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越竹的脸色开始发青,咬著嘴唇不吭声。
凤息还在啧啧叹息:“鱼儿。我还当你的眼光有多高,原来竟找了这麽个人尽可夫的破鞋。我该怎麽说你呢……是你见过的市面太少,轻易地被狐狸精蛊惑了心神呢,还是你只是跟他玩一玩就算了呢?”
“凤息!不许你这样侮辱小竹!”花锦鱼双眼几乎能冒出火来。
“小鱼!”蓝越竹在下面偷偷地拉他的衣角,“这个人,很可怕……你不要……”
凤息愣了一下,复又笑了:“我怎麽可怕,你要一五一十地跟你相公说清楚吗?”
蓝越竹又咬紧了嘴唇,那原本嫣红的嘴唇被他咬得几乎没了血色。
“要不然,我们在这里好好回味一下?我再做一次让你回想起来如何?”凤息邪魅地笑著,与那纯洁的娃娃脸极不相称的表情,形成了种莫名不协调的惊怖感觉。
“你这个混蛋住嘴!敢对小竹不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花锦鱼恶狠狠地瞪著他的眼睛。
凤息毫不在意,仍是徐徐地说道:“鱼儿。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那床上功夫极好的小情人就会乖乖地脱光了任我干?”
“凤息,你敢那麽做,那我发誓,今生今世一定亲手杀了你!”花锦鱼高高地抬起下巴。
“哼……那你信不信,我只要一根手指,就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凤息仍是满脸笑容。
“千万不要!”蓝越竹慌忙拦在花锦鱼前面,“小鱼他不懂事,出言莽撞,冒犯了大人,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哟……你倒是挺懂事的嘛。”凤息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放手!”花锦鱼一掌拍过去,却扑了空。
凤息撤了手,笑吟吟地对花锦鱼说:“我只说一句。蓝越竹,今天我要调教一个人,是你好呢,还是鱼儿好呢?”
蓝越竹的脸色迅速变了,冷汗从额头滑落,他跪在凤息面前磕了个头说道:“请大人恩赐临幸我!随您怎样都好,只是不要对他……”
凤息脸上带了几分得意:“鱼儿。你看到了吧?你爱惜的这个小狐狸精,正求我临幸他呢!”
蓝越竹一声不吭,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这样的骚货,你也要?”对方仍然没有放弃穷追猛打的攻击。
“我要!这一辈子,我都要定他了!”花锦鱼把吓得发抖的蓝越竹紧紧抱在怀里,毫无惧色地瞪著面前的两人:
“我发过誓,终我一生,都要好好爱护小竹!”
“咚!”地一声响,凤非後退一步,撞倒了桌上的花盆,碎裂一地,满是狼狈的痕迹。
“好一对情深义重的情侣啊……”凤息缓缓地站起身子,转过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凤非,
“十六郎,我们动手吧。”
“这一对亡命鸳鸯,我们今日不如做一回好事,成全了他们。”
想入非非 三十三
痛。
黑暗。
死了吗?
不对,他还没有死。
死了的话,是不可能感觉得到疼痛的。
那麽小竹怎麽样了?
被这样忧心的念头驱使著,花锦鱼瞬间睁开了双眼。
整洁干净的屋子,舒适柔软的床铺。
好熟悉的地方。
他从榻上坐起来,扶著疼痛不已的头,四处打量,却连一个人影都没发现。
这里是……
下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凤家庄!
凤非的卧房。
被抓到这里来了吗?
他只记得凤息向他们举起了手,然後一片黑暗,就什麽也不记得了。
他还以为自己会死。
不过,比起那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凤非──”他扯著嗓子大喊起来。
门缓缓地打开了,看到门那边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花锦鱼的心,还是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凤非。
凤非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质地轻薄,影影绰绰中,能看出来,他在那长袍里面,什麽也没穿。
意识到这点的花锦鱼,只感觉一股热流在小腹聚集,下身瞬间有了反应。
只是看一眼而已,他的老二怎麽就这麽不争气?
竭力抑制住那种感觉,他皱著眉头问道:“蓝越竹呢?”
凤非轻轻地笑了。
那一刻,春暖花开。
有那麽一瞬间,他的神志都被这笑容蛊惑了,灵魂变得轻飘飘的,几乎要脱离这副躯壳。
慢慢地,凤非轻轻爬上床榻,娇媚地靠近过来,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脸上:“鱼儿。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这儿的情景吗?”
面对著这样的美色,花锦鱼心里一动,却又为这不该的动摇而羞耻,忙向後靠了靠,力求保持冷静:“忘了。”
转瞬即逝的失望神色从对方脸上闪过,凤非仍是笑著:“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说著,他的玉手按住他的肩膀压了下去,那对芬芳柔软的嘴唇,随即压上他的。
凤非……在吻他?
那对嘴唇似乎带著电一般,弄得他身心酥麻,一颗心砰砰地巨跳不已,兴奋得难以自持。
与以往的霸道不同,此时此刻,凤非温柔地吻著他,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吸干。
没有办法抗拒。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环上了对方的腰。
凤非的吻随即变得热烈起来,他的舌头气势汹汹地搅乱他的口腔,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另一只手捉住他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轻轻地引导著他,一步步下滑。
滑下去,滑下去……
凤非竟然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臀部?!
有点意外,花锦鱼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凤非掰开他的一只手指头,向身後的秘穴探去,自己拉高了衣服下摆,引导他抚上後面那神秘的入口,慢慢深入。
“非?”花锦鱼惊讶地看著他。
凤非的脸又凑过来吻住他,嘤咛道:“上次就是在这里,我答应你上我的……现在,你还想不想?”
说著,他跨坐在他腰上,拉开了自己那层薄如蝉翼的外衣,如蛇皮般轻盈落地,而他却像只摄人心魄的美丽毒蛇,缠在他身上。
“非,你怎麽了?”花锦鱼推开他,气喘吁吁地问道。
“你不喜欢这样的姿势?”凤非从他身上下去,背朝著他弯下了身子,臀部抬高,双腿分开,身後的诱人美景一览无余,“那这样,可以吗?”
“凤非!”花锦鱼心里一阵刺痛,把他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你怎麽了?为什麽要这麽做?”
“你已经不爱我了……但这副躯体对你而言,应该还是会有点吸引力的吧?”凤非靠在他肩膀上,美丽的眸子失神地望著远处,似乎没有焦距,“可是……连这身体,你都不想要了……”
“别胡思乱想!”花锦鱼扳过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其实,我已经不怨你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凤舞当成你救回来。”
“那我们……重新开始如何?”凤非的眼睛里似乎增添了一抹神采,他轻轻地吻著他,言语魅惑地低吟,“回到我身边,像从前那样。”
“非……”
“不像从前那样也行,我会让你上我。只要你喜欢,我随你怎麽都可以……”
“对不起。”
凤非停止了在他唇上的厮磨,拉开了些距离,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他:“你说什麽?”
“现在的我,已经有了要厮守的人了。所以,非,对不起。”他低下头,不敢去望那发出炽热目光的眼睛,“我们还是,只做朋友吧。”
“哈哈哈哈……”得意的笑声进入耳朵,花锦鱼惊慌地抬头。
门口,竟然是双手被捆住的蓝越竹,在他身後,正是凤息。
“凤非……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而已吗?”蓝越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下贱又怎样?你高洁又如何?小鱼不还是选择了我?”
凤非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咬著牙,怨恨地望著花锦鱼。
那目光中,不仅仅是怨恨。
还有……
难以说清的伤心,和痛楚。
那样的目光,像一把利剑刺进了花锦鱼的心。
“凤非。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豁出去让他上又怎样?小鱼还是不为所动!”蓝越竹傲然抬起下巴,“你们杀了我吧?杀死花锦鱼最爱的人,他就可以是你的了!”
凤非的手紧紧地抓住被单,指尖泛白:
“我绝不承认!”
近乎咆哮的吼声响彻四处。
“花锦鱼,他说过他爱我的,不管过去还是将来,不管我以前怎样,未来如何,他都会爱我的!我……怎麽可能会输给你……”凤非狠狠地把花锦鱼压倒在榻上,
“既然你不肯上我,那麽只有我来上你了!”
“混蛋!你放开他──”蓝越竹挣扎著要过来阻拦,却被身後的凤息紧紧地控制住不能动弹。
“看好戏哦。”凤息笑吟吟地在他耳边说道。
“小鱼──”
随著这声凄厉的哀嚎,凤非进入了他的身体。
温热的液体随之喷涌而出。
花锦鱼僵直了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久违的疼痛让他无法再思考。
身体,似乎被撕裂了……
一滴水痕落在他的脸颊上,惊愕地抬头,正好对上凤非的眼睛。
凤非咬著牙,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
花锦鱼愣愣地望著他的泪眼。
他在流血,他在流泪。
花锦鱼闭上了眼睛,任那雨点般的泪水敲打著他的脸庞,也不肯再睁开双眼。
他害怕。
他害怕,他一旦睁开眼睛,自己那份伪装的强硬,就会土崩瓦解。
他害怕,他一旦睁开眼睛,自己的眼神就会出卖他。
凤非问他那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正面回答。
如果真的要实实在在地回答对方的那句问话,他会说:
凤非,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爱著你。
而且……只爱你。
可惜,这样的回答,我不想你知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这个真实的答案的。
即使被背叛被践踏,即使身边有了需要照顾的爱人的我,仍然那样卑微地爱著你的我,还有什麽资格站立在你身边?
那样的我,已经不是你想要的,有情有义的汉子。
所以,不能让你知道,我还爱你。
一声不吭,紧闭双眼,任对方在自己体内凶猛地律动,耳边蓝越竹的痛哭和惨叫,已经慢慢不可闻。
小竹,对不起啊……
我辜负了你的感情……我,我没有能够爱上你。
可是,这条路,却还是必须要这样走下去。
因为我,已退无可退。
想入非非 三十四(不纯洁~)
身体好热。
好像被投入汤锅中煮了一样,他浑身都饱受高温煎熬,却无法逃离。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几个梦。
仍是那熟悉的河之洲中,水流湍急,那白衣人孤独的背影站在前面,任波涛在脚下汹涌澎湃,却好像没有发觉一样,一直定定地看著远方。
“小心啊!水位上涨了,再不离开的话……”他终於可以开口,大声向那人喊著。
好像没听见他的提醒一样,那人固执地看著远处,没有回头,没有动。
渐渐地,身边的场景变换起来,有人在他耳边轻轻低语著:
“鱼儿,鱼儿。”
他惊讶地回头望去:“非?”
不是凤非,竟然是师兄水千鸥。
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他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鱼儿。你终於把我忘记了啊。”
“不……”他想辩解,却说不出确实的反驳的话语。
“我终於可以放心了呢。”水千鸥笑了起来,“鱼儿,我希望你能幸福。”
“师兄,我怎麽能幸福呢?”
“其实……你知道的,不是吗?”对方抱住他,在他耳边低语,“答应我,不要勉强自己。”
“我……”他靠在对方肩膀,泪如雨下。
而那拥抱正在慢慢收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能呼吸了……
“鱼儿,你要坚持住……你不像我,你会幸福的……”
那束缚随著这最後一句话,突然松了开去。
他好像慢慢浮上水面的气泡,身体轻盈地悬浮著。
耳边的熙攘也愈来愈清晰……
“鱼儿,你再不醒来,我就杀了蓝越竹!”
“凤非你这个疯子!你以为这样他就能好起来吗?就是因为你他才病成这样的!”
“少废话!鱼儿死了你来陪葬!”
“别假惺惺地装作关心他的样子!你要是在乎他就不会这麽对他!他这样是谁害的?”
“你也配教训我?”
“不配的那个人是你!”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然後那个声音又转过来,轻轻地搔弄著他的耳朵说道,
“鱼儿。只要你平安无事地醒过来,我什麽都答应你……”
花锦鱼睁开了眼睛,抬起手捧著面前人的脸,深深地吻上去。
“嗯……”凤非被吻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呆愣在原地,花锦鱼索性把他压在床榻上,凶狠地亲吻他。
“小鱼!你弄错啦!我在这里呢!”耳边蓝越竹委屈的声音,他也充耳不闻。
凤非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近乎顺从地接受了他一切的激情。
他有点疯狂,有点失控,但是他知道,这个吻会是,他们的告别之吻了。
那就只放纵这麽一次吧。
吻了不知有多久,花锦鱼气喘吁吁地放开对方,或许是呼吸不畅的关系,凤非的脸涨的通红,一边喘著粗气一边伸手开始解花锦鱼的衣服,却被他按住。
“你说过什麽都答应我。我请你,放我和小竹走。”
凤非的手僵在原地,他似乎没料到,那样情深意长的激吻,竟然是分手的信号。
“你要他,不要我?”凤非冰雪般的脸庞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还浮起了自嘲的笑容。
“我们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已有爱人。”花锦鱼直起身子,涂满药膏的後庭传来一阵钝痛。
呃……就是因为这个撕裂的伤口吧,他才发烧昏迷了这麽久,几乎要死去了……
凤非也起来了,抬高下巴指著他:“你要走就走,不过是一条跟著我屁股後面晃的狗而已,我要多少有多少。”他整肃了一下衣服,神情冷漠地站起来,
“带著你的姘头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我一定让你们死无全尸。”
花锦鱼一声不响,背起行囊拿起剑,拉著蓝越竹的手就离开了屋子。
他一瘸一拐地前行著,後面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痛,走出了庄门,却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两个家丁迎上来,殷勤地说:“十六爷命小的送二位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