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消愁,愁更愁啊!阿诚,他真不愧是你的兄弟,连逃避现实的手段都一样。」可能大葱见面
那天起,轩辕御磬敌视的态度,让出身高贵很少受过这种气的德斯特,心里在总有些不是滋味,所
以这番话难免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把嘴给我闭上,德斯特,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冷冷的斜睨了德斯特一眼,很明显心疼
弟弟的阿诚生气了。
「……」德斯特连忙把嘴闭紧,再不敢胡说八道。
「唉!看来,阿情虽然人还在这里,可心恐怕已经飞回去了。」一直不语的拉法特,伤感的说道。
「只是……老头子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恐怕就这么肉包子大狗,有去无回了唷!唉!可怜我老头子
,都这把年纪,还不能放下一切享享清福。」
「以小五的性情,狭窄的希萨王宫恐怕也关不住他,再说有他做你的后盾,以后这篇大陆你还不是
横着走。」心不在焉的阿诚,随意的敷衍着。
「也对啊!」精神一震,双眼发亮,在脑海里飞快的分了一遍利弊,再仔细的计算了一下,如果自
己义子嫁进希萨王宫,又会为他带来多大的利益,越来越兴奋的拉法特猛搓着双手。
「……」至于拉法特在想些什么,阿诚并不怎么关心,此时的他内心充满了矛盾,他不知要如何去
安抚陷入爱情迷宫找不到方向的弟弟,是为他指点迷津,点明方向,还是干脆袖手旁观看着他挣扎
沉沦自己寻找答案。
可不管是选择前者还是后者,他都很可能会失去刚刚寻回的五弟,本想大哥和自己既然都已在泰塔
尔扎根落户,此番前来他有意将五弟也一同接回去。
还盘算着若是将来能够找全其他至今音信渺茫的弟弟们,也都将他们都接过来,虽然是远离家乡的
泰塔尔,可是兄弟们若是能够重新聚在一起,也算是合家团圆了。
但他却没有想到,此番竟然出师不利,以小五如今的状态,可想而知就算他强迫地将他押去泰塔尔
,可带走的恐怕也仅仅是他的躯壳,而他的心,却还是会留在原地,丢在那个人的身上。
抬头凝望着孤独地悬挂在空中的皓月,笼罩在清冷而又无暇的月之光辉下的阿诚,静静的沉思了很
久、很久,最终他还是做出了一个很是无奈的决定……
寝宫内仆如从云,到处人影憧憧,可不知道为何伊索尔特仍感到四周空荡荡的,就好像少了些什么
东西,无所适从的他像游魂似的,一圈圈地在寝宫内内外外,全都挨个地方逛了一遍又一遍。
外殿的软榻上应该有位身材修长的青衣男子,慵懒地斜依在软榻上,手端着水晶杯,劲着鼻子撇着
嘴,抱怨着酒太淡,菜太咸,小点心太过糟烂。
内殿罗帐高挽,灿灿金色大床上应该睡着一个衣衫凌乱、睡眼惺忪、活色生香的黑褐色长卷发青年
,半透明的雪白寝袍,半袒露地蜜色胸膛,绯樱似的红唇,似张似合狭长妩媚的丹凤眼,处处散落
的皆是诱人风情。
面朝阳的露台上,应该站着一位手持玉笛迎风而立的偏偏身影,微风拂过他的长发,又轻吻他的面
颊,衣摆随风猎猎作响。
石柱旁似乎斜依着一道身影,他应该是眯着双眸,沐浴在暖暖阳光中的懒洋洋的像只半睡半醒的猫
。他应该漫步在长长的回廊中,变奏还不忘抱怨着曳地的衣袍,太过繁琐,实在有些束手束脚,害
得他都不敢走太快,否则肯定会摔跟头。
外殿,内殿,露台,长廊,石柱旁……每个角落仿佛都留有他的身影与足迹,悠扬悦耳的乐声,朗
朗的开怀大小,不满的抱怨,压抑而又勾魂摄魄的呻吟,以及若有似无专属于他的气息几乎遍布了
整个宫殿的每一寸空间。
伊索尔特像着了魔一样,在寝宫内走来走去,在每一个有着他身影地方徘徊停留,像捂住的游魂晃
来荡去的他,痴痴地沉浸在无数会议交错的虚幻残影当中。
「大皇兄?!你……这是怎么了?」走进帝王寝宫的堤旒斯,难以置信地望着宫内飘来荡去的兄长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这个失魂落魄满脸憔悴的男子,就是他英明神武、睿智无双的兄长?就是五岁登基十五岁亲政
,在位二十几年,使希萨跃居大陆第一强国的一代帝王?
「哦!是皇弟啊?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过,不喜欢这座让你感到压抑的王宫吗?来,坐吧!」眉
宇间尽是萎靡疲倦的伊索尔特振作了一下精神,招呼堤旒斯一同坐下。
「皇兄,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不理会伊索尔特的调侃,堤旒斯满心焦虑的追问道。
「什么怎么了?!」愕然的看着堤旒斯,伊索尔特困惑不解的反问道。「本王不是好好的吗?没什
么事情啊?」
「还没什么?!就连臣弟这种从不理朝政的人都听会所,您因为一点小事就杖毙了礼部大臣,吏部
大臣因你叱责而重病补齐,还有继位年老体衰的老臣禁不住刺激卧病不朝。我的皇兄,您告诉臣弟
,您这是怎么了?」
「……」不悦的蹙了蹙眉,伊索尔特当然能猜得出来,一定是那群大臣跑去告状,否则几乎不理朝
政的皇弟一般轻易不会进宫,更不会跟他谈这些事情。
「听说他回过了?」堤旒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嗯!」点了点头,伊索尔特当然能够猜得出,他口中那个「他」指的是谁。
「真搞不懂你,喜欢就抢回来了嘛!管他愿意不愿意,何必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抢?!我又不适没有做过,可他的人在这里,心却不在这里。」
「心?!你要他的心干嘛?」
「我爱他啊!所以贪婪的我,并不仅仅想要他的身体,还想要他的心。」
「爱?!开玩笑吧皇兄?臣弟记得太傅曾说过,帝王应无情无爱。」
「不,太傅曾言,帝王应有大爱而无小爱。」
「什么大爱与小爱?臣弟都糊涂了。」
「太傅的意思是说,帝王应该爱江山,爱社稷,爱天下黎民百姓,公平的爱后宫所有的嫔妃妾嬖,
不能因儿女情长而遗忘肩上的责任。」
「皇兄,既然这些你心里都明白,怎么还会……」
「皇帝这种已深入骨髓的情感,若是用嘴说就能够彻底遗忘的,我愿意说百遍千遍。本以为时间能
够淡忘一切,可却没有想到两个月过去了,对他的记忆非但没有淡去,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无
法忘记。」
「……他,他有那么好的?长的也不出众,嘴巴坏,嘴又刁,人也懒,更没什么才华可言,他到底
有什么好的?让你爱得入股,难以自拔。」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记得与他第一次相遇实在雅布洛山瀑布下,他一袭青衣翩翩出尘,那悠
扬清越的乐声,一下子就勾走了我全部的神魂。」
「……」呃!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第二次相遇实在王宫晚宴上,倚靠在石柱上的他,飘渺若风,如梦似幻,是那样的不真是,知道
他出现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才确定他不适我想象中的幻影。」
「……」呃!这恐怕就是典型的再见生情吧!
「接下来的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我真的很满足,虽然他总喜欢岔开话题,左顾言他,拼命的装傻
,敷衍我,可只要他在我身边,我真的就在无所求。」
「……」倒!天啊!他英明睿智的皇兄,怎么会一头栽进这个浅水滩,就再也爬不出来了呢?
「他走了这些日子,我想过很多,也曾师徒将他遗忘,也曾反复思考为什么会爱上她,命知道他浑
身上下缺点武术,明知道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可为什么就是放不开他?为什么我会爱
得如此盲目,如此没有自我?这不应该是经历过武术阴谋算计,踏过无数尸骸血海的我,所应该犯
的低级错误,可至今我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愣愣地看着自家被无数人暗地里成为冷血帝王的皇兄,堤旒斯根本就不敢相信,他的皇兄
竟然会对背叛他的那个人,有着如此浓烈的感情。
「…… 爱了就是爱了,我也认了,再说深陷其中的我又实在无力脱身,而我也并不后悔,反正这辈
子,我也就爱上他这么一个人,再无旁人能够撼动我的洗。之所以会放他走,也实属无奈之举,虽
然这并不是我的为人,可我也别无他法。我知道他是个像风一样的人,绝不甘心被链锁所能束缚,
所以我给他自由,放他自由的飞翔,等到他飞厌了,玩腻了,或许……他会回来……」
「呃!他会回来吗?」
「……会,一定会,因为只有我这里才是他自由起飞的港口,也只有这里才能为他提供遮风避雨一
集安全保障的避风港。」
「……」
第十章
堤旒斯走后,伊索尔特去了趟御书房处理了一下政务,就算他现在正为情所困,可他也不能置江山
社稷于不顾,他终究还是希萨的皇帝,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置整个帝国而不顾。
此时,也已过半,晴朗的夜空,皓月当空,群星璀璨,灯火通明宫殿,似乎在与天空中灿烂的星月
争辉。伊索尔特迈着沉重的脚步,满脸疲倦地走进寝宫,有些心烦意乱,拖着疲倦的身体穿过外殿
沿着长廊向内殿走去。
别看他下午在堤旒斯面前说得那般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可实际上对情会不会回来,他并不是信心
十足,相反对此他根本连一点把握都没有。
就算他早就看穿放荡无羁,经年游走花丛的轩辕御磬,其实只不过是个渴望温暖害怕孤独的孩子,
就算他一直刻意让他习惯奢华,让他学会享受,就算很努力的想把他宠坏,试图让他依赖自己,再
也离不开自己,可最终他还是头也不回地离自己而去。
一厢情愿的爱情,似乎永远是付出的那一方比较吃亏,就算他爱得再无怨无悔,再轰轰烈烈,可不
属于自己的永远也不可能会属于他。
空空荡荡的内殿,除了他再没有旁人,寂寞像冰冷的夜雨一点一滴啊侵透了他整个身心,幽幽地叹
了口气,抬手撩开深垂的床幔,转身坐在床榻变,刚准备和衣休息的他,被一双从他身后深处手臂
,扣住他脖颈将他一把给拖了进去……
「呜唔!是谁?!」身为帝王养尊处优的伊索尔特,遇到刺客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反击的余
地,因此被人勒住脖子的他,机警地顺势向后使劲一靠,曲臂成肘狠狠地向身后人胸口用力撞去。
「唔!」身后人痛得闷哼了一声,随后暴跳如雷地在他耳边低吼道:「我才回来,你就像杀了我不
成?」
「你……」熟悉的抱怨声在耳边想起,让准备进行下一个必杀动作的伊索尔特顿时僵住,随后回过
头望着身后的人,一脸惊喜交加的道。「情,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吗?」
「哼!」松开扣着伊索尔特脖颈的手臂,冷哼了一声,轩辕御磬懒洋洋地躺了回去。
「你……」想问他为什么回来?想问他会不会再走?想知道……唉!他又多么想知道,可欲言又止
的伊索尔特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因恐惧而选择放弃解开迷雾寻找答案的机会,而是像只欲求不满
的野兽,狠狠地吻上他唇,双手迫不急待地用力撕开他身上的衣物。
「你呜唔……」稍微一愣,等他回过神,发现双唇被封,似灵蛇的舌尖顶开他的牙关,深深地探入
他柔软的口腔中,不断的追逐与纠缠,贪婪的吮吸噬咬,激情的狂吻,肆意地蹂躏着他柔软的唇瓣
,掠夺着他口中的空气,缠绵而又霸道的长吻几乎一下子抽空了腹腔内所有的呼吸。
拼命地挣扎了半天,伊索尔特终于放开了他,而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背过气的轩辕御磬,此时心
跳如雷,面红似血,手足瘫软无力,浑身轻颤不已。
「靠!伊索,你疯了?!差点憋死我……」胸口剧烈的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的轩辕御磬,怒
气冲冲地瞪着伊索尔特,双眸染上一层盈盈地水雾,微肿的红唇泛着娇艳动人的色泽。
「你若是就这么死在我怀里,或许我就不会再这般患得患失……」低头吻上他的唇,厮磨了一会儿
,搭在他肩上的双手,改搭为掐,稍微用力紧紧扣住他的颈脖,抬起头怔怔地凝视着双颊涨的通红
,表情有些痛苦的他,神色有几分恍惚的伊索尔特,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哀恸。
「呃!放放开……」吃力地分开扣着他的脖颈,让他快要窒息的双手,怒视着回过神来后,一脸慌
乱与懊恼的伊索尔特,连咳带喘的骂道:「咳咳、咳咳……混蛋伊索,你难不成,真的要掐死我不
成啊?」
「我……」垂下眼帘,伊索尔特呆呆的看着张开的双手,打从心里生出了一抹恐惧,因为刚刚自己
真的是很想掐死他。
只有他不在这个世上,自己才不会再为他牵肠挂肚,再为他患得患失,为他若痴若狂,而他也永远
只属于自己,哪里也不会去,他再也不会去沾花惹草,暗通曲款。
「……」漫不经心地斜睨着陷入沉思的伊索尔特,精明似鬼的轩辕御磬,又怎么会猜不出他此时在
想些什么?
只不过,不慌不乱,全无一丝紧张感的他,很本就不像面临着生死关头的人,反面悠闲自得的扯过
薄被盖在被撕得差不多赤裸的身上,拍了拍柔软的枕头.满意地躺在上面,合上双眸打了哈欠,自
从离开这里,就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的他,实在有些累了,他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
「呼……」深吐了口气,当伊索尔特终于抵挡住魔鬼的诱启,收敛心里的杀机.恢复常态,却哭笑
不得的发现躺在他身侧的轩辕御磬.一脸泰然自若,毫无防备的安详睡颜。
他这边患得患失,饱经折磨,他倒好全无感觉睡得还真香啊!气得牙痒痒的伊索尔特瞪着轩辕御磬
的睡脸,微咪双眸,一脸危险的将手放在他脖颈上,蠢蠢欲动。
直勾勾盯着他似天鹅般修长而又优美的脖颈,咬牙切齿的心里一再告诉自己掐下去,掐下去,给这
个不识情趣的家伙一点教训。可运了半天气,最后还是像泄了气似的将他放开。
「干嘛不掐下去啊?」张开清醒如碧潭的双眸,懒洋洋的问道。
「哼!你怎么不继续装下去啊?」在他身侧躺下,伊索尔特冷哼了一声。
「我曾听人说,帝王无情,你明知道我是你的弱点,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没有理会他的质问,
轩辕御磬径自问道。
「我若是能下得了手,还用等今天吗?」伸手扣住他的腰用力圈紧,伊索尔特忿忿地说。
「为什么下不了手?你就不怕我将来恃宠生骄,毁了你的江山社稷……呜唔!」扣在腰上的手臂又
手紧了几分,眉头紧蹙差点背过气的轩辕御磬住嘴不语。
「你若仅仅是后宫中那群只会争风吃醋,再没有其他嗜好的宫妃妾孽,或许我也不会这般痛苦。」
翻身将头埋在他胸前,伊索尔特闷闷地说。
「……」沉默不语的轩辕御磬,知道他恐怕还没有说完。
「偏偏你像风一般自由,绝不甘心被束缚,而身负着江山社稷兴衰的我,根本就追不上你。而我相
信襟怀坦荡,胸有山川沟壑,视名利如无物的你,是不会被权势富贵所迷惑。」抬起头,与他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