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非非+番外————冷亦蓝
冷亦蓝  发于:2010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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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个身影躲在丛林深处,静静地,看著他的一举一动。

想入非非 四十一

如果一个人屡屡受到伤害、打击和背叛,被夺走了一切最珍贵的东西,如此反复循环,那麽他的未来,会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彻底改变,封锁了内心,变得不像自己,反过来去伤害别人,从此变成施虐者。

二是被打击致死,再不存留在这世上。

花锦鱼选择了前一种。

他不要死。他不能死。

很多年前那个杀戮的夜晚之後,他就开始了转变,直到被凤非欺骗伤害,再到最後失去小竹。

他已经彻底改变了,一步一步地,完成了质的飞跃。

他知道,善良和诚恳,在江湖这样凶险的地方,没有半点用处。

他没有主动要求过变化,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只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由一个怜悯弱小的忠义豪杰,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屠杀者。

他经常能梦到那个充满火光和鲜血的夜里,带著狮子面具的男人靠近过来,反复在他耳边叨念:

我喜欢你的眼神。像我。

你,像我。

我们都是同一路的人。

他每次都会大吼:“我才跟你不一样!”

而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他不知道。

即使他变成这样,童梅鹤依然很珍惜他,他时常在他身边劝慰他,开导他。

或许,他现在只剩下童梅鹤了。

“贤弟。只要你愿意,我带你去乾坤帮。我们在一起……我保证,会好好善待你的。”

花锦鱼摆弄著红木箸,漫不经心地挑弄著白瓷盘里的佳肴。

“贤弟。你在听我说话吗?”

“谢谢大哥美意。”花锦鱼抬眼看著面前这玉树临风的好男人,“可是我,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欢呆在一个地方。”

“那等你想安定下来的时候,过来找我。”童梅鹤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好温暖的感觉,久违了。

花锦鱼抽出手,靠在椅背上看他:“明天小弟就要离开此地了。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会。小弟一直感念大哥的恩情,无以为报。今晚大哥请来小弟房内一叙,如何?”

面对自己炽热的表露,童梅鹤一愣。

见他犹豫,花锦鱼笑笑,在他耳边轻轻厮磨低语:

“大哥还有什麽不放心的吗?既是感恩,自然是我随便你上了。”

童梅鹤的耳根霎时变得通红。

“贤弟,你……”

花锦鱼只是笑。

谁不知道童大哥是风月场上做惯功夫的?居然还会脸红这一手?实在是太滑稽了呢……

他花锦鱼脸红的时候,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呢?

时间太久,已经回想不起来了。

“贤弟,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童梅鹤红著脸解释。

“大哥不喜欢小弟吗?”

“不是……我喜欢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但我要的,不仅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心。”童梅鹤又抓紧了他的手。

“想要的话,就给你吧。反正我留著也没什麽用。”花锦鱼仍是微笑,豪迈不羁。

“小竹死後你根本就没敞开过心!”童梅鹤的手攥得他有些疼,“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真心待你的,好不好?”

“大哥的情谊,我是一直铭记在心的。但是我除了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再没有什麽,能够报答你了。”

敲了敲自己的胸膛:“我的心,已经跟著小竹一起烧成灰了。”

他可以撒谎的,对童梅鹤说他会爱他,会真心以待。

可是即使他对全天下的人撒谎都面不改色,他对这个一直深爱自己的人,说不出口。

这是他唯一剩下的,过往的纯真和坚持吧。

曾经那样想要在江湖上博得一席之地的热血男儿,以为只要付出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努力了那麽久,拼搏了那麽久,辛苦了那麽久,寻觅了那麽久。

最後却发现,自己追逐的,不过是一场笑谈。

江湖的声望荣光,竟然好像镜花水月一场,黄粱一梦,醒来之後,那些他最珍视最宝贝的东西,都被夺走了。

有时候他会回想刚刚踏入江湖的自己,不顾武功低微,每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伤了几次之後,每次路见不平的时候,总会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再犹豫要不要出手。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多傻啊。

想著想著,他笑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月,他走在繁华的集市上,漠然无语。这个中原的小镇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是交通枢纽,自古要塞,人来人往的,倒也热闹。

现在的他,越来越讨厌熙攘的地方。

转过个弯,前面又聚拢了一堆看客。

透过人群,能听到地痞恶霸恬著笑脸说著令人作呕的话。

又在调戏良家妇女了吗?

一群人看得津津有味,没人有想上去出手相助的意思。

他转过身,向来时的路走回去。

要是以往,他会拔刀相助,不管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对方都要充胖子,可是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嫌麻烦。

於己无关,被闲杂人等泼了一身脏,不如眼不见为净。

“不要──”有衣帛被撕裂的声音,“救命!”

被调戏的,居然还是个男人。

“小美人,跟我玩玩吧……”那声音听起来就特别讨厌。

“放手……”

“你这小模样真是水灵啊……虽然有点傻,不过凑合用也不错……”

似乎流著口水的好色模样,没见到,光是听起来就恶心。

“大哥,救命……”

“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对你温柔点,如何?”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美人,叫啊,叫啊!我是你的好哥哥,爱哥哥,情哥哥啊……”

“你给我闭嘴!”

花锦鱼跳过围观的人群,一脚将那个痴汉踢出一丈开外,那人被踢到菜摊上,掀了满地白菜,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花锦鱼皱著眉头,掸掸身上的灰尘:“我一听你说话就想吐。要强奸就去没人的地方,别在大街上恶心别人。”

刚要转身离开,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踝。

“大哥……救救我……”

他刚想把粘在脚上的家夥踢开,却看到了一双汪著清泉的眸子。

“求你……不要丢下我……”

他愣住了。

那张脸虽然纠结著肮脏的灰尘,虽然衣衫被撕扯得不整,虽然他狼狈得好像一只狗……

花锦鱼蹲下身子,手指蘸了口水,在对方的左眼角上仔细擦了擦。

没有泪痣。

“凤舞,你怎麽会在这里?”

对方一脸茫然地望著他,执拗地拉著他的裤腿:“哥哥,带我走,好不好?”

想入非非 四十二

鬼使神差般地,他又把凤舞捡了回来。

这一幕,好熟悉哪。

他仔细地帮对方洗好身子,给他穿戴整齐,用玉笄把他的头发绾好,剩下一半头发,就飘逸地披散在肩上。

不知道为什麽,他会按照凤非的喜好来打扮凤舞。

凤舞似乎很开心,一直抓著他的衣袖和领子,狗一样地在他胸前撒娇:

“哥哥,哥哥……”

他轻轻拨开对方的手:“我不是你哥哥。”

凤舞乐呵呵地抱住他:“哥哥,你不许不要我哦……”

无奈。

不过仔细想想,他的年岁,的确是比凤非和凤舞这对兄弟年长三岁,被叫声哥哥,倒也合情理。

被对方缠的无法,他只好投降:“好好,我要你,我不会不要你。但是你要保证乖乖的哦。”

凤舞水灵灵的眼睛看著他,清透无瑕:“嗯!哥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花锦鱼就这样抱著他,耐著性子等待:“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哥哥来寻你。”

上次他捡来凤舞没过半个时辰,凤非就闻风而来了,这次呢?要多久,他才能找来?

见了面又会怎样呢?

心里一阵烦闷。

他不想。不愿去想。

在榻上倚靠了一会,低下头看对方,却发现凤舞像个小猫一样,伏在他胸口,睡得心满意足。

他嫣红的嘴唇微微开合,吹气如兰,轻轻地呼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

不自觉地,抱紧了对方。

如果……凤非不找来的话……

如果……私自留下他的话……

不行!

不能再跟凤家的人扯上关系!

他用力摇头,把这个荒唐的念头抛出脑後。

留下他,说穿了,不也是为自己留下个自私的念想,为了用他来想念另一个求之不得的人?

既然已经知道没有结果,那为何还要再执迷不悟?

伤害了那麽多次,已经够了。

下定决心,他决定把凤舞还给凤非。

在这个小镇停留了一月有余,凤非却还没出现。

“哥哥,哥哥。”凤舞举著风车跑过来,风带动轮子飞快地转动,他一路跑到花锦鱼身边,献宝似的塞进他手里:“最喜欢的,给哥哥。”

心里一阵柔软。花锦鱼拿著那色彩斑斓的风车,轻轻吹气,风车又骨碌骨碌地转得飞快。

凤舞看得眼里放光:“哥哥好棒!”

花锦鱼笑了笑,把风车又送回他手里:“还是给你玩吧。”

凤舞怯怯地看他:“哥哥不喜欢?”

“不是。”他抚摸他的头顶,“哥哥最喜欢的东西,都给你。”

凤舞绽开了笑容,兴高采烈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记:

“哥哥,最喜欢!”

对方的表情,分明就是个五岁的孩童。

傻了也挺可爱的。花锦鱼摸了摸发热的脸颊,只是这麽浅浅的一吻而已,他感觉自己下身,有了反应。

这是最值得羞愧的事情。

对方明明就是小孩子的心智,自己居然抱著这种下流龌龊的念头!

回想一下,自从蓝越竹死去,已有半年。

这半年里,他一直禁欲,因为心情低落,提不起兴致,没想到,这一禁,就这麽久了。

凤舞明明拥有跟凤非一样倾国倾城的美貌,但不同於哥哥那身清高冷傲的妖豔,凤舞好像芙蕖一样,清水纯净,举手投足和言谈之间,满是孩童般的纯真,那种纯美,无论是谁,见了都会心动。

“哥哥,哥哥。”正想著,凤舞又撒娇地摇他的手。

“怎麽了。”

“我要吃冰糖葫芦!”对方吮吸著自己的手指,小猫般的眼神哀求他。

别说是冰糖葫芦,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摘下来给他。

一下子买了四串,凤舞两串,自己两串。

凤舞轮番舔著两手的冰糖葫芦,表情满足。

“喜欢吗?”花锦鱼问道。

他使劲地点头:“喜欢!”

忍不住,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喜欢我吗?”

“喜欢!最最喜欢了!”凤舞开心得手舞足蹈,双手环抱了他的脖子,一边挂在他身上一边吃冰糖葫芦。

他揽住了对方的纤腰,轻轻低语道:

“我也最喜欢你了。非。”最後的那个字,他吐得很轻很轻,轻到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凤舞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想入非非 四十三

又停留了十日,还是不见凤非追来。

花锦鱼枕在自己的双臂上望著房梁,凤舞伏在他胸口睡觉,轻轻地打著酣,好像小猫一样。

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上对方细致的脸颊。

触感好像婴儿般滑腻。

身体里好像有一把火,窜来窜去的,难以平息。

最後汇聚到小腹去,慢慢地,挺起,高亢。

清晨本就是他欲望勃发的时刻,更何况,此时此刻,在他上面,睡著一个玉人儿。

似乎感觉到他的躁动,凤舞“嗯”地一声醒过来,揉揉眼睛,打个哈欠,看到他就微笑了,主动在他额头上亲了一记:“哥哥今天要带我去哪里玩呢?”

下腹的欲望,燃烧得更炽。

凤舞感觉到了异常,爬起身来看著他的下体,好奇地碰碰裤裆凸出了一块:“哥哥,怎麽了?”

花锦鱼忙推开他,套上长衫遮盖住下体:“没事。我不舒服。”

“哥哥病了吗?”

“嗯。”

“要去看郎中吗?”

“嗯。”

“那我也一起去。”

“你留在客栈,等我。”

“不要!我要跟哥哥一起走!”

“小舞……”

“不要嘛!”

凤舞的眼泪顿时涌上眼眶,梨花带雨的,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花锦鱼无奈,拉著他的手:

“好,小舞跟我一起去。”

凤舞这才破泣为笑。

两个人共乘一匹马,花锦鱼快马加鞭一路狂奔到最近的繁华城镇去。

他知道,这里的市间,有家回春楼,和别处不同,他家有数目众多的小倌,且姿色颇佳。

即使是解决欲望,他也是很挑剔的。

“好大的饭馆哦!”刚下马,凤舞就乐得欢呼起来。

饭馆……吗?

如果要吃,应该是把人当吃的吧。

“小舞真的要跟我进去吗?”在门口,他有些犹豫。

“嗯!”凤舞的眼里闪著神采。

无法拒绝。

“好,走吧。”他拉著凤舞进了回春楼。

招呼的鸨母年老色衰,但对人情世故非常通达,他们一进门,对方就满面堆笑迎上来:“两位公子,要几个小倌陪著吗?我这里新来了几个娈童,随您挑选哦!”

不愧是老鸨,一眼就看出他喜好男色。

“我这位兄弟单纯,不通世故。给他一个包房独自吃酒。”他指了指凤舞。

“没问题!”鸨母对几个女子使眼色,凤舞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簇拥著进了包房。

“哥哥!”凤舞挣扎著,“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花锦鱼对他微笑:“你在里面等著,一会我去找你。”说著,他跟著鸨母上了楼。

男妓的绣房都在四楼,清净雅致。

七八个模样俊俏的小倌站成一排,垂手而立,干干净净,规规矩矩,任他挑选。

他捡了一个眼角有泪痣的娈童留下,鸨母笑著赞叹:“客官好眼力。”

闲杂人等都退去,鸨母细心地关好了门。

那小倌有些害羞,绞著双手,不敢抬头看他。

花锦鱼微笑著拉起他的手:“你叫什麽名字?”

“合欢。”

不过是风月场上敷衍的假名字罢了。

“今年多大?”

“十七。”

年纪应该是真的,看对方的骨骼已经渐渐成人。

他不喜欢太小的,抱小孩子的感觉好像犯罪。

“怕我吗?”花锦鱼拉他坐在身边,手轻轻地拍著对方的膝盖。

合欢轻轻摇头。

“你若不喜欢被男子做这种事,我可以换其它人。”

合欢抬头看他,清秀的小脸,看起来很乖巧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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