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蝶记 上——艾汐
艾汐  发于:2010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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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

 

贺新郎把头抬起来,对金明池道:“我给你一样东西?”

当他把那一对晶光灿烂的宝珠拿出来的时候,金明池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等等,我看看,你

,你这个不会是龙宫至宝——避水珠吧?”

“哈哈,你真是识货。”

“你不会想告诉我,这是你昨天从那两人身上取到的吧?”

“正是如此,怎么了?”

“你快还给人家,我不要你的东西,到时候会招惹无尽的麻烦的。你总是这样胡作非为!让人怎么

放心得下啊。”

“哼,他们这样欺负我,我都没有把怎么他们样,拿他们一点小东西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是小东西吗?是水中王族才有的宝物吧,凡人带着它可以在水府自由来去。”

“所以我才拿了它们走啊,那两人没有了珠子一样可以在水里生活,被我盗了也不会怎么样。我本

来是怕你以后还要找他们麻烦,没有这个去龙宫会不方便。谁知道你后来放过了他们,难道他们不

应该给我适当的损害赔偿么?”

金明池想起他的惨状,一时也沉默下来。想起他本来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却为了自己不再与他们

计较。

但是他本是机诈多变的狐狸精,又怎么肯白白受辱,偷了他们的宝物,也算给他们个教训罢。

贺新郎没想带他会这样不高兴,低声说道:“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也不要了,马上就扔到这个潭

子里去。”

“不!你留着,你说的对,我们虽然不与他们计较了,但是难保他们以后再找我们麻烦,留着这个

进水方便。”

贺新郎大喜:“是吗?那你一颗我一颗,你要把它时刻带着身边,看见珠子就想起我。”敢情他是

把这避水珠当他们的定情信物了。

金明池取了他掌中一颗珠子贴身放好,直看得贺新郎眉花眼笑,知道他愿意和自己一起担当干系,

不会让自己一人面对水族的责难,自然心里欢喜异常。

其实他们也是多虑了,他们饶过了那二人性命,舞水龙宫之人已是大大感激,丢了两颗宝珠算什么

,只要他们肯要,舞水龙宫会立即双手奉上。所以根本不用担心龙宫再来人找麻烦。

 

(二十六)

“花犯,你在做什么?”

贺新郎悄悄地从他身后探过头去,突然冒出这一句,果然把他吓了一跳,连忙把自己手中的纸笺放

到了身后。

“写什么?给我看看。”见他如此,越发激起了贺新郎的好奇心。

“没什么,只是随便乱写写画画。”

“真的吗?呵呵,不看就不看,啊呀,金明池!你怎么就回来了呀?”

花犯立即顺着的视线回头看去,结果贺新郎手一长就把他藏在背后的纸笺夺了过来。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蔼沉沉楚天阔。”纸上仅仅写着两行秀丽的小字,贺新郎看了好一会,不由

地被勾起了自己的心事,气呼呼地把纸往桌上一放:“什么嘛,我还以为写了什么呢,你不要刺激

我好吗?”

没想到花犯一见被他夺去了自己写的东西,就很是不自在,看他把纸放在桌上,赶紧拿了过来撕成

好几片:“我又没求你看,也不是写给你看的。”

贺新郎看他的反应这样大,倒是瞧出趣味来了,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不是写给我的,那又是写给

谁的?”

花犯期期艾艾地说道:“都说了是写着玩的,你别看就好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脸红?!我的好蝶兄,论说谎你可不在行哦,比智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

也懒得费脑筋了,你就老实交代了吧,最近认识了什么有趣的人吧?小娘子长得漂不漂亮?比得上

你那些花儿美人吗?”2B1F00B5弹琵我:)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他又不是女人,怎么跟花儿比?”

“哦,他不是女人啊——哈哈,你还说没事!我就知道你心里现在有人了,所以才那么久都不来看

我,这次,道士召唤你来,你也晚了好几天,你,你根本就是有了新人忘旧人。”贺新郎说变脸就

变脸,神情十分感伤凄凉。

“你胡说什么啊,我一听你受伤了,就急忙从扬州千里迢迢地赶来了,路上耽搁了几天,实在是事

出有因。”花犯算怕了他。

“什么原因?你说给我听啊。”贺新郎摆明了不相信。

“唉,你别再激我了,我全告诉你就是了。”花犯知道他的求知欲一上来,不得到满足是绝对不会

罢休的,所以只能投降。

 

花犯得知主人派影蝶来寻自己,一见到主人的书信就他立即就从扬州出发,按蝴蝶的风速,他自己

估计不过三天就应该赶到现在的澧县。

可是才行到湘江边上,就见波浪滔天,天地风云为之变色,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没奈何,虽然他也想快点赶路,却只能到处寻找落脚点躲雨,他必须等这一场暴风雨过去再走,蝴

蝶本身,是最怕风狂雨骤的。

他在江边到处张望,却没发现一只可以载人的船,就算岸边有一只两只小船在,也没有人回他的话

。大约是船家看雨水大,早就系了船上岸回家了。

他看雨越下越大,心想,就算自己现在跑回江边的小镇,肯定也是一身湿,不如就在附近躲躲。

但是现在这个怒江边,除了几只无人的破船,再无其他可以躲雨的地方。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进去

再说吧,总比在岸上风吹雨淋的要强。

他一跳跳进一只乌蓬船里,就把身子缩到了船中央,并赶紧把船上的布帘子都放了下来。

雨吓得越发的大了,抽打在船体上发出啪啪的声音,还有狂风携着暴雨不断地从船体穿过,吓得花

犯紧紧地靠在了船沿上。

他抱住了脑袋,捂上了耳朵,在心里恨恨地骂,贺新郎!记得你又欠我一次,要不是为了你,我犯

得着在这大雨天赶路吗?弄得现在这么狼狈,都是你不好!你混蛋!

而与此同时,一间华丽的大屋子里,一个相貌异常清俊的白衣人正在问询手下:“铁翼,找到那只

小蝴蝶了吗?”

那黑衣蒙面垂手低头道:“禀主上,蝴蝶花犯前日离开扬州,昨日已经到达楚地,现在正在湘江边

的一只小船上,情形有点不妙。”

“是吗?”那俊美的青年人将手一抬,立即有人赶过来将他扶起来,他孤傲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立即出发,跟着他走。”他心里默想:“这只小蝴蝶可不能出事,否则,我怎么去见他。”

他的下属早已经打听到他离开了扬州,在扬州的时候,他和这只小蝴蝶最是要好,跟着小蝴蝶应该

可以找到他吧。那么多年没见了,他应该还好吧。

花犯依然躲在那只破烂的小船上,心里不断祈祷,暴风雨快点过去吧,不过,老天爷显然没有听到

他的求救声。风雨声,雷电声。一记记抽在他的耳膜上,吓得他心惊胆颤。

更加恐怖的是,一个大浪打来,船突然就剧烈晃荡起来,不知道是这船家原本就没系好,还是这个

系了船的绳索被什么东西给弄断了,小船一下子脱离了岸边,随波逐流,渐渐地向江中心荡去。

花犯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运气如此之差,他是最怕水了的。啊,啊,怎么会这样?

就是在平时,花犯也是不爱坐船的,豪华花艇他都不怎么去,何况是现在这样的破船,不是实在没

地方躲雨,他才不会进这里呢。

他很绝望地想,完了完了,早知道就算在外面淋雨,也不该上船的,明明自己就不喜欢船的,为什

么还会上来?……真是悔之晚矣。

他才这样想着,小船就打了个滚,倏地翻进了江水里,这样大的暴风雨,没人掌舵操纵的小船,下

场自然只有一个。

花犯一进水里,人就昏迷了,江面上只看见一个小红点在水中飘来飘去,他的身体很轻,一时竟然

还沉不进水里。

这时,暴风雨中,江面上居然行驶过来了一只大船,这船的质地和规模都不是一般的客船可以比拟

的,船体乌黑,象是有精钢护体,船形高大,比一般的船只大了一倍有余。所以,即使是在这样翻

腾着的江面上,都还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和稳定度。

那船在风雨中一路猛冲过来,堪堪停在花犯落水之处。

当花犯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感觉到自己此刻是在一只大船上,周围的布景非常华丽,一

个白衣人正坐在自己身旁。原来,暴风雨已经早过去。

现在,江面上风平浪静,江心金光粼粼。阳光明媚,空气清新。雨后初晴的感觉就是好啊。

花犯扑闪着眼睫毛,半睡半醒。迷糊中仿佛看见了贺新郎就坐在自己身边,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他惊魂未定,一下子爬起来,看不也看,就投进那熟悉的怀抱:“你丢下我不管,一个人去快活逍

遥,又害我急忙赶路,差点死掉在这水中,你,你……,”他抽抽噎噎,越想越委屈,简直就泣不

成声。

却听那人咳嗽两声,他立即就止住了哭泣。

刚刚他一扑进这个怀抱就觉得有点不对,贺新郎虽然也爱穿白衣,可是他身上那种幽香哪里去了?

这个人身上的气味非常的清冷淡雅,莫不是自己认错了人。

现在,他终于知道抬起头来看人了。

一看之下,花犯呆住了,这个男子好有气势哦,那剑眉,那挺鼻,那薄唇,无不威严自敛,高傲清

贵。让人看了心惊心折。

花犯赶紧松开了搂住他的手,讪讪地道:“公子,对不起,我,我认错了人。”

那人轻轻一笑:“无妨。”

他本是十分冷心冷情的人,可是这一笑,居然有如严冬尽去,春日花开。仿佛一时间阴霾全散,月

朗星明。

真是把花犯看呆了去,他心里道:“我以为贺新郎的相貌之美,天下已经无人可出其右,没想这个

人一笑起来,居然不输他。”

忍不住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蝶恋花,花犯爱美人,一点也不差。

那白衣公子又咳嗽了两声,才把他的魂魄勾回来:“在下姓阮,名禅,字郎归,金陵人氏,世代经

商,昨日路过湘江,见公子在水中沉浮,便叫人打捞了上来,不知道公子是否已经恢复,身体感觉

如何?”

“啊,原来救了我的人是你啊,大恩不言谢,我名叫花犯,请先受我一拜。”花犯赶紧向救命恩人

行礼。

那人倒也不拒绝,他这个人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受人礼拜受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轻轻

一颔首,将他扶起来:“不多如此多礼,因缘聚会,举手之功,你不要太介意。”

花犯心里更加感激,他痴迷地看着眼前人浓黑的眉,剑一样斜挑着的眼,突然来了句:“公子长得

真好看,我有一个朋友本来相貌甚美的,但是和公子一比,却输了公子一段英气。恩——就是人们

常说的英雄气概吧,公子真的只是一般的商贾人家么?怎地如此英伟不凡?”

那阮郎归见他说话直来直去,毫不避讳,自有一股天真烂漫的风情,也觉得有趣。

虽然他不喜欢人家议论自己的相貌,却也不跟他计较,依然微微一笑道:“是么?我倒觉得自己很

普通。”

而他身边的众人知道主人的冷淡脾气,他们从未见过主人如此和颜悦色的和人说话,心中难免觉得

怪异,只希望主人不要在下一秒翻脸就好。

“我那朋友叫贺新郎,天下有他那样绝丽容貌的男子绝不多见,有机会我让你见见他。”

“真的么?天下真有那么漂亮的男子么?那我要见见,你可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
      阮公子听到他说起贺新郎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的表示出兴趣,就连眼睛也亮了一亮。

“虽然你的样貌不如他那般艳丽,但是公子在我见的人当中,也算顶尖的了,我私心认为其实他还

不如你英俊潇洒。”花犯再继续说下去,就有拍他的马屁的嫌疑了,但这个其实是他的真心话,他

已经对阮郎归一见钟情。

阮郎归又是微微一笑,花犯的头更加晕了,这人不能再笑了,这个看起来冷漠的俊美男人清淡的一

笑,居然有点俏,让他都快消受不起了。

“其实你也很不错啊,只是做为男子,过于秀气了些。”
      阮郎归看着躺在床边的红衣男子,那么的纤巧秀丽,苍白的脸,亮黑的眉,眼珠一忽儿黑灵

灵,下颔秀秀俏俏的,看去有一种精灵般的美。

“是吗?你真的觉得我不错。”花犯大喜过望:“那你,那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朋友?”阮郎归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迷惑:“你要和我做朋友么?可是我从来没有朋友。”

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个人不知道算不算,可是他们相处的时间那么短,也没问过他对自己什么

感觉。毕竟自己闭关的时间太长了,出来的时间又有限,在那漫长的孤寂岁月里,对他的音容笑貌

的回忆是他唯一的闲暇消遣,他是朋友么?他把自己当朋友么?

“唉,算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管

差遣我好了,我一定万死不辞。”

“我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和你做朋友,只是我很少出来走动,身边的这些服侍我的人应该不能算是朋

友吧,除了他们我认识的人并不多。你有好朋友吗?朋友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当然有啦,贺新郎和眉妩就是我的好朋友,朋友嘛,就是为了他什么都肯做的人。就算会很倒

霉很危险,也不会不管他。”

“是吗?你和他是朋友,那我和你是朋友的话,我和他也是朋友了吧?” 阮郎归似乎在轻声地自言

自语。

花犯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又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什么你和他,我和他?”

“我决定了,我要和你做朋友!”他说得斩钉截铁:“以后,你的朋友也都是我的朋友了,是不是

?”

花犯被他突然的表态吓了一跳,又有点不明白他为这样问,只得茫然点头道:“朋友的朋友应该也

算是朋友吧。”

阮郎归露出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笑容,握着他的手道:“我很高兴和你做朋友。”他的心思早飞到了

那人身边,太好了,以后和他就是好朋友了。

花犯显然是误会了,被他灿烂一笑,简直受宠若惊。他心想:“难道他也喜欢我,我不会这么幸运

吧,刚刚喜欢上他,他就喜欢上我了。”

 

(二十七)

不过花犯虽然自恋,比起贺新郎来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狐狸精的本性就是恨不得迷倒所有的人

,而且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如果有人对自己毫无反应,他就会觉得很奇怪,看见我这么美居然都不

动心,还是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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