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少年才刚说完，章佳焰的表情整个一百八十度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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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眨了眨眼。「你跟他做了吗？」

章佳焰此时的表情又从刚刚的惊讶转变为错愕。

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麽一天，被一个小鬼头认真地质问自己跟所爱的人究竟做·了·没·有？

「你……你说那什麽话呀！小小年纪就那麽油条……」章佳焰没察觉到自己现在一脸就是很心虚的样子。

平时看起来痞痞的焰哥，竟然也会有这麽不知所措的一面呀~~~

少年笑了起来。「也就是说你们根本没做过罗？」

「喂~~~」内心深处的痛正好被刺中，章佳焰故作生气地压低音量吼了一声。「臭小鬼，快点睡觉、睡觉啦！」

他顺手关上房间的灯，躺在方才铺好的被子上。

至於床铺，当然是留给臭小鬼睡的。

一时之间四周陷入黑暗，两人都没再说话时，房里只听得见电风扇运转的声音。

「焰哥。」

少年并没有依言躺下来。

「嗯？」章佳焰已经闭上了双眼。

「要是──我当初先爱上的是焰哥就好了──」

章佳焰听完他的话，才刚睁开双眼想说点什麽，便看见一阵黑影晃动，下一秒胸前已经贴上了温热的身躯。

他感觉到少年靠得他很近。

「焰哥是个好人……」

章佳焰的脸颊感觉到少年说话时吐呐出的热气，紧接著双唇便被亲了下。

几乎是同时，章佳焰推开了他。「喂──」

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吧！

少年往後跌坐在地上。

章佳焰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唇。「你在胡说什麽？」

少年不死心地再度凑上前。

「焰哥，为什麽要拒绝我？从前的焰哥应该不是这样的呀！」他伸出手触碰了他的脸庞，但却被章佳焰轻轻地拉开。

章佳焰没有回答他的话。

少年又说：「就算只有一次也好，我希望焰哥抱我……」

章佳焰皱起眉头，少年的双臂环上了他的颈间，两人的距离之近，而他闻到了他身上那香香的沐浴乳味道。

不同於一般男人的味道，少年身上拥有不可思议的年轻活力以及诱惑的魅力。

但是──

他毕竟不是现在的他心里最想要的那个男人──

谁都没办法动摇江育霖目前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想要的是那个男人，想拥抱的也是那个男人，想亲吻的也只有那个男人。

「我不可能那麽做。」章佳焰拒绝了他。

的确，要是以前的自己，哪有道理不吃主动送上门来的美食？

「焰哥……」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哀求，几乎没有光线的房内，章佳焰根本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你累了，该去睡了。」章佳焰拍拍他的头。

没料到下一秒少年却主动地扑向他，紧紧地搂著他。「焰哥……我可以的……求求你……」

章佳焰依旧坚持著，甚至开始觉得少年的要求真的太过无理。

「别闹了，你乖乖睡觉，好不好？」

少年挑逗似地抬脸在他的颊上落下细吻。「焰哥……我知道你也很想要的，不是吗？你说你没跟那男人做过──」

听了他的话，章佳焰终於捉住他不安分的小手，将他一把推开。

「够了──」

少年此时才发现他真的生气了。

章佳焰将他拉起，一时没有控制力道，捉得少年的手腕很痛。

「你给我睡·觉──！」粗鲁地将他安置在床上之後，章佳焰又躺回刚刚的位置。

少年不甘心地回到被窝里。

「呐，焰哥，」他唤了声。

章佳焰没好气地还是回应了他一声。「嗯？」

少年问了他一句：「你真的很爱那男人吗？」

「……嗯。」

少年听完他的回答，像是在床上翻了个身，发出了声响。

「可是呀，我觉得──」少年闷闷地说道。「焰哥跟他这样的组合好奇怪喔……他跟我们应该是不一样的人吧……？」

少年只是无心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却没想到他的这番话正好戳中章佳焰内心深处的痛处。

章佳焰其实自己也知道──

江育霖是个上班族，社会的高薪阶层。拥有大学学历的他，与才只有高中毕业的自己应该是八竿子打不著边的才对。

相对於江育霖前途一片光明，他的工作，只不过是窝在一间小小机车行帮人修车罢了……

每每想起这事实，都会让章佳焰感到心烦──

但他依旧还是选择忽视它。

只要他够爱他就够了吧──？

这样一定就，够了。

章佳焰轻叹了口气。「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否则明天我可是要把你赶出去让你流浪街头喔！」

「喔。」

21

其实那天晚上章佳焰睡得非常不好。

除了少年在睡前那麽一闹是原因之一以外，另外一个原因正是他与江育霖之间的关系。

明明就已经亲耳听见江育霖在他的面前说出他在乎他──

而且他并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但直到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仅仅维持在这样的程度罢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在江育霖能够完全接受他之前，都不会动他一根汗毛。

可是章佳焰更怀疑的是，江育霖的心是不是有一天真能完全属於他？

章佳焰就这样一边烦恼著这些问题，一边走出店门牵了自己的机车。

「喂，焰仔，你要去哪儿？」在店里忙著招呼客人的章爸有些著急地唤了声。

这死小孩，没看到店里有客人吗？

没想到章佳焰却像是没听见他老爸在叫他一样，默默地戴上安全帽，然後发动机车。

少年从楼上奔下来的时候，已经看见章佳焰骑著机车离开了。

他转头笑著对章爸说：「不然就让我来帮章爸爸的忙好了。」

章爸一脸抱歉地搔了搔头。

当章佳焰抵达江育霖所居住的大厦楼下时，刚好看了一眼手表。

算算时间，江育霖应该也下班回到家了。

章佳焰心里这麽想著，然後熟练地将机车停好，准备走进大楼。

同一时间，他注意到一台双B跑车以华丽的姿态滑向一旁，轻巧地停在大厦门口。

原本没有多想的他，其实没有在意那麽多，但下一刻他却吃惊地看著江育霖下车──

章佳焰觉得自己的脑袋在那一刹那好像被一颗原子弹轰炸了。

江育霖并没有看见他，他走下车之後，一脸非常为难地不断朝车里的人弯腰行礼，彷佛是在道谢。

章佳焰看不见车上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应该，但是他体内还是燃起了熊熊的妒火。

江育霖站在原地一直到双B跑车再度驶离，才转过身发现章佳焰的存在。

「阿焰──！？」他的表情像是又惊又喜。

章佳焰当然有注意到。他知道自己在江育霖的心目中有一定的地位，可是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他最重要的──

章佳焰表情非常难看。「有人送你回来？」

江育霖喜悦的脸庞一下子僵了住。

「呃……他是我公司的上司……」

章佳焰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他冷哼了一声。「上司？」

江育霖瞬间明白自己惹章佳焰不悦的原因出在哪里，他赶紧凑上前想要解释。

「他坚持要送我回来……我拒绝过了！但是──」

章佳焰一把捉住他的手，打断了他未完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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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用那麽急著解释的──」

因为，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章佳焰不顾是不是会弄痛他，像是半拉扯地将他带进大厦里头。

衣物被凌乱地扔在屋内地上，空气中是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以面朝下的姿势被强压在大床上的江育霖整个脸庞已经都是泪水，身上唯一挂著的衬衫大开，而下半身早已没了遮掩的衣物。

章佳焰在他的身後，一手在他的下腹部抚触著，另一手则是在他的胸前以缓慢的姿态挑逗他的敏感之处。

「阿……阿焰……」带有哭腔的声音并没有让章佳焰有停手的打算。

事实上他的内心中的确也是在天人交战的。

他知道以江育霖的个性，绝对不会去随便勾搭别人……

但是他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光是看见江育霖从别的男人的车上下来，他就已经够火大的了……

所以他不给他时间解释，选择用这种又粗暴又低级的手段对付他──

最不想伤害他的，明明就是自己呀……

可是他还是这麽做了。

章佳焰尽管不舍看见他哭泣的脸庞，以及那颤抖得几乎要散掉的身躯，他还是矛盾地吐出残忍的话语。

「就算你叫我住手……我也绝对不会停……」

章佳焰悲惨地觉得自己真是卑鄙极了，前几天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什麽绝对不会动他一根汗毛吗……？

妈的──

他已经忍得够久了！

与其这样继续怀抱著不安的情绪，不如就这样强硬地将江育霖的人夺过来──

至少他会得到他的人！

江育霖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夹杂著哭声。

但他却一直都没有说出不，或者是不要，更或是叫他住手的话语。

「霖……我已经等得够久了──我想要你，不只是你的人，我也想要你的心呀！」章佳焰靠在他的耳畔说道。

「阿焰……嗯啊……哈……」江育霖无法克制地喘息著，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章佳谚与他肌肤相触的那个点上。

江育霖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需求的男人，但因为从前发生过那件事，所以他很难敞开自己的心胸去接受其他的人。

就算後来有与一、两个人交往过，他还是没办法体会到两人的快感……

才刚想到这里，江育霖突然被章佳焰放开，一把翻了过来，使得他不得不抬头仰视他。

「你刚刚在想什麽？」章佳焰捧著他的脸庞，轻声问。

江育霖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看见章佳焰的眼里有什麽情绪在跳动著，鲜活且赤裸地，表达出他对他此时此刻的那种渴望。

章佳焰没等他回答，便用双唇攫住了他的呼吸。

江育霖强烈地感受到这男人的掠夺性，但他知道他不该推开他──

因为他也喜欢章佳焰，也信任他，不是吗──？

他的吻以及他的手指就像是引信一样在他的身上点火。

江育霖在他的唇离开他的同时，已经不自觉地呻吟出声。

章佳焰低下头握住他的脆弱。

「啊啊……焰……！啊哈……」

发现江育霖还是颤抖得厉害，章佳焰一边皱紧眉头，一边进行手上的动作。

「你怎麽会……颤抖成这样……？」

江育霖只是用力地摇摇头。「我……我不……我不知道……」

江育霖伸出手按在章佳焰的手臂上，像是想要阻止他的动作，但是最终还是没有。

「阿……阿焰……」他发出一种低沉带有媚态的声音。「好……好奇怪……」

章佳焰咬了咬牙关，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作隐忍的痛苦，看见江育霖在他的面前露出这麽可口迷人的模样，他实在很想直接将他扑倒……

「你……你不阻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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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地想要听见他更多的声音，夹杂著他哭泣的声音，以及甜美的呻吟声……他的手邪恶地加快动作。

「啊啊……阿焰……阿……焰……」江育霖紧紧地捉住他的手，但没有如他所想地推开他。「因为我……哈啊……我相信你……」

章佳焰听了，著实愣了几秒钟。

江育霖的话震撼了他，同时感觉到一股像是温暖又像是疼惜的复杂情绪渗透进他的心底。

察觉到手掌下的灼热有了变化，章佳焰俯身再度吻住他，将他在到达顶点时而吐出的呻吟与呼吸封住。

江育霖的脑袋在那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章佳焰离开他之後，他依旧喘息著。

章佳焰迅速地脱去上衣以及所有衣物。

「霖……」章佳焰一边低唤著他的名字，望著他迷蒙的双眸，用沾有白液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探进他敏感的部位。

江育霖原本迷蒙的双眼，感觉到痛楚而溢满泪水。

「阿焰……等……等等……」他的脑子在恢复运转之後第一个想到的是高中时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下半身所感受到的痛楚……

一切是那麽清晰──

「不要害怕，霖……」章佳焰一只手摸摸他的脸颊安抚他，但却似乎没有作用。

「阿焰……！阿焰──」江育霖如同在海上遇难的人，强烈地想要抓住浮木一般握住章佳焰的手臂。

「霖……？」章佳焰看著他脸上的眼泪像是止不住地越掉越凶。

「我还是会怕……阿焰……」

章佳焰轻轻擦去他的眼泪。「没什麽好怕的。霖，你也想要我对吧？」

江育霖的脸颊倏地红起来。

「对吧？」

知道要等到他回答肯定的答案是很难的一件事，章佳焰直接吻了吻他，继续方才未完的动作。

「你相信我吧？」

手指的动作牵连著他的呻吟与喘息。

「啊啊……哈啊……嗯……」江育霖胡乱地点点头。

「你想要我吧？」

「哈啊……哈啊……」

「霖，我爱你。」

确定江育霖已经准备好之後，他缓缓地进入他。

「啊啊啊……」

章佳焰捧著他的脸。「叫我的名字呀……霖。」

「阿焰……阿焰……」

剩下的不再是言语，而是交缠在一起的喘息，以及窗外的一片寂静。

22

当章佳焰睁开双眼时，窗外是一片的漆黑，床边只点著一盏昏黄的灯。

原本睡在他身旁的男人不见了──

章佳焰一意识到这一点，几乎是急忙地跳下床。

他匆匆地将衣服、长裤套上之後，才听见厨房方向传来声响，接著他看见江育霖端著一碗热腾腾的面走出来，看见他醒来了还非常惊讶。

「啊……你醒了？」江育霖的脸庞在热气的缭绕下，显得有些泛红。

此时章佳焰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他看著他说道：「太好了……我以为你离开了……」

江育霖端著那碗面走到餐桌前放好。

「离开？我哪里也没办法去呀……」他苦笑著。

章佳焰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因为他的视线而感觉到不自在的江育霖，连忙将筷子递给他。「你会饿吗？不如这碗就先给你吃吧──」

章佳焰接下筷子，但是没有动手。

「不知道为什麽，我还是会一直很害怕你会不告而别……」他盯著那碗面。

章佳焰觉得这一切似乎不太真实，或者该说有些顺利得让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