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泪 第一部——耽为美
耽为美  发于:2010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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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真是个妖孽。”子焰被他的一声低吟挑得欲火又升,不禁笑骂起来。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怕是要折腾几天几夜也完结不了了。男人强忍着自己的欲望,渐渐退出了司尹的身子。然后体贴地俯下头,用唇舌挑弄着那渐渐苏醒的小兽。司尹受不住诱惑,再次扭动身子,修长的手指抠住了男人的肩头。子焰不肯作罢,用舌尖抵住了那挺立起来的尖端。不出所料的,司尹再次呻吟出声,连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找不到出口的人儿紧了手上的力道,指甲直陷入子焰的肩头。男人吃痛地皱眉,心底却是一动,刚刚建立起的,自认为坚如磐石的意志再度被粉碎。

“唔……”男人一声闷哼,放了那叫嚣的小兽,随即将喷溅出的爱欲一并吞下肚去。抬起头,舔去唇边儿的余迹,子焰苦笑着抚上司尹的脸:“惨了……你害惨我了……”

第二十七章 暗潮涌动

次日卯时,一阵朝鼓响过,文武百官提带撩袍来到朝堂之上。子焰靠坐在龙椅内,一边揉着眉心一边不耐烦地问道:“众卿家可有本奏?”

陌伤君出班跪奏:“启禀大王。臣有本上奏。”

子焰换上了笑容,向殿下的陌伤君点了点头:“老爱卿,有本尽管奏来。”

陌伤君应声答是。“启奏大王,时近惊蛰不见雷雨,臣担心会有旱情。敢请大王亲临江岸,设坛求雨。”

子焰点了点头,道:“准奏。”

陌伤君又退回班位。两旁文武再无人上本。子焰俯视着众人,问道:“孤有一问。谁人能解,何为民?”

众百官在殿下骚动了起来,许是不知大王为何有此一问。这时,太宰李玉出班跪奏:“回大王,四城百姓皆为民。”

子焰点了点头又看向陌伤君,问道:“陌爱卿认为呢?”

陌伤君沉思片刻,然后出班跪奏:“臣认为,太宰所言甚是。”子焰心中一阵冷笑:陌伤君啊陌伤君,以你心中所想,该是天下百姓皆为我民吧。

子焰点头,随即一挥手。就见他身边的一个老太监朗声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百官跪拜在地,齐声道:“恭送大王。”

子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后殿离开了。出了朝堂来在外面,男人不禁打了个冷战,抬头看去,天已大亮。身旁的老太监急忙上前,轻声问道:“大王,可是要摆驾凤阁?”凤阁是王妃的寝宫,也就是上次司尹去诊脉的地方。子焰摇摇头。老太监又道:“可是要回养心殿?”子焰倒背着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孤王闷得很,想要出去散心。”

太监闻言,忙笑答:“是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

日头已高,子焰乔装改扮带着随从来到街上闲逛。眼看凤都在自己的治理下日益兴盛,子焰的心里几分欣慰几分酸楚。想来,自己辛苦经营的也不过是那陌伤君的嘴边肉罢了。

“小陈子。”子焰唤那跟来的随从。

“在。”随从连忙来到跟前。

“你道何为民?”子焰又将这问题抛给了身边的随从。

随从皱着眉头苦着脸儿,低声答道:“小人哪里知这些大道理啊?主子太过抬举小人了。”

“诶……要你说你就说。”

“民……四海百姓皆为民。”小陈子仗着胆子胡说道。

子焰眼眸一敛,转而又道:“出城看看吧。”

“出城?”小陈子一愣,随即答道:“是。”

出了南门,来到城外,映入眼帘的竟是另一番催人心碎的景象。遍地皆是破瓦残垣堆起的房屋,放眼望去一片灰土色,竟连一丝生机也无。道两旁偶尔有些路人,也都是垂着头不敢与人正视,一身的破衣烂袖,能穿得上鞋子的更是少之又少。子焰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时说不上话来,只是愣愣地看着。

突然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向子焰扑了过来,抱上他的腿哭求:“贵人,贵人,行行好,买了我吧!行行好,买了我吧!”子焰错愕地看着地上的孩子,半晌无言。

小陈子对这种事好像很有经验,上来就是一脚,将那孩子蹬出了好远。

子焰皱眉,呵斥道:“小陈子!”

小陈子忙讨好地答道:“主子,您别管这些贱奴,他们都是边外的奴隶,连民也算不上的。”

“边外的奴隶。”子焰自言自语。“回转养心殿吧。”

“是是。”小陈子答应着,护着子焰回了城。

……

华辇在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养心殿外。子焰下了辇,独自一人来到内殿。少了宫女丫鬟,这里显得格外冷清。男人倒背着手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司尹时,就见陆痕从里面迈着君子步晃了出来。

“归兄,别来无恙否?”陆痕扇子一摆,施礼问道。

一听他这酸溜溜地口气,子焰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呃……陆兄几时回来的?”

“回来的时间嘛……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刚诊过脉而~已~。”陆痕拉着长音儿,盯着子焰。

子焰心知那事儿肯定是被陆痕发现了,只得苦着脸儿,求饶:“陆兄,小弟在这里赔不是了。”说着,躬身一礼。

陆痕皱眉:“归兄何处此言?”

“这……”子焰被闹了个大红脸,无言以对。

陆痕又问道:“归兄是如何看待司尹的为人呢?”事隔两日不到,同样的问题却是不同语气。

“呃……愚字前,再多三个字。”

“哦?……”陆痕挑眉,等着对方继续。

“合起来四个字‘大智若愚’。”子焰这么说可不是为了讨好陆痕。“大智若愚”这四个字司尹的确是当之无愧。试想,单靠一瓶神药在手就有胆量欺君者,天下间能有几人?况且他临危不乱,足智多谋更是将子焰也骗了过去。之前子焰不愿承认,一来是因为被骗的人是自己,面子上挂不住,二来也是看不起身为边奴的司尹。可经过昨日那一番……子焰皱着眉头又陷入了沉思中。

陆痕静观子焰的神情变化,自己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司尹已经醒了。现在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闻言,子焰身子一僵,随即拉着笑脸儿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陆痕不是爱管私事儿的人,所以也就不在这事儿上多做纠缠了,转而换了话题:“昨日我私下查过,陌伤君确有不小的势力。此事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子焰回过神儿来,说道:“今日朝堂上,陌伤君上本,要我亲自江边设坛。我想他是有所察觉了。”

“动作真是快。”陆痕摇着扇子自言自语,转而又道:“归兄先去探望司尹吧,现在若想逆转局势,非他出面不可。”

子焰先是一愣,随即笑回:“我明白。”

二人话别。子焰迈步来到内殿,就见小秋正坐在床边陪着司尹说话。男人咳嗽了一声。小秋连忙跑出来跪拜:“草民参见大王。”

“诶……又无旁人,何必拘谨。快起来。”子焰的态度比前次见面时还要温和许多。

小秋低着头,咬着嘴唇退到了一边儿。子焰撩开幔帐,就见司尹半依半卧在床头,正挣扎着想要下地。俩人无意中的对视都是各自一惊。司尹慌忙别开了视线,一手抓着身上的龙袍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来,昨日暖凤池净身之后,子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给他,就脱了外面的龙袍将人裹了个严实。司尹又不是傻子,醒来后见自己身上除了一件儿龙袍而外什么都没有穿,下体又隐隐作痛,多半也猜得出一二了。男人站在床边儿,欣赏着他的小动作,唇边勾起一丝笑意。

第二十八章 纠结

子焰站在床边儿,摆弄着幔帐也不说话,只是偷眼欣赏着司尹的不安,心里稍稍有了那么点儿的快感。司尹半靠在床头,挣扎着想要下地,无奈身子太虚,直累得满头大汗。子焰越是不言语,他越是惊慌。他怕子焰一怒之下又要诛杀满门,虽然自己死不足惜,但小妹是无辜的。想到死去的双亲和妹妹,司尹悲愤交加,忍不住落下了眼泪,随即拼尽全力地栽下床来。

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子焰眼里。见他不顾死活地往地上栽,男人心中恼火,抢先一步将人捞到怀中。俩人四目相对,瞬间又都避开了目光。司尹的心里怕得很,现在他就像是惊弓之鸟,稍稍一个变动都会令他惊魂难定。他慌慌张张地挣脱了子焰的手臂,做了个勉强算是跪拜的姿势,低声道:“贱奴司尹叩见大王。”

见他手忙脚乱地挣脱出自己的怀抱,子焰的心里已经火大,如今他又自称起贱奴来了?他是贱奴,那跟他交合的自己又成了什么?男人紧握着拳头,暗暗对自己说:不能动怒,不能动怒。

沉默了好半天,子焰才拉出笑脸儿,说道:“司尹公快快请起。”随即,借着伸手相搀的机会又将人一把拉入怀中。司尹连头也不敢抬,更不敢再反抗,只得哆嗦成一个儿。子焰摆弄着司尹身上的袍子,眼底浮出了一丝温情。他知道司尹聪明过人,昨日特意留下这件儿龙袍,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虽然这份儿突如其来的情缘加上身份的差异仍然让他百感交集,但是既然自己想要,那就先弄到手了再说吧。男人轻咳了一声,问道:“爱卿,身体可好些了?”

司尹现在神智清醒,所以还不至于傻到连话外音也听不出来。一阵绞痛剜上了心头。世上有哪个男人愿意沦落到被人宠幸?但是,若不答应,怕是又要招来灭门之灾。偷眼看向幔帐外的小妹,司尹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有些哽咽地答道:“臣……无事。”一句臣无事,已经是应了子焰。想来,这算是什么臣?供大王玩乐的宠臣?哈。司尹在心中自嘲的一笑,玩乐又怎样?自己的清白早已不在,如今有幸成为大王的新欢,还有什么好自卑自怜的?现在的亲人就只剩下秋儿一个。只要能保住小妹平安无事,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是无怨无悔了。

明知他是因为害怕才答应下来的,子焰心里也是欢喜得很。干脆一偏腿上了龙床,将人儿拉到自己身上,然后冲外面说道:“秋儿,孤王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秋儿站在外面一直低着头。隔着层层的幔帐,司尹看不到她的表情。兄妹俩虽是近在咫尺却又似远隔天涯。

又呆立了片刻,秋儿才挪动着步子向殿外走去。司尹闭了眼,却挡不住悲痛的泪水。耳听宫门咯吱一声关了起来,就如同砸碎了他的心一般。子焰吻上那颤抖的眼帘,轻声说道:“我对不住你,害了你全家。……但是,这绝非我的本意。”子焰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非要解释这些,只是看着这样的司尹,他莫名的心痛,忍不住想要给予安慰给予关怀。“你,信我吗?”男人略带不安地追问。

司尹扬起脸,望着眼前这个可以一手遮天的男人,默默地点了点头。子焰缓缓将身子压上司尹。司尹并不反抗,安静地放松了身子,但是紧闭的眼睛和抿起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的惊恐。见他现在这样子,子焰心里更不是滋味。“放松些。……我,我不会弄疼你。”

就在子焰要吻上那双紧闭的眼时,司尹突然睁开了眼,清澈眼底没有仇恨和虚假,只有真切的恳求:“臣斗胆求一张免死金牌。”子焰怔怔地望着这双清澈的眼,险些就陷了进去。半晌,男人才回过神儿来,猛然翻下了床。

“你还是不信我!”一声怒吼震得寝宫嗡嗡作响。

司尹慌忙跪在床上,连连磕头。他真的怕了,他只是想为小秋讨一线生机。他明白,大王的宠幸不过是一时的,只有求下一块免死金牌才能保住小秋。

子焰抓着头发在寝殿里走来走去,他觉得自己疯了,想跟一个男人上床就已经是疯了,如今又为了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而心神不宁?子焰抓狂地甩开幔帐,一把将司尹拽下龙床拖到自己面前,揪起人儿散乱的头发,逼着他看着自己,然后恶狠狠地低吼:“你以为有陆痕撑腰,我就杀不了你?我就得宠着你?”

司尹惊慌失措。失去太多的他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折磨。他拼命地摇着头,恳求着:“我只求大王饶了司秋!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司尹哽咽着求着,眼中仍无半点仇恨。子焰放轻了手上的力道,转而抚上那双眼眸。男人喘着粗气盯着眼前的人,良久,才颓然地松了手。寝宫里好像一下子没了空气,子焰扯开自己的衣襟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推起宫门一头栽了出去。

男人靠在门上,深吸了口气。对着司尹,他的情绪只会越来越焦躁。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不要逾越那道危险的界限,一切都只是玩玩而已。但是面对司尹时,他又无法克制心底的冲动。那人的呆傻,那人的多智,包括那双清澈的眼都成了折磨他的源泉。他想骗自己,一切都是出于身体的欲望。没错,只是欲望,只是欲望!

男人疯疯癫癫地跑出了内殿,道了句“摆驾凤阁。”便一头扎进华辇,狼狈得好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众人哪敢多问,只得遵照着旨意抬着华辇赶奔凤阁。

第二十九章 生离死别

可以说,子焰是冲进凤阁的。男人一进内殿,便死死地盯着前来接驾的两位王妃。没错,跪在眼前的两个女人正是陌伤君的两个女儿。

勾起了“爱妃”的下巴,子焰冷冷一笑,他忍得太久了。长久以来他一直假装沉迷在美色之中,殊不知心中早已盛满了怨恨。他甚至埋怨起已经过世多年的父王。父王的优柔寡断留给他的是数年如一日的宫廷争斗。

陌伤君!男人在心底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这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名字。就连今天自己的癫狂也是拜他所赐。若不是因为长久以来忍受着这些没有丝毫情谊可言“恩恩爱爱”,他又怎会为了个男人疯狂至此?

子焰冷着脸将两位王妃压倒在地。女人不知所措地大喊出声,可惜叫喊声只会换来更猛烈的撕咬。下人们哪里敢呆在原地看热闹?赶忙退出了内殿,关上了大门。子焰疯狂地撕咬着蹂躏着,没有半点柔情可言。他将一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眼前的两具娇体上。他想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因为欲望,因为得不到满足,所以才会去索取司尹的身体。这跟感情无关,跟爱无关!然而越是想逃避,越是无法忘记。最后,眼前的娇容竟然变成了司尹的脸。它时而心事重重,时而固执严肃,时而哭得伤心欲绝,时而绝望地想要一心求死。男人闭了眼不想看,然而那张真挚的脸却在眼前变得更加清晰。最终,子焰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因为疯狂的索爱也引不起他半点情欲。他呆呆地望着地上那两个因痛苦而扭做一团的女人,自嘲地笑出声来。这算什么?男人挣扎着站起身,推开了沉重的宫门。

天已经黑了,子焰站在庭院里。夜风吹不走他的孤寂。住了这么久的内宫第一次让他觉得冷。这算什么?男人呆立在风中兀自发问。爱上了一个边奴,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哈哈,子焰捂着脸大笑起来。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一国之君居然爱得如此狼狈不堪,如此仓皇失措。

男人一边自嘲着一边离开凤阁,再次扎进龙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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