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荣幸……”

此刻，如果乔治在场，便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文森此时的笑容，是难得的出自内心的。仿佛对那美丽的双眼近乎贪婪的目光，文森低下头，慢慢的凑近。呼出的热气，扫在彼此的面颊上，炙热，与带些冰冷的。

气流敏感的轻抚，使得彼此都有股战栗感，带着酥麻，缓缓的凑近。文森的手已经抚上那总是挂着一抹嘲讽的脸颊，有些削瘦，却如罂粟般，对自己盛开着致命的诱惑。

旎旖的氛围，在路人看来，准备互相拥吻的情侣，给这冰冷的街道添了一抹异色。

可是，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威尔翠绿色的眼眸，他猛的推开了文森，尖锐的犬牙在唇下，微微的显露。

而一旁的杰米，也戒备般的竖起了浑身的茸毛，迅速的飞回了文森的肩头，张开肉翅，守卫着。

“吱！”(╰_╯)#

皱起眉，文森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了？”

“血，很浓的血腥味。”威尔金色的光芒再一次的显露，他定定的注视着文森，慢慢的说着，“看来，附近，有人正在失去生命。”

24.普通的“交易”

他注视着文森，缓缓的说着，“看来，附近，有人正在失去生命。”

漆黑冗长的小巷，仿佛怪兽张开的巨口般，隐蔽在暗处，等待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文森站在巷口前，挑着眉，有些警惕的注视着，却只能用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黑暗之中，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压抑的欲望，野兽般发自喉部的低吼，肉.体的碰撞，淫.靡的水声。

这一切都使得文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转身看着身后金发的青年，“威尔，这里可是着名的红灯区，或许，是你太敏感了。”像这种来不及去汽车旅馆而在小巷里解决的，也很多。并且在激情之中，偶尔的抓伤或是男士动作的粗暴，也会造成伤口的，不是吗？

威尔没有回答他，只是直直的注视着黑暗深处，唇角总是挂着的笑意，渐渐的消散了。

“威尔？”文森有些紧张的注视着那对金色的双眼，它们直视着黑暗，仿佛能瞬间穿透一切般，揪出里面的真实。

就在文森这么感叹时，威尔越过了他，没有任何迟疑的步入那巨兽的口中。

侧头想了想，文森挂起了轻松的笑容，便跟在了威尔的身后走了进去。

其实黑暗并没有人们想像中的令人恐惧，至少对于文森或是威尔而言，更类似于生长的温床。他们逐渐的走入其中，溶入其中。然后当文森的视觉开始习惯于它时，小巷内的情景便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死巷，看不出原先色彩的漆黑砖墙堵住了另一边的出路。随意摆放的木箱堆放在墙角，上面交叠着两个耸动的身影。

压在上方的男性体形高大，他闭起眼，仰着头，激烈的顶动着胯部，进行着这最原始的律动。半张的口中，不断的发出闷哼声，以及一些近乎污秽的脏话。

而他身下的女性，仰面朝天，平躺在木箱上，穿着暴.露的皮衣，如火柴般细瘦的双腿被用力的掰开，近乎弯折的垂挂在两侧。同样细瘦的双手大大的摊开着，如骷髅的脸上大张着的口。随着身上男子的每一次挺进，而抽搐着四肢，发出“嘎嘎”的暗哑声。

开始，文森依旧以为只是一对急着银货两讫的“买卖”。可是，很快的，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个女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确切的说，是无法发出……

一条黑色的细流，从她那纤细的勃颈上不断泊泊的涌出，逐渐染黑了身下木色箱子的一角，张大的口，因为窒息而拼命的开合，身体也因此痉挛，颤抖。毫无疑惑的，这使得她身上的男性得到了更大的快.感。

低吼一声，压在她身上的高大男子，似乎是顺利的发泄出了自己的欲望，抖动片刻，抽离了身体，然后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张纸，丢在了女人敞开的身体上，用轻松的口吻说着，“给，你的汉堡钱。”

只是，细瘦的女人依旧抽搐着身体，愈加的剧烈，肉.体拍击着木箱“啪啦啪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暗巷中，显得有些悚人。

而高大的男子仿佛很享受般，他并没有离开，只是摸着自己的下巴，欣赏着眼前那垂死挣扎的身体……

然后，威尔突然走上前，如猫的步伐，轻巧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当他走到男子面前时，对方才发现他们般，张惶的转身，撒开腿，似乎是想要逃离这里。只是，威尔轻易的，在文森看来就像一个孩子在玩抛球游戏般，拽着他的衣领，轻松的把他一个高他一个头的壮汉给提了起来，然后甚至是动作优雅的猛向后掷去。

“怦”的一声巨响，背部重重的撞击着墙壁，高大的看不清样貌的男子停顿了片刻，便又直直的摔趴在地上，似乎是晕过去般，久久的没有动静。

这时，文森才走近，他看到了那个倒霉的女性，觉得异常的眼熟，然后他才想起来了，“这是刚才找你的那个……”

威尔没有回答他，只是走近了那木箱上的女子。

此时，她的抽搐已经停止，猛的停止，毫无预兆。她的喉咙被割开，并不深，只是让血液逐渐的浸透着气管，最后因为窒息而死亡。

威尔注视着她，在他的眼中，代表生命的血液并没有因为主人的死亡，而停止流动。它们不紧不慢的顺着那血口，离开了自己原本应该的所在。

突然，“圣父，圣子与圣灵，”威尔带着磁性的嗓间，在这空寂的暗巷中回响。他低下头，注视着那女子暴睁着而凸出的双眼，仿佛无法瞑目，扭曲的表情直视着狭小而阴沉的天空。

文森看不清威尔的表情，也不明白为何会从一个吸血鬼的口中听到圣灵的名字。只是，低垂的金发盖在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只有淡色的唇在蠕动。白色的西装，笔直的耸立在那里，仅仅是头部垂下，颈部划出一个弧度，为她祷告。

这是一个肃穆而寂静的葬礼，感染着这样的氛围，文森沉默着，等待着。杰米此刻飞回了他的肩膀，静静的收起肉翅，乖巧的站立在他的肩膀上，同样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圣父，圣子与圣灵，请您指引这卑微的灵魂，进入你们的天堂……阿门。”低垂着头，威尔静默着。

文森静默在一旁，总是挂着的笑意，渐渐的消散了。这样的情景仿佛回到了八年前，自己的父亲的葬礼上。只是那时的情景，比现在豪华许多，却也远远没有此刻的宁静。

那时，暗涌着的波涛，坚定而缓慢的吞噬着所有人。父亲的情妇们，自己的母亲，兄长，乔治的父母，老安妮的孩子，都无一幸免，除了和恶魔签订契约的自己。

于是，此刻，像是呼应般的，文森在自己的胸前，划着十字，低语着，“阿门。”

威尔抬起头，有些诧异的注视着眼前的青年，“她是一个妓.女，我还以你们黑手党高贵的不屑于在底层挣扎着的同类。”

挂起温柔的笑意，文森注视着对方那探索的目光，“怎么会呢？至少在死神面前，生命都是平等的。”

嘲讽般的笑容又浮了上来，威尔低笑着，然后，伸出手，抚平那女人暴睁着的双眼。奇妙的，一瞬间，那女人的神情仿佛变的安详，除了脸色的苍白外，仿佛只是睡着了般。

然后，威尔的目光移到了那张绿色的纸上，一张美钞，静静的，躺在她的胸口。正如刚才那个女人所说的，“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汉堡呢？我饿了。”只是此刻，她却再也不需要任何的食物了。

“威尔……”文森试探的，这么喊着。

“我曾经是一名医生，”突然，威尔窜出了一句完全不搭的话语，他看着那具女尸，“三百年前的医生，为了了解人体的构造会偷偷的去刑场偷盗犯人的尸体用来解剖。即使冒犯着神灵，他们也甘愿，为的是让更多的生命能够活下去。”

“……”文森注视着他，没有吭声。

“所以，”自嘲的笑容，“所以，即使现在，我依旧无法亲眼目睹着生命的灭亡，我喜欢看他们鲜活的样子。”

“那不是很好吗？”文森低下头，笑着，“现在，你成了吸血鬼，那么，如果你想，你可以永远的活下去，不是吗？”

威尔轻轻的摇了摇头，注视着眼前高大的青年，不发一语，直到墙角处发出一声闷哼，那个始作俑者醒了。

微笑着，然后，在文森的眼中，金发的青年仿佛划成了一道白光，消失了踪影。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只见那个巨汉已经被威尔轻松的高举起，牢牢的抵在墙上。

“你，你要干什么！”惊恐的声音，巨汉抓着那只把他提起的手，些慌乱的踢动着自己的双腿。似乎是看到了那躺在木箱上的尸体，他瞪大眼，申辩着，“我，我给了她钱，是她说过，只要给了她钱，做什么都可以的！！”

“哦？所以，你割断了她的气管，很专业的手法。”轻挑着眉，威尔从他的裤袋中掏出了一把瑞士刀，很锋利。

咽了咽口水，壮汉看着眼前这看上去纤瘦却拥有着如此巨大怪力的青年，恐怖渐渐的漫上了眼底，“怎，怎么，你们要帮一个婊.子报仇？太可笑了！”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嘴角噙着笑意，侧着头看着他，“只是，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交，交易？”虽然威尔笑着，可是巨汉的眼中的恐惧却越来欲发的明显……

“是的，交易。”轻松的口吻这么说着，突然，威尔猛的把墙上的男人给拽了下来，在对方惊恐的呼救声中，伸出锐利的犬牙，一把咬住他的脖子！

文森无法看清威尔的动作，却能够把那个壮汉的每一个表情动作刻入眼底。从最初的惊恐到求生本能的剧烈挣扎，然后当无法改变任何时那绝望的快哭出来的表情。

他注视着远处的文森，伸出手，张开嘴，“救，救救我……”

然后，文森笑了，他摇了摇头，摊了摊手，“抱歉，我无能为力。”更确切的说，为什么我要在乎别人的生死呢？

最终，那双求救的手在绝望中垂了下来，脸色灰败的闭上眼，在威尔放手的同时，滑倒在地上。

“你杀了他吗？”完全出于好奇的，文森这么问着。

摇了摇头，威尔有趣的看着他，“怎么会呢？他还活着，只是有一段时间会被人认为是一个疯子，一个杀人犯。”

“是吗？”耸耸肩笑着，“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呢，结果你只是想把他交给警察？”

“他是人类，属于你们的规则。”威尔强调着，“再说，我可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和他谈一笔‘交易’而已。”

“交易？”疑惑的扬了扬眉。

“是的，”说到这，威尔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几张纸钞，然后轻松的扔在那个软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壮汉身上，“看，我发现我刚才突然饿了。所以，我付钱，买了一点‘食物’，很公平的交易吧？”金发的青年这么说着。

微笑着，文森注视着这样的一个‘吸血鬼’，陷入了沉思。

“吱?吱?吱！”{{{(>_<)}}}

突然，杰米奇怪的叫声传来，这时，文森才发现不知何时杰米偷偷的飞到了那巨汉洞开的血口前，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便发出如此巨烈的类似于人类的咳嗽声。

于是，很不客气的，文森与威尔异口同声，“杰米！不要乱吃垃圾！”

“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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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为什么跟踪我？”走在街道上，威尔这么问着。

文森停下了脚步，低垂着头，不发一语。直到威尔感到奇怪想再次询问时，文森提出了一个问题，“威尔，我们合作吧？”

“合作？”挑着眉，威尔好笑的看着他。

“是的，合作。”强调着，“用你的‘特殊’能力以及你背后意大利黑手党的财力及货源，与我合作。”

威尔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青年，或许，这样的提议正符合自己最初的设想，只是……

“那么，你有什么好处？毒品的交易权掌握者从金·贝克换成了索菲，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

微笑着，黑夜中的穿着高领毛衣，看上去儒雅的青年这么说着，“亲爱的，我要整个美国！如果你能帮我得到它，那么，代为交换，一两个毒品交易权，又为什么不能舍弃呢？”

沉默着，威尔逐渐的勾起了唇角，兴味的目光，然后伸出手，“合作愉快，拍档。”

牢牢的握住，仿佛只是一场普通的‘交易’般，文森温和的笑着，“是的，祝我们合作愉快！”

此刻，寂静的夜晚，或许，已经成为了这个国家最后的“宁静”。

25.逝去的“生命”（上）

今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深吸口气，清新的空气沁入心脾，使人感到格外的放松。

金发碧眼的少年便是这么做的，他拿着厚实的书本，伸了一个大大懒腰，微笑着，仰视着眼前巨大的建筑物。

经过几年的修整，这间原本残破的二层木建筑早就焕然一新，破损的木墙被一一修补，上了漆，栏杆也被重新的粉刷过了，上面还做了一排的凹槽，里面种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此刻紫红色的花朵正盛开着，像是迎接少年般，点着头。

白色的窗帘随着微风摆动，阶梯旁还摆放着一张白色可以摇晃的躺椅，一同轻微的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声。

少年看着这与几年前截然不同的鬼屋，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或许，里面也有他的功劳也说不定。

“杰洛德，你在不在？我是威尔，来还书的。”少年变声期时有些尖细嘶哑的声音，意外的有些可爱。他两步并一步的的跨着步，推开了大门。

屋子的格局似乎与以往没有任何的不同，少了灰尘，多了人气，阳光顺着开启的窗户射入，十分的温暖。

“杰洛德？不在吗？”少年再一次的高呼着朋友的名字，可是久久没有回应，疑惑的表情浮现在了他的面前，“奇怪，平时都在家的啊？”

侧头想了想，拿着书在手中惦了惦，豁然的，“算了，去书房吧，再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书可以借。”

说完，便踏上一侧的楼梯，向上走去。

只是，当他打开书房门时，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咦？杰洛德，你在啊？”

明亮的书房内，深棕色头发的青年正坐在书桌前。他低垂着头，双手合握着抵在额头。即使是在家中，青年依旧穿着正式的礼服的青年，只是，没有回答少年的提问。

这使得威尔觉得更奇怪了，他再次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有些担忧的问，“杰洛德，怎么了？”

这时，青年才抬起了头，浅蓝色的双眼有些泛红，方正的下颚紧绷着。他看到了少年，努力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带着苦涩，像哭泣般，“威尔吗？抱歉，刚才我没听到你的声音，你是来借书的吗？”

少年紧皱着眉走近这个明显不对劲的青年。然后，他猛的瞪大眼，书桌上垫着一声白色摊开的手帕，上面布满了血迹，一只浅褐色的蝙蝠摊开着翅膀，动也不动的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