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绝——冷音
冷音  发于:2010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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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弯刻意让武倚湘感觉到他强烈的欲望。
武倚湘俏脸微红:「皇上,您……」
「原来名闻天下的京城第一才女也有这般带羞的模样……」语气嘲弄,不过任谁都听得
出里头的宠爱。邵璇刻意低头贴近她颈侧:「听说水能助性……今日朕倒想试试此言究竟是
真是假……」
言罢,不容武倚湘答话已然横抱起她往浴池行去。并退下人,一个施力便将武倚湘裹身
纱衣给扯了落。
霸道而不失温柔的搂着她娇软的身子,让那双酥手替自己宽衣解带……却,猛然间,忆
起了八年前他也是如此的让上官鎏搂着的。
只是,那时是情势之所逼,上官鎏是为了替他换药,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交织着情欲,
以及深沉心机。
步入浴池,让温水弥漫包裹住全身。吻不断,指尖碰触女子细滑肌肤的动作仍然持续。
耳边传来阵阵娇吟低喘,心思却仍沉浸于回忆之中……
一个挺身与女子娇躯紧密贴合,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晚在凌波阁里,上官鎏吻着吻着
,情不自禁的将他压倒,宽掌探入他衣中爱抚的情景……
一贯的理智不再,整个情绪亦随之激昂。就算清楚自己仍然是男子,仍然扮演着君王的
角色。然而,脑海之中,娇喘呻吟的并非湘妃,而是自己……在他的身下承受侵入,眷恋的
依于他厚实的臂弯之中……
欲望到达顶点而获得了解放。理智在瞬间完全回复,却惊得邵璇一身冷汗。
就着结合的姿势拥着湘妃娇躯坐入水中掩饰自己的异样,邵璇庆幸于自己的善于演戏,
而不至让脑海中的一切与现实同调。
方才的激情是前所未有的……水能助性一句本是他随性所提,不料却因忆起了上官鎏,
而让原本习以为常的作戏交欢有了改变。
指尖留连于武倚湘背脊,让她双臂无力的勾着自己的颈际轻喘,却又猛地想起了什么,
目光似不经意的落上媚人娇颜。
武倚湘故作娇弱无力的神情之间,有着几分的警戒与紊乱。
是了……邵璇在心底冷冷一笑。这武倚湘奉了父命入宫,本是野心极大的想要掌控他。
可,这夜夜疼宠下来,再加上方才的激情,想必已是心情大乱,猛然
惊觉不该轻易就为他所折服,却又情不自禁吧?既要作戏却又无法瞒过,到头来,还不是沦
为他邵璇手中一颗任凭摆布的棋子?
会疼她,会宠她,还不都是为了铲除武忠陵?
却听此时,一阵骚动伴随慌张的女声传来:「你不可以进去!来人!快拦下他!」
正待反应,下一刻,一道身影却已然穿过帷帐直入到了浴池旁,将二人裸身交合的模样
尽入眼底。
望向来人,那修长伟岸的身形与父皇有些相似,神情之间却更为俊逸不羁。自依稀能瞧
出的旧时面孔中,邵璇认出了来人。
「放肆!」
邵璇正待开口,却听身旁武倚湘已然恃宠大喝出声,并顺势更贴近他以为遮掩:「来人
啊!将这人给……」
「湘妃,现下可是你做主的时候?」
冷冷出声质问,邵璇退开湘妃身子径自起身。一个抬手招来宫女着衣,目光瞧向来人,
令人讶异的语句脱口:「珩弟,十多年没见,怎么用这种方式和朕打招呼?」
「臣弟本以为十多年不见,皇上会将臣弟视为闲杂人等。不料,皇上还是一眼便认出了
臣弟。」
来人──邵珩见他认出,含笑脱口,这才转过了身收敛视线。
「朕也不是一眼便认出的。这十几年,珩弟着实长大了不少……」
语气之中带着几分难藏的喜悦,却也没忘了现下的景况。换好了衣裳,邵璇假意柔和了
视线转而瞥向武倚湘:「湘妃,今儿个先歇着吧!十多年没见,朕要同珩弟叙叙。」
「臣妾遵旨。」
见他神情柔和,本来因为被冷落而不甚愉快,缩着身子在水中的武倚湘这才稍微宽心的
应了声。匆匆着装打算送皇上离开,不料待穿好衣裳,皇上却早已离去。
愤怒的甩了替自己更衣的宫女一个耳光,武倚湘望着已然归于宁静的寝宫,娇容之上染
上了些许的阴冷。
迟早……她,一定会让邵璇完全败倒,完全倾倒于她的魅力之下任她掌控的!


* * *


「皇上,您该不会真的迷上了那种女人吧?」
方入了上书房内,并退下人,邵珩劈头便是如此一句。
「珩弟为何这么说?」反问着,邵璇带上几分怀念的拉着十四弟在一旁坐下,「别生疏
了!这十二年来皇兄可想你想得紧了,莫要连称呼都疏离了!」
「是!」
见兄长待己如昔,相隔十余年再见,邵珩满心的情绪激昂,「珩听说皇兄相当宠爱湘妃
,这才无礼闯入想见见那湘妃究竟是何方神圣。而今一见,弟以为湘妃深沉,似乎颇有野心
。」
「这点朕自然明白。不过,珩弟此番举动未免鲁莽……」顿了顿,「算了,这些个不提
也罢。珩弟不是还要十多天路程才能到吗?怎么提早了?」
「当初皇兄继位及三年前父皇驾崩时皆未能赶回,好不容易得以返国,珩自然归心似箭
。加上又想给皇兄一个惊喜,是以便快马加鞭飞速赶回了。」
「珩弟还是和十二年前一样,最懂得讨朕欢心了。」
邵璇难得的温柔了表情带笑言道,看着眼前早已是一位昂藏少年的邵珩,突地有些百感
交集。
虽然知他已成人,却仍是不自主的将他当成十二年前的那个孩童看待。脑中他稚嫩天真
的模样依旧清晰,而今打量一番却已是俊逸不羁,眸子也不似往日易解,不由得一声轻叹。
他知道珩弟是变了的。十二年的时间已长得足够,足够让他有充分的理由去猜疑珩弟。
但他却不希望这样,不希望和这个唯一有手足之情的手足争斗。
思及至此,又是一叹:「珩弟,你怨不怨皇兄?」
「珩明白皇兄是不希望将弟牵连入宫廷斗争才会出此下策。皇兄是不得已的,珩当然不
会怨皇兄。」
流畅的应答着,邵珩凝视着眼前神情温和的皇兄,目光瞬间闪过一抹难察的深沉。
「话虽如此,但这些年毕竟是苦了你了……若非皇兄与你过于亲近,当初也不必如此了
。」没有察觉到那抹深沉,刻意表现出真诚的喜悦希望能与弟弟平和相处的邵璇眼帘微垂,
不经意间却已是勾人的绝美容姿展现……「听说珩弟有机会坐上皇位,不知是真是假?」
「能否登基还是未知数。不过义父膝下无男丁,对我相当看重倒是真的。」
将兄长的容颜尽收眼底,刻意的将目光化为澄澈:「若是能顺利登基,便能对皇兄有所
帮助了。」
「这倒是……」邵璇沉吟一会儿,道:「其实,朕希望能立你为皇太弟。」
「皇太弟?」知道这三字所含的意义,邵珩不由得一惊:「皇兄为何……」
「珩弟才干既然为胡君所认可,那便在停留期间替朕分忧解劳一番吧!朕膝下无子,而
为了让珩弟能名正言顺方便行事,这『皇太弟』自然是得封的了。」
将自己的用意道出,面对十四弟,邵璇清楚自己实在没法像对待其它兄弟一般对他。
也许,其实他从来就不似父皇无情。虽然父皇曾经在那晚对自己流露了父爱,但那也仅
是唯一的一次。反观他呢?也许没杀掉任何一个兄弟真正的原因是仍然惦念。所以尽管相隔
十二年,他仍然是待珩弟如昔。
却见一道身影闪入。邵璇抬眼,神情在瞬间恢复成了那个傲视天下的王者:
「怎么?」
「是缙云寨的消息。」柳行雁单膝跪地,将来意简单道出,「这一个月来他们又劫了一
批官银,三批商队。蜀州百姓叫好,群起骚动造反……」
「好个山贼!」
冷笑一声打断柳行雁未竟言语,邵璇神情之上却见不着分毫笑意:「若非是看在他劫富
济贫堪称义贼的份上,朕本欲放他一马……看来,是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皇兄?」见他显然是怒极,邵珩微带忧心的一唤,神色真诚:「却不知皇兄打算如何
处理?不如就让珩去……」
「不,朕不能让珩弟入险境。」
一听到邵珩想要帮忙,邵璇心下一暖,却仍是坚定的拒绝了他的提议。珩弟是他最重要
的亲人,说什么他都不想象当年的父皇一般,一直等到出事才后悔。他已对不起珩弟,就不
能再让他有危险。
而且……该处理的,还是得亲自处理。
转头,握住邵珩双手,凝视着的眼神满溢着属于兄长的关爱及温柔。
「珩弟,朕打算微服亲往蜀地探查。明日朕将正式立你为皇太弟。朕不在朝的期间,就
由你及允臣等一干大臣共同商议定夺。朕信任你。」
一番话说下来,句句言词恳切,对邵珩的信任与重视溢于言表。
他对人向来有相当重的防心。但对于这个弟弟,他,选择相信。
凝视着兄长认真的神情,纵然知道兄长亲往蜀地亦是安危堪虑,然而邵珩选择回报以应
允。
「臣弟明白,臣弟定会不负皇兄所托!皇兄一路上亦需小心,莫要让天下失了一位圣明
贤主!」
见邵珩对己身的关切犹如以往,纵然心知他定与过去有所不同,心底却犹是有种回到当
年的感觉。神情,一瞬间不禁流露出了些许的百感交集。
但,随即一敛,再度恢复成冷峻傲然的天子。
起身,右手一昂招来内侍:「传钊义来,朕要起诏书。另外将十四王爷过去住的院落好
好打扫一番,挑几个能干标致的秀女去服侍。若有疏失怠慢,朕绝不轻饶。明白吗?」
「是。」那太监恭敬一应,随即便下去吩咐准备了。
听了兄长对内侍的一番吩咐,邵珩本欲出言婉拒。但见邵璇回眸,唇畔勾起邪魅一笑。
却,在他刻意的温柔下比平时少了那份迫人气势。
本人毫无所觉,瞧在他人眼里却是绝对的艳丽勾人。
「珩弟若是累了便好好休息。若是不累……哪个君王不是三宫六院的?喜欢的便尽管挑
了,就当是朕不能好好亲自招待你的补偿。若是你的公主不高兴,让她找朕理论便是。」
顿了顿,他敛了笑意,转身背对邵珩而立:「朕尚有奏折要批,珩弟就先下去歇息吧。
顺带思量思量该拣哪个日子去祭拜父皇陵寝。」
「是。臣弟告退。」
邵珩面上扬起淡笑,恭敬一揖便即退了下去。
整个殿内,顺时变得寂静不少。
行至案前坐下,自成堆奏折中取出与成都知府递上来的、讲述缙云寨为乱情形的折子,
详细阅读。
纵然知道以帝王之尊深入虎穴是再危险不过。但对于这缙云寨的留存与否,却是必须相
当仔细考量的。
缙云寨既为义贼,若是贸然剿灭只会惹来人民的反感。与其如此,还不如仔细了解看是
否有招降以为所用的可能。
心念既定,当下朱笔一挥,将成都知府请求派军的折子批了个「再议」。
万籁俱寂,一片幽暗中,唯有上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
春夜深深,却寒凉似秋。


* * *


邵氏皇朝第四代皇帝邵璇即位第八年立春,下诏立东胡驸马,十四王爷邵珩为皇太弟。
一时间,朝中喧腾波涛再起。
然而,当朝中大臣兀自议论不休之时,身为一国之主的邵璇却早已同贴身侍卫柳行雁离
开了京城,微服出访。
春日细雨中,缙云山腰茶亭里,一名蓝衣丽人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仅是淡施胭脂,一张容貌却是艳而不俗。举手投足间高贵的气质流露,眉宇之间微带分
淡愁。人言「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之貌,约莫便是如此了。
「在下乃成都府秀才王文元,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了,一名青年上前出声询问。
当下,所有人皆屏息以待,准备听听这绝丽美人究竟芳名为何。
但见丽人抬眼,缓缓启唇:「龙玉儿。」
音调略低,却是万般的轻柔魅人。明明仅是简单三字,却带着一股莫名的魄力,慑人心
神。
那是一种……比外表的美丽更能令人为之臣服的气质。
一瞬间,青年微怔,下意识的避开了丽人投向自己的视线。心里一种认知浮现:这名绝
丽女子,是绝不能以轻慢态度视之的。
但见丽人唇角微扬,倒了杯茶递到青年面前:「用茶?」
话声方了,递出茶杯的右手却突如其来的被人给握了住。顺时,茶杯落地碎裂,惊醒了
四周围观的民众。阵阵惊呼立时响起。
抓住那丽人右腕的是一名身着华服男子,仍称得上几分俊逸的脸却载满轻佻笑意,一手
已自抬起丽人下颚:「本少爷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女人……美人儿,妳叫啥?」
「姓高的,快放开龙姑娘!」
那王文元见状,急忙抢身上前打算推开那姓高的男子,「龙姑娘!他是本城恶霸,仗着
父亲是本地富商巨贾便为所欲为,与官府勾结。妳赶紧走开,莫要让……」
话未说完,却已是一群护院家丁将他给架了开来。王文元一介柔弱书生,哪能挣脱得了
?当场便给那些家丁围住,各各你一拳我一脚的往他身上招呼去也。
一旁围观的民众虽然气愤,却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彷佛在等待什么似的一径望向山林
深处。
眼角余光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蓝衣丽人神情不改,没有分毫挣扎。
见碍事的人走了,丽人又相当安分,那姓高的男子抬起他下颚的手转而抚上绝美容色,
碰触的动作轻薄:「妳姓龙?真是好姓……龙美人,妳可别信那穷酸秀才的话。我乃成都第
一才子高明,生平最爱美人……不如这样,你便到我府中坐坐如何?总比在这个破茶亭喝茶
来得好多了!」
「高明?」蓝衣丽人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真是不错的名……不过,用在
你身上可就浪费了。论品德相貌才学,只有低劣,何来高明?」
「什么?」
那高明从来也没被一个女人如此顶撞过。本以为丽人温顺,不料却是将他说得一文不值
。一怒之下抓住丽人腕部的力气加重,伸手便欲拉开丽人衣带:「敢顶撞本少爷?好!本少
爷就让你这张贱嘴除了呻吟哀求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眼见蓝衣丽人衣带已逐渐松开,众人正自万般忧心之际,却在此时,一枚石子飞来,不
偏不倚击中了高明正欲拉开丽人的左手。
「哎哟!」高明一声痛呼,转头怒目瞪视围观众人:「是谁偷袭我?」
「是我。」
却听一阵低沉嗓音传来,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一名男子长身而立,俊朗面容之上神情
肃然:「高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咱们缙云寨的势力范围内为非作歹?」
「寨主!好好教训那个家伙!」
「寨主!快把他打得跪地求饶!」
霎时间,鼓掌与叫好声接连传来,围观民众的愁容已解,神情之间具是崇拜与信任。显
然,来人便是那些民众先前一直期待的人。
见民众全都帮着那人,高明心下更是万般气愤,怒声道:「什、什么缙云寨的势力范围
?这儿还是成都府,别以为我爹和李知府治不了你!来人啊!上!」
可惜,这一声令下却只是换来家丁们的痛苦呻吟。高明惊慌的转头望去,赫然望见几名
护院早已倒地,而那王文元也正给人包扎着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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