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下(穿越)+番外————千姿
千姿  发于:2010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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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变成什么样了?”

“离玉的身体里好像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暴戾残忍,一个天真无邪,所以有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楼无艳说的很慢,萧墨听的很认真,话音闭,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双重人格。

所以,天真无邪的离玉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而这一切,他不就是罪魁祸首?

原来,从出生开始,他已经带给了四君痛苦。

还记得在往青龙的路上,离玉发病那一次的痛苦,是不是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十多年来,他在另一个时空平平静静毫不知情地成长,而在这个时空,却有人因为他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或许假姬兰昊是对的,如果他不回来,如果他死了,对所有人才是好的。

如果他不回来……

如果他死了……

“墨儿”,似乎感觉到了萧墨心中的自艾,楼无艳捧起他的脸轻轻地吻上他的眉、眼、唇,“不要难过,有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萧墨呆呆看着楼无艳,他的吻那么凉,那么轻柔,像是一用力就会把他碰坏一般,被一个人这么珍惜地吻着,心中何样的自怨也烟消云散。萧墨轻轻环上楼无艳的腰,把脸埋到他胸口点头。

似花还似飞花,不恨此花飞尽。

只恨,点点离人泪。

闭上眼睛,外面,白日已尽。

往前走并不难,难的是笃信,这一路走去不是地狱而是天堂,然而,地狱也罢,天堂也罢,有你陪着,我便不会害怕。

第四十六章

潋滟。

是毒,中毒之人会变得更美,越痛,越美,越美,越痛,美到极致,便是死亡。

看着被自己用足内力压住,还不停挣扎的楼无艳,萧墨禁不住冷笑。

潋滟,果然是最贴切的名字,用生命换最美,于绝世之处陨落,真是何其潋滟啊!

造出此毒的人,只怕就是血狱阿修罗,视毁灭为信仰。

过了一个多月,楼无艳的外伤几乎已经痊愈,潋滟的毒发作过两次,仿佛是经过洗礼,痛的咬破唇角,却也美的惊为天人。

每一次毒发之后,楼无艳虚脱憔悴的仿佛冰雪中摇曳的寒梅。萧墨甚至只能静静地守着他,哪怕轻轻的触碰,让他即使处于昏迷也会多痛上一分。毒发,痛的撕心裂肺,发作完毕,昏厥一天一夜。

当日刚踏出青龙国界,就遭到袭击,离玉不蒙面,不换装,目标就是国师,所以,无为和南宫月昭得以逃脱,而且也跟来了白虎国。

萧墨想办法联络上了两人,南宫月昭不停试药想要配制出解药,然而,并无多大成效。

姬兰昊已经回了朱雀,向来机警的他从萧墨消失、离玉的慌乱嗅出端倪,正大光明拜访白虎国君,然后再大摇大摆回了朱雀国。

南宫月昭虽然暂时对潋滟无能为力,却每隔一日必会为萧墨行针,控制他体内朱雀的力量。

一个多月过去,四人准备启程回朱雀国。

离开前夜。

初夏清凉的风温柔地抚过脸颊,白虎的春天来的早也结束的早。月光如水,洒落一地银辉,虽然不会多做停留,也希望那个受潋滟煎熬的人能有个好心情,所以,萧墨买了各式花草种上,布置假山,挖出小池塘,放上几尾锦鲤,池塘边摆上竹制小桌、椅子,天清气朗的时候,他便扶楼无艳坐在桌旁,或是喂锦鲤,或是品茶,或是赏花,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靠在一起说说话。

似水流年,如花眷恋,身在天地,心在彼此。

其实,若不是墙外便有危险,国内还有要事,萧墨倒是愿意和楼无艳就这么住下去。

“喂?发什么呆?”无为手持折扇,一步三摇走了过来。

“月昭那边怎么样了?”萧墨递给无为一杯酒,初夏凉夜,酒能暖身。

无为摇摇头,浅抿了一口酒,眼睛睁大,闪过一丝惊喜,举杯一饮而尽。

萧墨见他这样,不禁好笑,又为他斟了一杯,无为大概是他见过的最忠于自己喜怒哀乐的人,都说商场如战场,都说无商不奸,然而,虽然并没有见识过无为做生意的手段,不过也许坦坦白白、真真实实,摆明车马,以不变应万变,反而更能稳操胜券。

无为连着喝了好几杯,似乎还不满意,索性把酒壶抢过来,自斟自饮,“那个,国师,你是不会离开他了吧”,最后一滴酒顺利落入口中,无为双眼略微迷蒙,嘻嘻笑着,“不过,你也离不开了。”

萧墨不说话,手背撑着下巴,略微抬头,就看到满天璀璨的星光。

无为合上折扇,用扇柄戳了戳萧墨额头,戏谑道,“真不知道你哪里好了,瘦瘦的,论斤卖也值不了几个钱……”

萧墨横他一眼,有这么说人的吗?还论斤卖呢,“你还做人口买卖啊?”

“嘁,我是个有节操的商人,不过有一天,你山穷水尽了,可以把自己卖了,为你,我可以破例一次”,说着,无为捏起萧墨下巴左右转动,一副考量货品的神情。

萧墨翻过去一个白眼,打开他的手,“无聊,你喝醉了,回去睡觉。”

无为嘻嘻地笑着,晃了晃酒壶,确定是空了,摇摇晃晃站起来,果然离开,却不是往房间,而是往厨房,看来今晚,他是要睡在厨房了。

萧墨又坐了一会儿,准备离开,却被南宫月昭叫住了。

南宫月昭的脸,在夜色之下药色更重,突然凑到眼前,萧墨惊的后退了一步。他知道,南宫月昭虽然并不练武,但早已打通全身大穴,又以药物哺养,内力不输许多高手,所以,走路没声音。配合着那张脸,黑夜中飘荡,不吓到人都难。

“月昭有几句话想同君上讲”,南宫月昭坐到桌前,面目木讷没有任何表情,一身轻衣被风吹的轻轻拂动。

萧墨点点头,坐回桌边,“月昭公子是萧墨的救命恩人,不用叫君上,如果不介意,叫我小墨就好。”

南宫月昭扭脸看他一眼,淡然道,“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任何人都是这样,人命的可贵在于再也没有第二次,所以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该轻易放弃,尤其是可贵的生命……”

南宫月昭说到这里停了停,萧墨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侧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因为,也许你放弃了,真正害的是另一人。”

萧墨虽然仍是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却心中一惊,仿佛这句话对自己很重要。然而,无风不起浪,事出不会无因,很快,又问,“月昭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你想要什么,你都要记得,千万不要放弃自己。”

“谢谢月昭公子”,感激这份冰冷的关心。

“哼,我不是为你”,南宫月昭冷笑,“总之,你不能伤了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说罢,站起身,鄙夷地瞪了萧墨一眼,拂袖而去。

哈?

萧墨这次是真的糊涂了,不能伤了他?他是谁?

池塘的水面,蚍蜉卯足了劲地跳跃,假山上,滴水依旧叮咚,如击玉磬,花草的馨香在月色下更为浓烈,萧墨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站起来,回房睡觉。

※※※※※※※※※※※※※※※※※※※※※※※※※※※※※※※※※

楼无艳身体还很虚弱,一行人放慢了速度,一个月后,走出白虎国境。

边境之处没有村庄,夜晚只能在林间休息。

萧墨把楼无艳扶出马车,让他靠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然后动手生火,弄吃的。自从进入山林以来,均是他一手操弄食物,无为一句那不是我做的事,拒绝帮手,而南宫月昭不说话,却也只钻在马车中试药。

虽然还没有完全炼出潋滟的解药,但总算克制住了毒性,楼无艳也不再那么受折磨,只是毒一日不解,他的身子就虚弱胜一日。

萧墨不在乎伺候三个人,只是担心总吃这些粗糙的食物,楼无艳的身子撑不住。

很轻易地,就架起了火堆,萧墨到河里抓了几条鱼,洗干净了架到火上烤,烤好之后,分给无为、南宫月昭一人一条,然后拿着剩下的送给楼无艳。

夏夜的树林,月光如水,虫鸣蛙叫,不知名的野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野草随风摇摆,树枝漏透星光。

楼无艳靠坐在树下,黑亮如缎子的长发直垂地面,几缕挂到一丛野花上,勾画出完美的弧线,凤眼半睁,鼻梁又挺又直,唇上有淡淡的反光,尖削的下巴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一条腿弯起,皓腕枕到膝盖上,纤长的手指只伸出一根,指尖上一点萤光,一只萤火虫轻轻落到他的指尖,也许是他体温异于常人的低,不会吓坏夏夜的小精灵,小家伙似乎找到了一处好地方,召唤同伴,很快便有许多的萤火虫飞了过来,落在楼无艳的身上、发上,星星点点幻起无数光华,描画出的是一个误入凡尘的仙子。

萧墨拿着烤鱼走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惊叹地微启双唇,连呼吸也刻意小心,只怕惊吓了这只应天上有的美丽。

楼无艳感觉到了他的靠近,微微转过头,脸上挂着淡笑,轻声唤他,“墨儿——”

“啊……”,萧墨轻呼一声,遗憾地看着流光飞舞的小虫飞开。

楼无艳又朝他招手,萧墨跑过去坐下,撕了鱼肉喂到他嘴边,楼无艳摇摇头,接过自己吃,萧墨也不勉强,捧着另一条鱼吃起来。

“无艳,昊王子该是已经回到朱雀了吧?”萧墨把头枕到楼无艳肩上,靠着他的手臂,慵懒地问。

楼无艳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起此事,只是轻轻应一声,“嗯!”

“到青龙之前,我还以为很难,没想到还算顺利。对了,昊王子何时能登基为王?”似乎有些困倦,萧墨环住楼无艳的腰,往他怀里钻去。

楼无艳放直腿,让他躺下,“登基大典,需要有你在?”

“喔,我能做什么?”

“只有帝王守护者才能选择王上。”

楼无艳言辞略有闪烁,萧墨忍不住睁开眼看他,星光醉在长睫,流丽晶瞳中光影浮泛,风起,叶落,青绿的叶子旋转落下,沙沙响,像被风一鞭抽起,如花雨飘下。

萧墨失神地勾住楼无艳颈项,轻轻吻住他玫瑰色的双唇,虽然知道这份绝美是因为潋滟,虽然知道艳绝的背后是蚀骨的痛,但真的太美——夺人心魄。

楼无艳略微一愣,感觉到萧墨的生涩,眉眼轻笑,揽住他的腰,变被动为主动……

“找到了,我找到了……”,兴冲冲的声音戛然而止。

楼无艳和萧墨簌地分开,略微喘息着看过去,南宫月昭手拿白色小瓷瓶,直直地看着两人。

萧墨脸色泛红,推了推楼无艳,楼无艳把他扶起来坐好,手却依然环在他腰上。

“月昭找到了什么?”

楼无艳的声音柔柔荡荡的,南宫月昭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甩甩头,走过去,把手中小瓷瓶递给他,“喝了。”

萧墨想到刚才他声音里的兴奋,惊喜地问,“潋滟的解药?”

南宫月昭看他一眼,却是对楼无艳说,“那毒在你体内时间太长,喝了解药也许会很难受,你忍一忍。”

“不碍事,只要墨儿在”,楼无艳接过小瓷瓶,毫不犹豫仰头饮尽。

南宫月昭瞪着萧墨,有些恶狠狠地说,“你看着他”,说罢,很快地跑开。

喝完解药,楼无艳扔掉小瓷瓶,双手搂住萧墨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长发缎子一般垂下,长睫轻微地颤抖。

萧墨不知道南宫月昭所说的难受什么时候开始,不敢乱动,静静等着,很快,他就发现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轻轻唤了楼无艳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推开一些查看,只见楼无艳的脸上渗出如细雾的水珠,而那些水珠竟然是碧绿色的,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阴森。

萧墨急忙退开一些,让他躺倒在腿上,楼无艳的长发已经湿透,从略微敞开的领口可以看到,他的身上也渗出同样的水珠。

看不清楼无艳的脸色,萧墨更加担心,“无艳,很难受吗?”

楼无艳无力地摇摇头,想去握他的手,却好似有千斤的重量压在手臂上,微微举起一些便再也抬不起,萧墨急忙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不停拿衣袖擦他脸上水珠。

很快,楼无艳的衣衫已经湿透,白色也变成了绿色,浑身颤抖,萧墨见水珠还在不停地往外渗,有些慌了,把他抱的更紧了一些,“无艳……无艳……”

凑得近了,忽然发现楼无艳唇上一抹奇怪的颜色,愣愣盯着,原来是血,萧墨轻轻掰开,再迅速把自己的手靠过去,“疼就咬。”

楼无艳虚弱地眨了眨眼,想要别开脸,萧墨却不让他动,声音带了哭腔,“你咬,你咬!”

也许是耗光了精力,楼无艳眼中,一切景物漂浮的虚假,但他仍是看到了近处急红了的眼眶,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微微启开牙齿,萧墨感觉到他的松动,立刻把手塞了进去,目光中闪过一抹欣喜,“我不怕疼,你只管咬。”

傻墨儿,怎么会不疼?

楼无艳想笑,笑不出来,想抱他,无力抬臂,心中掠过温暖,身体好似也那么疼痛了。

萧墨把他抱起来,靠到怀中,盯着手掌边缘一丝丝渗出的血,心里竟是高兴的。

不管如何,他痛着的时候,他不再是无能为力。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雨露素影,长愿相随。

时间静静的流逝,疼痛渐渐的缓和,月色之下,两人孩子一样抱在一起……

第四十七章

灰扑扑的云层中,雷声闷鼓鼓的响着,天空低的像随时都会倾轧下来,空气弥漫的燥热把人的心情也弄得烦躁。

马车停在路边,马儿的缰绳被解开了,正四处踏步,舒展四肢身躯。

无为靠坐在一棵树下,不停地扇风,一只手拉开领口透气。南宫月昭坐在敞开门的马车上,抱着一本医书看的津津有味。

萧墨扶楼无艳到树下坐下,拿了水壶到林中小河边装了水过来给他喝,又递浸凉了的帕子给他擦脸,却被无为抢了去,“喂喂,我满头是汗,让我先用行不,国师大人?”

楼无艳轻轻点了点头。

萧墨不说话,脸上却略有不悦,无为瞧见了拿扇柄戳他额头,“有什么意见就说?”

萧墨摇摇头,不作声。

无为跳过来,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拉,“臭小子,你就这么护着他?”

萧墨拨开他的手,撅撅嘴缓和脸颊疼痛,很小声地说,“无艳病了。”

无为作势又要过来捏他的脸,萧墨急忙双手捂住躲开一些,无为见一计不成,拿折扇对着他的头猛敲,“他哪里生病了,哪里生病了,潋滟的毒已经解了,你看他的样子像生病的吗?”

萧墨痛的哇哇叫,往楼无艳身边钻,楼无艳把他圈到怀中,静静的笑,眼中充满爱怜,无为摇摇头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悻悻跑到一旁,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狂摇折扇。

萧墨偷看一眼,确定无为不在了,不好意思地从楼无艳身上坐起来,往马车跑去,“我在给你拧一张帕子。”

“不用了,墨儿……”

楼无艳的话音刚落,萧墨刚跨出一步,两人的脸色同时变了,马车上的南宫月昭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往一个方向看过去。

一个闷雷在树林中炸响,楼无艳站到了萧墨旁边,低沉昏暗的天幕下,几个灰色身影箭一样飞近,萧墨看清了其中一人,眉端轻蹙,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挡在楼无艳身前。

灰色身影落下,其中一人,腰配宝刀,刀鞘上鸽子蛋大般的蓝色宝石幽深夺目,他眉目清俊,嘴角挑出轻浮,缓慢走近,“宝贝,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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