洋智在陶雨翔面前蹲了下来，陶雨翔也不跟他客气的上了孙洋智的背。

孙洋智将陶雨翔背至自己房间里，然后将他放在床上，让他躺下，再仔细的帮他把棉被盖好。

「好好睡。」

「嗯。不要关灯，我不喜欢暗暗的。」陶雨翔喃喃的说道，闭上眼睛，迳自梦周公去了。

到了半夜，酒吧打烊了，孙洋智回到了自己房间，他轻轻的推开房门，这才发觉陶雨翔还在睡。

孙洋智见状，轻手轻脚的在床边坐了下来。三年不见，他长大、成熟了，可那张天使的脸孔还是美得让他眩目。

这三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他每一个呼吸都在唤着他的名字；他的每一个心跳都是为他而脉动。

虽然三年不见了，但他对他的爱不但未曾消失，反而浓烈的让他几乎要疯狂了。要是韩雨森没有找到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没有他的日子。

想起那些孤单寂寞的夜，孙洋智就觉得一阵冷。这三年来，他就如同行尸走肉，毫无生气的一天过着一天。

支持着他撑下去的，是他记忆中陶雨翔的容颜；让他能一天挨过一天的，是他梦中陶雨翔的笑颜。

他跟他，是不是能有开花结果的一天？是不是有一天，他会了解他对他的爱？是不是有一天，他会真正属于他呢？

孙洋智感觉到自己的欲望正在蠢蠢欲动，心中炽热的爱正不断的膨胀，直至将他淹没在其中。

就在这时，陶雨翔眼睛动了动，孙洋智见状，赶紧坐正自己的身子。

「现在几点了？」

「快三点了。」

「嗯……」陶雨翔没有睁开眼睛，他喃喃的道：「你还不睡啊？」

「我还有点事要做，你先睡吧！」孙洋智站起身来，顺手就关上了灯，谁知他才刚关上灯，耳边就响起陶雨翔惊慌的声音。

「不要关灯！」

闻言，孙洋智立刻打开了灯，只见陶雨翔一脸紧张的坐了起来，他的一双手抓的死紧，呼吸也急促的喘了起来。

「怎么啦？」

「没事。」陶雨翔虚弱的笑了笑，「只要一关灯，我就很容易作恶梦。」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你以前不会这样……」孙洋智越说越小声，最后他颓然的闭上了嘴巴。陶雨翔会变成这样，应该是在方镜远对他施暴后，所产生的后遗症吧！

「没事，我只是胆子比较小而已。」陶雨翔故作无事状的耸了耸肩。

「睡吧！我在这陪你，不用怕。」孙洋智在床边坐了下来，直到陶雨翔又进入了梦乡。可就算是睡着了，他的眉还是微微的皱着，小小的脸蛋上，更是充满了不安。

看着这样的陶雨翔，孙洋智真的是心如刀割。到底要过多久陶雨翔才能真正的走出阴霾，找回他真正的笑容？到底他该怎么做，才能补偿陶雨翔呢？

「小雨，我到底该怎么办？」孙洋智痛苦的低吼着。

他充满痛苦的叫声，惊醒了浅眠的陶雨翔。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睡得迷迷糊糊的陶雨翔低声的喃道：「没事的，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在他受伤的那些日子，陪在他身边的韩雨森，总是这样在他耳边说道，他总是告诉他，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转的。

「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关系，洋智哥，陪我一起睡。」陶雨翔就像是回到小时候般，对着孙洋智撒娇的伸出了双手。

「嗯，洋智哥陪你一起睡。」孙洋智柔声的说，他掀开棉被上了床，然后将陶雨翔拥在怀里。

窝在孙洋智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感觉到他的体温，让陶雨翔满足的吁了口气。

「洋智哥，不可以再偷跑，答应我，要留在我身边喔！」

「洋智哥答应你，一定会留在你身边的。」

「我就知道洋智哥对我最好了。」

「快睡吧！」孙洋智鼓起全身的勇气，轻轻的在陶雨翔的额头上印上一个晚安之吻后，心跳加速的等着看陶雨翔的反应。

孙洋智满是温暖的吻，让陶雨翔愉悦的勾起了嘴角，他更加缩进孙洋智怀里，享受着他带给他的宠溺。

「晚安，洋智哥。」

「晚安，小雨。」

第二天，陶雨翔在晨光中醒了过来，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他伸了个大懒腰，心情愉快的下了床往外走去。

「小雨，早，睡得还好吗？」

「好极了，很久没睡的这么香甜了。什么味道？好香喔！」陶雨翔贪婪的闻着飘散在空中的香味。

「烤松饼。」孙洋智将一盘刚烤好的松饼放至陶雨翔的面前。「吃吃看这个果酱，是我自己做的。」

他记得陶雨翔从小就非常爱吃各种口味的果酱，这三年来，他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让陶雨翔品尝。

「你会做果酱？」

「反正时间多的是，多学些总是好的，好吃吗？」

孙洋智看着将一大匙黄澄澄的果酱，均匀的涂抹在松饼上的陶雨翔。陶雨翔拿起了松饼，大大的咬了一口，从他满意的表情中，孙洋智知道了他的答案。

「好吃耶！真的好好吃喔！」那沁入他口鼻的柔和甜味，让陶雨翔忍不住的一口接一口。

「好吃就多吃点，想吃的时候就来，我做了很多种口味的果酱，包你百吃不厌。」

「放心吧！有好吃的我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

「那当然，跟洋智哥还要客气些什么。」

「那你就每天准备好早餐，我每天都会过来吃的。」

「一言为定，不许赖皮喔！」

「洋智哥，你真的很奇怪耶！」陶雨翔将最后一口松饼放进了嘴里。「你好像很怕我不来似的，有免费的早餐可以吃，谁会拒绝啊？小心我吃垮你。」

「我就怕你不来。」只要能每天都能见到他，他什么都愿意。「我只怕嘴被森养刁了的你，会不喜欢吃我帮你准备的早餐。」

「这个你可以放心。」陶雨翔朝孙洋智做了个鬼脸。「我哥还没有贤慧到会自己做果酱。老实说，你做的这个果酱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果酱，要是拿到市面上去卖，包准畅销。怎么样？有意思要经营副业吗？」

说着说着，陶雨翔商人的本性又露出来了，他开始在心里算着该怎么行销、怎么包装，才能获取最大的利润。

「当然没有，我做这些果酱全是为了你，它们是独一无二，只为你存在的。」

「哇！洋智哥，你真是太让我感动了。」孙洋智的两句话，让陶雨翔心窝一阵暖，他看了看手表，惊呼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换衣服、冲一下澡，准备上班了。」

「你可以带些衣服和盥洗用具来，有时候要是你在这里过夜，就不用赶回去了，这样你可以睡晚一点。晚上还可以顺便陪陪洋智哥喝点小酒。」孙洋智假装只是不经意的提起。

「你说的有理，有空我会带一点衣服过来，不过，你要帮我洗衣服喔！」陶雨翔半开玩笑的说。

「没问题，早餐费和清洗费，我会去向森请款的。」

「随便你啊！」陶雨翔不以为意的说：「只要森哥肯给你，你就去向他要啊！反正，不管他给不给，我都不吃亏。」

「你这个小家伙从小就是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亏又不好吃，我干嘛吃啊？洋智哥，我真的要走了，拜拜。」两人之间和悦的气氛，让陶雨翔恋恋不舍。

「路上小心。」

「知道了。」吃得饱饱的陶雨翔心情极佳的离开了。

陶雨翔一走，孙洋智才发觉到自己竟然冒了一身的汗，双脚也不由自主的抖着。

陶雨翔应该没有发现他刚才的提议是别有用心的吧？他应该没有发觉到他有多多么想陪在他身边吧？

孙洋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告诉自己，慢慢来、慢慢来，也许有一天他的愿望会实现，就算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陶雨翔好了，也请让他在找到自己的幸福前，他可以陪在他身边，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扫去阴霾。

陶雨翔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几乎每天都到孙洋智的小酒吧吃早餐，只是他通常吃完早餐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像先前那样，因为喝醉而在小酒吧留宿。孙洋智虽然觉得遗憾，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这天，陶雨翔一如往常的来到了小酒吧，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他，竟然背着一个背包。

「这个是……」孙洋智指了指陶雨翔放在吧台上的背包。

「我的行李。森哥要出国一个月，他怕我只吃泡面度日，所以叫我来投靠你几天。方便吗？」

闻言，孙洋智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了起来。先前陶雨翔一直没有来他这过夜，让他有些惋惜，现在梦想真的实现了，他反倒有些害怕。

「当然方便，我一个人住，有什么好不方便的？」

「我怕你的女朋友会来过夜。」

「我哪来的女朋友？」

「要不要叫森哥帮你介绍一个啊？」

「不必，要是我真的有了女朋友，不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照顾你了吗？」

「可是你早晚总得娶老婆吧！」

「谁规定的？为了我心爱的小雨，我打算这辈子都不娶老婆。」孙洋智半真半假的说道。

「我才不相信咧！」对于孙洋智的话，陶雨翔只当成玩笑话。

「为什么？洋智哥这么没有信用吗？」

「话不是这么说，我只是不认为洋智哥没有必要为我付出这么多。」陶雨翔以为孙洋智是为了补偿他。「洋智哥，事情都过了三年多了，你也该放下了吧！也许，我还没有完全走出那段伤痛，但是相信我，我现在真的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