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非你不可 下——蜷云
蜷云  发于:2010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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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舒雅回过神,低声道:“刚才……你爸爸的律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爸爸他,昨晚被送进医院抢救,好像……情况并不乐观……”

徐舒雅看着儿子平静淡然的目光,不禁轻轻一叹,这才又缓缓道:“小优,去看看他吧……不管怎么样,他始终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

到了医院,秦谦所在的重症监护病房门口,只有秦谦的律师和秦珊珊两人坐在一旁的座椅上,见到秦优,秦谦的律师很快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低声道:“秦少。”

秦优看看他,又看了看始终目光呆滞地坐在长椅上的秦珊珊,没有说话。

秦谦的律师看了一眼秦珊珊,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推推鼻梁上的眼睛,开口解释道:“这一阵子秦先生一直都在为公司的事情焦虑忙碌,他的身体以前也是不太好,最近这样操劳,心力交瘁,健康状态变得很差,昨天看到了有关小姐的一些报道,他当时就发了一通脾气。听大宅的佣人说,秦先生晚上就找了小姐到书房谈话,看样子似乎父女俩还吵得很厉害,然后就是小姐慌慌张张从书房里跑了出来说秦先生昏倒了,让佣人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现在醒了吗?”秦优望着掩上的病房门,问道。

“醒了,只是……”秦谦的律师看着秦优,重重一叹,道,“只是他的意识已经不那么清醒了,看样子……”他低下头去,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秦优走到病房的玻璃隔离窗前,隔着半阖起的百叶窗缝隙,看见秦谦正躺在房中的病床上,这个原本正值壮年、威严刚硬的男人此时面色苍白,形容憔悴,身上插着很多导管,连着床边的几台维生监护仪器,呼吸缓慢而微弱。

“秦少,”秦谦的律师站在秦优身旁轻声对他道,“我们一同进去吧,秦先生他……应该是有一些话想要交代……”

待他们准备进入病房的时候,不管律师怎样劝说,秦珊珊却始终不肯跟随他们一起进去,只坐在那里不停地流泪摇头,最后律师也只好放弃。

他们一走入病房,秦谦就睁开了双眼,目光有些混沌地看向他们,看见秦优,他那插着点滴针头的手虚弱无力地轻轻示意着动了动。秦优慢慢走到病床前,秦谦的目光始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只是那双眼里已经不再有当初那不怒而威的犀利。

父子两人就这样一直对视着彼此,如当初刚刚相见时那样。许久,秦谦轻颤着将手抬起,秦优转开目光望向病房的窗外,过了一会儿,他才移回目光,好似不太甘愿地慢慢伸出手去,轻轻将秦谦的手握住。

秦谦缓缓露出一个欣慰的笑,紧紧看着秦优那双清亮安静的眼睛,用因气息虚弱而嘶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道:“……替我……向,你母亲……说声抱歉……是我……耽误了……她的……一生……”

他的声音很低,如果不是病房里格外安静,周围仪器规律的响声外,几乎都要听不清他近似低喃的话语。

“……照顾……你母亲……”秦谦用力地喘了几口气,胸腔上下费力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目光往病房门外看了看,重新望着秦优,低低一叹,轻声道,“……照顾……你姐姐……”

他一直紧紧望着秦优,直到秦优几乎微不可见地点了头,他的眼里才流露出放心疲惫的神色来。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律师,律师连忙走上前一步,郑重地道:“秦先生,是否需要让秦夫人……”

秦谦微微摆了摆手,律师明了他的示意,点了点头,重新退开到一旁。

秦谦一直看着秦优,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的目光有些遥远,似乎正在透过秦优,而陷入了属于他这一生的久远回忆中,一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慢慢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自那一天,秦谦一直没有再重新醒来过,他微弱衰竭的呼吸和心跳依靠着仪器维持了几日之后,终于在这寒冷冬日里的某一个清晨安静地终止。

秦谦丧礼过后的一周,曾经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秦氏集团终于正式对外宣布破产重组。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如今的秦氏早已是被秦谦的未亡人耿素妍和她的娘家彻底架空,只余一副空壳,虽然按照秦谦生前立下的遗嘱,秦优继承了秦氏大部分的产业,可是耿素妍已经将所有的利益转移,剩下给秦优的,只有秦氏的债务和一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秦谦最终还是背着所有人留了一手,近年来他悄无声息地将秦氏在海外的部分产业分批转化为资金购置了大量的不动产并放在了秦优的名下,如今这一批不动产已经因为急速升值,价值变得相当的可观。

正因为此,秦氏的破产,也并没有让秦优这个继承人因为债务而破落得一无所有,这是对秦氏的没落抱了几分报复快意的耿素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

而在外人看来,这一场豪门恩怨的收场始终还是令人感到唏嘘。

不过,这却并不是最终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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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泰集团大楼顶层,梁墨琰眸光深沉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神情带着几分莫测。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很安静,恒泰的营运副总陆晋安坐在梁墨琰对面,始终面色稳重地等候着梁墨琰的开口。

“你是说,信德准备要和我们讨论关于恒泰与方氏之间的合作案?”许久梁墨琰终于缓缓道。

“是。”陆晋安打开手中的那份资料并将其递到梁墨琰面前,“这是他们所做的关于这份合作案的详细企划,从整体上看来,似乎要比方氏那边做的要更加完善,更符合恒泰目前的要求和将来的发展,而且这份企划案无论是他们开出的条件还是合作之后双方的赢利都要比方氏的可行性更高,——不过,这样的做法,好像……他们是知道方氏那边的底牌的,而且,还知道的非常详细。”

梁墨琰随手翻了翻那份资料,勾起唇角笑了笑,冷淡地道:“原先在方氏的那几个人现在不是被挖角到了信德吗?会对这份合作案了解详细也不奇怪。”

这个合作案是方维信还在世的时候一手策划制定的,他的几个得力下属自然对此相当熟悉,虽然后来在他死后这份企划被方鸿云全盘收走,但大体的内容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动。

“就算是这样,但我仍然觉得有些蹊跷。”陆晋安沉吟着道,“这份合作案从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我在经手,我始终觉得,信德这样出手,很是老道狠辣,就好像是相当了解方氏的运作和方鸿云的脾性,招招都打在了方氏的软肋上,方鸿云一定不会想到,接下他的烫手山芋的人,最后反过来一拳狠狠打在了他脸上。”

梁墨琰看向陆晋安,眉头微挑,淡淡道:“原来你已认定这一场谁会是赢家。”

陆晋安轻笑,慢慢靠向椅背,神情略微放松下来,耸了耸肩,道,“老实说,我竟然有些欣赏信德的作风。从开始调查他们到现在,我只能说,这家公司除了年轻一些之外,从公司的架构、制度、实力、资金链的运转等等等等,我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何况现在在那边实际运作管理的那几个人,都是从前方总的下属,彼此都认识且知道些底细的。”

“当然,具体的也还是要到时会面之后才能有最后分晓。不过——我很期待。”陆晋安摊开双手,笑道。

信德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陆晋安并不是没有去调查过,也问过了现在从方氏跳槽到信德的那几位朋友,只是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都笑得有些无奈,并且都几乎一致地回答他们的这位老板曾要求不能随意暴露他的身份,所以……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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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德和恒泰的首次正式会面定在了在圣诞节的前两天。

这一日,连着几天的细雨绵绵忽然开始放晴,和煦柔暖的阳光扫去了这个都市里的几乎每一处阴暗潮湿,让人感觉慵懒舒服而又充满了希望的愉悦。

临近会面的整点的时候,两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恒泰大楼的大堂门口,其中前面那辆,还是和梁墨琰那部同款的黑色宾利。

当从后面车上下来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跟随着从宾利上走下来的修长身影踏入恒泰总部大堂的时候,前台的两位美丽小姐都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时怔愣在了那里。

“小姐,”其中一位风度优雅的男子微笑着走上前,道,“我们跟贵公司总裁梁墨琰先生约在十点会面,可否请你通传一下?”

“啊……嗯,请稍等。”其中一位前台小姐很快回过神来,目光从那修长的身影上转回来,换上礼貌的职业微笑,望向发话的男子,然后低下头去看了看预约记录,很快抬起头来,柔声道,“请问你们是否来自信德国际控股?”

男子依然微笑着点头。

前台小姐示意同伴打电话通知总裁秘书之后,便将来人引领至直升大楼顶层的专用电梯前。

微微低头等待那光亮的金色电梯门缓缓阖上,她才轻轻吁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道:“是他吗?……真的是他?……不会看错吧?……”

而在恒泰的顶层,当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站在一旁等候迎接的总裁秘书看见来人,也不禁微微一怔,只是她很快掩饰了自己的表情,看了看一同从电梯中走出的几人之后,她终于确认了来者的身份,惊讶之余,她仍然露出礼貌得体的微笑,侧身示意道:“秦先生,这边请,梁先生已经在会议室恭候多时了。”

第三十四章

冬日的阳光透过占据整面外墙的落地玻璃窗洒落进来,这种自然的采光让这里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会议室更显得简洁利落。

黑色的长会议桌正对着厚重的两开黑色皮质菱格纹大门,长形会议桌的左侧是主位,梁墨琰坐在上首,他的左右两侧分别是他的首席秘书和恒泰的营运副总陆晋安,恒泰这一方的其余三位与该项合作案有关的高层主管依次坐在他们旁边的下首;会议桌的右侧,梁墨琰的正对面,是客位,目前还是空着的。

陆晋安看了看手表,离十点整还差一分钟,他侧过头去看了梁墨琰一眼,只见梁墨琰靠着椅背,两手交握着放在身前,黑眸中沉静如水,看不出神情。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秘书小姐率先走了进来,她侧过身,对身后的来人道:“秦先生,这边请。”

恒泰一方的人不禁都侧过头去,看见一行四人以一个年轻男子为首从门外走进了会议室。

直到对方已经在会议桌的那一端坐定,陆晋安等人这才收起诧异讶然的神色,回首看向从头到尾一直眸色沉沉地坐在上首的梁墨琰。

秦优优雅地在梁墨琰的对面坐下,隔着长长的会议桌,清冷安静的双眸直直望入梁墨琰的眼里,两人就这样彼此无声地望着对方,偌大的会议室一时鸦雀无声,两人周围都仿佛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种威压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冷凝而微妙,恒泰和信德两方的几个高层主管,包括陆晋安,目光开始专注地盯着手上的文件资料看。

良久,秦优缓缓勾起唇角,率先移开视线,微微垂下眼眸,轻笑着淡淡道:“会议可以开始了吗,梁先生?”

…………

其实通常这一类的会议都会有些冗长且枯燥,不过陆晋安却因为对那镇定从容的年轻人有着几分好奇和期待,所以倒不觉得有时间上的漫长,相信在座的大部分人也都是和他同样的感觉。

陆晋安不得不承认,秦优的表现让他完全无法因为那年轻的年龄和漂亮的面孔而去有所轻视,也难怪原本在信联的那几个人会愿意过去跟随左右,这个年轻人的行事作风很是有着沉稳冷静的霸气,头脑清醒,思维敏捷而果断,看上去对这种商务谈判老道而熟练,完全没有一丝新手临场的怯意。

这让陆晋安从心里对这个名字叫做秦优的年轻人有了好感并深深佩服。原来外界所说的秦氏少东是个聪明能干又上进的人并不仅仅是个传闻,那些褒赞之词也原来不是一种虚无浮夸的光环,而是真真实实的形容。

也难怪秦谦会如此放心地将秦氏的大部分产业交由这个刚刚才认回来的儿子继承,耿素妍早已有了异心,女儿秦珊珊又无法依靠;秦氏的最终破产始终让人感到唏嘘,可是,这个年轻人应该不会叫秦谦失望,会让秦氏东山再起吧。

这么想着,陆晋安就开始已经对秦优产生了认同感,慢慢有了一种前辈对后辈的欣赏和扶持之意。

可是渐渐的,他却对那个年轻人模糊地有了一种怪异的熟悉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不禁开始有些分神去苦苦思索到底是因为什么,直到他留意到信德的几个高级主管和秦优之间那默契的沟通交流,他才恍然,原来,从这个年轻人的言行举止中,他竟然看到了方维信的影子。

这份合作案在恒泰这一边一直是由他经手,从前方维信还在世的时候,恒泰和信联国际海运有关这一次的合作案主要都是由他出面和方维信进行洽谈的,所以他才会对方维信比较熟悉。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不只言行举止之间很像方维信,就连那淡漠冷静中藏着犀利狠辣的作风都有些相似。

看着原本方维信的下属坐在秦优的身旁,陆晋安始终抓不住脑海里那一丝莫可名状的古怪感受。

临近中午的时候,这场会议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恒泰和信德的几个高级主管原本就相熟,此时便邀约着一同前往餐厅就餐,识趣地先行离开了。

当会议室的大门轻轻阖上的时候,整个空间里一下子变得格外的安静。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沉默了许久,梁墨琰终于开口冷冷地问道。

“谁?”秦优挑眉,缓缓靠向椅背,纤长浓密的眼睫轻垂,淡笑着道,“方维信?”

念着自己曾经的名字,回想着自己曾经是的那个人,感觉……很奇妙。

听见那熟悉的名字,梁墨琰的眼底微微一黯,看着长桌的那端用这种轻淡却亲密的口吻吐露出这个名字的人,他就觉得心脏似乎被一根刺轻轻扎了一下。

而自己从来都不知道方维信的身边有过谁和他这样亲近。

“我和他之间……”秦优将手臂搁在扶手上,一手支着额头,姿态闲适,轻轻扫了梁墨琰一眼,垂眸掩去眼底的几分邪肆笑意,他抿了抿唇道,“嗯……比你想象的还要更亲密一些。”

梁墨琰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年,眼里已是一片深浓的黑沉。

“我和他的相识只能说是……一种偶然。”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座椅扶手上黑色皮革细密的纹路,秦优缓缓勾起唇角,“而且他也似乎,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他和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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