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长什么样子?”我问道
“到了你就能看到了。”
到了严乘的新居,的确是很气派。完全就是一栋西方风格的别墅,屋后有小花园,私家停车房。进了门,到了大厅,那里更加是装潢的富丽堂皇。
这个时候严乘的女朋友听到我们来了,也从楼上下来,白色的连衣裙很衬她曼妙的身材。皮肤白皙、五官小巧精致,长长的黑发更显得那女子妩媚动人,漂亮得毫无缺点。难怪严乘一想到她就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确是个美女啊。
美女开口说:“你就是小安吧,我叫苏兰。我听严乘时常提起你这个同学,呵呵,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说完又转过头看向严乘,意思是问我身边的白翌是谁。
“他是小安的同事,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小兰,你帮我好好的招呼他们,我上楼给他们安排房间。”严乘笑着答了一句就往楼上去了。
苏兰给我们泡了咖啡,让我们坐在大厅里的多人沙发上。我和白翌坐了下来才发现,大厅虽然用玫瑰花装点过了,结婚用的一些礼盒也摆放在大厅的茶几上。但这个房子却格外的冷清。
两个人要结婚了,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人,双方的父母怎么都不露面,亲朋也不出来帮忙。于是我问道:“怎么没看见严乘妈妈,你们两个人结婚,需要人帮忙的事情很多吧。”
苏兰放下咖啡杯说:“他们帮我们置办东西去了,要过会儿才能回来。”
白翌进了房间后就几乎没发过话,只一直四处打量。我知道他是个沉默的人,但是别人结婚连一句道喜的话也不说,实在太没礼貌了。我正要暗示他该说话的时候,白翌突然说道:“你们的房屋布局很有意思,巨门取水,廉贞纳气,五行具全。”
“呵呵~没想到白先生也懂得风水之说,我们是生意人,当然在这方面特别注意,这样的风水布局都是为了能够引来好的财气。”苏兰笑着说。
“难怪了,原来嫂子懂这些,严乘那小子才能那么发达啊。”我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天花板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就像好多人在踏地板的响声。
我以为楼上还有别人,就问了苏兰“楼上除了严乘还有其他人在?”
苏兰笑道:“没有别人,大概是窗户没关严实,今天下雨又刮风的。等会儿我上去关好。”
我跟着点了点头,虽然那么说,但是这样的声音根本不是窗户的撞击声音啊……不过既然主人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问,三个人就这么闲话家常,倒也算相谈甚欢。
又过了一会儿严乘下楼了,苏兰放下咖啡杯子笑道:“呵呵,我和阿乘还要去买晚餐的材料,你们先随便玩玩,可以看些碟片什么的。本来你们出去逛逛也好,不过外面天气不好,出去大概不太方便。”
我和白翌点头说是,严乘于是过来带我们去楼上给我们的屋子。
楼上房间很多,有好几个客房。严乘带我们进了离楼梯最远的一间房对我们说“小安,你和你朋友就住这间和隔壁的那间,日用品我都帮你们收拾好了。你们放心的住,有什么需要告诉我,顺便和菜一起买回来。”
我连忙说:“不缺不缺,只住一个晚上没什么,你们千万别忙。”
严乘笑了笑说“行,那么我和小兰去买菜。你们自己随意,自家兄弟,别拘束。”
我和白翌道谢的点头,和严乘道别。
我看两个主人都走了,也感觉有些无趣,婚礼怎么那么冷清,难道就请了我来么?我看了看白翌,他依然皱着眉头。
“想什么呢,看到人家姑娘漂亮眼红了吧,警告你哦,这是我兄弟的媳妇,别打主意。”我心虚地说道。其实我心里也隐约感觉这次严乘的婚礼有些奇怪了,而且他的变化也的确令我在意。
“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么?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你也听见了,那分明不是窗户的动静。而且他们这种风水……还有这里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白翌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说到一半又回头看我一眼,推了推眼镜,走到我面前说“你的同学很奇怪,不,其实这两个人和这幢房子都奇怪。”
我也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的确,这次严乘的婚礼怎么他的父母姐姐都没来,只有两个新人,没有亲朋。可是都说是结婚了,新房和新娘都有了还能假的么。我摇了摇头,对白翌说:“没事,别瞎想了,来都来了。”
白翌没有回答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打在窗户上,滴滴嗒嗒。整个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我总觉得有被人注视的感觉,让人浑身不自在。
傍晚,严乘和苏兰都回来了,还买了两瓶红酒,苏兰笑着和我们打了招呼就去厨房忙着做饭了。
严乘也说先去准备摆放碗筷,让我们再等下。我说要不要帮忙,他摇着头说“你们是客人,不必动手做。等会小兰菜好了,你们就可以尝尝她的手艺。” 说完就拿着红酒去餐厅了。
过了不久,我们就闻到了一阵菜香,味道真好闻呐。想到我和白翌午饭是在火车上仓促解决的。一下午过去了,早就感觉腹内空空了,我们也不客气,没等他们招呼们,我们就往餐厅走过去了。
我们到了饭厅,看到严乘正蹲在地上,扭着头,低着脑袋,样子就像是一个老猿猴在抓耳挠腮。我们看到这个情景吓了一跳,我喊了一声:“严乘!你在干什么?”
严乘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的一翘,那眼神是一个女人的眼神,如果不是我从以前就认识严乘,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个娘娘腔,而且那眼神还流露着说不出的阴郁和诡异……
4.运财(下)
“严乘!”我喊了声,怎么搞的,他小子在玩行为艺术?趴地上扮母猴子?
他看到我,马上恢复了以往的神态,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尴尬地向我笑了笑说:“东西掉地上了,我在找呢。”
我疑惑地看着他,感觉他身上到处都是怪异。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人……真的是我以前认识的严乘么?
厨房的门打开了,苏兰捧着菜,看见我们表情怪异地站着,疑惑地看了看我们问:“出什么事了?阿乘,还愣着干吗,快去帮忙拿菜。”
严乘也微笑着说:“你看,快要结婚了都是这样的,神经有些紧张。没事没事,你们去坐下我去端菜。”
饭菜很丰盛,都是我喜欢吃的菜,看来严乘还记得我这个老同学的口味。我们坐在一个很大的红漆实木餐桌上,菜盆子摆的满满的,色泽诱人。
但是奇怪的是,在餐桌上摆放着八份餐具,我疑惑的问严乘:“你还有朋友来?怎么有八份餐具?”
严乘说:“没了,这个只不过是小兰家里的习惯,婚礼前一天弄四个空位置,和祭祖什么的差不多。没什么,多放个碗筷罢了。”
我和白翌对看了眼,白翌皱了下眉头,首先坐了下来,我也挨着他坐了下来。
严乘客气的给我和白翌倒酒,一边笑着说:“来,满上满上,我们兄弟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喝了。”
我也怀念起过去,大学偷偷地在宿舍喝啤酒,还怕被校监发现。那个时候,年少轻狂啊。现在看着严乘如此意气风发,虽然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但是严乘依然是我的好兄弟。那么想着,我一扫前面的疑惑,开怀的说:“是啊,难得哥们儿你结婚了。一定要庆祝庆祝!”
严乘帮我斟满了酒后,就去给白翌倒。但是白翌轻轻地用手覆盖着杯口,淡淡地说了声:“我不喝酒,谢谢。”
严乘尴尬的说:“难得我明天结婚,少许喝点也无妨。”
我很不好意思,没想到白翌会那么说,但是我知道白翌不想做的事情,越劝他越是不会答应,反而会觉得厌烦。
我打岔道:“严乘别劝了,他不喝我喝。”说着举起杯子就猛的灌了下去,正沉浸在自己的豪爽感觉下,突然感觉身体有那么点不对,像是心底被砸了块冰块一样。我悲叹地想道:“我也就那么点酒量啊!”
白翌看着一饮而尽的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他也不怎么能喝,我们就吃菜吧,要喝等明天婚礼上,我们一定不推辞。”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白翌用手拉住了我的胳膊。不动声色笑着说道:“你看今天来主要是参加婚礼的,如果现在就把这小子灌成了烂泥,明天估计也就参加不了婚礼了。”
严乘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一高兴忘记了其实小安没什么酒量,那么这样吧,我们以茶代酒。”
苏兰笑着说:“你们男人一谈到喝酒就各个像不要命一样,别顾着喝,也尝尝我的手艺。”
严乘赔笑道:“是,是。老婆大人的菜你们一定不能错过,绝对是人间美味啊。”
我拿起筷子,夹了块肉,但是吃在嘴里却觉得那块肉的味道说不出的古怪,就好像这些东西都是被放了很久的菜,没有了原来的新鲜。但是菜是刚刚买来的,我奇怪地再夹了块,发现吃到我嘴里就感觉着菜味道变得很木讷[ne]。就像是供给死人的祭品一样,没有新鲜的味道,没有口感。
我看了其他的人,他们貌似没发现菜的味道奇怪,就连白翌好象也没发现菜的古怪。难道是我喝了酒,味觉麻痹了?
我干涩地吞下了食物,说实话,我很饿,但是就怎么也吃不下,一扫前面那种对吃饭的渴望,现在却一点也不想吃了。
我瞥了一眼对面的空位子,发现在光滑的漆面上,那四个空位子竟然倒映出四个人影来!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地看了那四个空位置,的确没有人,我真的是喝醉了?
吃完了这毫无味道的晚饭后,我们去了客厅,聊了些毕业后的事。原来严乘在毕业后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遇见了苏兰,被她的美丽和温柔吸引。两人交往后不久,严乘有一回买福利彩票,居然开出了大奖,于是在苏兰的帮助下办起了贸易公司,炒起了股票。并且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生意兴隆,股票也连翻了几倍。短短时间里积累了大笔资金,可以说完全是被财神祝福了一般。
我又想起了他在那封信中说的神秘发财方法,我既然来了也就顺便问一句。
“严乘,你说你能那么发达全是因为你有个改变自己财运的方法?”
他神秘地微笑着说“不错,我就是通过这个方法,让我自己彻底摆脱贫困,现在的我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也可以的,等到了明天,我就告诉你,然后你也能像我一样发达。”
白翌皱了皱眉头,看着严乘说“你确定这样的方法可以带给自己想要的东西么?”
顿了顿又继续说“有的时候你要的东西可能是用更加珍贵的东西来换取,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是只赚不赔的法子。”
严乘愣了下,随后笑了笑说道:“是啊,或许我是一个生意人,所以特别相信运气的。”他看了看苏兰,后者甜美的冲他微笑。
于是他又说道:“现在我的一切,都是靠我的双手挣回来的!”
我发现严乘有些激动,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地颤动,他调整了呼吸,然后对我们微笑着说:“你看,有些时候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容易激动,我知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所以我会更加的珍惜!”
苏兰笑着说:“好了好了,那么晚了,就让他们休息吧。明天才是精彩的一天。”
严乘笑了笑,对着我们说:“是啊,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才是最精彩的。”
半夜,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杯酒的关系,我浑身冰冷,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迷糊地翻了一个身,我感觉在床底下有声音,像有什么东西趴在床底。我打开台灯,下床掀开床单,突然发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它整个身体贴在床板内侧,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倒在了壁橱下,那东西就一下子跳了出来,我退无可退,只有用手抵挡那怪物的靠近。
却没有想到这个怪物的力气大的惊人,它把我提了起来,然后我感觉我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种骨头被敲断般的疼痛让我疼得只能抱着脑袋呜咽。
我借着昏暗的灯光才发现这怪物其实是一个女人,但是她的脸全是青色的,眼睛大得凸出来,没有眼珠。两个大大的眼眶窟窿布满了血丝。头发像乱草一样披在脑袋上。指甲长得可以抠出我的心脏来。
她又把我拉了起来,几乎要把我折成两段。硬生生的把我拖向阳台,我几乎没有任何的力量反抗,眼看他就要把我扔出窗外,我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突然,我感觉一个人猛然拉住了我,我睁开了眼睛,白翌死死抱着已经半个身体探出窗外的我,我才发现女鬼消失了,而我半个身体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另外一半被白翌死死的拉住。他如果一放手,我就得失去重心掉下楼去。
白翌拉着我往回拽,一边喊道:“你清醒过来了就别趴在那里了,快下来!”我低头看了下面,好家伙!居然是一根根象利矛一样的防盗栏杆!掉下去的话就得被活生生地刺成串烧。
我赶紧手脚并用的爬了回去。等身体完全安全的离开了阳台,我才放开白翌的手,整个人象被抽干力气一样的滑了下去。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发抖。
我看了看白翌,他没有换睡衣,还是白天的衣服,因为前面死命的拉着我,所以显的有些凌乱,他也看着我,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前面,前面的女鬼!你看见了么!”我断断续续的说,胡乱的指着阳台。
“没有,根本没有什么女鬼,我进来的时候只看见你正要往楼下跳。而且真正有鬼的是你的那个同学。”白翌淡淡的说。
我一听,猛的站了起来,拉住白翌的衣襟,刚才感觉骨头架子都被摔散的痛觉却不见了,似乎方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呆了呆后还是冲他吼道:“少胡说!你说要害死我的人是严乘!?”因为前面的惊恐,我几乎站也站不住,愤怒得浑身在颤抖。
“没错,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现在你的同学已经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了。”他依然淡漠的 看着我。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主卧室传来,我冲了出去,主卧室就在最靠楼梯的一个房间。
虽然白翌那么说,我心里也有了底,但是感情依然让我无法相信严乘会那么对我,而且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疑惑,愤怒,悲伤,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撞开了严乘卧室的门,房间一开,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腿都软了,白翌扶住了我,我的身体才有了支撑点。
严乘痛苦的趴在了地毯上,而他的身上居然伸出了四个人头,他痛苦的扭曲着,而那四个人头在不停的啃食着他,他几乎已经体无完肤了。房间的地上散落着他身上的肉块,却不见丝毫血迹。四个人头不停的啃,就像饥饿的野兽,但是他们吃下了严乘的肉,却从他们的脑袋下掉落了出来,而那些肉又蠕动着重新缓慢地长回严乘身上,严乘的眼里充满了绝望,他在被反复活吃的痛苦里挣扎。
严乘就像被把锯齿残忍地凌迟一般,但他还有神智,他看着我,想大声的叫,但是他的喉咙被咬出了一个大口子,虽然伤口正在缓慢愈合,但仍是无法发出声音。
我站在门口,看着严乘痛苦的挣扎着,他的生气正在嘶咬的过程中流逝。我本能的想要去救他,突然白翌一把拉住了我。
我转过头看着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声吼了,只悲痛的看着白翌,手颤抖地指着卧室里的严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