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抬起头，额头全是冷汗，他说安哥，许航的救命之恩，我不能不还。

我怎么跟你说！安阳一脚踹开他，心狠手辣做不到，就别跟着我混了！

林瑞抹抹嘴角的血，跪下保证，安哥，不会有下一次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下去吧。安阳往楼上走，到底没忍住怒气，一拳挥向墙面，韩哥。

刚上完夜班回来，卢宇打着呵欠拿掉帽子无精打彩掏钥匙开门的时候，许航从后方跳出来，恶作剧的拿着棍子抵着他的背，恶声恶气地道，别动，打劫！

卢宇无聊地翻白眼说，每次都这招，你都不嫌累！

许航嘿嘿笑着扔掉棍子，说，我回来住几天不介意吧，顺便带了个朋友。

当然没问……卢宇笑着转身，在见到所谓的朋友是韩歌时，笑容马上就僵了。

许航很满意地拍他的肩说够朋友啊，接着转头叫唤，大少，请吧。

韩歌大模大样的进屋，卢宇盯着他看，回神快速拉过许航闪去一边低语，说你没问题吧，你带着这么个炸弹来我这？

许航耸肩说，放心，明天我就带着他走。

卢宇说，你到底在做什么？

许航乐，没什么，我绑架他罢了。

卢宇当然不信，你无聊搞什么啊，你不要命了？

要命，哪能不要命啊，总之你就别管了，我保证明天就走。有没有吃的？

有。卢宇不好再说什么，进屋给两人找吃的。找来找去只有方便面，卢宇也不管拿不拿得出手了，去烧热水了。

韩歌对这住处显然很感兴趣，东瞅西瞧了好一阵才说，许航，你以前就住这种地方啊。

这地方怎么了？夏凉冬暖的，比空调还灵！许航晃过来，指指堆的杂物的床，哪，我以前睡这张的！

韩歌过来抬脚踏踏床面，不无担忧地问，这种质量，睡两个人不成问题吧？

许航动手搬杂物铺床，说，你放心吧，塌了由我给你垫背呢，卢宇，有没有多余的床单。

卢宇探头说你以前睡过的我没扔，放在床底下的箱子里，你自己找找。

许航踢踢站在一旁不动的韩歌说你倒是帮帮忙啊。

韩歌歪歪嘴才俯身拉床底下的箱子，满是灰尘，韩歌嫌弃打开在里面翻着，他拣起一条粉色床单，啧啧两声，说许航，你也够幼稚啊。

能用就成，谁管这些！许航抢过往床上辅好，说晚上就这样将近就一下吧。

成。

知道现在不是玩，韩歌自然不能挑剔。

卢宇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说，过来吃吧。

韩歌肚正饿着，有吃的赶紧扑了上去，忙说小兄弟谢谢了，端过碗一看，操，还当是什么好料，原来只是方便面。

他往嘴里送了一口，嚼了嚼咽了下去，然后对一旁的许航说，这玩意吃多了，不怕成木乃伊。

不想吃就别吃！答话的是卢宇，他最烦像韩歌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一听韩歌这话，管他是不是黑道老大，不给好脸色了。

韩歌尴尬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许航在一旁偷乐，然后说，吃吧，等晚点再带你出去吃好料。

韩歌赶紧低头吃面，等卢宇转身去了厨房，凑过来说，呀，你朋友脾气可真不好。

许航白眼他说，有你这样说的。

韩歌举双手做投降状，成成，都是我的错。方便面这玩意，我好几年没碰了，其实也挺怀念的。

说话着，卢宇又转了出来，他往床上躺去，冷声冷气说你们自便，我一夜没睡得补眠。

许航嗯了声说睡吧睡吧，我们不用你招呼。

有人睡觉，他俩也很自觉得不吵，不过呆坐着谁也受不了，许航翻箱倒柜的找出扑克牌说我们玩这纸牌吧，算24怎么样？

韩歌说少来，明知道我算术不行。

很简单的，打发时间而已。

成，玩吧。

等到卢宇醒来已经是傍晚了，韩歌坐在床沿对着纸牌苦思冥想，卢宇打个呵欠凑过来说你信在干吗？

算24。许航指指韩歌，用口语对卢宇说，笨蛋。

卢宇伸长脖子看一眼，牌面是双十双四，开口，10乘10等100，减4等96，除以4就成了。

韩歌啊了声，转头看卢宇，崇拜的眼神。

卢宇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摸摸脖子说我出去买东西了落荒而跑。

许航大乐，说，你少用这眼神看人！赤裸裸的多吓人，继续！

十五

卢宇想着买点熟食好了，晃到熟食摊刚想要点泡爪，就见一群人过来，耳尖听到人说，找到了？

就在前面。

东西都带了吗？

带了。

卢宇很敏感，他估计这群人是来逮许航的。来不及细想，卢宇拎着袋子便跑，狂奔进屋，气来不及喘说，许航，我看许多人往这方向来，好像还带了枪，看样子来者不善。

许航手里的扑克牌一甩，不是吧，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他与韩歌面面相觑了一会，许航说，跑吗？

你这不是废话嘛！

那还等什么？

许航跟韩歌快速跳下床，趿了鞋便往门口跑，卢宇头痛，大叫，你疯了，厕所，跳窗跑！

许航赶紧拉着韩歌往厕所闪，许航转头挥手说，卢宇快点。

我也得跑？

废话，找不到我们你也别想活命了！

卢宇大叫，妈的，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什么债啊。我工作怎么办啊，我这些东西怎么办？

这些以后再说！韩歌有的是钱，他陪你就成了！快点！

卢宇这才不甘不愿往厕所钻，顺便锁上卫生间的门，艰难地往窗户上爬，跳了下去，紧随其后是许航。

韩歌站那等待，一脸痛苦地悲鸣，老子一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

妈的，不想被人抓回去狗洞也得爬。许航没好气地哼声。

现在怎么办？

许航扭头看卢宇，卢宇沉默一会，叹口气说，跟我来吧！

都是小巷子，像是迷宫似的，道路四通八达，卢宇带着他们东拐左弯，跑得韩歌头晕眼花，脾气一来脚又累索性就不跑了，许航替他汗颜，使劲拽着他继续跑。

总算出了小巷子，韩歌注意到他们竟然站在另一条大街了，这里可是超级有名的红灯区。如果没记错，这里跟刚卢宇的住处隔了四条街道。果然是条条道路通罗马啊。

卢宇带着他们蹿进了路口一家小旅馆，随便登记了一下便拿到了房间的钥匙。

一进房间韩歌便往床上扑去，跑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好像是太长没运动了，脚都生锈了，跑不动了。

许航跟卢宇嘀嘀咕咕着什么，韩歌就自顾自闭眼休息，隔一会听到模糊的声音，赶忙起身说，你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话一出口，三人都尴尬了。

韩歌暗骂自己真是多事，这种小旅馆，有声音也是那种了，还问什么。

韩歌哈哈笑着说没事了没事了，你们继续聊。

再晚点，几人便遭罪了，那淫声浪语是四面夹击，这种地方，隔音能好到哪去。

韩歌听得快疯了，说，想个法子，让这些人闭嘴！

忍耐点，等再晚一些，我们就走。

啊，去哪？

许航指指卢宇，他老家。

韩歌哦了声不再说什么，隔一会跳下床往厕所闪去。

许航见韩歌许久没出来，奇怪会不会出事了赶紧推门查看，韩歌坐在马桶上，水笼头开着，水声哗哗响。

许航问你干吗呢？

韩歌说那些叫声会逼疯我的，我怕我控制不住，强暴了你。

许航合门进来，说，至于嘛，全是女人的叫声。

韩歌撇嘴说，难讲啊，欲望这东西谁控制的住。

许航瞄他下身，哈哈笑，说，头脑简单的人果然只靠下半身。

韩歌突然挨近他，说，怎么样，搞一次吧。

神经！许航觉得喉咙痒，伸手进口袋掏烟时被韩歌握住，韩歌对他耳吐气，又不是没试过，怕什么？

许航盯着他看说诱惑的样子不适合你，你不觉得无爱的性就像动物吗？

哦，可你禽兽过一回。

你禽兽过千万回。

韩歌不恼，像是恶作剧伸舌舔了一记许航的唇。

许航微愣，韩歌大笑了起来，反映真好玩。

许航脾气一上来，还怕了你不成，揽过他便吻。

意乱情迷正要探舌相缠时，听到外头卢宇的叫声，许航，走了。

出去的时候，韩歌除了脸红了点，但是行动依旧大大方方，倒是许航扭捏着尴尬。他突然庆幸卢宇的那一声叫唤，如若不然，指不定自己就在厕所内跟韩歌相奸了。

出了门口便见到一辆小货车，车后装着床上用品，柜子什么的，看样子是结婚用品。

卢宇奔上去跟司机说着什么，转头又跟许航说，我同镇的，刚好回去，咱们搭搭顺风车。

许航嗯了声有礼貌地说师傅，麻烦了。

司机同姓卢，是个豪爽的人，挥手说，快上快上，加紧时间出发！

卢宇往副驾驶座爬，往里挪了挪，挥手让许航两人快上。

韩歌有点傻眼，扯许航问，这么窄坐我们三个人，没搞错吧。

没办法，挤吧！许航往上爬，使劲往里挤了挤，试图再挤出点空位来，可空间有限啊，他看着车窗的韩歌无语。

司机大叔见不得他们磨蹭，说，快上啊，那谁就坐谁的腿吧，要不坐后面去！

卢宇也附合，是啊是啊，姓韩的你就坐许航腿上吧，反正也没什么。

坐后面韩歌打死也不干，皱皱眉没办法只得往车上爬，往许航腿上一坐说，大叔，开车吧！

重！许航僵硬着不敢动，两大男人这样坐一块怎么看怎么怪。

开始的时候韩歌还算规矩，估计是不好意思，端正地坐着，时间一久，不安份了，在许航腿上扭来扭去，找舒服的坐姿，扭了一阵后打个呵欠直接往许航身上挨去，闭眼睡觉了。

许航瞪眼，我操，这什么人啊，还真把自己当座位了？坐着也不怕咯肉？

卢宇转头盯着许航看，眼里有玩味，许航注意到他的视线，侧头看他一下，嘿嘿苦笑了下。

卢宇跟着笑一下，继续抿唇盯着看。

许航愣愣又对着他笑一下，卢宇也跟着回一笑，许航白痴一样看他说，你干吗？

卢宇凑过来说，老实讲，你们是不是私奔？

许航被这话惊到了，咳嗽不止，胸膛剧烈起伏，韩歌没睁眼转身挥拳过去，不要动了，让人睡不！

许航改闷咳了，开口说，你别想歪了，我们两个没什么的。

卢宇歪嘴说成成，没什么。

那边司机大叔的耳朵也灵光着，插嘴道，有什么也没关系，时代在进步，我们的思想也要跟着进步！跟你们说啊，其实我很开化的，那美国还支持人家同性结婚呢你们说是吧……

大叔，没有，美国就几个州这样而已。

你说那美国可真怪啊，好好的搞这么多州，政府也不嫌累。

那边两人聊美国聊得起劲，这边许航无语问苍天，瞪着贴着自己睡得舒服的韩歌，考虑找个没人的地方掐死他，所谓的祸害的正解就是他。

卢宇从口袋里掏出饼干啃着说许航，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早告诉我你们的关系有什么啊！瞒着我好玩啊。

许航咬牙切齿嚷，什么关系，啊，能有什么关系！

怕刺激到一旁的司机大叔，卢宇压低声道，别逗了，都抱一块热吻了还没什么关系，骗谁啊，你真没劲。

热吻？

许航明白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懊恼先前怎么没忍住，韩歌喜欢挑畔就让他挑，回应个什么劲。

许航一个利眼扫向卢宇说，鄙视他极了，开口，你也不是什么好货，没事偷窥什么，也不怕长针眼。

卢宇抬头看车顶说，怪谁，谁让你们不关门，我还不想看呢，视觉污染。你说你要抱个美男子还说得过去，就这姓韩的吧，啧啧啧，你眼光哪去了？

许航没来由的很乐，你小子够大胆啊，你小心姓韩的剥了你的皮。

卢宇继续啃饼干，转头道，我可跟你说清楚了，那我也算是帮你们出了一份力，平白无故跟你们逃亡，你们以后怎么了别忘了我的份。对了，我们先谈谈赔偿问题。

许航一听这些就烦，苦哈哈，你饶了我吧，这事你找韩歌谈。

得了吧，夫妻共有财产你明白吗？顾名思义韩歌的钱就是你的！你少给我耍赖!

成成，到了目的地马上给你，支票，成了吧！

卢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我不贪的，是兄弟我就少算点。

许航懒得理他，闭眼准备睡觉，车子进入不平的路面，一抖一抖的，身体也跟着车子一跳一跳的，许航睁眼下意识伸手揽住了韩歌，以免他失去平衡，撞到车体。

卢宇撇嘴，肉麻。

十六

到了X镇天已经亮了，韩歌这一觉睡得倒还好，神轻气爽的跳下车，夸张的做了个深呼吸。

许航揉着僵硬的脚只觉得全身酸痛，被人当垫子使了一夜啊，能好到哪去。

卢宇跟大叔打了招呼还算有点良心过来扶他说，我家就在那边桥旁，很近的。

许航瞪着自顾东张西望的韩歌说，不会太打扰吧？

卢宇露齿一笑，我没打算让你们来我家，你们就住我小叔家吧，就我一个弟在家，小叔小婶在外面开店，没过年是不回来的。

成，有个地方睡觉就行。

韩歌探头探脑了一阵转头说，看不出来还挺热闹啊。

你真当我们是穷乡僻壤啊！卢宇立即就变了脸。

韩歌缩缩脖子，还真凶，成，我不讲话成了吧，他退到许航身后默默跟着他俩走。

走了几步突然一辆警车停在了旁边，有人伸长脖子大叫，哥！

卢鑫，你又开着车闲逛了！

没有，我这不是帮上司买东西嘛，怎么回来了？上车上车，上车再聊。

韩歌还是有点敏感，跟许航低语说这一上车不是把咱们往监狱驶吧。

许航拍他的头，说你胆子呢，这是卢宇堂弟，放心吧。

因为是卢宇带回来的朋友，卢鑫别提多热情了，特意还跑去请了假，顺便买了大堆东西领着他俩回家。

卢鑫开门转头不好意思道，因为一个人住，家里很乱，别介意啊。

没事，某人狗窝都住惯了！

韩歌一脚踹过去，转头笑容可掬问，能用下卫生间吗？

啊，那里就是。

韩歌便急急进去解决生理需求了。

许航揉腿，下脚真重，卢鑫说你们坐会哈，我给你们收拾客房去。

等等，卢宇扯过他去一旁低语，不用想也知道卢宇跟他说什么。

果然，卢鑫给他俩备了一房间。

真是多事的卢宇。

韩歌是求之不得，这种地方，剩下唯一的乐趣就只有调戏许航了，说不定调戏着还能动物一回。韩歌心里打着兴奋的小九九。

显然许航对这一安排很无语，试图跟卢宇解散清楚，卢宇只当他尴尬，理也没理跑回家去了，回头瞧见韩歌两眼放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航眯眼想，性就性吧，我奸你就成。

吃了饭跟卢鑫一块看电视，许航无聊翻着影集，发现很多卢宇的照，卢宇怎么一点都没变呢？翻着翻着看到一张合照，他饶有兴趣地问，警校很苦吧。

卢鑫转头说，刚进去那会苦啊，小便都尿血，我们还讲谁想变性送他来警校，月经啊。

许航拍手大笑，对的对的，后来习惯了也就那回事了。

卢鑫说听我哥说你也是警校毕业的？

复是吧，不过我没混到毕业。

啊，为什么啊？那你后来做什么了？

跟你哥一样，当保安。这是你们班的？

卢鑫点点头，最帅的那个就是我了。

许航看了会，顿了下，指着旁边的人说，这也是吗？

他啊，别看他挺斯斯文文的，但是年年是标兵啊，厉害着。

许航哦了声翻了一页继续看，然后问，你几岁了？

二十三了。

二十三该大学毕业了。

这不废话嘛，我都当警察当一年多了。

许航呵呵笑着，认真看影集去了。

晚点跟韩歌回了房间，韩歌说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许航说你干嘛。

给安阳报下平安，我手机没电了。

许航想抽死他，想他到底搞没搞清状况，还是把手机扔给他了。

韩歌嘿嘿笑着说谢了闪一边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