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每次来都睡？你这是不让我见他吧。”曲书燚冷盯着小翠，一个下人，如今也这样阻碍他。

“小翠不敢，由希确是刚刚睡下。”小翠咬了咬唇说道。

“由希？改口改得不错啊。不久就是相公了吧。”曲书燚听着小翠这一声声亲切的呼唤，心中的气更是往上顶，“就算是你相公，我也是他哥。”曲书燚推开站在门口的小翠直进了屋子。

小翠紧随着曲书燚进了屋子，看到的是由希依然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曲书燚轻轻的走近由希，静静的坐在了床边，看着熟睡的由希，抬手轻轻的抚着由希的脸。瓷娃娃又瘦了，苍白而没有了光彩，瘦得让人心疼。小翠又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这一刻应该给他们吧，小翠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么做。

“由希，哥回来了，为什么你不是像以前一样等着我了？”曲书燚很轻的说道，看着熟睡的瓷娃娃，那个会站在借逸山庄门口等着他回来的孩子，那个会在后山等着他的孩子，那个会夜夜都要他抱着才会安然入睡的孩子都不见了吗？不见得这么快，这么突然，现在没有了他，由希还是睡得很安稳，女孩子可以安全代替他的位置。

“由希长大了，不用再在哥的怀抱里了。”曲书燚说着，顿了一下，心痛，由希长大了，不再会像以前一样，对哥哥依赖，可是他却相反，他是越来越对由希爱得深刻，“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又瘦了。以后不用哥看着你吃饭了，要告诉小翠，不能任着你挑食。也要告诉她你喜欢吃桂花糕，晚上要给你准备着，要不你会饿。”

曲书燚拉起由希的手，看着还在熟睡的由希，心里一阵酸痛，他还是睡得这么安静，曲书燚的一滴泪滴落。手上由希的手还是凉凉的，由希的体温除了发烧的时候一向都很低，“你想怎么样，哥都会依着你。娶了小翠也不错，她会照顾人。哥下了聘，到时候我们一起成亲。”曲书燚说到这里，心里更痛，一起成亲，他一直想的是要跟由希能成亲，如此一起成亲，也可以想象是吧，毕竟是一起成的亲。眼泪又滴下，曲书燚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我的由希长大了……”

由希没有动，却再也忍不住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下，其实由希一直没有睡着，也没有昏迷，只是看小翠一直守在身边太累了，才想装睡让小翠也去休息一下。从曲书燚进来，到现在，所做所说，由希都知道，只是不想面对，所以一直还是没有动过，但是就算他再控制，也多了这个失误。

“由希，你真的要成亲？真的不要哥了？”曲书燚看到了由希的泪从眼角滑下，因为他一直看着由希，看着这个熟睡的孩子，直到看到那泪，他知道由希并没有睡着，一下把由希抱到了怀里，紧紧的抱着。

由希没有说话，没有动，任曲书燚抱着，连眼也没有睁开，仿佛还是在熟睡，可是就算紧闭着眼，还是阻止不了眼泪的下落。

“哥带你走好不好？别成亲，我不让你成亲，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曲书燚仿佛要把由希抱进身体里。真的想把由希放到自己的身体里，只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拿走。

由希依然未做任何反应，曲书燚的拥抱很用力，用力到由希觉得骨头都要碎掉，不过他没有反应，不知道如何反应，如果他任着自己的感动抱住曲书燚，一切都将白费。这些日子由希想得很清楚，他要哥做像爹一样的英雄，被世人敬仰，就算要他跟娘一样，放弃拥有的权力。

“由希，跟哥走，不在这里了，不成亲了，行吗？哥会照顾你，跟哥走吧。”曲书燚支起由希的身体，与其面对认真的说，虽然下定心思要成全他们，但是曲书燚心底从来都不想放手，此刻抱住由希，就算强迫也要把他带走，不能把他给任何人。

由希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此时如果他反应，他知道自己一定会点头答应，如果反应，他知道自己想抱住哥，扎在哥的怀里哭，告诉哥，都是被逼的，都是迫不得以的。所以由希一直什么都不反应的闭着眼，任泪不断的下流，当自己昏迷了就好，当自己死了就好，当自己动不了，感觉不了就好。

曲书燚不忍心的看着由希的泪一直流，明明没有睡着，明明醒了，明明流泪了，由希为什么不睁开眼睛，为什么不回答他的话，是没有办法吧，是爱着小翠才会这样吧。没有办法选择了吗？曲书燚看着心疼，轻轻的吻去了由希的泪，然而那泪水却一直不断，轻叹道，“说一句话让我死心吧，要不我不死心啊。”

曲书燚免强让自己的口气像在开玩笑，好不让由希有压力，但是由希依然没有任何改变的任着泪水流着而一动不动，也不睁开眼睛。曲书燚心疼到不行，被绞在一起受着这样的惩罚，没有别的办法，无法想别的言语，曲书燚轻轻的吻上了由希的唇，舌尖开启了由希紧咬的牙，慢慢的缠绕。这一刻，由希所有的坚持都已经崩溃，放任这一段时间的压抑，这久久的思念和向往，再也坚持不住什么假像，与曲书燚的舌缠绵在了一起。

得到了由希回应的曲书燚心里一阵狂喜，缠绵之后抬头看到由希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默默的，不似由希以往的纯真清透。曲书燚心疼的又吻上了由希的唇，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唯独想用这吻告诉由希，他有多么的不舍，他不能失去。

由希又闭上了眼睛，在吻中，由希已经所有的防线已经崩溃。曲书燚有了进一步的举动，这样下去，如果由希不反对，如果由希不抗拒，不论怎么样，就算是伤害由希，也要带他走。曲书燚吻着，手轻轻的抚摸着由希的背，慢慢的解开了由希腰间衬衣的带子。吻慢慢的下移，一切做得都慢而温柔，因为曲书燚也在怕，怕由希抗拒，又强烈的希望由希接受……

第 18 章

田秀娟无时无刻的不在亲自监察着礼堂的布置，由于高兴，几乎什么都要亲自看着才放心。曲振海也很高兴，张罗着广发喜帖，借逸山庄闻名于朝内外的两位公子同时成亲，更何况大公子娶的还是王爷最宠爱的小公主，一时成了朝野内外轰动的大事。

“夫人，这是千云坊刚送来的喜服，请夫人过目。”三个小丫头双手托着托盘进来。

田秀娟回身看了自己为儿子曲书燚选的那套衣服，左看右看都是甚是满意，不愧是京城第一的制衣店，从绣工到选料都上品。田秀娟急于让儿子曲书燚穿上看看是否合身，以便再让人送去改。

带着小丫头去了曲书燚的房间和花园都没有找到曲书燚的影子，田秀娟正在烦闷之时，叫住一个家丁问道：“看到书燚去哪了吗？”

“大公子半个时辰前好像去了小公子的房间，夫人。”家丁正好看到曲书燚进由希的房间，所以俱实以报。

“去了那孽种的房间？”田秀娟一提到由希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孽种弄得她的儿子跟她翻脸相向。到这个时候儿子还去找那个孽种，真是妖精生一窝。田秀娟径直向着由希的房间快步走去，不能让儿子再跟那个孽种在一起，本想这次成了亲，就赶那个孽种出去，让他们去外自生自灭去，反正一个孽种跟一个下人，正好一对，少几个不少。

田秀娟走到由希的房外，正好遇上小翠一直都守在门口，小翠心里暗叫不好，因为早就知道夫人对由希一向有承见。

“夫人。”小翠走上前行礼。

“书燚在这里吗？”田秀娟看都没看小翠一眼，不过是要嫁给个孽子的下人。

“大公子他……”小翠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不能欺骗夫人，可是里的情况也不明确，她出来的时候看到曲书燚对由希那么动情的说话。

田秀娟也没有再问话，径自向房间走去，反正在与不在看了就知道了，一个下人在那支支呜呜的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夫人……”小翠还想阻止，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田秀娟连头也没有回，小翠越是想阻止，她越确定曲书燚就在由希的房间里。田秀娟心里有气，用力推开门，却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事。就连一边跟上的小翠也惊呆在场，不过小翠还算机灵，立刻回手关了门，把跟着田秀娟过来的小丫头关在了门外。

“哥……”由希听到门声，看到了推门而入的田秀娟，心里一惊。

然而曲书燚此时正在抽插，就算看到了田秀娟从门而入，也无法停下所做的事，手扣住了跪趴在身下的由希的腰，帮着已经惊呆，不知所措的由希动。

“贱人，你个小妖精，祸害曲家祸害得还不够是吧，你个小兔崽子……”田秀娟回过神来，漫骂着抄起一边桌上的枕尺就向由希打了下去。

由希的腰还扣在曲书燚的手中，也知道曲书燚正在需要的时候，然而在这床上，躲无可躲，由希只好缩在内侧的墙角，任田秀娟的枕尺一下下的打在背上。悔恨，为什么没有推开哥，为什么会任哥继续这样下去，由希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一直没有做任何事，直到一股熟悉的冲力冲进身体，由希闷吭了一声，所有的思想都被本能的需要夺去，身体不由自主的回应着。

“娘，别打，别打了！”曲书燚再大的欲火，也不能看心爱的由希被打而无动于衷，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由希，把他包裹在了自己的怀里，不让外面有一点的空隙。

“不打？我打死这个小妖精，你娘就么迷惑人，你是个男的，也让人上，真是妖精一点也不变……”田秀娟依然发狂的四处揪打着。

场面混乱而失控，小翠束手无策，只得跑出去请曲振海来，虽然曲振海来了，也是少不了大怒和责惩，但至少可以控制得住这种场面。小翠无计可施，也只有出此下下之策，在主堂找到了曲振海，小翠慌乱的请了庄主过来，具体是出了什么事，也不好说清楚，只说了夫人看到曲书燚和由希在一起，十分震怒。

当曲振海赶到由希房间，看到曲书燚抱着由希躲着田秀娟疯狂的厮打，然而两个孩子赤裸的抱在床上，想也想得到是出了什么事，“放开！”

随着曲振海一声大喝，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田秀娟也住了手，但只是一愣，并没有住嘴：“你看看你这孽子，干得都是什么事，勾引人勾引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叫你们放开！这成什么话，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曲振海看到两个孩子没什么反应又吼道，这两个孩子，怎么也没想到会玩到这么过火。

“我要带由希走。”曲书燚没有动依然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由希，反抗的直视曲振海。

“走？！走什么走！”曲振海的火又被加了起来。

“由希，跟哥走，不在这里，我知道你是被逼的，哥带你走。”曲书燚不再管别人，温和的对怀里的由希说着。

然后由希依然是沉默，没有一句回答，只是动手抓了身边的衣服，也不管周围的人，径自穿起衣服来。曲书燚被由希的没有反应振在一边，放开手，任由希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也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由希穿好衣服，被曲振海叫了出去，曲书燚刚抓了衣服要拉住由希，就被田秀娟拦了下来。由希跟在曲振海的身后，感觉得到气氛的沉重。为什么那时没有反抗，没有拒绝，那么想哥的怀抱，那么想哥的爱，明知道什么都是不可以的，甚至一发不可收拾，为什么没有拒绝……

到了厅室，曲振海大怒而无奈的训斥，可也是知道，由希近来的拒绝。由希跪在地上，泪一滴滴落了下来。很小的时候一直看不到爹，问娘，娘说过，爹是大英雄，我们不能去打扰爹。由希一直都在心里立着英雄的形象，因为娘一直想着爹，现在也算明白了，为什么深夜醒来，会看到娘独自在窗前哭。

“爹，您放心，我会跟小翠姐姐按日成亲，哥只是哥。”由希低着头，闭上眼睛轻轻的说，很轻，但因为这屋里没有别的声音，很清楚。

“由希，你懂事。爹不是逼你们，你再长大一点就会知道，你们不应该这样。小翠是个不错的姑娘。”曲振海松了口气，把跪在地上的由希扶了起来，由希很懂事，向来是不用费心的，曲振海也不忍心再责备由希。

由希依然低着头，闭着眼，几乎空了的感觉，以往对哥的依靠感，拥有感，如今都要放开，他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而存在？“哥会是跟爹一样的英雄，我不会去打扰。”

淡然的说完，曲振海还不明白由希的意思，由希已然慢慢的转身向门外走去，‘多余的，都是我的错，我是多余的，如果没有我，就没事了。如果不是我依赖哥，也不会是这样，我是多余的，一直是，给爹和哥都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我是为了什么而存活到现在，这么多余，为什么会一直任我生存到现在……’由希默然的开门，正好遇上刚追过来的曲书燚。

“由希……”曲书燚过来就要抱由希，由希淡然的侧身躲开。

“书燚！你进来。”曲振海威怒的说道。

“爹有话跟你说。”由希在曲书燚还未回答的时候抬头跟他说了一句。由希知道，如果他现在不说话，曲书燚很可能逆着爹的意思做。

“等我一下，哥一定带你走。”曲书燚微弯身子与由希平视，然而由希却侧头躲开了曲书燚的视线。

曲书燚进了屋，由希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慢慢的要向自己的房间走。田秀娟追曲书燚追到这边，正好看到由希要往回走。

“站住！”田秀娟看没了儿子的影子，想也知道是被曲振海叫了进去，没跟那个孽子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

由希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田秀娟，低着头一直没有抬起，在田秀娟的面前，他更抬不起头来，一直都是，这个二娘对他一点也不好，甚至根本不想见到他。由希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乎。

“贱种！什么骚货生什么骚货！……”田秀娟抬手就是一个嘴巴抽在由希的脸上，抽得由希不由得退了一步，这样并没让田秀娟住手。骂一句抬手一个嘴巴抽在由希的脸上，由希一步步的退，田秀娟一步步的进，漫骂着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在由希的脸上。

小翠站在一边，用手捂住嘴，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夫人，夫，夫人……”没有办法，田秀娟在借逸山庄的地位有时甚至在庄主曲振海之上，她要打人，就算要杀人，也没有人能说什么，小翠只有在一边站着，什么也帮不上忙，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主人要是拦了，就会下手更重。

由希只是一味的后退，听着田秀娟的漫骂，由希想反驳，可是又不好反驳，因为他一直都很怕田秀娟，由希只能心痛的自责，都是因为他，才会让娘也跟着被骂，心痛得厉害，反而并不觉得被打得疼。

“娘！”曲书燚在屋里没听曲振海几句话，就出了屋子，没想到出屋就看到是这样一幕，曲书燚隔开了田秀娟的手，抱住摇摇欲坠的由希，看着由希被打得红肿的脸和唇角的血痕，曲书燚心里刀绞一般的痛。

然而任曲书燚怎么呼唤，由希只是两眼空洞的看着地面，什么反应也没有。‘是我，是我勾引哥的，是我要哥抱着我的，是我，是我连累娘也被骂的，是我让爹蒙羞的，是我，是我毁了哥的，是我，是我不知羞耻……’由希的脑子里盘旋着田秀娟的漫骂，不断的自责，不断的伤害自己。

“由希，由希，你看看哥，回答哥，别吓我，别吓我啊。由希，由希……”曲书燚抱着由希，一句句的叫着，怎奈由希一点反应都没有，两眼还是空洞无神的看着地面，似乎只是一个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