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贵妃 下——奶嘴魔鬼鱼
奶嘴魔鬼鱼  发于:2010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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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麦田,绿油油的一片,随着微风的吹拂泛起一层层的波浪,麦田中有一座茅草屋,屋前有一位穿着打了补丁衣服的老人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顶草帽,花白的头发凌乱地垂于椅背后,随风浮动,脚边卧着一条伸着舌头打盹儿的老黄狗,听到有人靠近抖了抖耳朵,站起身子看到是熟识的人,又继续趴下去睡觉。

一身藏青色长袍书童打扮的少年靠近躺椅,轻轻地摇动老人的身子,“爷,有客人。”

“嗯?不见……”老人不耐烦地挥挥手,睡意朦胧的话语从草帽底下传来。

“我也是这样回绝的,但那人说一定要见您,说是有人命关天的大事。”

“人命关天?”老人终于清醒了,拿起脸上的草帽坐起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谁要死了?”

“这个……来人没说,只是说一定要见您。”书童有些无奈,这人都快要死了,爷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寒封坐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看着桌上明显的劣质茶,有些猜想不透屋子的主人到底是何许人也?白莲竟说他有办法救静蓝?

“哎呀呀!让客人久等了。”

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寒封忙站起身子,看着一双干枯的手掀起那蓝布门帘,一张满是皱纹但却红光饱满的脸出现在寒封眼前,老人凌乱的头发已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子固定,身上却还是那一身打满补丁的破旧衣服。

寒封皱眉,再次怀疑白莲是不是弄错了?他怎么都看不出眼前这个一身破旧衣服的老人有何等本事救人。

魏子贤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爽朗地笑了两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年轻人,不要看不起老人家。”

一旁的书童立刻端上一碗汤药在他面前。

“又要喝?”魏子贤皱起眉头,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却又像个孩子般地对面前的书童撒娇:“青儿,我的好青儿,你就当这次忘记了好不好?”

“不行!这次我要看着爷喝完药,省的您又趁我不注意把药倒掉!”名唤青儿的书童环胸立于他面前,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

“真不知道你是爷还是我是爷。”魏子贤嘟哝着嘴,一脸要命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药喝完,把空碗递给他。

青儿接过碗转身离去,魏子贤这才去看依旧站着的寒封,伸手指指一旁的凳子,“坐吧年轻人,说说是谁让你来求助于我的?”

寒封对他的能力仍感到怀疑,但也有礼地向他拱手,掀袍在凳子上坐下,从怀中掏出圣旨递给他,“其实是李卫亭李伯父一家,因犯了欺君之罪将要被斩首,不过皇上已赦免了他们的死罪,但李家之子李静蓝却仍难逃一死,所以有人告诉我让我带着这封圣旨来找您,或许您会有办法救静蓝。”

魏子贤将圣旨展开看了两眼,却仍感到迷惑,“我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寒封思索了一会儿,从李静蓝写信求助于他开始说起,到他们在街上看到静蓝被人押解游街,然后如何将静蓝救出,白莲又代为入狱,最后是今日刑场上劫狱,却又突然听到皇上要释放犯人的旨意。虽不是很详细,但整件事情联系起来,也不难猜出个大概。

“这个李卫亭!”魏子贤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在屋内来回地踱着脚步,脸上满是怒气,寒封以为他是感到为难,正准备起身告辞时,却又听他说:“这个老东西太狡猾了!有这么好玩的事竟然不告诉我一声,待他出来后我一定要狠狠地骂他一顿!”

寒封虽然对他的话不敢苟同,这都要死人了,这老头竟然还在这里说着好玩?不过这个老头能这样说,是不是就代表他有办法救出静蓝呢?

第四十五章 背叛

门,一道灰暗的门;一道灰暗沉重的门;一道灰暗沉重透着阴森气息的门。尽管清晨金色的阳光洒在它的身上,但依旧透露着阴森的气息,从门上挂着的一副牌匾不难看出,折扇门——是天牢的大门。

据说,从圣龙国开国以来,凡进入过这扇门里的犯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含冤的,罪有应得的,不管是那一种,不是被斩首就是被处以极刑,所以这扇门后面关着的,并非只有犯人而已,还有那些不愿离去的冤魂亡魄。

所以,只是走到门口,似乎就听到里面发出的悲鸣声。

初夏的清晨,露水从树叶上滑落,滴挂在叶尖上,阳光穿透它折射出一道绚丽的光芒,似乎非常满意自己制造出这一瞬间的美丽,水珠儿脱离叶子,奔向大地的怀抱,但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便被一个身影拦截。

翠环低着头,紧握着袖中的拳头,一滴水珠滴落颈部,惊得她忙抬头,下雨了吗?不,阳光渐渐变的灿烂,这样的天气是不会下雨的。

但为什么看起来太阳似乎在哭泣?翠环悲伤的脸上滑过一道水痕,再向前走一步,自己将永远都感受不到这样温暖的阳光了,但是……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肚子,抬起脚不知道该向前迈还是该后退。

“可以哦,如果你现在退回去应该还能赶得上和主子一起行刑,反正你肚中的孩子也不过才一个多月,即使是到了地下也不会开口责怪你。”

淡淡略带嘲讽的话语自前面传来,令翠环猛然收住退回去的脚,改为沉重地向前跨了一步。

面前紫色的人影勾起漂亮的唇角,冷哼一声,“把你脸上的那种东西擦干净!我可不愿意看到身边有一个哭哭啼啼的面孔。”

“是。”翠环应道,擦干脸上的泪水,继续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人走。

出事的那天,她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或许是胆怯,或许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怀有身孕,她做不到玉环那种为主子而不顾一切的举动;躲在角落里的她,偷偷地看着少爷和玉环被打的浑身是血,心很痛,却没有勇气冲出去,只能捂着嘴不停地抽泣。

当听到李氏一门和少爷将被斩首的那一瞬间,她吓得几乎昏了过去,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没有任何能力去拯救她们,甚至,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拯救,还有她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孩子,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不要死,我要逃出去!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这个孩子,她都不能死,也不想死。

而这时,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嗯?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漏掉的?秋月,去通知禁卫军……”

“不要!”翠环不顾一切地扑到她脚边,抱着她的双脚不停地叩头,“娘娘,求您不要,求您放翠环一条生路吧……”

直到额头擦破了皮,洒满泪水的地上染上一道血印字,面前的紫衣人才淡淡地开口:“可以,不过你以后可要乖乖地听我的话哦!”

直起身子,翠环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看到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不禁觉得有些害怕。

“翠环,你怀有身孕了吧?”淑妃坐在梳妆台前任人为她描眉画眼,眼角撇到正在擦桌子的翠环干呕了一下,凉凉地问了一句。

翠环的身子颤了一下,低着头继续手上的活儿,“是……”

“谁的孩子?”

翠环不敢回答,如果让淑妃娘娘知道她怀了龙种,她与这孩子恐怕都会保不住。

“翠环,你知道吗?宫女未婚先孕如果被人知道了会是什么罪名?”

翠环的双腿一软,随即跪倒在地上,“求娘娘救救翠环,求娘娘救救翠环……”

“你连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愿告诉我,你让我如何救你?”

“是……是少爷……”

“哦?竟然是那个男妃?”淑妃稍稍放下心来,挥手示意翠环起身,“一会儿你随我出去一趟。”

翠环大气不敢出地退到一边,不敢问要去哪里。

然而,被带到了这里,就算翠环再愚钝,也明白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还不走快点!”

“是……”收回思绪,翠环小跑两步跟上淑妃的脚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不敢让它掉下来,少爷……对不起,翠环对不起您。

随手将一袋银两塞给天牢门口的官兵,淑妃领着翠环踏进了这阴森的天牢,天牢里的气味让淑妃不禁皱眉,掏出手帕掩住鼻口,自己干嘛没事来这里找罪受啊?真是的!不过想到皇上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而冷落她数个月不禁让她恨得牙痒痒,如果不趁他临死前好好地折磨他一番,怎么能对得起自己呢?

这样想着,淑妃也不再嫌弃里面恶臭的气味和阴森的空气,举步走向木桩上那个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的李静蓝。

大殿之上的气氛有些紧绷,众大臣一一向皇上汇报了朝政,不时地偷瞄一眼殿下那个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不明白为何多年未在京城出现的魏王爷今日却突然出现在朝堂上。

魏王爷——先帝的双胞胎弟弟,与先帝冷漠不近人情的性子相反,魏王爷是个随和有点玩世不恭的人,从小就不喜欢受宫廷的约束,先帝继位后便封他为魏王,但他却不喜欢这个封号,又在宫内呆了一年,便要求先帝放他出宫,先帝爱弟心切,便应允了他,又随他的字“子贤”令封封号为闲王。

魏王爷这一走就是几十年,直到先帝驾崩时他才在龙城出现,但新帝继位后他却又远离宫廷,鲜少人知道他的下落,而如今他却赫然出现在朝堂上,让人忍不住猜测,圣龙国是否要出现什么大的变故?

第四十六章 生与死

“各位爱卿还有本要奏吗?若无事就退朝吧!”龙御天揉揉眉心,脸上出现大臣们从未见过的疲惫之色,昨夜一宿没睡,想着今日午时过后那个人就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禁感到一阵心痛,不是说不再想他了吗?怎么又想起了?

右手无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每一次的跳动都伴随着一抹刺痛,似乎有谁在拿刀子划上一道,无疑的,那个人便是他发誓要忘掉的人。

刑部尚书看着皇上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将李氏待审的事说出来,这时却见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魏王爷忽然睁开眼起身,“皇上,臣有样东西想让皇上确认一下。”

“皇叔有什么东西想让朕确定?”

魏王爷从一旁的青儿手中接过圣旨呈上,福寿接过来交给龙御天,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魏王爷,别人可能不了解魏王爷,但服侍过先帝的福寿却知道,魏王爷虽为人懒散,但在处事上却异常精明,有时连先帝都不得不对他让步,如今他出现在朝堂上又呈上一封圣旨,到底是想做什么?

龙御天展开圣旨,面色虽未改,但身子忍不住一震,说不清心中是惊还是喜,抬眼看了一下魏王爷,后者老神在在地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

龙御天将圣旨递给福寿,“福寿,把这封圣旨读出来。”

“是。”福寿接过圣旨向前走了两步,展开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户部侍郎李卫亭之女李静蓝……”福寿陡然噤声,看着圣旨上的“李静蓝”,李静蓝?忽然明白了魏王爷的意思。

“不用念了。”龙御天摆手,“朕明白皇叔的意思了,皇叔是想为李氏一门求情吗?”

众臣窃窃私语,不明白这圣旨有何问题,怎么能凭一封圣旨就放了犯欺君之罪的李氏一门?

“爹,你听出什么差错了吗?”卫子勤凑近卫尚书的耳边低声问道,“这封圣旨好像是爹所拟的吧?”

“嗯。”卫尚书点头,但他却也不明白圣旨有什么问题。

魏王爷将手中的茶碗放到身后青儿端着的茶盘上,捋捋花白的胡须,“臣并没有要为李卫亭求情的打算,只是想我圣龙国出了这么大的丑事,有点汗颜而已。”

龙御天语塞,不明白魏王爷的意思,本来他就没有想好要以什么理由释放李卫亭等人,所以今早才故意不提待审之事,原想以此为借口了之此事,但皇叔似乎并不想给他台阶下。

卫尚书终于沉不住气的走上前,掀袍跪下,“皇上,臣不明,请问圣旨有何问题?”

龙御天示意福寿将圣旨给众臣传阅,然后问:“众卿家意下如何?”

“皇上,”秦丞相上前一步拱手道:“老臣认为,这李卫亭虽照圣旨所写将李静蓝送进了宫中,按说不算是辱没皇室,理应从轻发落,但李卫亭却知情不报仍算是欺君之罪,理应当斩。”

“秦丞相,”魏王爷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秦丞相身边,“本王若没弄错,这封圣旨应该是你的学生卫尚书所写吧?”

秦丞相心中一惊,不语,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卫尚书。

“是臣所写。”

魏王爷满意地点头,又看向秦丞相问:“秦丞相,因为你学生的错让皇室蒙上了如此的耻辱,你这个老师是怎么当的?本王看你似乎该卸下丞相之职,找一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算了。”

秦丞相不禁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叩头,“老臣惶恐,皇上,老臣真的不知道这份圣旨是卫尚书所写,这与老臣无半点关系啊!”

卫尚书斜眼看着跪在身边的秦丞相,这老头,还指望他能替自己求情呢!谁知道这么快就跟他撇清关系,现在这可怎么办?虽然不会被斩首,但革职却是一定的,眼看多年的野心就要实现,怎么此时出现如此的纰漏?悄悄地转头去看人群中的谦王,盼望他能上前替自己说两句好话,但怎知谦王却面无表情地看着皇上,无视于他求救的目光。

“皇上,能否听老臣一句话?”人群中又走出一位老者,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也是位置不低的大臣。

“太傅请讲。”原来是龙御天的老师。

“臣以为李卫亭虽然知情不报,罪在欺君,但却罪不致死,更堂皇是灭门?但是其子李静蓝毕竟是男儿身份,若如也无罪释放,就无法还皇室一个清白,至于卫尚书,想必也是一时疏忽,还望皇上从轻发落。不知皇上和魏王爷对老臣的提议意下如何?”

龙御天的心一下子又跌回谷底,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免去他的死罪吗?狠狠地咬紧牙关,口中尝到一丝血腥,却怎么也抹不去胸口那让人窒息的痛。朕是天子,本应无所不能的,但却也因为是天子,所以为了皇室,为了群臣的众口,朕连自己所爱的人都不能救!

所爱的人……吗?是啊!所爱的人,即使知道了他是男人,即使到了阴阳相隔的地步,他心中……依然爱着那个人……

“皇上!您不能定李静蓝的死罪!”清灵灵的声音从大殿门外传来,一位仙儿般清尘脱俗的女子挥开阻拦的侍卫,直闯大殿之上。

自从那天在宜兰院被抓后,李静蓝便又回到了这个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天牢里,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并没有被关进牢房里,而是就这样被绑在了天牢里审犯人用的木桩上。

听到开门声,紧闭的双眼轻颤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内心不禁感到一阵惶恐,原来他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能坦然地面对死亡。

来人停在他面前,伸手拖起他的下巴,“这张平凡的脸凭什么能吸引得了皇上?”

怨恨与嫉妒交织出的阴冷嗓音,是个女人?睁眼对上淑妃那张扭曲且写满杀意的脸,李静蓝扭头挣脱她的手掌。

“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和你的前任主子打个招呼?”

李静蓝顺着她的眼光向门口望去,只见背光处有一人站在门口,虽看不清她的面孔,但大致上能看出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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