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 三——青丘
青丘  发于:2010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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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灵也点头又安抚了几句,和我一起走出房间,外面依然是倾盆大雨,又加上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一点点摸索着找。我又不敢让白月灵单独行动,所以效率十分的低,我们干脆走出走廊,在院子里呼喊,但是除了我们两个自己的声音根本听不见有其他回声。我对着身边的白月灵说:“这样不是办法,咱们这样喊居然还听不见。可能不在这里,这样吧,先去大厅里看看。然后我们再挨个屋子搜一遍。快天亮了,到时候就好说了。”

我等了几秒,身边的白月灵并没有理睬我,我侧头一看,发现站在身边的已经不是白月灵了,而是一个穿着清朝衣服的女人,她很漂亮,但是脸白的和纸糊的一样,眼窝非常的黑,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穿着大红的马褂袍子,就那么杵在我身边。我立马吓得大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女人就朝我这里靠近,我哪里还敢待着,撒腿就往回跑。

一路狂奔,撞开了一扇大门,我才发现这里是自己的屋子,此时我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牙齿冻的打颤,我连忙冲进房间,屋里还是我们离开时候的样子,台子上还放着没吃完的炒河粉,冷静下来后我才想起来现在连白月灵也不见了,这下我算是孤军奋战了,本来想要找人,最后跟去的人也丢了。我无奈的用手甩掉头发上的雨水,我尝试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回想着事情到底怎么会这样。但是越想脑子越乱,根本无迹可寻。

我敲着脑袋,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觉得很怪诞,一点预兆也没有,所有的人仿佛都得了癔症,就连白翌都变得古怪,不对,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我咽了好几口唾液,想先回到六子他们那里去,或许白月灵没找到人也回去了。想到这点我就走出房间,往那个屋子走去。

我走过走廊,警惕着身边一切的变化,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古怪,很快的我就走到屋子外,我敲门让六子快开门,敲了好几下居然没有人答应。我绷紧的神经已经濒临崩溃,我也不考虑什么干脆用肩膀撞门,老式的木门根本不牢靠,我一撞整个人就翻进屋子,硬生生的摔倒在地板上,差点把脑袋磕出血来。

我趴在地上,也没见六子他们的身影,这才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他们待的那间屋子。但是我的确是往那个方向走的,这里又是哪里?我尝试着站起来,还没站稳就滑倒在地上。因为长时间的在黑暗中找寻,我的眼睛已经渐渐的习惯黑暗,即使不打灯光我也能够凭借微薄的光线分辨出大概的轮廓。这个房间的确不是我们住的那种客房,感觉有点像是书房什么的。我努力的撑起身体站起来,黑乎乎的屋子里放满了东西,突然我撞到一个箱子似的东西,我连忙去摸,这才发现这里是我们白天存放道具箱子的侧厅,难道我跑错方向了?我索性不再漫无目的的乱走,我蹲在地上逼着自己用大脑思考这一系列的事情。

按照逻辑来说我们现在遇见的任何一个事情都是不符合常理的,也就是说我们存在在一个驳论的怪圈子里,首先我把进屋子后的情景思考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唯一要说怪异一点的就是那个穿着黑旗袍的老妇人,但是她给人的感觉非常的温和不像是什么恶鬼,那么既然她是人,这房子里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其他的乖戾鬼怪什么的,二就是有人装鬼吓人,不过能够装成这样的效果,这也是一种才能。

我不得不把怀疑放在那个老太的身上,假设真的是她干的,那么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特意透露的过去传说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故事并不完整,根本比一般性的校园怪谈还来的蹩脚。于是就是我们都产生怪异的行为,比如我的梦,比如老白的不正常,白翌的为人我很了解,他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奇怪的举动,否则我还能安稳到现在?那么这又是一个疑惑的地方,然后就是大家都看见了鬼,并且并非单一的一个。失踪的人我并不了解他们看到什么,但是如果按照月灵所说的,那个叫小妍的姑娘是自己走出去的,为什么会这样?白翌也是自己离开房间。于是换一个角度思考我也是自己离开的,对于他们大多数人来说我现在也是失踪人口之一。

此时我居然一点也没有恐惧感,而是脑子越思考越冷静,如果真的假设没有错,那么那些人很可能像我一样只不过被孤立在这个房子里的某一个角落。既然如此那么我干脆等,我也不走了,我就坐在这里等天亮,只要天一亮那么这种鬼把戏就都统统没有了效果。

我努力的不去思考,最后干脆躺在箱子上闭目养神,闭上眼睛后耳朵就显得更加灵敏,我奶奶过去告诉我,人的五官是相通的,而然控制五官的就是人心,我现在等于集中所有的感官放在听觉上,自然可以听到比嘈杂的情况下清晰许多的声音。屋外雨依然下的很大,但是我慢慢隐约感到雨声之中还有其他的声音,有类似女人叹息的声音,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是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听的头皮都皱起来了,依然是那种虚幻的音调,终于,我感觉雨停了,后来鸡叫声打破了四周的死静,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四周的景色变得清晰起来。因为一晚上裹着湿透的衣服,我整个人像挂着三袋大米一样的沉重,喉咙像火烧一样的疼,我咳嗽两声,慢慢的离开这个侧厅,站起来的时候几乎站不稳,只有撑着墙壁走到院子里,一看白月灵倒在院子的角落里,样子比我还狼狈,我连忙奔过去,扶起她时发现她的额头也烫的要命,我连忙掐住她的人中,她一吃疼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我惊恐的叫道:“有鬼!这个屋子有鬼!”

我费力的拉起她,我现在听到有鬼这两个字已经不是恐惧了,而是极度痛恨,我问道:“怎么回事?你不会一晚上都趴在地上吧。”

她根本已经没有语言能力了,我看不行再下去她又得晕过去,只有连背带扛的往大家在的地方拖,一进屋子发现大家的都红着眼睛,看到月灵这样所有的人都来搭手帮忙,六子看着我说:“靠,这是我过的最不平凡的一夜,这屋子绝对不干净,她们差不多在屋子里把所有恐怖片里看见的恐怖场景都阅览了一遍。我像和一群疯子关在一起一样。”说完他撩起胳膊,我发现上面有好几道红印子,然后他满肚子怨气的说:“这帮子小妞差不多拿我当发泄的沙包,一有什么东西就又抓又打的。兄弟你再不来,我……就得被活活打死。”

我拍了拍他说:“好样的,回去的时候我一定让那些姑娘挨个的给你唱一段。实在不行……我给你唱一段真心英雄!”

他恶狠狠的看着我,然后夸张的摸着自己的手臂。我又拍了拍他,此时我差不多也快到极限了。别说唱歌,就让我哼哈几句也十分费力。

天终于亮了,白月灵也稍微缓过神来,第一句就问我人找到了没,我点了一下人数,失踪的人依然找不到,好在也没人失踪。这时候就真的只能报警了,女孩子们一看天亮了,一个一个都想要逃出去。我看着她们再下去的确得精神分裂,我拍了拍六子说:“现在看来事情大条了,你想办法安顿这几个丫头和月灵姐,我再找找,如果依然找不到我们也别等什么二十四小时了,快报警吧。”

说完我就让大伙快点打包,白月灵摆着手说:“还是让六子留下来帮你吧,我一个人可以。”

我说:“姑奶奶,您就别添麻烦了,前面你和我一起找,最后搞成这样,放心吧,白天没有什么威胁。我还是得再找找,我总觉得他们依然在这个宅子里。”

白月灵思考了片刻,马上意识道什么说:“对了,那个时侯我们两个在院子里找东西,你突然像发疯一样,我拦都拦不住,嘴里还喊着什么鬼。那个时候我感觉你身后有一个穿着红鞋子的女人。”

我靠,难道说……我连忙问道:“然后呢?”

47.玲园(四)

白月灵想了一下说:“而且,你那个时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感觉很奇怪……”

我傻傻的看着她,突然一下子想到什么东西,我连忙拉着六子说:“兄弟,你再帮哥们一个忙,你帮我打听一下那个老太婆的来历,是不是外地来的。得到消息马上手机通知我。”

我看着白月灵,心里终于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但是我需要证明,我神情有些激动然后对着白月灵说:“月灵姐,你带着姑娘们先到其他的地方。如果我想的没有错只要离开这个宅子,大家就会安全。”

白月灵依然不太放心白翌和小妍,我心里也着急,但是现在急是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去证实我心里的这种猜测。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会找到他们。”

于是大家像是逃难一样的离开了宅子。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其实我也不能确定这样做是否有效,但是既然让大家都走了,那么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我内心十分的平静,其实这种心情还不如说是气愤恼怒到了极点。

六子办事效率很高,很快的他就安顿好大家,还给我发来了短消息,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纸笔然后开始记录消息中重要的资料,我发现这宅子的几条特点:第一个就是那个姨太太的故事,这个事情是有过的,不过这个不是什么姨太太的私闺,而是压根就是一个妓女的私宅。妓女最后是得了花柳病死的,和那老太的说法出入十分之大,唯一的相似点就是妓女越来越漂亮了。

第二个就是军官表妹的事情,这个六子就说过,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出入,但是它和第一点也有相似之处,便是女人越来越漂亮。

第三个就是老太倒是本地人,但是那家军官不是,而是维吾尔族人。过去貌似是卖皮草的商人。于是事情终于朝着我能够理解的方向发展了。

我又打起精神在宅子里找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当我走到前厅,发现不知道何时大厅的三扇门关起来了。在大厅里好像又传来女人叹息的声音,我靠近后推了几下,发现门被反锁着,我尝试着撞了两下,估计是有门闩插着,再撞也没有意义。我干脆眯着一只眼睛,透过门缝往里看。屋子里非常的昏暗,光线全来自于弧顶瓦片的缝隙。屋子里依然是我们昨天看的样子,根本没有什么女人在,就在我准备往别处去的时候,突然一张鬼气森森的脸出现在门缝里,我感觉自己的胃部一阵抽搐,吓得连声得没喊出来,只有傻傻的站着。脸慢慢的推远了,我才看清楚是那张挂在屋顶的遗照,那是一个老太婆的遗照,梳着一个发髻,前面的头发都掉光了,一下子看过去还以为是个光头。老太婆的眼神不阴不阳的看着前方,正好和我眼对眼,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什么,这个脸我仿佛在那里看见过,这张脸很像……很像那个穿着黑旗袍的老太啊!靠!那老太死了?

渐渐的照片退后了,我看到有一双苍白如枯骨的手拿着那张照片,感觉就像是奔丧的子孙拿着自己故人的遗照一样,而拿照片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黑旗袍的老太!我连忙退后,直接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脖子上都是冷汗,这一身冷汗倒是让我发昏的头脑冷却下来。我摸着脑袋,发现被这么一吓居然退烧了。这个屋子越来越诡异了,那个老式照片如果真的是老太婆自己的,那么……她还真的是一个鬼?鬼能够那么自然的和活人说话?

就在我差不多已经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大厅里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老太婆抱着遗照站在屋子的阴寒出冷冷的看着我,最后她微笑着说:“小伙子在这里做什么?”

我张大嘴巴,看着这个老妇人一点点走出大门,摸着胸口,如果她再吐出什么长舌头来,估计我的胆汁都可以吐出来.

老太婆嘿嘿的笑了几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些姑娘们呢?都去表演了?”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这个老太手里还拿着一块麻布,我冷冷的说:“你这屋子闹鬼你知道么?”

她笑了一下,掏出麻布擦了擦遗照,然后回到大厅,用一个叉子把遗照又按到房梁上,转身说:“闹鬼?这里没有鬼。”

我看了他一会,说道:“我们都看见了,你怎么解释?”

“小伙子眼花了吧。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的确,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鬼,那么就是有人捣鬼。对吧,张婆,还是我应该叫你声表小姐?”

老太婆微微的一抖,然后微笑着转身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看房子的老太婆而已。”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深怕出什么差错,我说道:“好,你说你只是一个看房子的老太婆,那么你抓走小妍和白翌有什么目的?”

老太婆转过身体用鸡毛掸子弹了下桌子上的灰尘,她微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抓走你们的人?我一个老太婆能够做什么。”

“对,你是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你却可以给我们喝的东西里下猫腻,我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进屋子就是您老给我们倒的茶。”

“是我看你们刚来,总要招待下,不好喝么?”

我冷笑了几声,点头道:“好喝,好喝到我们所有的人都出现了怪诞的幻觉,好喝得让我们所有人短时间都成了癔症病人,于是这个屋子的鬼就是您老给我们安排的娱乐节目吧。”

老太婆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年轻人,你疑心病太重了,那只是普通的金银花,怎么可能让你们见鬼呢?”

“金银花,张婆你还真是能扯淡。那个东西如果我没有说错就是戈壁沙漠上特有的一种植物,当地人叫做醉迷草。许多沙漠旅人都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误食了这种草,看到各种奇怪的镜头,最后被幻觉活活的困死在原地。”

这种草我过去也只是听说,我爷爷过去就在戈壁那里生活了好些年头,这些事情都是听家里人说的,这种草被沙漠牧民称作“噩梦之花”。可以想象这种植物对人的神经有多么恐怖的麻痹作用。不过这种草只有戈壁滩上有,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到,而军官一家子又是维吾尔族人,在戈壁做皮草生意的牧民。这点就说得通为什么能够有这草了。

我继续说道:“本来我们就应该发现是幻觉,哪有一个屋子出现各种各样的鬼怪?而你特别告知我们的恐怖故事就是希望在我们心里埋下一个种子,让我们潜意识里就认为这个地方不干净。当然,我和白月灵互相看见的并不是什么鬼魂,而是对方本人,只不过这个时侯大脑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而唯一没有机会喝茶的估计就是六子,所以他从头到底都没有产生过什么幻觉,只是从我们嘴里听到的而已。”

老太婆看了我半天,依然笑意不减,她淡淡的说道:“小伙子很聪明,没错,那些草是我给你们喝下去的。本来你不应该继续在这里,我的目的只是吓跑你们而已。”

我不想继续和这个老太婆玩侦探抓凶手的演说把戏,我不耐烦的说:“得了,吓跑个屁,的确大部分的人都跑了,但是你老子我没跑,别废话把白翌和小妍给我交出来。”

老太婆摇着头说:“我没有抓人,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再待在这里而已。”

我尽量的控制住我的情绪,问道:“为什么?”

老太婆说:“小姐要回来了。”

我有一种被人当白痴忽悠的感觉,怒目道:“少给我胡说八道,编故事也编的像样点,你不是说你家那莲蓉月饼小姐早就挂了么?现在要回娘家啊?回魂了?”

“对,她又回来了。”

我拦住老太的去路说:“你别给我打哈哈,我现在要找到我两个同伴,否则你就去警察局那里交代吧。或许他们也喜欢听你的小姐归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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