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蝶记 上——艾汐
艾汐  发于:2010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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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们还有些忌惮传说中的妖魔之王,但是后来发现一连十多次修炼比赛中,都从未惊动过那位

法力惊天的大魔王,可见这位大魔王还是信守着当年的承诺的,他绝对不亲手伤人。所以,他们也

就放心的在这里捉妖了。

当田不伐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各门派的道家弟子已经准备离开了,他们自觉已经算丰收了,看见

蜀山派的弟子现在才来,不由心中大乐,知道他们是输定了。

本来田不伐他们自恃是道家正统,平日就很是看不起人,大家也不怎么喜欢他们。现在看他们现在

二人才赶到,而且还带着太清派的两位小师妹,立即有人猜测出了原因,便出言讽刺道:“还是蜀

山派的师兄们厉害啊,我们不过是俘虏了些小妖小怪的,你们的收获可就大了,居然俘获了两位小

师妹的芳心。过一阵子可以请大家喝喜酒了吧。”

这话一出,邹雪碧脸色铁青,她现在脚也不疼了,一道火符过去便将那人的衣服烧着了。

那人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扑打,大嚷道:“怎么?要杀人灭口么?你们四人慢吞吞地走在大家后面,

连比赛都不顾了,不是有私情又是什么!”

他本来也偷偷地仰慕着这个太清派的小师妹邹雪碧的,看见他们四人这时才一起过来,不知道怎么

地就一阵妒火上升,接着就口不择言地胡说八道起来。

田不伐二人看见两个小师妹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也立即挥舞着法器上来,准备和这说话的人大干一

架。

金明池此时正好也到了“斩妖亭”,见他们闹得不可开交,连忙来劝解。

问他们是怎么回事?才知道是邹雪碧扭伤了脚,蜀山派的大弟子为了护送她才来迟了,金明池便把

那胡乱说话的人狠狠训了一顿,骂得那人讪讪地离开了。

然后他又走过来安慰邹雪碧,邹雪碧一见到他走过来,便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象个受了委屈的孩

子一般。

一时,在场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田不伐。

金明池赶紧把她推开,干笑着道:“邹师妹太过伤心,所以失态了,既然误会解开了,我也要走了

,你们赶紧抓些妖物吧,天晚了就走不出这个林子了。”

他一说完就赶紧逃之夭夭。

田不伐心里又是气恼又是嫉妒,便自顾自地走到林子前面,大喝了一声:“你们都给我走开些,我

要施法了,伤了你们可莫怪。”

只见他一运气,摆出了个姿势,口中又发出一声大喝:“起!”随着他手中的一道金符过去,林子

里明亮起来,而且越来越亮,隐隐有热气向外面传来。

邹雪碧等三人都惊呆了,这是道家无上法术,三昧真明!那光明到处,无论是什么妖怪都感同火焰

灼身,然后死伤殆尽。这是一门非常残酷的降妖术,想不到田不伐居然学会了这样的法术。

一时间只听见林中妖物痛呼哀号,凄惨无比。

金明池感觉到身后不对劲,去而复返,一见到眼前这令人吃惊的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于是,他做了一件更加令人吃惊的事情,他将乾坤袋往自己身上一披,就冲进了那光明火焰处。

这时候,邹雪碧也醒悟过来,急忙一掌向田不伐打去:“不可以这样!惹怒了魔王,你还要命不要

?!”

田不伐将身子一闪,躲过了她的攻击,口中冷笑道:“这林中难道真的有魔王不成?看见我们这样

屠杀他的随众,居然也不现身救助,定是个冷酷心肠的人,这样的话,杀光他的人,应该也无所谓

吧。”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面目狰狞,倒比魔王还象魔王。他已经被邹雪碧攻击自己的行为气疯了,又觉

得她这样做无非是担心金明池的安危,便更加不肯收手。心想,他自己自寻死路,与我何干。

 

湘江边的一个小镇子里,一个大宅院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一个红衣男子忽然从卧榻上滚落了下来

,他的落势太大,竟然将榻上的放着围棋的小方桌也扫落了下来,一时间,黑白两色的棋子滚落得

满地都是。贺新郎本来正在与他对弈,谁知道变故突生。

贺新郎一把将他抱起,惶急地大声喊道:“花犯!花犯!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却只见怀中的人浑身滚烫,汗出如浆,脸红得象煮熟的虾米。花犯双目紧闭,任他怎么喊叫都咬着

牙关一言不发,仿佛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贺新郎心痛如绞,一时又无计可施,只能抽泣着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却听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了,然后阮郎归冲了进来,他在隔壁屋子听见了贺新郎的哭喊声,不

知道他们遇见了什么事情,一时心急,便踢开门进来了。

贺新郎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求救道:“阮大哥,你快来看看他,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成了这样

?”

阮郎归见不得他流泪,立即伸过手去,说了声:“给我,我一定会治好他的。”

贺新郎见他这样说,忽然象有了主心骨,也不再哭泣了,立即将花犯抱起来递在他手上。

阮郎归的体质偏寒,和贺新郎的偏热正好是两个极端,所以浑身火烫的花犯一贴近阮郎归,便觉得

舒服了许多,他一边喊着好热好热,一边手足并用箍紧他,便如同一只八爪鱼一般紧紧地缠绕在阮

郎归的身上。

阮郎归一脸的不愉,却拿他毫无办法,只能带着他移动到床边坐下,好不容易才腾出一只手来摸他

的脉。

一探他的脉,他也吓了一跳,脉搏跳动得太过激烈,在这样跳下去,恐怕心脏都要跳出来。

他赶紧运气替他护住心脉,心想,我虽然不是很喜欢他,可是他绝对不能有事,否则贺新郎一定会

哭死的,而且还会觉得我无能。不过,幸好这小蝴蝶是遇见了我,否则他这急火攻心之症恐怕会真

的要了他的小命呢。

他见贺新郎还是一脸惊慌之色,安慰他道:“没事的,他一会就会醒过来的,你不要担心。”

贺新郎赶紧点头,对着他很难看地笑了笑。可是他笑得再难看,在阮郎归眼睛里还是美的,因为情

人眼里出西施,何况贺新郎再惶急难看,也还有七分姿色在那里。

 

(三十三)

晚上,阮郎归抱着花犯一同睡在自己厢房的大床上,心里烦恼无比。没办法啊,谁叫花犯体温依旧

高得吓人,根本不肯离开他半步。

所以,在贺新郎的示意下,他只有发挥朋友爱,带着他一同回房休息。

贺新郎说:“有你照顾他,我很放心。有什么病情变化一定要叫我哦。”

阮郎归本来是想留在他房间里的,可是贺新郎的床太小,实在不可能睡得下三个人,他只好带着花

犯回自己房里去。

平时,阮郎归很是羡慕他们二人感情好,好到花犯经常留宿贺新郎房间,他只能看着气闷于胸。因

为贺新郎怕寂寞,经常死乞白赖让花犯陪他睡。

阮郎归每次也很想留下来,但是要阮郎归主动提出由自己陪寝,他还是拉不这个脸来的,万一被拒

绝了怎么办。

所以他只能酸溜溜地看着花犯在贺新郎的房间进进出出,自己则经常伫立在他们的窗外,幽幽地对

月长叹。

半夜里,花犯迷迷糊糊地醒来,见自己竟然在阮郎归的床上,大吃了一惊,他已经忘记自己发病的

时候纠缠着某人死不放手了。

现在,看见自己依偎在这个向往已久的宽广怀抱,他笑得象一只偷了腥的猫,甜蜜得心花朵朵开。

应该感谢这场病来得这么及时,否则他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可以爬上他的床呢。

早上,阮郎归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某人一脸幸福地依偎在自己怀里。

那人小小的脸蛋,细细的眉毛,秀挺的鼻子,绯红的嘴,由于身上热气蒸腾,整个人都水润水灵的

他看着看着,心跳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快了几拍。他赶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了,已经不烫了,

便几巴掌将花犯拍醒:“快起来,别抓得我那么紧,好热啊。”

花犯长长的睫毛一动,忽闪忽闪的一双大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清澈见底的一泓碧水,阮郎归几乎

都在那里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心一慌,赶紧转过头去,一翻身就下了床,同时把花犯的手脚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花犯很委屈地看着他,好象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一样,他继续趴伏在床上不肯起来,一头长发散

落在枕席之上,眼睛依旧水汪汪的,模样说不出的魅惑。

“你已经没事了,我去喊他过来看看。” 阮郎归一说完就跑掉了。

花犯叹了口气,心想这场病怎么好得这么快啊。

他自己摸了下脸庞,已经没有昨天的火烧火烫的感觉了。这场病来得好蹊跷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还在沉思就听外面贺新郎大呼小叫地冲过来了,边走边喊:“花犯,花犯,我来看你了。你已经

没事了吧。”

然后,就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风一般地冲了进来,他扑到自己身边,抱起自己就把自己的额头抵住

了他的额头,然后欣慰地笑道:“真的退烧了呢?你没事就好了,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花犯看了看他,欲言又止,脸色有点沉重。

贺新郎见他的模样不似平常,心里一动,脸色也变了:“是他?是他出事了,对不对?”

这下子他倒敏感起来了,花犯如今是贺新郎的影从,如果主人遭受了什么以外,他也感同身受,这

就不难解释他昨天的病为什么这样突然了。

花犯见他立即脸色发白,连忙安慰他:“应该没什么大事,你看我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而且我也

不确定是不是他出了事,我的影蝶也一直没给我什么信息。”

“如果是你的影蝶也受伤了呢?又或者,你现在没事说不定是他保护好了你的,但是他自己……不

行,不行,我要去找他。”

花犯大惊失色:“你,你要去哪里?灵山派么?那里是道士的老巢,你不要命了么?”B83B6C5AE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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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反正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我要去看看,如果他没事我就回来。”

“不行!说不定你还没看见他,就别的道士收了去,那不是死得很冤枉么?”

“你别拦着我,我主意已定,不找到他,我就不回来了。”

“你要去找谁?那个叫金明池的道士么?”阮郎归一脸的寒气走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站

在贺新郎身后阴恻恻地问道。

见他们二人都不吭声,阮郎归便又冷笑道:“我记得你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那个要杀你的道士便

是叫做金明池吧?……我的记性一向很好,我记得那时候,我还问过你,要不要我帮你去杀了他。

“你杀他做什么?他和你又没什么关系。”贺新郎立即大声嚷道。

“哼,那你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一个狐狸精怎么会和一个道士有关系?!你——你为什么要和道士

搅合在一起!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道士,不人不鬼的,自命不凡,在我们妖精面前耀武扬威!以前我

见了道士,都是见着一个便杀一个。”他那冷飕飕恶狠狠的语气把另外两人都吓呆了。

“你是不是要去见那个什么金明池的么?好得很,你带路,我跟着,我们一路杀将过去,有我在,

看谁敢收了你。”

这下,贺新郎彻底无语了,他可不想把金明池师门的人全部得罪光啊。

为什么上天要让他遇见阮郎归呢,有他跟着捣乱,他和金明池的坎坷情路将会更坎坷的。

他一时无计可施,只能扑进花犯怀里痛哭了起来。

阮郎归仍然不放过他,依旧硬帮帮地语气问他:“你还想去找他么?”

贺新郎面对这样强势的人只能屈服,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不去了,我觉得还是呆在这里比较

好。”

阮郎归见他哭得伤心,也软了下来,摸着他的头说道:“这就对了,你不是也很喜欢花犯吗?以后

你和他还有我,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至于那些道士和尚的,只要他们敢来打搅我们,我管保叫他

有来无回。”

听他这样一说,贺新郎心里那个绝望啊,怎么会这样?那他岂不是永远也见不到他了。不要啊。

 

当金明池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那模样不知道有多滑稽。他身后,林子中火焰依然光明无限,但

是妖精们的怪叫声已经听不见了。

他一身黑衣湿淋淋的,很明显,他刚刚施展了求雨术,他的头发已被烧得皆尽枯焦,回去恐怕要理

个光头了。

只听叽叽喳喳的一阵鸟叫,竟然真从他鸟巢似的头发里钻出几只颜色艳丽的小鸟来。那分明是雀精

他怀里还抱着一只道行很浅的松鼠,大大的眼睛里居然还有泪。

然后大家的目光又转移到他身后背着那的大袋子,能够把乾坤袋撑得这样鼓鼓囊囊,估计里面至少

有上千只妖物吧。

他一步一步蹒跚地走到邹雪碧面前,一张嘴居然吐出了一颗鸽蛋大的龙珠,原来他是靠这颗龙珠护

体才可以冲进这烈焰之中,然后,他只说了一句话便晕死了过去,“这些都是我的猎物,不许杀。

金明池醒过来的时候,身边似乎有很多声音在吵闹个不休。他觉得自己身上依旧火烫火撩的疼,他

很想大喊一声:“我要喝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幸好旁边有人看见他的手指头稍微动了一动,便惊喜地大叫道:“金师兄醒了。”

然后有很多手过来摇晃他,还有人轻拍他的脸,倒真把他给弄醒了。

他看见屋子里有师傅,六如师太,还有邹雪碧和那个叫刘青玉的小师妹,宁如果和宁可以两个小宝

贝也在,见他醒了,便立即围上来,都用非常惊喜的眼光盯着他。

他勉力地抬了抬手,立即有人问:“你要什么?要喝水么?”

他点了点头,喝了水以后,他依然伸着手,好象想去拿什么,大家的眼光跟着他一转,看见他的目

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又有人问:“你想拿衣服?你的烫伤很厉害,暂时不能穿衣服。”

可是,却见他仍旧不依不饶地看着那个方向。他们便将那件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衣服拿了给他,

他一看衣角那个暗红色的蝴蝶身影依旧存在,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幸好当初用法力护住了这只小蝴蝶,否则可怎么象贺新郎交代。蝴蝶本来就脆弱,当初怎么想着收

了这样一个影从呢。

他转过头问师傅,很吃力地说道:“我——抓的——那些——妖物——?”

天一道长赶紧安慰他:“都没事,这次修真大赛是你赢了,从来还没有人抓过上千只妖物的呢。何

况你还杀了那条作恶多年的千岁老龙,龙珠我也替你收着呢。”

“那他们——现在——”

天一道长知道这个小弟子一向心地善良,不让他放心,他是不能好好养伤的。所以干脆说个明白:

“我已经叫你七师兄在林子边把它们全部放回去了,一只也没杀,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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