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妖——东方映雪
东方映雪  发于:2010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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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他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不会回去的!」浪韬独断地替段忘之决定好未来。段忘之只会留在自己身边。

「为何?」烨玥眼露不解。

「那不关妳的事情。既然我们要帮妳照顾女儿,妳随时都可以走了。」他讨厌烨玥要问这么清楚。

「浪韬!」段忘之急急喝止浪韬。

「既然妳已无罣碍,难道还想继续留在人间吗?」浪韬不管段忘之的阻止,径自说下去。

烨玥阖上眼,泪水顺势流出。

段忘之拉住浪韬的手。「你说话非要这般伤人不可吗?」

「我是实话实说,难道她以为可以一直待在女儿身边都不会影响她吗?认清现实吧,眼前这女人已经死了,此刻留在这里的不过是她的意志而已。」

「浪韬,别再说了,烨玥已经哭了。」没想到浪韬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段忘之又气又急。

「你心疼她是不是?」他咬牙拧眉,非常气愤段忘之永远都先为他人设想。

「我不是……烨玥已经变成这样,又何必再伤她?」他真是动辄得咎。

烨玥出声制止他俩因为自己而发生争吵。「奉昭仙,没关系的。浪韬说得没错,我的确早已死去,只是尚留恋这人间所以迟迟不肯走。我不想害了怀恩,我只是舍不得而已……」怀恩是她怀胎十月所生,不仅是她的孩儿,亦能让她思念夫婿。

「娘没死,你们别乱说话!」刚醒过来的杜怀恩一把扑进烨玥怀里,显然她什么都听见了。「娘,您答应要陪在怀恩身边的,怎能说话不算话?您就在怀恩眼前,怎么会是、会是……」说到最后,一阵哽咽,她只能继续趴着哭。

烨玥心疼地抚着女儿的头,安慰道:「怀恩,哭什么?娘不是常告诉妳生死有命吗?如今是娘的大限,娘再也无法陪在妳身边,不过他们会代替娘陪在妳身边照顾妳的,别担心。」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娘就好,爹已经死了,我不要连娘也不见了!」杜怀恩死命抓着烨玥的衣裳,放声大哭。「娘,别走好吗?」

望着这对即将要别离的母女,段忘之心里涌出许多的不舍,起身示意浪韬先行离开,让她们有话别的时间。

浪韬瞧见段忘之眼眶泛红,径自勾起他的下巴审视。「你伤感什么?」

「我想人世间最痛莫过于生离死别了。」蓦然,段忘之感到心头无比沉重。

「你担心别人做什么?」

「烨玥是我朋友,我当然会担心,而且怀恩又这么小,真的很辛酸。」段忘之感叹地垂眸。他在人间短短二十载,最先感受到的就是与亲人分离的悲哀。

「那也是别人的事情。」他实在不太喜欢看段忘之每次都只在乎别人,他希望他同过去一样只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就好。

察觉到浪韬声音中隐含的怒气,段忘之好声询问:「浪韬,你是不是气我擅自作主要照顾怀恩?因为这样又耽误你要吃我的时间?」

「你干嘛老是要提起这件事,这么希望被我吃了吗?」段忘之说得一副他就是这么残忍的样子,让他听了十分反感。

「当然不希望了,不过既然已答应你,我会一直放在心上直到完成为止。我是个很负责的人。」说到最后,他还颇得意自己的这个优点。

浪韬挖苦似的说:「什么烂摊子都收,看得出来你的负责。」

「你只是吃我而已,再多等一些时候应该也没关系吧?」

「你说呢?」浪韬反问回去。

「那……我们想一个折衷办法好不好?你真的别担心,我说要给你吃就不会食言,在被你吃之前也会努力活下去的。」段忘之努力想说服浪韬同意自己收留怀恩。

「什么折衷的办法?」他好整以暇地问,清楚以段忘之做事没计划、又不太积极的个性,哪会有什么好办法可言。

「这个……让我好好想想,一定有的。」

浪韬截断段忘之的思考,提供一个他唯一能接受的方式:「你要照顾你娘、杜怀恩,我都没意见,只要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我。」

「浪韬,你要吃我,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他可是很守信诺的。

「我不会吃你的……但你还是得留在我身边,这就是我开出的条件。」

「为什么?」他诧异,声音充满困惑。

浪韬不太想回答这问题,冷冷出声:「你怎么老爱打破沙锅问到底?一句话,答不答应?」段忘之问这么清楚做什么?这问题连他自己都还找不到答案,如今只是顺心而为,就是想把段忘之留在身边罢了。「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回天界的。」u s?g(C U ]"A

「从我答应要被你吃后,我便没想过要回去了。只是现在你却说不吃,这是为何?」层层的疑惑堆栈在他心底,没理出个头绪,他很不好过。

「我想怎么做难道还要你来教?」浪韬干脆以怒气来响应他的问题。

这会儿,段忘之学乖了,不敢再问。可若他不死势必得回天界……罢了,先别说吧,免得又让浪韬动怒;且他心思变化太快,说不定没几日他变卦又想吃自己。

「是,您说得是。」段忘之改以尊敬的口气。

「你的回复呢?」浪韬没好气地问。

「既然你开出如此有利于我的条件,我当然非答应不可了。只是你确定要我陪在身边吗?我看你似乎不太喜欢我……」

「段忘之。」听见段忘之同意,一股原本环绕在他心头的烦躁顿时消散。

「嗯?」

「闭嘴。」他只想听他同意,其它的,就省下吧。

 

 

 

卷七

 

阴森之夜,连月也躲在云后,不敢现身。

一处凄冷之所原本伸手不见五指,倏地,大放光明,笔直的路两旁由远而近立着一盏盏的白灯,却不见提灯者,只见灯在风中摇曳,更添诡异。

灯路的尽头是一座不知有多高的塔,塔无门,一名黑衣人缓缓走近,来到塔底,身影骤然消逝,地上连一个脚印也没留。

黑衣人进入塔中,来到雕着飞龙的王座前跪下。

「禀妖皇,已找到他的行踪了。」

王座边的两盏油灯剎时点亮,王座上也多出一个佣懒侧躺着的身影。

「在哪里?」

「人间。」

「哈,他去那里做什么?」躺在王座上的是个男人,也是妖界之皇,但灯影摇晃下,无法看清他的长相,而他也似有意隐匿于黑暗。

「天界的奉昭仙在他身边。」黑衣人禀告。

「原来是想获得永生啊……一个妖不妖、魔不魔的家伙竟敢妄想得到永生,真是痴人作梦!」妖皇轻喝:「南火!」

一名身穿黑衣的男人随即跪于大殿之上。

「杀了奉昭仙。」

「属下领命。」

「禀妖皇,奉昭仙是天仙,假若我们杀了他,不就视同挑衅天界?」

「难道你以为我会怕天界?」妖皇的声音忽高,叫人闻之莫不胆颤心惊。

黑衣人诚惶诚恐地致歉。「属下知错。」

「哼,给我继续盯着他。」

「是,遵命。」不敢再出声违抗妖皇的命令,黑衣人领命后随即离去。

妖皇慵懒地淡淡扬笑。「浪韬,我一定会杀了你!哈哈哈——」

他的神态狂妄态意,仿佛已预见胜利的笑声回荡在黑夜之中。

下一瞬,油灯熄灭,王座上的妖皇也消失无踪。

 

「娘、娘……」断断续续叫了两声后,又是无止尽的哭声。

段忘之不停安抚杜怀恩激动的情绪。

昨日,烨玥用最后一点力量洒了迷香。杜怀恩昏厥后,今早再醒来就不见娘亲的踪迹了,她悲从中来,哭了一整日,直到戌时中,依然没有罢休的打算。

段忘之无所谓,可不代表浪韬能够继续忍受下去,一手伸去,将杜怀恩连衣带人举了起来。

「妳还要哭多久?」他的耐性可没段忘之这么强。

哭声停了须臾,之后更剧烈,仿佛不把山给哭倒就不甘愿似的。

「妳再哭!」浪韬火大地想挥掌下去,幸好段忘之及时阻止。

「浪韬,把怀恩交给我。她刚失去娘,心情当然不好,你别跟她计较了。」

「除了哭,她还能做什么事?」

段忘之抱住杜怀恩,以免让浪韬伤害她。「她年纪这么小,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我要找我娘。」杜怀恩趴在段忘之肩上继续哭。

段忘之不停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怀恩,娘不是要妳不能哭吗?妳一直哭的话,会让她放心不下,这样就无法投胎喔。妳放心吧,我跟浪韬会照顾妳到长大的,别哭了。」

杜怀恩抽抽噎噎地:「可是我很想她。」

没了父又没了母,的确很可怜,段忘之不禁又多生出一些爱心。「妳娘永远会在妳心中的,只要妳别忘了她,知道吗?」

「我不会忘记娘的,永远都不会。」杜怀恩闭上眼睛,脑海内尽是娘的笑容。

「是啊,永远都别忘记娘对妳的好,这样娘就会在妳身边陪着妳了,不是吗?」段忘之边走边轻拍她的背。

杜怀恩小小的手臂环上段忘之的肩,满足地笑了,而背上规律的拍打就好似娘亲要哄她睡觉的时候做的那样,不知不觉,总算哭累的她缓缓睡去。

段忘之便带着杜怀恩回到她房内将她放妥。回到庭院后不见浪韬的踪影,他便顺着地上的石板而行,来到凉亭边。白纱内隐约有人影晃动,他掀起白纱走入。

「浪韬,你在这儿做什么?」

「等你。」浪韬朝段忘之伸出手,段忘之自然地握住。

「你该不会还在气怀恩吧?」所以在这等着准备要责骂他。

浪韬收回手,顺势把段忘之抱在腿上。段忘之认为这姿势不妥本想拒绝,但在瞧见浪韬眼底不意露出的落寞后,便作罢任由他摆布。

搂着胸前的温暖,浪韬轻轻一叹。

「我是羡慕她。」

听见浪韬竟然羡慕杜怀恩,段忘之觉得十分诧异。「为什么?」

「她有爹有娘,而我连自己的爹娘是谁都不晓得。」尘封在心底已久的秘密,浪韬只想对段忘之说出。

「那是谁养大你的?」

「一只妖。」

「不曾问过他?」

「他说我是妖魔所生的杂种。」

「他可有说出你爹娘是谁?」难得见到浪韬对其他事情感兴趣,尤其还是自己的身世之谜,段忘之理所当然会想帮忙。

「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的。因为他已经被我杀死了。」

「他是养育你的人,你却杀了他?」段忘之无法接受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

浪韬阴冷一笑。「我若不杀了他,就会换他杀了我,他是一个无法容忍比他还要强的人待在他身边的妖,即便我是他义子也相同。在天界,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情吧?」

的确,讲求仁义平和的天界,从来就不会有厮杀、相斗的事情发生,因此他无法体会浪韬的心情,也没资格责怪他的行为。

「你希望找到自己的爹娘是吗?」

「呵,妖与魔的杂种……找到又如何?好证明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吗?」他自嘲一笑。

「无论如何,他们始终是你爹娘,人都懂得寻根,更何况是你我。浪韬,其实你与我还挺像的。」

段忘之说他们很像?「我们哪里像?」一妖、一神,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哪来的相像?

「我也没有爹娘。打有记忆开始,我就独自生活在玄祀楼里,天仙对任何事都没欲望,根本上,我若不踏出玄祀楼亦无妨。曾经就有位奉昭仙终其一生都不曾离开过玄祀楼,说来也挺悲哀的。我的生死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到死也许都不会有人记着我是谁。」恐怕连守护玄祀楼的春栈也将不再记得自己,真悲哀。「我们两个都只能独自欣赏月儿的美,不觉得很像吗?」

为何段忘之的话竟让他的心微微一痛?

「比起我,你还有爹娘。假如你想找他们,我也会帮着你的。」

「段忘之,我并不想知道我父母是谁,但我想要你。倘若我要你,你会把自己给我吗?」

「你要——我?」讲到我这个字,段忘之声音明显一顿,神情盈满诧异。

「是,我只要你一个就好。」

段忘之有点不太明白浪韬「要」的意思,但他还来不及问出口,浪韬就已拉下他的身体,封住他的唇。他的手扣紧他的后脑,教他无法逃离。

比起先前两人第一次双唇相碰的温柔,这次浪韬更肆无忌惮地直接硬撬开他的嘴,舌头长驱直入。

他咬着段忘之的下唇,又舔又吸吮;他的心也在啃咬他的心,一点一滴想将他占为己有。

不让段忘之有拒绝的时间,浪韬的手毫不迟疑地解开他的腰带,跟着探入,冰凉的指尖一触碰到段忘之温热的肌肤,段忘之便下意识地轻轻喊了声。那冰凉沁骨的感觉令他很想逃,可浪韬的力气大,把他搂得紧紧的,不放就是不放。

「浪韬,这样是……不对的。」

浪韬扳开段忘之的一条腿,让他变成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势,一把扯开他的上衣,露出他白皙的胸膛,并将他更拉近自己。

「哪里不对,你告诉我?」

「哪里不对……」此时,段忘之的理智早被浪韬如火的行为燃烧殆尽,脑子里什么都不剩,只能傻傻地重复他的问题。

「是啊,哪里不对,你告诉我啊?」

段忘之怎么会知道哪里不对,他只晓得自己逐渐发烫、下腹传来阵阵的骚动,身躯似乎变得不再是他的了。

「我不知道……啊!」胸前的突起被浪韬含住,一阵酥麻令他惊愕得身子拱起,全身一颤,呻吟而出。

浪韬咬着他粉红的乳尖,似蜻蜓点水般地挑逗着他,挑战他能忍受的程度。

「浪韬,不要,很……」他真的无法形容那种感觉,舒服却又带了点不愉快,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要。

浪韬拉住他的手臂要他搂上自己的脖子。「抱紧一点,要不然你摔倒可就糟了。」

段忘之听话地搂紧他,而浪韬空出来的手把段忘之更往自己带近,顺着他的胸膛不断往下、往下,直到来到早已发烫不已的火热之源。

这时浪韬的手也温暖了起来,不再冰冷的手开始来回抚摸。

「啊……啊……」段忘之受不了刺激,咬着下唇,紧闭双眼去感受浪韬带给他的震撼。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他除了接受外根本难以抗拒,痛楚与快慰,一波一波袭来,段忘之只能尽量忍住自己的声音,但他的身体却离不开浪韬。

直到顶点,宣泄之后,段忘之才趴在浪韬身上喘息着。

「哈啊、哈啊……」他真的不清楚浪韬对自己做了什么,可他却非常喜欢这种几乎要腿软的愉悦。

「吻我。」

亲吻浪韬!?段忘之做不到。浪韬干脆逼着他做。

他寻着段忘之的唇,火热地探索他。

然后,他们暂时分离,浪韬解开自己的衣服,拉着段忘之的手往下探索,最后停在相同的地方,要他感受自己对他早已冲破顶点的热情,让他轻轻抚摸着。

「你……」段忘之很想把手缩回来。

浪韬在他耳畔低喃:「我很喜欢……继续啊。」

他不知如何是好,浪韬要他做什么,他便乖乖照做,虽然隐约察觉这么做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能顺从自己的欲望与身体。

浪韬拉开段忘之的下襬,将他更往前拉近,伸手来到他腰后下方。

感受到异样,段忘之一震,欲起身,浪韬连忙拉住。「做什么?」

「浪韬,我觉得有点奇怪……」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是哪里怪?」他眉眼带笑地凝视段忘之一脸无措的表情。

「我也说不上来……」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全身软若无骨,根本没有什么力量,难道这还不奇怪吗?可他不知要如何跟浪韬解释自己的状况才好。

「我想要你……段忘之,我想要。」浪韬双眸氤氲,不断重复着自己的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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