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似海——君侬
君侬  发于:2010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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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盟誓般紧握着手,把小臂紧紧靠在一起。
晓英回身拎过带来的箱子,举起来往窗口里送,健云忙伸手帮她。里面子萱也
忙接着。但心里疑惑,不知她是何意。等把箱子放稳,晓英才说:“我给月儿准备
的,日常用的。”子萱心里暗暗佩服她心思细密,什么都计划好了。心想着还好她
没起心和自己抢月儿,要不然自己决不是她的对手。
晓英拉过月儿的手。
“晓英姐……”月儿已泣不成声。
晓英眨眨眼睛,让眼泪流开,不要濛住眼“我想我一定要后悔的。自己把你让
给他!真是鬼迷心窍了!可是——已然如此了,还能怎么样呢?……别怕!什么了
不起的?这世上千千万万人都能活,怎么就活不出你们俩了?我看,他早晚会有出
息的。要实在我看走了眼。我保证再给你找个好的。”
“噗”的一声,月儿含着泪笑了,很不好意思的嗔道:“晓英姐!”
这时在后面站了好半天的小娥向前半步,挤到健云和晓英身边:“小姐,你别
走,我怎么向老太太交待呀?!”
月儿的眼泪又仆簌簌地落了下来,“小娥,你回去就说,是火车启动的时候,
我突然跳上车的,你们没抓住。奶奶不会打你的。”
“小姐,要打要骂,我都不怕。可是你在外面要受苦的。我怎么能忍心呀?”
月儿低下头,只是流泪,说不出话来。
小娥见他这样,只得又转头跟子萱说:“秦少爷,我们小姐铁了心要跟你走,
我也留不住,你要待他好,他从小到大一点委屈也没受过,你要对他不好,他受不
了的!”
子萱只能不住的点头,保证。
一声汽笛打断了所有的依依惜别。火车缓缓的启动了,速度越来越快,车窗里
的面孔模糊了,站台上的人们,有的还追上几步,但很快就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一
大堆车箱就消失在远远的天边,在眼前留下一大块空白。

第十二章灯花几度成春梦
不能回上海,怕被子萱家里寻到,他们在南京停了下来。
下车时已是傍晚,找家旅店住下,准备慢慢地再找房子。
写房间的时候,柜台里面问:“写一间?”
子萱随口答道:“是。”说完以后,才觉得对方的语气、眼神都有些异样。猛
省到自己和月儿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对私奔的少年男女。心想是不是开两间房更好些。
可又想月儿一个人住,什么都不会料理,还一定要害怕,自己也不放心。所以心一
横,管它的!反正住两天就走。他们爱想什么就想什么吧!
回头看看月儿,只见月儿低着头,双颊绯红。心里又是爱又是气。
——这么没见过世面!倒是灵透,一下子人家的话外之音就听出来了。可这还
是人家会错了意,就臊成这样,以后不好意思的场面还多呢,怎么对付?
想着,看茶房帮着搬行李,就一伸手拉过月儿的手来,和他手拉着手跟茶房往
楼上走。
月儿冷不丁被拉住,更羞得不知所措,又不好挣扎,拉拉扯扯的更不成体统。
只得由着他象领小孩一样领着自己向房间走去。
打发走了茶房。子萱回头来看月儿。只见他撅着个小嘴,很不高兴的坐在床上。
知道他为刚才拉手的事儿生气。就走到他身边坐下,搂住他的肩膀“怎么,这就生
气啦?不过拉拉手而已啦!你不知道,越是躲躲闪闪地,人家越要说三道四,你正
大光明的,他们反倒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们不知道你是男孩。总不能叫我见了人就
把这么复杂的故事从头说起吧?那我们可衣食无愁了,我干脆作个说书的得了!”
月儿听了他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又觉得好象完全是歪理。想来他不应该有心
出自己的丑,但是,他虽然大体上算是个老实人,可抽不冷也还是会搞些小恶做剧,
特别是对自己,在家的时候就这样,现在出来了,自己完全听他摆布,他不会变本
加厉吧?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继续生气是正理,哪怕错怪了他,也让他知道知
道自己不是随便让他欺负的。不能惯他这些坏毛病!
子萱见月儿没有要让情绪好转的迹象,但也看得出并不真的生气,只是要赌气
给自己看,免得自己以后再让他难堪。就不再去哄他,站起来把自己的行李箱搬到
墙角。看着另一个箱子,好象想起了什么。一边把它搬到床上,一边说“诶,不知
道夏晓英都给你准备了些什么?”说话就去开箱子盖。
子萱故意让箱子背对着月儿,箱子盖一打开正好挡住月儿的视线。
“呀!”子萱一看箱子里的东西就惊叫起来。接着一面在里面翻腾着,一面不
住惊叹“真想得出来!”“这鬼丫头真不得了!”
月儿见他这样,好奇心被逗了起来,但知道自己主动过去看箱子里的东西,就
泻了气,心想着还是得绷着。
子萱在那边招手叫他:“快过来看呀!”他也不理。子萱只得走过来,拉起他,
半拖半拽的把他带到箱子前面。
箱子里放着各色的男装,有西服,有中山装,有长衫,还有一套学生服。子萱
抓起学生服在月儿身上比量着。
“真是的,她连你的尺码都弄清楚,你告诉她的?”
“没有啊!”月儿也觉得奇怪,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有一回,她说我
的一套衣服好看,借去做样子。没两天还回来时说:过一阵子要送我一件礼物。后
来,就出了定亲的事,她也没再来过家里。可能当时她就想做身男装送给我吧。后
来,要让我跟你走,就干脆做了一箱子。她真是太好!”
“还好呢!真么深的心机!你要跟着她,把你买了你都不知道。”
“不许你说她的坏话!”
“这么护着她!你回去找她好了!”
“你……”月儿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子萱见他真的动了气,忙陪着笑脸来道歉“好了,好了,对不起了吗!跟你开
玩笑的,我当然也是感谢晓英的。可是看你提起她的亲密劲儿,人家吃醋吗!你知
道——爱情都是自私的呀。”
“爱情”——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两个字第一次被明确的提出来。

 
月儿一时觉得好象有座冰山消融了,化作一片春水的海洋淹没了自己。就在不
经意间,子萱这么简单,又这么理所当然的把他们的关系称为“爱情”——这就是
自己一直在等的那个承诺吗?好象太轻易了,甚至有些草率。但是又好象正是这样
才让人觉得踏实。
子萱也是刚刚明白过来自己说出了什么。突然有些尴尬,虽然大家早就心知肚
明,可说出来,还是有那么一股子甜蜜的羞涩。把自己的心赤裸裸的捧到自己最心
爱的人面前,真的好紧张,好象是在怕这一刻自己把握得不好,出什么差错。
好象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又象是刚才的话鼓起了自己的勇气,子萱捧起月
儿的脸,在红扑扑的粉腮上轻轻吻了一下。
月儿没有躲避,没有挣扎,就那么毫不设防的把自己交给了子萱。
子萱把月儿的脸捧得远了一些,好看清他的眼睛。那眼睛里清清亮亮的象要滴
出水滴来。子萱闭上眼,又把嘴凑近月儿的脸,这一次,他吻在了月儿的双唇上。
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来,子萱却觉得更尴尬了。心里有冲动,却不知该不该
现在就……
——也许该给他更充分的准备时间,他毕竟太娇弱了。
于是想找个什么事情岔开来。突然想到衣服。
“试试这些衣服吧。”
月儿没答话,子萱便当是默许。动手帮他去解领口的扣子,却被月儿挡开了。
“嗯~ 嗯!”月儿摇着头。
“怎么了?”
“你转过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现在也是男孩子了呀!”
“不要吗!你转过去吗!”
“好好好!不过这可是最后一次啊!以后在我面前,可就没你不好意思的地方
啦!”
“嗯~ 嗯!”
子萱笑着转过身去。
好一阵子,背后也没动劲儿,觉得有些无聊,就问“好了没?”
没有回音。
“诶!说话呀!不说话,我可转身啦!”
还是没有回音。
“我真转过来了!”说着话就回了头。
月儿的一头长发披散开来,从肩头直披到腰际,象一袭青纱。少年人纤细灵巧
的腰身被学生装完完全全的凸现了出来。
如果说女装的月儿象一幅画中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可望而不可及。那眼前
的月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男人,有血有肉,让人渴求,激起人的欲望。
子萱走过去,把着月儿的肩,左端详,右端详,又撩起他的一头青丝,让它从
指缝里一缕缕地滑过。
“头发太长了。”月儿的语气里似乎对目前的形式有些不太满意。
“明天带你去剪个头。”
“箱子里有把剪刀。”
是啊!月儿的头发应该自己给剪才对。自己怎么没想到。
正兴奋,突然意识到——剪刀是那个姓夏的预备的!又是她先想到!
做出很惊讶的样子“要我给你剪?剪坏了怎么办?”
——就不让她牵着鼻子走。
月儿又不说话了,撅起嘴低下了头。就是那一脸的委屈,立刻让子萱觉得自己
好无聊。
——哎!真是的!跟她争什么吗?反正月儿是我的了,她抢不走的。
“好嘛!好嘛!我给你剪。不过我不会剪头,就齐肩这儿给你剪掉,就这么披
着,挺好看的,好些时髦的人物都留这种头发。”
说着话子萱拉月儿在梳妆台前坐下,让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记起他给自己讲过一个外国故事:有一个力大如神的英雄,但他的所有神力都
来自他的头发,后来他所爱的女人剪去了他的头发,于是他失去了神力,变成了一
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月儿不喜欢故事的结尾,那个女人其实并不爱英雄,她是敌人
派来的奸细。英雄不得不重又长出来头发,毁灭了敌人、毁灭了自己也毁灭自己爱
的女人。但月儿相信,那女人剪掉他的头发并不是为了出卖他,只是为了不让他再
作一个半神般的英雄,而让他作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好让自己去爱他。
自己的长发也给了自己力量,是它为自己抵抗住了那个在幼年时被吞噬的恶运,
也给了自己继承沈家万贯家财的权力,还给了自己一个美丽的虚名。当它被一缕缕
的剪去,自己不再是那个传奇中集阴阳精气与一身的精灵,自己成了一个平平凡凡
的男孩,一个可以让人去爱的男孩。
月儿相信自己的故事不会是一个悲惨的结局——起码现在他坚定的相信,他相
信自己永远不用再长出长发来,不再需要沈家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财产保护自己,
因为这个剪去自己头发的人已经承诺给自己用那些金钱买不来的幸福。
头发短了,更显得飘逸洒脱,月儿身上最后一点女性的特质也被抹去了。
子萱觉得似乎自己的自制力已到了极限。
月儿从女性转变成男性,从不可触摸的神转变成血肉之躯的人,这是一次涅盤,
一次羽化。一切的磨难都是为了成全那即将发生的事情。
子萱一颗一颗的解着月儿胸前的扣子,解得那么仔细,那么隆重,简直就是在
执行宗教仪式上的任务。
月儿顺顺从从的任他摆布。为什么?因为他说了自己只有一次害羞的机会了,
自己已经用掉,现在自己是没有廉耻的,只有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奉献给即将开始的
祭典。
衣服一件一件的脱着,子萱并不着急。甚至觉得自己好象并不是要做其他的什
么,就是要这么一点一点的撕去这些伪装,把那个真相揭露出来。
隐约的有些害怕,怕这一切后面是一个骗局,一切的伪装除去后,什么都没有,
只留给自己失望。
也许还是留给自己一些幻想更好?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自己必须把开始的事
情做完。
突然间,最后的布帛也卸掉了,屋里立刻象撒满了光辉。
原来自己的想象力是那么贫乏,这一刻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让自己无法负荷的
美。
子萱已分辨不出肌肤与腰肢,他只感到一股生命的律动扑面而来,那么清凉又
那么火热。自己不知是应该静下来细细的欣赏,还是勇往直前的去行动。
他怯生生的伸出手去,触摸向那泛着青辉胸膛,但是手好象被什么牵制着,向
前运动得那么慢,好半天也接触不到目标,因为那里是那么精致那么细腻,似乎一
不小心就要被自己碰碎。
突然,指尖碰触到了一种锦缎样的光滑。瞬息间那块柔软的美玉象牢牢的粘住
了自己的指尖,让自己想要把手指、手掌乃至整个身体都融化进去。
就在这一刹那,子萱心里有了种破坏的狂野,犯罪的冲动。他要把这天地的精
华侵犯,哪怕自己要为此受到无尽的惩罚,哪怕一切之后自己将堕入无边的悔恨。
子萱此时也已是一丝不挂,月儿却没有采用他最惯常的动作——低头。他就那
么定定的直视着这个赤裸裸的男人,因为此刻的世界上除了他之外,一无所有。
舌尖也是一个记忆的器官!怎么没有人告诉过自己。就象现在,它正在记录下
他的每一个纹理,每一处凹凸,每一点温热,每一丝颤动,是的,全都记下来了,
永远不会遗忘。
他的身体是那么敏锐,在自己的激发下,一阵阵的爆发出细微而强烈的激动。
他知道他正在忍受与享受之间漂浮徘徊,正在恐惧与渴望间游移不定,自己必须去
引导他,向他揭示生命的秘密。
突然间一个发现,有些吓了子萱一跳。
他的……居然也那么大!
自己从没有敢想过的,此刻却毫不留情的摆在自己面前,要让自己去面对。而
心里充满的却是震撼般的惊喜。一切都超出了自己最大胆的妄想。
思想还没有把那神秘的珍宝认识清晰,讨厌的小舌尖已忙不迭去勾勒它的轮廓。
刚一短兵相接,那边便有些招架不住,一声深深吸气声,让子萱觉得好不得意,便
更加放肆起来,这时他以为自己是西游记里的妖怪,看见宝物就要偷窃,月宫玉兔
捣药的仙杵正好被自己得手了,放在那里都不保险,只有吸进嘴里才安心。
两条细长白晰的腿在自己身体旁边不自觉的伸缩着,子萱的双手托住它,抚摸
着,捏弄着,一点一点向中心包围,嘴里仍不闲着的勒索着那楚楚可怜的小玩意儿。
终于双手又探索到了宝藏,托在手里就象托着两轮圆圆的月亮。
——天上都只有一个月亮,而自己却得到了两个,这是什么样的福份,自己真
能消受吗?
轻轻的揉捏,慢慢的变成用力的抓握。
——他会疼吗?管不了那么多了!它是我的,我要真实的感受到对它的拥有。
忽然张开嘴来,放掉那峭立的玉柱,让它孤苦零丁地去对月长啸。现在自己要
做一些自己都没想过会做的事。小舌尖象一条邪恶的蛇带着自己走向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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