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非你不可 下——蜷云
蜷云  发于:2010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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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忽然远远传来螺旋桨盘旋时发出的“嗒嗒”声,抬头望去,天空中的一个黑色圆点越来越近,渐渐放大,竟是一架黑色的直升机。

迎着光,秦优微微眯起眼睛看去,看见机身上恒泰的私家徽记。

直升机轻轻一个盘旋后开始慢慢降落,螺旋桨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卷起的强风拂开了他们风衣的衣摆。梁墨琰看向他,扬扬眉向他伸出手,秦优的眼里有丝讶异,只是在看到那双深浓黑眸的时候,他缓缓勾唇一笑,握住那微凉宽厚的手掌,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天台的另一端直升机的停机坪走去。

很快,直升机又像来时那样,轻轻地在天台的上空盘旋绕了一圈之后,载着他们向海港的方向飞去了。

海平面的那一边,夕阳已经落下去了一半,当远处的喧闹都市慢慢在视野中几乎缩为一个小小黑点的时候,在被落日染得如同撒了碎金的海面上渐渐出现了一艘巨大的邮轮。

…………

“梁墨琰,你这是在向我宣战?”秦优抿了一口杯中淡金色的酒液,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餐桌对面的男人,缓缓道。

远离了都市的两人独处在这静谧安宁的大海上,此时夜幕低垂,隔着邮轮餐厅的玻璃天顶,竟然可以看见散布在寒夜里如钻石般闪耀的星子,一颗颗璀璨夺目,仿佛伸手便可触及。

这样的平安夜,和往常的大不相同,没有喧闹欢腾的人群,也没有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的霓虹彩灯,鲜花、礼物、派对,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棵应景的圣诞树都看不见。

在宁静无人的餐厅里,只有桌上暖暖的烛光、馥郁的香槟和他们自己。

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的约会,氛围却很好,恰如其分的惊喜,恰到好处的浪漫体贴,对于每一个被追求者来说,实在是一种温暖贴心的安排。

——梁墨琰竟然对他曾说过的话有着这样幼稚的计较,这让秦优觉得好笑之余也有些意外。

由此,也让他对这个总是给人感觉深沉莫测的男人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只是此时也不禁真的有些遗憾当初他们之间不曾真正地开始过就一切已经结束,他以为只要努力追上他的脚步,能够和他并肩地站在一起,就是自己一直固执坚持的目标,但当两个人相处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和他之间,除了追逐和守护,还可以拥有更多。

梁墨琰淡笑着没有说话,放下手中剔透的水晶酒杯站起身来绕过餐桌走到他身后,两手扶着他座椅的扶手,慢慢俯下身靠近他耳旁,抬眼望向前方餐厅的落地窗,低声对他道:“时间差不多了,快抬头看。”

秦优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去,暗夜中,在海的那一面,港岛的夜空里开始升腾起美丽无声的焰火,绚丽的色彩点亮了夜幕,一朵接着一朵热烈地绽开、熄灭、坠落,惊心动魄的华美让人怜惜着赞叹,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午夜了,生日快乐。”梁墨琰贴在他的耳畔,声线低沉,带着一丝诱惑的沙哑。

第三十六章

“梁墨琰,等到你的生日,我会送你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再加上粉红色的气球,还有心形的巧克力。”秦优侧过头,看着近旁那双其实带了几分戏谑的黑眸,淡淡地道。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彼此的眼底都有几分嘲讽和挑衅。良久,梁墨琰轻轻一笑,直起身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隔着昏黄的烛光看着对面那张俊美淡然的脸,举起盛着香槟的酒杯向秦优微微致意,缓缓抿了一口,这才道:“我不喜欢甜食。”

秦优靠向椅背,两手抱臂看着他,两人隔着长桌对望,唇边不禁都带了一丝笑意。

暗夜中海的那一端的焰火已经落幕,没有了那无声的绚烂来衬托,海上的午夜更显寂静。

“你和他认识多久?”梁墨琰望入那双清亮的眼里,忽然问道。

看着那和外面夜色一样深浓的黑眸,秦优微微垂下眼睫,烛光在他的眼下投映出长长暗影,他慢慢勾起唇角,轻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都知道些什么?”梁墨琰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细密的气泡在淡金色的液体中一点点上升浮动。

“他已经死了,”秦优抬起手臂靠在扶手上支着额,目光望向窗外黑暗的海面,神情有些慵懒,缓缓地道,“说这些没有任何的意义。”

沉默了一会儿,梁墨琰放下酒杯,也放松地靠向椅背,凝视着有些跳跃的烛火,道:“其实我见过他的次数不多,十个手指就能数清,”他笑笑,“可是每一次和他的见面,我竟然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秦优转眼看着他,许久,然后也笑了笑,重新望向窗外,轻轻地道,“是吗?我想,他并不知道……”

“小的时候他钢琴弹得很好,那时候我曾听不少人提起过,方家出了个音乐神童,也许在将来,他会在这个领域有很高的造诣。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是在弹钢琴……”到现在,脑海中都还能隐约浮现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睛在面对钢琴的时候那种因为专注认真而焕发的神采,梁墨琰沉沉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遥远,陷入那逐渐变得越来越陈旧的回忆里。

秦优眼底有一丝嘲讽,他也回想起当初自己那种对钢琴和乐谱的狂热,可是音乐神童?他的父母似乎对此却是相当的不满,在他们认为,他的这份爱好丝毫不能对他们当时在方家的地位起到任何的改善,也不可能给他们争取到更多的好处。

“我没有想到他后来渐渐就放弃了,”顿了顿,梁墨琰重新回过神来,神色中有丝遗憾,“第一次见面以后,我没有再听过他弹琴,直到他的十八岁生日,方家专门为他举办了一场宴会,他在方老太爷的要求下,才简单弹奏了一曲。自那一次之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弹过琴了……”

“……不过幸好,那一次,我有去参加那场宴会,我将他弹奏的那首曲子偷偷录了下来。”梁墨琰缓缓道。

秦优蓦地转过头看他,眼中有着讶异,“你……”

“他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除了他的音乐天赋,其他方面比起方家和他同辈的人也要更加优秀,”梁墨琰的目光看着桌子当中那座银色烛台的倒影,继续着自己缓慢的回忆和陈述,低沉的声线中有着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几丝柔和,“几年的时间里,他就受到了方老太爷的信任和重用,甚至连方鸿云都开始将小了自己一辈的他视作一种威胁。”

“看得出来,方鸿云的顾虑并不是多余。”梁墨琰轻笑,看向秦优,“如你所说,他对方氏,势在必得。”

秦优缓缓一笑,淡然道:“你似乎对此很为他感到高兴?”

“不,”梁墨琰慢慢敛了笑,停顿了一会儿后,轻声道,“不是。”

秦优挑眉。

“他的眼里没有那种狂热,”短暂的沉默,梁墨琰眸色又逐渐深沉,“他明明并不在意,却又着意争取。”

秦优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我一直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顽固的执着,”梁墨琰声线变得低沉,“执着到不惜和方家最中坚的方鸿云一派正面为敌。”

就算方维信得到方老太爷的看重,可是方鸿云毕竟还是方家的直系长子,方维信的大伯父,方氏的第一继承人,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有着一种不可轻易撼动的稳固;可是方维信却还是无论明暗,都在隐隐挑衅着方鸿云的地位和威信,让方鸿云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方老太爷明知这子孙二辈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但却放任不理,一手执掌方氏多年历经风云的他,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就是他挑选方氏将来继承人的唯一法则,对此,他有着近乎残酷的冷漠。

餐桌前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秦优浅浅一笑,转头看向窗外夜幕中的某一颗闪亮的星子,转而道:“方维信如果还在世,他一定会很意外,其实你对他所知道了解的,竟然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他应该是会意外的……”梁墨琰的语气有着一种仿佛旁述般的冷淡,“他大概不会知道,他在方氏的某一个下属,会每隔一段时间向我汇报他的近况和动向;大概不会知道,我手里还收藏有许多有关他的一些影像记录;也大概不会知道,每一年,我都会买下一个他喜欢的彩蛋,想着也许某一天,可以全部送到他的面前……”

“……我以为我已经知道他很多了解他很多,可是,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原来他的身边还有你和信德的存在。”

“……他出事前两天第一次跟我通了电话,他说希望我能出席一周后关于恒泰和信联之间合作洽谈的最后一次会议,因为那场会议无论是对于信联,还是他,都有着一份很重要的意义……”

“够了,梁墨琰,”秦优打断他的话,转眼望着那双深沉浓黑的眼眸,深深吸口气,缓缓道,“够了。”

隔着长桌,两人看着对方,烛光摇曳,将他们倒映在地上的身影拖得长长。

“我只想告诉你,”静默了许久,梁墨琰淡淡地道,“这一世,他在我心里的位置谁也不可能替代。你明白我的意思。”他抬眼看向他,烛光渐渐黯淡,让他眼底仿佛融入了一抹无法化开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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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阳光在海平面撒下一层薄薄碎金的时候,邮轮鸣起一声长长的汽笛。

偌大的恒温泳池空旷而安静,水面的粼粼波光忽然被打散,梁墨琰仰起头,水珠从他的发间滴落,他伸手捋去,慢慢从深水区踱向浅水区准备上岸,结实修长的身体一分分露出水面,浅蓝色池水折射的光照在他麦色的皮肤上,好像映出一层氤氲的光晕。

他踏出泳池,转身走到池畔的原木躺椅边拿起放在上面的白色大毛巾覆在头上,用力拭去不停滴淌的水珠,这才往泳池另一端的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的大厅光洁而明亮,虽然此时仍是寒冬,可是这里却是恰到好处的干燥温暖,让人感觉放松而舒适;中央是一个用于自然采光的云状玻璃天顶,天顶正对的下方是一个直径大约两米的白色菱格纹皮质圆形沙发,没有靠背和扶手,只有散落的几个大大的方形靠垫,一看见,就想要仰躺在上面,懒散得不愿动弹。

他随手将已经沾湿的毛巾扔进靠墙的藤框里,沿着大厅其中一端的走廊拐入了一间淋浴房。

拧开开关,浴房中央大概一臂伸展的范围内就有温热的水从顶上倾洒而下,彷如雨幕,很快空间中就布满了湿润的水汽。

“每天早上都游泳吗?”一道带着刚睡醒后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真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梁墨琰转过身,看向慵懒地抱着手臂斜倚着门框的秦优。隔着蒸腾的朦胧水雾和雨帘,他看见那个漂亮的年轻男人赤着双脚,身上只随意地套了一件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衬衫的纽扣懒散地只扣了两颗,露出大半光裸结实的胸膛,紧身的牛仔裤紧紧包裹着那双笔直的长腿,平坦柔韧的小腹若隐若现。

浓黑的眼底渐渐变得暗沉,他伸出手,对那个这样放肆挑衅的男人沉声道,:“过来。”

秦优浅浅一笑,慢慢一步步走前去,站在梁墨琰的面前,抬眼望向他;已经渐渐能够和他平视,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更近。

温热的水将秦优身上的衣服打湿,白色的衬衫变得半透明,紧贴在他的皮肤上,蓝色牛仔裤也变成了深色,将他修长的线条裹得更加严密,可是却也更加地诱人。

哗哗的水声中,这小小的淋浴房里便顿时有了一种情-色的氛围,雨幕和氤氲的水汽为两人锁下一个私密的空间,他们望着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暗色的火焰。

秦优伸出手指轻轻抚触着那双总是冷漠深沉的眼睛,沿着英气笔挺的鼻梁,来到被水雾浸润的薄唇,再顺着下颌滑至喉结,慢慢贴着颈项一寸寸落到锁骨,然后将掌心贴在那宽厚坚韧的胸膛上,感受着两人皮肤相触之间逐渐升温的烫热。

停顿了一会儿,他眸中流转着几分戏谑,指尖开始更加放肆地继续往下滑落……

梁墨琰握住那肆意的手反扣在他身后,将他揽近,让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侧头吻住他的唇。

轻轻辗转吸吮,然后慢慢加深,彼此舌尖互相撩拨挑动,气息逐渐急促,这个吻开始浓烈得失控,身体已经不再满足于这样简单的贴合……

梁墨琰褪去他身上早已湿透的衬衫,将他推靠在墙面,倾身抵住他的身体,重重吸吮着他的颈侧和锁骨,听见他咽喉间发出的呜咽,手下更是恣意地时轻时重地抚弄着他身体敏感的地带。

平常总是清冷安静的双眸微微阖起,长长的眼睫似被水汽晕染,也似被那从脊椎底端蹿升而起的快感湮没,竟然带着蒙蒙的水雾,秦优觉得自己似乎要被一种深沉无底的漩涡吞没,心里那囚禁已经的兽在躁动着、叫嚣着要冲出禁锢,去撕扯,去吞噬……

他抬眼望入那双与他一样带着侵略目光的眼睛,猛地翻转身来,两手抵着那人颈边两侧的墙壁,将其锁在自己的身影下;两人一直紧贴的下身在这样的冲撞下,那猛烈冲刺着神经末梢的微痛快感让彼此都禁不住发出沉重的低喘和呻吟。

“……我喜欢你,梁墨琰……”他低头含住那人柔软的耳骨,探出灵滑的舌尖挑动着耳垂下的敏感,然后低低地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腰腹下方各自坚硬的涨痛相互抵触,只要对方的一个轻微动作,那种无可言喻的酥麻和想要更多的渴求都会让人从心底深处翻涌起狂乱的躁动。

梁墨琰的双手沿着他的光滑细腻的背脊游移,撩拨地顺着脊椎优美的线条一寸寸地滑落,然后忽然紧紧按住那紧致柔韧的腰,挺身往前一顶。

“……啊……”直冲入四肢百骸的快感让他们彷如瞬间被注入了最大剂量的迷幻药剂,微扬起头,咽喉轻颤,刹那眼前有着短暂的晕眩。

“……我不需要……去代替谁……”秦优似惩罚般重重吸吮舔舐着那人的颈侧,直到那皮肤下隐隐现出淡淡的血丝,他才用湿滑温热的舌抚慰地轻舔,然后靠在那人的耳畔微喘着继续道,“……我曾经错过一次……所以……”

轻抬眼睫,他望入那人的眼底,眼里带着深深的专注和温柔,伸手拥住那坚实的肩背,缓缓侧低下头,靠近那双薄唇,轻轻道,“……这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再去体会那种无望的遗憾……”

他弯起嘴角淡淡一笑,不去理会那双黑眸里的一丝怔愣和疑惑,轻柔地吻住对方,柔和地缓慢地倾注着曾经深藏在自己心底不轻易碰触的情感。

梁墨琰看着他,眸底沉沉,可是却终于还是迟疑着,慢慢地拥住他,回吻中渐渐不自觉地,带着几分连自己也无法察觉的爱怜。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两人间一触即发的烈焰再一次轰然升腾而起。身体间的碰触和抚慰已经无法满足心底深处某种渴求的燥乱和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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